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年-第1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不是当时及时从山洞里爬出来,只怕都被泥沙埋起来了。
孟云卿有些后怕。
好在段旻轩说的滴水不漏,不像骗她,孟云卿才安了心:“没事就好。”唇边的笑意便也藏不住,沈通和娉婷都是跟着他从燕韩来的,她不想他们在这里出意外。
“老爷子会让人照料好的,你先管好你自己。”
这一句,倒是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孟云卿就笑着看他。
恰好屋外有人敲门,是厨房煎好了药送来。
这药味苦,大老远便能闻到。
一般良药苦口都会备些果脯,去一去味道,厨房同药一道送来的却是一小碟枇杷。
枇杷,孟云卿不禁咽了口口水。
日后再说枇杷甜,我会以为你在暗示我……
山洞里,他是这么说的。
她如今再看到枇杷,都觉得窘迫。
“你不是喜欢枇杷吗我让厨房将果脯换成枇杷了。”段旻轩不咸不淡说道。
孟云卿接过药碗,抿了口,拢了拢眉头道:“唔,这药也不是很苦。”
言外之意,枇杷就不用了。
段旻轩瞥目便笑。
孟云卿只得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分几口下肚,秉着气息,也不敢喊苦。可苦味也分两种,一种是秉着气息便尝不出来的,一种是秉着气息还觉得苦的。
这碗药就是后者。
“真不要?”他悠悠看她。
她想也不想,就果断摇头。
“我尝尝。”他好似有些上前。
孟云卿义正言辞:“那还是吃枇杷吧。”
……
总归,要等到衢州城的路修通,都要端午过后了。
孟云卿心中感叹,他们原本是来衢州城置办端午用度的,不想这个端午却是在驿馆,同段旻轩两人过的。
驿馆准备得周全,还特意包了粽子给他们送来。
孟云卿咬了一口,眼中便惊异:“这粽子,是咸的?”
段旻轩好笑:“咸肉粽子不是咸的,还是甜的?”
孟云卿就道:“我们那里的粽子都是甜的。”
她指得是燕韩。
蜜枣粽子,裹糖粽子,还有包了水果的粽子。
定安侯府的粽子就属秦妈妈做的最好吃,秦妈妈做的就是蜜枣馅儿的粽子,她边是回忆,边是同段旻轩讲。去年端午,她还吃到了外祖母包了金坠子的粽子,得了外祖母的彩头。
如今想来,都是许久之前事了。
才反应过来,从侯府出来,也将近两个半月了。
她有些想家了。
外祖母,舅舅,舅母,沈琳,沈陶,世子夫人和婉婉,还有侯府的一大家子。
定安侯府的端午节,当是热闹的。
确实如此。
四月里,沈陶和沈妍相继完婚。
这是定安侯的两件大事。
尤其是沈陶的婚事,办得极为隆重。齐王是殿上钦封的亲王,诸多皇子之中,除却太子的品阶更高,亲王就只有齐王和三皇子两个,地位自然不同。
二夫人费尽了心思,想大办一场,齐王府也没有反对。
于是,这场婚事大摆了三日的流水席,燕韩国中近乎人人皆知。
四月一过,就是端午节。
府中上下自二月沈琳的婚事起,就开始忙碌,直到四月末才松了口气,正好端午节好好聚一聚,祈祷端午安康。
侯夫人的主意就正合老夫人的心意。
府中的几个姑娘相继出嫁,端午的龙舟赛都是世子和世子夫人领着沈楠,沈瑜前去的,府中的姑娘都出嫁了,孟云卿也去了苍月,外出便比不得往年热闹。
“也不知云卿那孩子在苍月如何了?”侯夫人就同定安侯府感叹:“二月中旬走的,两个月也该到了。”
眼下都端午了,还没有来信。
听说前一阵西秦诸侯还出了乱子,永宁侯出兵占了青州十四城,是去苍月的必经之路,她又担心孟云卿这一路出意外。
定安侯却是淡然得多:“二月二十才走,路上要两月,等到了也是四月末了。再从苍月送信回来,信在路上也需一两月,六月里有信就对了。”
侯夫人也点头:“是母亲一直在问。云卿去了苍月,她便一直念着。听秦妈妈说,每日都叫修颐去养心苑待上些时候,给她说说云卿他们是到哪里了,我是怕母亲担心。”
定安侯微顿:“那便遣人去一趟苍月,母亲也能放心些。”
