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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重生之锦年-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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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能厚此薄彼?
  这香囊,真的要送给他?
  孟云卿闭眼,果真是四月天了,阳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撩了撩窗边的纱帘,奈何翻过身去——香囊上绣得可是牡丹呢!
  好端端的,谁端午节送牡丹香囊的?!
  到了下午,段旻轩果真还醉着,没有爬起来。
  老爷子司空见惯,也不意外,正好说要领孟云卿去后院逛逛茶山。
  孟云卿倒是乐意。
  四月里,山间路滑,她搀着老爷子,一路都行得很慢。
  沈通和音歌,娉婷都远远跟着,也不扰了他们祖孙兴致。
  加上茶山里又空气清新,漫步其中,更觉得到了世外桃源一翻。
  这般闲散着漫步,最适合聊天,老爷子才不时问了他们在珙县的日子。
  老爷子当是想念爹爹的,孟云卿就挑了些开心的说,譬如爹爹小时候带她放纸鸢,教她读书写字等等,听得老爷子一直眸间含着笑意。
  等她说话的空闲,若是有合适的,老爷子也会见缝插针捡着爹爹小时候的事情说,听得孟云卿聚精会神。
  老爷子口中的诸多,有些像爹爹,有些又不像爹爹。
  其实加上前一世过去的二十余年,她对爹爹的好些印象其实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反倒是老爷子口中那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刻进了心里。
  ……
  走了个半时辰,微微飘起了小雨,正好在茶山上的亭里避雨,等雨小些了再走。
  春雨不寒,只是沾衣欲湿,尤其是四月天里,润物无声。
  亭子里,老爷子又问了燕韩国中的事情来,定安侯府,以及段旻轩在燕韩京中等等,老爷子当是极关心段旻轩这个外孙的。
  末了,又问:“他可有欺负你?”
  欺负?孟云卿愣住,木讷摇头。
  说欺负,其实也说不上。
  归根结底,他待她其实很好。
  老爷子就道:“如是他欺负你,你就来跟爷爷讲,爷爷收拾他。”
  孟云卿哭笑不得,唯有应好。
  老爷子又感叹:“旻轩的爹娘走得早,他自幼都是我拉扯大的,他的品行为人我是最清楚的,牢靠……”
  孟云卿便笑。
  老爷子也似是就在人后夸夸某人而已,当着面,爷孙两人总是不对付居多的。
  段旻轩也是一个样。
  倒比她更像老爷子的亲孙子。
  趁着这一场雨的功夫,老爷子说起不少某人小时候的事情来,半是专门揭短来的,半是透着对这个外孙的喜爱。
  等到雨停,段旻轩的老底也揭的差不多了。
  孟云卿才挽着老爷子往回走,也不需多撑伞。
  一场雨后,山地里更滑了些,一行人便走得更慢,不过有沈通和音歌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路上又不时遇见带着斗笠的茶农,都热情得同老爷子招呼,老爷子很是开心。
  孟云卿又想起外祖母来。
  外祖母年事也高了,但是终日在侯府里待着,除却初一进宫拜谒,很少外出,连寒山寺都少有去,不像爷爷这头,有空就来山中休养,更有益于延年益寿。
  等回了燕韩,也当同外祖母说说,挑些日子,她陪外祖母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外祖母的身体说不定都会好很多。
  许是这下午单独相处的时间,孟云卿觉得同爷爷亲近了不少。
  回庄子路上,老爷子也会问她,定安侯府那头给她说亲了没有?
  孟云卿想了想,摇头,“外祖母和舅母在看。”
  她说的都是实话。
  老爷子点头,“你可有中意的?”
  孟云卿怔住,脚下顿了顿,才道:“娘亲才过世不久,还在守孝,暂时没有心思。”
  老爷子便笑:“不急就不急!我的孙女急什么!”
