金枝毓秀-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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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不瞒你说,其实我身上这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毛病可多了,经常今儿个腹痛,明儿头痛,再后天还双腿发麻,就连宫里的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本来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偏偏现在身怀六甲,就算我不关心自己,也得关心我腹中的孩子啊,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出生之后,会不会也像我这个娘一样惹上这么些折腾死人的怪病。”
说话间,程金枝假装做出抓耳朵的动作,将耳垂上一只白玉芙蓉耳坠摘下来握在了手中。
“啊?不会吧?姑娘啊,实在是老夫医术不精,你这种病,我从医数十载可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老者满脸震惊地睁大眼睛打量着程金枝,似乎对她这些话很是难以置信,出于一个医者对医术的执着,又再次将手搭在程金枝的手腕处想要再详加察看一番。
正当他什么都摸索不出,脸上的表情愈发得复杂疑惑时,却发现手中突然被塞过来一样东西。
感觉到手中突然多出了什么,这老者眉头一皱,刚想抬起头来开口询问,只见程金枝原本还唉声叹气的神情,此刻已经变得深邃而严峻,目光凛冽地朝他摇了摇头。
接着便用眼角的余光很是警觉地扫了站在对面的玉壶一眼,又再次带着哭腔诉苦道。
“大夫,算了,并非你医术不精,而是我这怪病是打娘胎了就有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见好,估计是没救了,你就不用替我费这番心思了,这都是命啊。”
那老者看着程金枝这古怪的一言一行,心里好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他将手指展开些许,透过指间的缝隙看着躺在掌心的那只白玉耳坠,耳边响起了程金枝凝重且低沉的声音。
“老先生,我如今遭奸人所困,深陷泥潭,还请你务必把此物交到燕王府,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实在拜托了。”
听闻程金枝此言,那老者不由浑身一震,确实没有料到程金枝会是这番处境,眉宇间蔓过一阵为难的神采,望着她万般诚恳无助的眸子,容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大夫,既然药方已经开好,我就派人陪您去抓药吧,我们家小姐有孕在身是时候休息了。”
身后的玉壶见二人突然静默不语,出于疑心便走上前去唤了一声,显然是在担心程金枝会趁此机会有所异动。
而听到玉壶的声音,那老者呼吸一滞,已然没有再犹豫的余地,只能匆忙将那只耳环收入袖中,收敛神色站起了身子。
见他已经将耳环收起,程金枝心里不禁小小地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此人是否能替自己办成此事,但对于此刻身在困境无法脱身的她,至少也算是迈出了一小步,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现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只耳环能顺利落到高珩手中,好顺利助自己脱困。
然而程金枝不知道的是,她如今所面对的这帮敌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狡猾谨慎百倍。
离开厢房之后,玉壶便带着那老者准备去药房抓药,可二人刚拐出这处庭院,玉壶便一改之前的客气之态,猝然停下了脚步。
“大夫,先等一等。”
“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吗?”
一听到玉壶突然叫住自己,这老者心头一颤,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藏着程金枝耳环的衣袖,故作镇定地转过了身子。
这处宅邸虽然从表面上看来虽只是个富贵人家的住处,可他是学医之人,在这世上活得久了,感知自然也比常人锐利。
只一踏进府中,无论此处的守卫还是这些人的言行举止,都让他感觉到有诸多不能言明的古怪之处。
加上程金枝刚才和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他对此地更是充满了畏惧和疑惑,只想早些离开。
至于到底要不要帮程金枝完成她所求之事,他虽有心相助,却还是需要细细考虑一番。
“大夫,我想知道,你以前可来这座宅子给人看过诊?”
玉壶绕到老者跟前,嘴边虽然挂着笑意,可眼中却厉芒闪烁,似在洞察人心。
那老者闻言急忙低头回道:“哦,不曾来过,今日是头一回前来。”
“这样啊。”
玉壶从老者身上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语气中却充满了阴冷的意味。
“那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今日的这次看诊,变成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泥牛入海
“姑娘。。。姑娘何出此言?”
听到玉壶猝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那老者眉间猛然一跳,脚上匆忙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大夫,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看着老者眉宇间的惊恐之色,玉壶心里已经知道此人胆小,最是容易受到威胁。
于是便调转脸色收起眼角的厉芒,默然良久,这才黯然伤感地垂下了眼帘。
“唉,刚才我家小姐在,我不方便明说。其实我家小姐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撒手人寰,后来好不容易给救回来了,可是不知为何却心性大变,经常一不留神就喜欢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有时候还幻想自己被人监视,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逃出去。我们家老爷请遍了天下名医也无计可施,只说她得了失心疯,怕是治不好了。”
玉壶说到此处满目失落地叹了口气,刻意停顿片刻,这才继续道:“我们家老爷心疼这个宝贝女儿,担心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才派了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对了,她是不是也有和你说,自己被困在这里求你帮她出去?”
玉壶这番话虽然听来字句在理,可往深处一想便能找出许多破绽。
程金枝如今分明怀有身孕,若她真如玉壶所说得了所谓的“失心疯”,又有谁会愿意和一个疯女人生下孩子?
况且回想起她当时求助于自己时那无比认真郑重的的眼神,和那番清晰而有条理的话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神思不正常之人。
尤其是她在话中所提到的“燕王府”,更加深了这位老者心中的疑虑,让她对程金枝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可他深知眼前之人并非善类,甚至连这座宅院背后都不知盘踞着一股怎样强大的势力?
他仅仅一介垂垂老矣的布衣之身,连面前这个婢女都抗衡不了,又如何敢去与这间宅邸的主人作对?
