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年-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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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哪里是可疑人物,连定安侯府的令牌都给你了,你一声不吭就要扣人!”音歌见缝插针,又朝付云道:“付将军,我们定安侯府的人,是回来省亲的,我家夫人是定安侯府的表姑娘。”
付将军?
孟云卿微怔,继而掀起帘栊,下了马车:“付三叔。”
付云微顿,眉头拢紧:“孟云卿?”
孟云卿牵了牵嘴角,福了福身:“云卿见过付三叔。”
原来姑娘认识付将军,音歌脸色才缓了下来,换上一幅笑颜。
周蓝也松了一口气,收了剑,身后的侍从也纷纷照做。
付云瞥向守城的军官,他本就生得威严狰狞了些,那军官赶紧咽了口口水,不敢吱声。
“定安侯府的令牌你不认识,那我你认不认识?”付云问道。
军官吓得险些趴下:“认识,认识,下官自然认识付将军。”
“那我告诉你,她就是定安侯的外甥女,你还要不要扣人?”
军官直接吓得低头,不敢再抬头看他:“下官不敢,不敢!”
“走!”付云不再搭理他,吩咐一声,身后的骑兵就开始勒紧缰绳,扬起马鞭,准备进城。付云又回头,向孟云卿道:“跟上来。”
孟云卿应好。
……
孟云卿本身就是会骑马的,眼下,付三叔骑着马,她若是还在马车中坐着就有些于情于理不合。
她便也下了马车,骑马走在付云一侧。
“刚才的事,多谢付三叔。”她早前就觉得付云有些凶,有些怕他,今日才晓得不仅是她,怕付云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今日若不是付云,她哪里这么容易入城。
她道谢,付云不置可否,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脸上还是惯有的‘凶神恶煞’,良久才开口:“这个时候,你回燕韩做什么?”
孟云卿愣了愣,‘这个时候’应当是说的燕韩眼下的局势混乱,孟云卿如实应道:“成亲了,回来给外祖母和舅舅敬长辈茶。”
成亲了?付云倒是意外,凌目看了她一眼,话锋一转,轻哼道:“呵!沈万里昏了头吗?这个时候让你从苍月回来回门!”
言语间,只怕燕韩国中的局势应当比她想象中更乱些。
孟云卿心中疑虑更深。
舅舅让她和段旻轩回燕韩,却没有派人来聚城接,这是其一。其二,燕韩国中怕是已经天翻地覆,舅舅事前也没有多提一句。
这其中蹊跷,孟云卿越想越多。
付云又问:“宣平侯呢?怎么没同你一道回来?”
孟云卿才回过神来:“他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要晚上三两日。”
付云皱了皱眉头,又道:“近来国中不太平,你若要回京,就我一道。”
沈修颐早前就说过,付三叔人很好,只是外表看起来有些凶罢了。燕韩国中局面混乱,她连入聚城都这么困难,要到京中不知会遇到多少波折。付三叔这般说,其实是带她一程,孟云卿就不推辞:“多谢付三叔。”
过了聚城,到京中还需二十五六日。
付云带她一程,但付云的神机营不会因为她的缘故放慢行程,所以这二十五六日的脚程,怕是十八九日就会到。
这其间段旻轩恐怕撵不上她,她只能在定安侯府等他了。
也由得同付云和神机营一路,回京路上没有遇到多少阻隔。
途径珙县时,同付云说了一声,抽了半天时间回孟府看看,又到爹爹和娘亲的坟前磕头,说起近年来的事,她成了亲,段旻轩待她很好,爹爹和娘亲放心。
末了,还去了一趟冯府,见冯叔叔。
她原本就定了要来见冯叔叔的,娘亲过世时那段最艰难的时候,多亏了冯叔叔的帮衬。冯叔叔好书画,她特意从苍月捎了冯叔叔最喜欢的字画来。
冯阔连连点头。
问起她近况来,她就将离开珙县后的事简练道来。
在京中见了外祖母和舅舅,然后去认了爷爷,还在苍月成了亲,这次是回来给外祖母和舅舅敬长辈茶的,只是段旻轩在路上临时有事,耽误了,不能来看冯叔叔。等他们从京中回苍月的时候,会再带他来看冯叔叔的。
她答应过冯叔叔,日后成亲了,一定要带夫婿来看冯叔叔的。
冯阔就笑着颔首:“有心便好,不必专程跑我这里一趟,去你爹娘坟前上柱香就是。”
孟云卿应好。
……
出了珙县,继续往京中去。
马车里,孟云卿望着窗外出神。
回孟府时,她问了王婶关于刘氏的事。
王婶叹气,刘氏的大儿子惯来嚣张跋扈 ,欠了一身赌债,被人打断了腿也不知道悔改。不仅不知悔改,还越赌越大,拿他妹妹去赌,那么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要被人拿去抵债。刘氏还算是个机灵人,连夜带着女儿和儿子跑路了,再也没在珙县出现过,也不知后来如何了。
孟云卿垂眸。
关于刘氏种种,仿佛过眼云烟一般。
散了。
……
过了入江,就到了郴州。
孟云卿还记得第一次见卫同瑞和韩翕就是在郴州时候,他们来接沈修颐,四人一道去吃了八宝鸭子,卫同瑞和韩翕就一路拌嘴。
后来到凤城,卫同瑞教她骑马,还同她一起去凤凰寺祈福。
卫同瑞求的是“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就是家宅安宁”,她迄今都记得。
如今燕韩国中纷乱,卫家是平帝倚重的权臣,哪里能轻易脱身?