  孟云卿也跟着笑起来:“爷爷说的是。”
  等折回庄子,都到黄昏了。
  庄子里陆续掌灯,福伯连晚饭都备好了,还特意煲了烫驱寒。
  老爷子也没让人去唤段旻轩,一口一个这家伙一点酒量都没有,简直不像他。言语间好似分外嫌弃,却实则维护得很,舍不得扰他,让他多睡些时候。
  晚饭过后,孟云卿又同老爷子下了两局棋子。
  老爷子不像外祖母,爱摸牌九。
  福伯就道,军中是禁牌九的,老侯爷早已习惯了,孟云卿也恍然大悟。治军者严,最忌赌,以防人心涣散,故而军中是最少见到赌徒的。
  老爷子爱下的是将棋,孟云卿不会,就只得陪老爷子下了两局黑白棋子。
  再晚些时候,福伯来叮嘱老侯爷该歇息了,老爷子还意犹未尽。
  “小姐明日再陪老侯爷下就是。”福伯连哄带骗。
  孟云卿配合点头。
  翌日,孟云卿照旧早起,去东苑陪老爷子用早饭。
  段旻轩果然还没起。
  早饭过后,便接着陪老爷子在苑内的葡萄藤下下棋,老爷子很是喜欢。
  临近晌午,段旻轩才出现在苑中。
  老爷子瞥他:“哟,倒是有些长进了。”似是再说,放往常都得睡到这日的黄昏过后。
  段旻轩看了眼孟云卿,应道:“昨日同云卿约了去衢州城,就起早了些。”
  孟云卿便看他。
  她还以为他是醉话,醒了说不定就抛到脑后了,结果他还记得。
  老爷子竟也不问去做什么的,便笑呵呵道:“既然要去衢州城,就早些去吧,让福伯带你们去。”
  段旻轩道:“不劳烦福伯了,我带她去。”


第122章 
  老爷子的庄子在衢州城以南三四十里开外;沿途有山路,不好走。
  从庄子内坐马车去到衢州城要大约个半时辰;往返加在一起便是三个时辰,再算上呆在衢州城内的时间;等折回都要天黑了。
  四月末还是雨季;夜里走山路又不安稳。
  如此一来;只怕要在衢州城内住上一晚上,第二日晌午前才能赶回来。
  幸好问了福伯,孟云卿心中唏嘘。
  “要不明日一早再去吧。”福伯也提议,“吃了早饭便走,晌午前能到衢州城;赶在黄昏前一个多时辰往回返;就不用在衢州城呆上一宿了。”
  孟云卿点头,她也不想在衢州城留宿。
  段旻轩也应好。
  下午时候;两人就同老爷子在苑子里下棋。
  孟云卿的棋艺不好;即便老爷子提前让了几子,也不见起色。她下棋;顶多是陪老爷子高兴;老爷子却难尽兴。段旻轩的棋艺便好得多;又常年同老爷子对弈,熟悉了老爷子的下棋的套路,下起来平分秋色,棋局又百转千回,动辄峰回路转,老爷子需得备足了十分的精神去认真应付。
  孟云卿就在一旁看。
  说来,这白玉棋子还是她一路从燕韩京中带来的。
  那时段旻轩在外祖母苑中见到白玉棋子,就想着给老爷子带一副回来。燕韩京中的运来坊已有百年的历史,做出来的白玉棋子,工艺精美,赏心悦目。白玉又能养人,常年把玩在手,最适合老人家用不过。
  眼前的这副白玉棋子,还是段旻轩让她给老爷子挑选。
  当时她哪里猜得透段旻轩的意思,以为只是帮衬着他罢了,直到后来出了陈家的事,才将老爷子的事牵了出来。现下想来,段旻轩却是一直心知肚明的,才会想着让她给老爷子挑选棋子。
  她选的,老爷子满意得很。
  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光是这日里就逮住她下了好几盘。
  回过神来,这爷孙倆又开始了第二局。
  第一盘段旻轩险赢了半子,老爷子不服气得很,连连跺脚,着急得连茶水都不喝了,硬要来第二局雪耻。段旻轩摆手,“喝口茶再来,免得下一把赢了,你说是渴的!”