书信之流,总比不过亲眼所见。
侯夫人莞尔:“我明日便同母亲说。”
定安侯点头。
少顷,韵来来寻:“侯府,宋大人来了,在书房的偏苑候着了。”
“好。”定安侯将好批上外袍。
他今日是约了宋景城。
年初时,宋景城救下了侯府的小世子,他便同定安侯府走得很近。
加上定安侯的帮衬,他在大理寺如鱼得水。
三月时,京中正好出了几件震惊朝野的大案子,大理寺卿都焦头烂额,宋景城却处理得很是妥当,一时得了平帝的宠信,加上定安侯的帮衬,迅速在朝中展露头角。
定安侯要用人,他当初投奔的就是定安侯。
更是在短短几月,就成了定安侯在朝中的亲信。
定安侯从前只是赏识他的才华,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中了进士,或许日后是个人才,可以留在朝中旁敲侧点。只是没想到正月里,有了寒山寺的一幕,定安侯对他有歉意是其一,他却也像开窍了一般,沦处世手段,沦心性和城府,都让定安侯刮目相看。
定安侯府在朝中需要这样的助力。
“来了?”入了书房,定安侯直接问起。
熟稔了,才会言简意赅。
宋景城也起身:“怕侯爷等久,就先过来了。”
第130章
“坐下说话吧。”定安侯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宋景城便不再拘礼。
韵来奉了茶退出去;书房内就剩了他二人。
“侯夫人叫人给你送去的粽子,可有收到?”定安侯问。
宋景城应声:“劳烦侯夫人惦记,粽子拿到了。”
定安侯点头:“收到就好。老夫人说你自己在京中,又没有亲人照顾;送去的粽子都是老夫人房中的秦妈妈亲手做的;老夫人嘱咐;让一定给你捎些去。”
他正月里救了小世子,在寒山寺养伤。老夫人不仅派人来照料,还送来了好些补品和药材,对他很是关切。等他二月底回京;老夫人也时时念着他,大节小节都会托人给他带礼;无一落下。
礼不贵重,都是老人家的心意。
譬如这端午节的粽子;就是托侯夫人送来的。
宋景城再起身,拱手低眉道:“学生谢过老夫人。”
他算是定安侯的门生,便自称的是学生。
定安侯道:“那稍后;你自己去谢老夫人;晚些宝之和怀锦也在老夫人那头,你正好也一道见见。”
宋景城应声。
他早前就是宝之和怀锦的先生,在寒山寺又舍命救过侯府的小世子宝之,定安侯府上下待他亲厚。
他也时常出入侯府之中。
今日是端午节,京中有赛龙舟和花车巡演,宝之和怀锦两个小世子随了定安侯世子和世子夫人去看龙舟赛和花车,要晚饭前才会回侯府。
定安侯此举,是让他在老夫人处一道用饭。
在老夫人处用饭,就是家宴。
笼络人心的手段有很多,定安侯做得不着痕迹。
宋景城心知肚明,便没有推辞:“学生知晓了。”
的确是个通透之人。
定安侯又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方才问起:“我今日让你来,是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查陆家的事。”
宋景城在暗中查陆家,他早有耳闻。
“查一时不当紧,但凡事过犹不及,我既能知晓,陆家也能知晓。”
所以,他才会叫宋景城来侯府,当面提醒。
宋景城在大理寺任职,一言一行都敏感得很。
宋景城在查陆家,便等同于大理寺在查陆家。
宋景城的仕途刚刚平顺,又才破获了京中的几个大案子,在朝中风头正盛,朝中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正看着。所谓牵一发则动全身,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以宋景城的天资,不应当想不明白。
宋景城便起身:“侯爷的提醒,学生记住了。”
只是顿了顿,又看向定安侯道:“侯爷,学生并非在查陆家。”
定安侯也抬眸看他。
宋景城继续:“学生是在查顾家。”
顾家?
定安侯微顿:“好端端的,查顾家做什么?”
宋景城沉默片刻,低头道:“并非学生想查,是殿上想查。”
殿上?
