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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重生之锦年-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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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低声道:“他们说你同宣平侯已经成亲了,我……想来看看你……”她脸色有些红,支吾道:“原来你已经有身孕了……”
  韩翕低下头,不知喜忧。
  当初卫叔叔来提亲,爹爹也是同意了的。结果后来卫同瑞却拒绝了,还同卫叔叔起了不少争执,最后是将军夫人出面缓和的。
  她那时就想,卫同瑞一定还是喜欢孟云卿的。
  哪怕卫叔叔极力反对,哪怕孟云卿去了苍月。
  她还记得她同他一道,在京城目送孟云卿的马车离开。那时卫同瑞还被卫叔叔关在将军府,她不知他是如何逃出来的。只是卫同瑞那日的神色,她一直都忘不了。
  她想,卫同瑞是想等孟云卿回来的。
  毕竟陈家的风声都过了,将军夫人和侯夫人又要好。
  后来,听说宣平侯来了京中,来给定安侯府下聘礼。她就去找沈修颐打听,果真是孟云卿要同宣平侯段旻轩定亲了。
  当初孟云卿离京,他们都以为孟云卿是去苍月见老宣平侯,不久后还是要回燕韩的。
  而当时陈家的风波刚过,孟云卿的身世还敏感了些。许是,等孟云卿从苍月回来,说不定卫家就会同定安侯府再谈婚嫁之事了。
  按缘由,她应当不喜欢孟云卿这个人。
  但她却讨厌不起来她,甚至,在身世快要被揭穿这样忐忑不安的时候,想起的还是在苍月的孟云卿。
  她是当孟妹妹是好朋友,这一点上,与卫同瑞无关。
  ……
  她没想到的是,孟云卿竟然和宣平侯定亲了。
  可定亲也不是什么没有转机的事,但消息传出不过半日,君上就亲自下旨给两人赐婚。她又才听闻,孟云卿和宣平侯在苍月原本也是奉旨定亲的。
  君无戏言,更何况是两国国君同时下旨昭告天下的事。
  昨日,听说孟云卿和宣平侯回京了。
  还说两人已经成亲了,此番是特意回定安侯府省亲的。
  她心中复杂意味,又说不上是为何,却总想着要来亲自看一看才好。
  孟云卿并非不讨厌卫同瑞,只是机缘巧合出了陈家的意外,否则,兴许今日娶孟云卿的人,就该是卫同瑞了……
  良久,韩翕才回神过来,遂又莞尔:“孟妹妹,恭喜你!”
  音歌也端了茶水来。
  韩翕若有所思,端起茶盏,问道:“孟妹妹,你见过卫同瑞了吗?”
  孟云卿微楞,继而点头:“我同付三叔一道回京的,他来京城外接付三叔的时候,见过一面。”她如实应道,并未隐瞒。
  “哦。”她也应声。起初孟云卿点头,她还以为是卫同瑞去见的她。
  “韩姐姐,你怎么样了?”孟云卿开口,顺势问起了旁的话题,当初接到韩翕的信,说她身份兴许被发现的惶恐之意,都透在字里行间里。她不敢贸然写信给韩翕,只在沈琳来苍月时问起过韩翕的近况。而似乎那个时候,韩翕的女儿身就已经被识破了。
  早前的担心成了现实,韩翕的应当过得不易。
  韩翕怔住,捏着杯盖的手也紧了紧,而后,浅浅笑道:“起初时挺难的,后来……就慢慢好了……”
  她没有说谎。
  起初时,爹爹接受不了,同娘亲大吵了一架。
  大哥也回了京中看她们母女的笑话。
  爹爹在朝中做了二十余年的宰相,从前最宠爱她,人前人后都是‘我的那个逆子’,口口声声的‘逆子’实则是骄傲自豪,任谁都知道韩相家有个宠得像宝一样的二公子。而如今纸包不住火,一朝颜面丢尽,爹爹在背后被人议论纷纷,在朝中也抬不起头来。
  都是因为她。
  她原本也以为爹爹是不会再原谅她和娘亲了,要将她和娘亲赶出相府。
  没想到,爹爹除了早前气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外,也没有旁的了。
  她日日去哄爹爹,围着爹爹面前转,不过多久,她都能感觉到爹爹也只有佯装的恼火。
  尤其在卫叔叔提亲,卫同瑞又拒绝时,爹爹的气又一股脑儿撒到将军府去了。
  ‘我的女儿,岂是这么好欺负的,这门婚事不定了!’
  是怕她吃亏!