  激得老爷子灌了整整一杯子茶水,他自己才慢悠悠的饮了一口。
  四月里,衢州的枇杷就开始熟了。
  四月末的枇杷又香又甜,汁水饱满。他们爷孙倆下棋,孟云卿便在一旁剥枇杷,剥好了便喂给爷爷吃,老爷子手都不用伸,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段旻轩唇瓣微挑,眸间的笑意更浓。
  过了许久,才道:“太甜了,老爷子要少吃。”
  孟云卿怔了怔,看了看手中拔好的一个,愣了愣,又送到自己嘴里,还果真是汁水饱满,香甜可口,连带着吐出来的籽儿都带了柔和光泽。
  段旻轩指尖委顿,看她薄唇轻抿,娇艳欲滴。
  他想,她方才剥的那个枇杷肯定很好吃,细腻,嫩滑,入口即化,就不觉咽了口口水。
  棋还需下,他不得不移目。
  孟云卿又自顾剥了起来,他心里就像揣了只不听话的兔子一般,痒痒得很。
  他想尝尝滋味。
  ……
  今日庄子里的晚饭用得很早。
  大夫约了要来给老爷子复诊。
  胡大夫是军医,还是从前老爷子的旧部,早年跟老爷子四处征战。等老爷子解甲归田,他就定期来给老爷子看病。胡大夫开得方子,老爷子认,也听他的话。
  胡大夫是从京中来衢州的,来一趟要好几日的脚程。
  “老侯爷近来气色很好。”胡大夫当是近些年来最满意的一次复诊,都鲜有夸赞他,“日日如此按时吃药,按时休息,身子骨一早便调养好了。”
  回想过往哪次不是刀光剑影。
  “要我戒酒,不如要了我的命!”“这么早,睡不着,不如起来舞枪!”“得得得,你这药还不如狗血好闻呢!”——这些都是老爷子的奇葩语录,莫说胡大夫,段旻轩耳根子都听出茧来了。
  “听说老侯爷将孙女接回来了?”胡大夫便寻他开心的问。
  老爷子便得意得很:“那是,来,老胡!来看看我乖孙女。”
  孟云卿便福了福身问候,“胡大夫好。”
  胡大夫赶忙拱手,“小姐使不得,末将担待不起。”
  这一日,胡大夫就在庄子里住下。
  今日是复诊,把脉看了大概,明日还要给老爷子推背,疏通经络,总归每次都要在庄子里待上三两日才能走。
  明日段旻轩和孟云卿要去衢州城,他正好和老爷子作陪。
  老爷子也听话,早早便睡了。
  庄子里只有两个苑子,西苑已经住了孟云卿和段旻轩,再加上音歌和娉婷,胡大夫就在东苑打挤。都是军中之人,哪个没有风餐露宿过,老爷子的外屋有个小榻,胡大夫就在小榻上对付,也不挑理。
  夜里也能照看着。
  再晚些时候,段岩来给段旻轩送枇杷。
  他说想吃庄子里下午送来的枇杷,段岩去要,福伯那里恰好还剩了些,只是个头看起来的小小的,不如下午那些饱满。
  他向来没有宵夜的习惯,特别又是这样的甜食,段岩不知道他今日抽得什么风,总归他吃他的枇杷就是。
  剥了一个入口,段旻轩皱了皱眉头,有些酸,汁水也不多,不像下午在老爷子的苑子里那些个,看她嚼在嘴里,都似是要留出汁水来……而他口中的,似是有些发涩。
  “是下午在老爷子那里吃到一批吗?”他不信。
  段岩点头,“问过福伯了,一批送来的。”
  段旻轩便不说话了,许是这些个头小些吧。
  “唔,收起来吧,不吃了。”他吩咐一声,段岩只得连人带枇杷都撤了出去。
  段旻轩抬眸看了看对面的墙,孟云卿的屋子就在墙那头,他还能隐约听到她们主仆三人说笑的声音,只是听不清吧了。
  真是奇怪了,分明下午看起来水嫩嫩的。
  娇艳欲滴……
  这一宿,便隔三差五就梦到枇杷树。
  枇杷树上结满了沉甸甸的枇杷,金黄金黄的,各个光泽剔透。
  有人就坐在枇杷树下剥枇杷吃。
  手有些胖嘟嘟的,指尖的动作轻柔好看。那枇杷皮本就薄得很,顺着她指尖撕下来,就透着里面淡黄色的果实,饱满多汁。轻轻送到口中,嚼了嚼,再将枇杷的籽儿吐了出来。
  枇杷的清甜,仿佛就顺着她舌尖,渗入四肢百骸。
  她却偏偏一个都不给他。
  眼见她面前的枇杷剥得只剩一个了,他紧了紧喉间,却见她吃得干干净净。
  他馋得很,见她唇上还留着枇杷的香甜,便俯身咬了上去。
  果真是清甜的,同他晚间尝到的酸涩截然不同。
  她的唇瓣柔和温软,含在嘴里,比先前那些枇杷还甜蜜动人,他就舍不得松开……
  翌日清晨,福伯来敲门,他才从“枇杷树下”起身。
  “侯爷,起了吗?”
  今日要去衢州城,路上怕耽误,用了早饭便要早些走,福伯是专程来西苑叫他们的。
  “起了。”他低沉应声,嗓音有些沙哑。又听见隔壁已经有动静,应当起了,在洗漱。
  苑中的小厮就也敲门,而后端了洗脸水进他屋里来。
  水很烫,热气敷在他脸上,顿觉舒爽了许多,好一阵子,才觉唇间的“枇杷”甜味散去了些。出门,刚好又和孟云卿遇上,便下意识瞄了瞄她的嘴唇,真是和梦里的一个模样。
  他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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