也不知道卫同瑞和将军夫人如何了?
付三叔是将军夫人的哥哥,她又不便问起,只有到了京中再说。
索性凤城一过,不久就到了京城。
付三叔早前就让人给侯府送了书信,说他们四月二十八会到京中。于是远远的,离城门还有二十余里就见到有人候着。
音歌眼尖,认出其中的沈修明来,满眼欢喜:“姑娘!是二公子!”
孟云卿也认出沈修明来,这一路悬着的心,便才莫名踏实起来。
而再凝眸,沈修明一旁的身影也映入眼帘。
孟云卿微怔。
第174章
她许久未曾见过他了。
卫同瑞。
音歌掀起帘栊; 扶她下了马车; 就见卫同瑞和沈修明并肩策马而来。
“云卿?”沈修明又惊又喜; 策马到了跟前,一跃而下; 仿佛上下打量了她许久; 才敢最后确认:“真的是你; 二表哥险些认不出来了。”
“二表哥,好久不见了。”孟云卿福了福身。
音歌便也跟着笑起来。
那可不是; 姑娘本就生得好看,离京的时候还胖了些,如今纤瘦下来,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她是看习惯了,二公子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过姑娘; 第一眼不敢认也是自然。
想来倒是神机营的这位付将军没有惊讶过。
卫同瑞也上前; 朝付云问候了声:“舅舅。”
“嗯。”
原来付云不是对他们冷淡,而是人的性子便是如此。卫公子是他的外甥; 算亲近了; 也是这张冷冰冰的脸,更勿说旁人了; 音歌不由得想。
沈修明就笑着执手:“修明见过付三叔。”自小时候起,将军府和定安侯府的关系就走得近; 沈家的子弟都是唤付云一声“付三叔”的。
“舅舅收到付三叔的信,说今日会同云卿一道抵达京城,舅舅就让我城外来接云卿。路上正好遇到同瑞; 便一道过来了。”沈修明既是同付云说,也是同孟云卿说。
“娘亲让我来迎舅舅。”卫同瑞言罢,顺势看向孟云卿:“许久不见。”
“卫公子。”孟云卿礼貌问候。
稍许,卫同瑞的唇畔才微微牵了牵,“宣平侯呢?”
孟云卿才想起来,付三叔惯来不是喜欢口舌之人,他给舅舅的信理应当也只是提了与她同行回京,并没有提段旻轩,所以沈修明也不清楚。
沈修明又是和卫同瑞一道来的,卫同瑞便也以为段旻轩在。
果然,沈修明也开口:“对啊,云卿,我刚才也想问,怎么没见到宣平侯?”