  再后来,京中局势越加混乱,尤其是君上醒后,太子忽然从监国变成被软禁在府中。
  爹爹向来拥护太子,也免不了受牵连。
  君上在清理太子和三皇子的派系时,首当其冲受影响的便是爹爹。
  爹爹虽然眼下还居着相位,其实已经被架空。
  如今的相府,左右也只是个空壳子罢了。
  韩翕说的平常,孟云卿听得却有些心惊,替她担心。
  韩翕会意,又淡淡笑了起来:“不怕的,爹爹说他都已经老了,君上也不会拿他如何。反而是这以后,爹爹好像便看开了,对我是女儿这件事全然不介怀了。”
  孟云卿也跟着笑起来。
  乱世里,妻儿平安便是最大的幸事,相府也不例外。
  ……
  似是过了这个话题,再往后,都是韩翕问起她在苍月的事。
  关于卫同瑞,韩翕也没有再提。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过后了,不能在侯府留宿,再稍晚些就要起身离开了。
  如今京中的局势,孟云卿不是没见过,韩翕要独自离开,她有些担心。
  说到底,从她初来京中开始,韩翕和卫同瑞就是她的知交好友,即便在苍月,她收到韩翕的信,也会替她捏把汗,找人打探她的消息。
  韩翕就笑:“孟云卿,都说一孕傻三年,你不是已经开始傻了吧。”
  孟云卿才恍然想起,相府就在定安侯府斜对门。
  不过穿过一条街,走上几步的功夫,哪里谈得上担心?
  孟云卿就唤音歌去送她。
  韩翕就上前,顿了顿,还是隔开了些距离拥了拥她:“孟妹妹,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孟云卿是真不解。
  韩翕离开许久,她还在想最后那句话。
  “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讲那些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人也有个人的烦心事,韩翕虽然在人前装作大大咧咧,终日妹妹前妹妹后,其实背后的不如意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这燕韩京中,世家贵女虽多,又有几个是无忧无虑的?
  譬如沈陶,譬如早前的沈琳。
  她忽然想起前一世的自己来,她不知晓对宋景城谈不谈得上恨,但韩翕有一句话说到了她心中。
  那时的她,确实已经找不到谁可以讲那些话了。
  ……
  等音歌回来,她唤音歌将剩下的“二月酥”拿出来。
  音歌去取锦盒,伸手打开,里面只剩三两个了。倒是一边的空糖纸,已经攒了一大堆。
  孟云卿剥了糖纸,将糖含在口中。
  山楂,又提笔写在糖纸后。
  马上就端午了,这盒“二月酥”都快吃完了,不知他人还在何处。
  只想早些见到他,告诉他,他要做爹爹了……
  聚城外,徐添和段旻轩一处。
  他们从羌亚过来,的确多花费了好些时日。吉力汗王同意结盟的所有条款,但开出的条件是要段旻轩取阿媛,联姻才是巩固结盟最稳妥的方式。
  也弄得段旻轩委实有些狼狈。
  幸而有徐添。


第182章 
  一盒“二月酥”都吃完了; 日子转眼便到了端午,段旻轩还是没有赶在端午节前到定安侯府。
  孟云卿托腮倚在小榻上; 目光望着窗外; 神色却有些恍惚。
  虽然昨日外祖母也安慰; 说燕韩近来戒严; 怕是在路上耽误了; 让她别急; 安心养胎,她心中却还是不安稳。她也没有同旁人道起; 段旻轩实则是去了羌亚。
  羌亚和巴尔在开战,她哪能全然安得了心。
  也不知段旻轩如何了; 燕韩国中是有宣平侯府眼线的,但眼下; 怕是消息都送不进来。
  现在的京城只能出不能进。
  就算出,也要费很大功夫。
  昨日去见舅母时,听舅舅和沈修文说起,平帝这两日好似回光返照,精神得很,只怕京中这两日就要出事端了,为了稳妥些,府中的人都好好呆在家中。定安侯府这样百年历史的高门邸户; 有的是暗道和机关,还有通往外面的匝道,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
  孟云卿听得心惊肉跳。
  转念想的是; 段旻轩若是此时往京中赶,遇到了混乱如何办?
  他是秘密前往羌亚的,身边只有段岩一人。
  双拳赤手是敌不过这股逆流的。
  她忽然有些庆幸这个时候段旻轩没有到京中,兴许,是好事。
  昨日夜间,孟云卿就唤了周蓝来:“你带人出京城,去来京城的方向迎侯爷。就告诉他近日燕韩京中有聚变,让他务必小心,避避再来。”
  “夫人,你呢?”周蓝紧张问。
  如果是因为京城不安全,才要让他们出京城去和侯爷汇合,那如何有留夫人独自一人在京中的道理?