见这老者愣在原地却不答话,脸上满是进退两难的不安之色,显然对自己将信将疑,玉壶便更加肯定,他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猫腻。
“大夫,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你到底是不会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她不再继续刚才那些随口胡编的谎话,而是扬起下巴走近几步,骤然沉下了脸色。
“你既然身为医者,在病症上望闻问切这自然无碍,可是其他的事,尤其是那些你不该管的事,你若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助人为乐,那可就自惹祸端,自取灭亡了。”
“是。。。是。。。姑娘说的对,我是大夫,这辈子只知道治病救人,其他的,自然不会多管,也不敢多加干涉啊。”
“那你就告诉我,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否则今天,你就别想从这扇大门再走出去,还有你的医馆,以后恐怕也会在京城消失无踪了。”
听到玉壶如此直言不讳的威胁,他忽觉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脖颈处竟然赫然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老者形单影只本就心中胆怯,此时性命攸关之际,他更是顾不上再多加揣测,心中万分惊恐之余,便把程金枝交代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甚至连程金枝交给他的耳环都如实交出,再也不敢有分毫的隐瞒。
而看着手中那只做工精美的白玉芙蓉耳环,玉壶脸上却并未显出任何的喜悦,眼底深处相反还透着一抹淡淡的顾虑之色。
凝视良久,便将耳环默默地收入了衣袖之中。
……………………。。
而此时的北院厢房内,程金枝满心都在祈祷那老者已经安然走出这座神秘的宅邸,正拿着自己的耳环去燕王府交给高珩。
她甚至觉得,只要一切顺利,自己今天晚上就能摆脱此刻的困境,回到王府,回到高珩身边。无论这件事背后到底是谁在主使,只有她能顺利脱困,才不会给那个人有任何可以威胁高珩和燕王府的可乘之机。
才能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出这座宅院真正的主人,再做出反击之策。
除此之外,还有昨日刚刚嫁进王府,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元熹公主。
情敌在大婚当夜无故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这对于那个一心想要独占高珩的女人来说,可谓是天赐良机的大好事。
或许这个时候,她正躲在某个地方大笑出声,在心里一遍遍地诅咒自己人间蒸发吧?
正越想越气愤地攥紧了拳头,耳边又是
程金枝不以为然地抬头望了一眼,却见刚刚才离去不久的玉壶出现在门口,目光幽幽地停在自己身上,让她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是你?你又来干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燕王妃,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吧?”
玉壶抬手招呼下屋内其他两名侍女,丝毫不在意程金枝冷淡的态度,朝她迈步走了过去。
“你们把我抓来关在这里,还敢问我是否无恙,实在可笑。”
程金枝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抬起眼帘,神色轻蔑地打量了玉壶一番。
“真是没想到,你原来还在京城,还在替那个奸邪歹毒的太子助纣为虐。”
然而玉壶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燕王妃凭什么认为,我还在替太子殿下办事?”
“你如果不在替她办事,怎么还能如此安然无恙,明目张胆地活在这京城之中?”
程金枝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将双手枕在后脑勺,做出了一番不以为的悠闲之态。
“还是说,这家宅子的主人比太子还厉害,就连身居储君之尊的太子也畏惧三分?”
“王妃这么问,是在套我的话吗?”
“你要是这么容易对付,我当初也不用刻意使手段抓你了。”
程金枝闭上眼睛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装出了一副根本不想对她多加搭理的冷漠之态。
“那王妃一定很后悔,当初大发慈悲,就这么放虎归山吧?”
“放虎归山?”程金枝听闻语带嘲讽地侧目斜了她一眼,“你顶多只是一只狡猾的黄鼠狼,做百兽之王,你还不配。”
“可王妃不知道吗?一只狡猾的黄鼠狼,有时候往往比百兽之王更能窥伺人心,一招致命。”
玉壶笑吟吟地说着,刻意低头理了理略有皱褶的衣袖。
随即从袖中拿出被程金枝看作是求救信号的,那只性命攸关的白玉芙蓉耳环,抬高手臂递到了她的面前。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海捞针
离程金枝被人绑走已经过去整整一天,除了能够肯定她尚在京城之外,高珩派出去的人秘密在全城各处进行搜寻,最后却都无功而返,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加之那批人行事很是小心谨慎,撤退之时又以迷药将顾寒清迷晕,以致连他们离去的大致方位也无法确定。
而他们对顾寒清所用的迷药,也只是随处就可买到的迷魂散,并不能由此入手追查那批杀手的身份。
在如今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在这诺大的京城中找一个被人刻意藏起来的人质,无异于大海捞针,纵使高珩派出的手下各个都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可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在隐隐之中,高珩其实早就意识到,程金枝此次失踪就像当初他们设计绑走程衍那双儿女一样,对方既然没有将其直接杀害,自然是认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比如说,用她的人身安全来威胁自己,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而会使用这种卑鄙手法的,高珩头一个,就想到了对他恨之入骨的太子。
只是让他心中存疑的是,太子一向沉不住气,既然已经过去整整一夜,他若是真想借此打击自己,没道理至今还未有所行动。
若非高珩顾虑程金枝的性命安危,担心打草惊蛇,他宁愿直接去找太子当面质问,也好过在这里无计可施,只能不住地满心牵挂,担惊受怕。
“殿下,属下派人问了王妃被人掳走时那附近的百姓,他们都说当时夜色深重,都已经歇息就寝,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还有两个人说有确实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但因为害怕受到波及,都不敢出门一探究竟,等听不到声音再出来察看时,除了看到顾少主受伤晕倒在地上之外,就再没有看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