卫同瑞也看向她。
她垂眸笑了笑,应道:“回燕韩途中遇到些急事,要晚上几日才到,我先同付三叔一道回京了。”
沈修明和卫同瑞都明显滞住。
孟云卿不解。
见她疑惑模样,沈修明才道:“幸好你是同付三叔一道回京的 ,眼下燕韩国中局势有些乱,你要真是一人单独回来的,路上只怕不安全。”
沈修明是想起来都有些后怕,便又道起:“不过这次也是突然,要是大伯父早知道你和宣平侯要回京,就派人去聚城迎你们了。”
音歌大骇,姑娘和侯爷回燕韩不是……
孟云卿却拉住她,示意她打住,自己微微扬了扬嘴角,道:“这次多亏了付三叔。”
闭口不谈定安侯知晓他们回京之事。
沈修明就笑:“那赶快回侯府吧,外祖母还担心着。”
孟云卿点头,福了福身,同付三叔和卫同瑞作别。
“云卿……”
音歌掀起帘栊,刚扶她上马车,就听卫同瑞在身后唤她。
她停下来,回眸看他。
卫同瑞攥了攥掌心,面上却是淡然开口:“有时间来将军府看一看娘亲,她时常挂念你。”
孟云卿微怔,继而抿唇,轻声道了句“好。”
马车行出去很远,付云才出声:“人都走了,还在看什么?”
卫同瑞垂眸,“舅舅。”
“你父亲给你定好的婚事你也推了,又不是不知道,孟云卿已经嫁人了。”付云轻喝一声,战马闻声向前,队伍亦往京中进发。
良久,付云回头,那道身影还在晚霞中,没有动弹。
这一路,沈修明同孟云卿说起了侯府中的事情来。
譬如沈修颐现下还在西秦,这几月国中动乱,大伯父让他暂时不要回来,就在西秦再呆上几月,等平静后才回国中。
祖母虽然挂念沈修颐,却明白大伯父的用心,就也没催着沈修颐回京。
要知道祖母平日是最疼爱沈修颐这个孙子的。
孟云卿莞尔,心中越发肯定。舅舅都没有让沈修颐这个时候从西秦回燕韩,又如何会让她和段旻轩这个时候从苍月到燕韩?
这其中定然出了纰漏。
只是定安侯府和朝中牵连甚广,她要先见了舅舅,听了舅舅的意思再决定如何说。
于是话锋一转,问起家中其他人来。
沈修明便一一道起,她也听得认真。
外祖母身子骨健朗,除了去年秋天偶尔咳嗽了几日之外,倒比往年还硬朗。
朝中的事风云突变,舅舅不想定安侯府牵连其中,便不时称病,在家中颐养。沈修文倒是还在朝中,只是事事都说要同父亲商量,进退自如。
三房那头还是老样子,三舅母性格软弱,继续被姨娘欺压着,三舅舅又接了两房姨娘,外祖母也劝不住。三舅舅就怕舅舅些,但舅舅正忙着在朝中斡旋,既是称病,便不能过多管三房房中的事,三舅舅是看准了时机的。沈修进倒是长进了许多,早前袖手好闲,终日在赌场青楼厮混,这一年来却规矩得很,跟着先生念书,外祖母难得欣慰。
这些都是大房和三房的事。
至于二房,沈修明却没有提起。
“二舅舅呢?”孟云卿主动问。
沈修明是二房的嫡长子,二舅舅和二舅母都不是消停的人,这一年来,二房不可能安安静静。
她问起,沈修明脸色才微微一沉。
孟云卿错愕,沈琳嫁到了齐王府,做了齐王的正妃,二房的地位今非昔比才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修明叹口气,沉声道:“云卿,侯府分家了。”
分家?
孟云卿诧异出声,音歌更觉不可思议。
有外祖母在,怎么可能分家?
孟云卿不敢相信,便目不转睛看着他,想问究竟。
沈修明继续道:“琳姐儿嫁到齐王府作正妃,母亲觉得我们这一房出了位王妃,地位应当更尊贵了。父亲又少有主见,房中的事向来都由母亲做。母亲性子惯来张扬,国中局势如此不明朗的时候,大伯父称病在家,不想定安侯府牵涉到皇位之争中。太子见大伯父和侯夫人这里是走不通了,就有意拉拢母亲,母亲觉得这是殊荣,大伯父想置身事外只会让定安侯府没落。后来二房和大伯父,侯夫人的冲突越来越多,母亲嚷着要分家,说大伯父没有远见,还占着世袭的爵位,只会拖累二房,不如分家,二房就不用处处被大房压着。大伯父自然是不同意的,后来是祖母说的分家。分家后不久,父亲和母亲就搬出侯府自立门户了。”
二婶婶的性子确实张扬了些,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孟云卿唏嘘,又问:“那二表哥你呢?”
沈修明是二房的人,别人会如何,都应当没有他难做。
沈修明道:“侯府的家产一直由我在管,世子是要世袭爵位的,修颐又一心游历四方求学论鸿儒,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