  孟云卿就道:“定安侯府内有重重暗道和机关,府中还有舅舅安排的暗卫和侍从,只怕比别处都要安全。我有身孕在,呆在侯府内比旁的地方更放心,倒是你们在路上去迎侯爷,务必小心些。”
  “夫人身边不能没有人,”周蓝应道:“就算按照夫人所说,属下也要留人在夫人身边。”
  孟云卿温和笑笑:“若是真到了连定安侯府这么多的机关暗道,和暗卫侍从都不安全的时候,多留几人又有什么用?倒是段旻轩身边多几人帮衬就不同。”
  周蓝没有反驳,她确实说的有道理。
  孟云卿从袖间拿出一枚令牌,交到他手中:“这是京中禁军的令牌。”是她昨日管沈修武要的,有这枚禁军令牌在,周蓝等人是可以出京城的。“你拿着,然后带人连夜出京城。”
  “是。”她都筹谋好,他只能接过。
  “记得,京中局势没有安顿下来之前,不能让侯爷入京。”她再交待,还是同段旻轩有关,“就转告他,我会好好呆在侯府中的,哪里都不去。”
  周蓝心知肚明。
  夫人是怕侯爷担心她,只身犯险。
  孟云卿低眸,轻轻摸了摸肚子:“告诉他,让他不要冲动,我们还要和孩子一道回苍月去看爷爷。”
  ……
  都是昨夜的事,周蓝也带人连夜出了京城。
  结果到今晨,就听说京中落钥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换言之,若是周蓝等人再迟一步,只怕也走不了了。
  孟云卿心中不禁唏嘘。
  而更微妙的是,临近晌午时,宫中就来了人,说今日是端午,平帝的病情又有气色,遂而龙颜大悦,邀了朝中大臣入宫一道吃粽子。
  近侍官前来宣旨时,身后都跟着上百的禁军,只怕抗旨的会被直接押解入宫。
  宣旨时,老夫人就有些坐立不安。倒是定安侯还沉稳,接了旨,又在家中吩咐了声,再同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才随宣旨的人一道出了侯府。
  按照往常的惯例,大凡入宫的盛宴(姑且称为盛宴)都要携家眷。
  定安侯借口老夫人年事已高,近来身子不爽利为由推脱了,但侯夫人和沈修文,还有世子夫人却推脱不掉。那近侍官也是分得出轻重的,定安侯只提了一句小孩子,近侍官便道,君上没有提到小世子和小姐,就不必一道入宫了。
  宝之,怀锦和婉婉便同老夫人呆在一起。
  三房本来也不是朝廷命官,眼下这种时候没人记得他们,他们落得松了口气。
  三房都不必去,孟云卿自然更不用。
  京中的动向,定安侯早前便没有隐瞒过老夫人,老夫人也知晓这几日京中怕是就要变天了,偏偏这个时候平帝邀了宫宴,只怕会成导火索。
  定安侯向来置身事外,在朝中又有不少心腹势力,此去宫中其实比旁人入宫都更安稳些,他担心的反倒是京中如果发生暴乱,难免会祸及侯府。
  家中不能没有主心骨,三房虽然平日里鬼主意多,也不时恼得凶,但却是大事面前扛不起担子来的,老夫人就留在侯府中主事。
  孟云卿知晓府中有密道和机关,还有舅舅安排好的暗卫和侍从在,她只是忐忑了些,也没有太害怕。
  加上外祖母此时吩咐大家都去养心苑,她便猜到暗道的入口或在外祖母苑中。
  所以,此时的外祖母苑中才是最安全的。
  三房却看不明白。
  现在外面有多乱,三房心中都了然,定安侯和侯夫人都被邀去了宫中,就连沈修文都去了,这侯府里就只有老祖宗了,若是外面的骚乱牵连到了侯府,那可怎么办?
  侯府大门是紧闭的,守门的小厮一炷香一报消息。
  最近的一次,说是鹿鸣巷开外嘈杂得很,似是动乱起来了,怕是马上就要来鹿鸣巷这端了。
  屋内的气氛就越来越凝重。
  三老爷背着手在堂中走来走去,也走越快。
  三夫人就捂着帕子流眼泪。
  几个姨娘里,有女儿的就搂着各自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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