定安侯手中稍滞,缓缓放下茶杯,茶渍有些溢出,晕开在袖间。
宋景城尽收眼底:“十日前,东宫闹了丑闻,陆容娇被东宫那位关了起来,寻了短见。是殿上出面,强行将此事压了下去,所以京中才并无风声。陆统领本是殿上倚重的权臣,陆容娇又是陆统领最疼爱的女儿,嫁到东宫却连太子良娣都不是,殿上觉得愧对陆家。此番东宫出了丑闻,殿上自然要替陆家查清楚。”
“既然查得是陆家,同顾家有什么关系?”
宋景城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殿上是让学生借这个由头,查清去年陆容娇落水之事。”
陆容娇本是要嫁于三皇子做正妃,后来在顾府落水,被太子救起,才嫁到了东宫做个侍妾。人人都没有怀疑到顾家头上,都觉得是顾家背了黑锅。
顾长宁又是极聪明的人,出事之后,自己以生病为由告假了半个月不早朝。顾昀鸿和顾昀寒也都低调得很,顾昀鸿在朝中行事谨慎,顾昀寒也很少在京中露面,京中便都清楚顾长宁的意思。
按照宋景城所说,此番,是殿上怀疑到了顾家头上?
顾长宁是殿上一步一步提拔的宠臣,很受殿上信赖。在太子之位的争夺中,又懂明哲保身。所以并无人将陆容娇落水之事同顾家绑在一起。
殿上好猜忌。
倘若此事最后查明真是顾家做的手脚,只怕顾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殿上一直信任顾家,为何会忽然对顾家起怀疑?
而这种怀疑,足以将顾家置于死地。
背后的推手,委实阴狠。
定安侯收起思绪,转眸看向宋景城。这样隐秘的要事,殿上会交于宋景城去做,足见信任。定远侯道:“既是为殿上做事,无需说与我听。”
宋景城再度起身,拱手,低头道:“学生做的事,从来不必隐瞒侯爷。即便今日侯爷不问,学生也要向侯爷说起。”
言罢,抬头,见定安侯没有反对,就继续道:“殿上对顾家起了疑心,怀疑顾家一直在暗中扶持东宫。殿上本就对东宫日益不满,废太子是迟早之事,殿上这些年明里暗里打压了太子母族不少势力,顾家也从中拿到不少实权。若是顾家真的染指此事,只怕殿上眼中容不下沙子。”
如实道来,确实没有半分隐瞒。
“那你查到些什么?”定安侯问。
宋景城沉声道:“侯爷希望学生查到些什么?”
定安侯只是看他,却不置可否。
宋景城又道:“太子之争,顾家的手脚确实不干净,殿上的怀疑没有错。去年腊月,陆容娇之所以在顾府落水,是因为顾昀寒。”
陆容娇是禁军统领陆久石的女儿,平日身边有大群奴婢簇拥着,陆容娇落水之事任谁都觉得蹊跷。只是后来因为是太子救起的人,都自然而然想到了太子头上,没有人深究过。
但若细下想来,若非平日亲近之人,又非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如何能在冬日里引得陆容娇到池塘边,再落水?
顾昀寒同陆容娇亲近,陆容娇对她也不设防备。
加上那日又是顾昀鸿嫡子的百日宴,陆容娇在顾家做客,顾昀寒是主人,一切便合情合理。
“这些,都是学生在查东宫之事时,听陆容娇说起得。但若非问起,陆容娇似乎并没有多留意,顾家父女的手段可见一斑。学生的猜测十之八九,人证物证还在查,需要些时日。所以学生才会问,侯爷希望学生查到些什么?”
宋景城言罢,抬眸看他。
顾家之事到此处,可再查,也可不再查。
顾家是定安侯府的殷亲。
定安侯的长女沈媛嫁与了顾长宁的长子顾昀鸿做正妻,还生下了一双女儿。顾家若失了殿上宠信,沈媛虽然会受牵连,却未必能牵连到定安侯府。
言外之意,顾家之事要如何传到殿上耳朵里,他听定安侯的意思。
“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陆容娇落水一事,确实同顾家有关,却恐怕并非受太子指使。”
定安侯手中顿住。
不是太子……这点,他并不没有想过。
宋景城又道:“皇位之争,朝中向来看重太子和三皇子,其实殿上的子嗣诸多,并非太子和三皇子两个。”顿了顿,沉声道:“还有一个才晋了亲王的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