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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燕王朱棣-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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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避无可避,朱棣只得停了步子。远远地看这位亭亭玉立、俊俏潇洒的少年储君对自己毫无城府,一副孩童般的兴致,朱棣心中也不禁嗟叹。这孩子虽说柔弱,秉性却是十分的诚挚的,况且少年丧父,一度没了依靠,也算得可怜人了。

  想起他幼年时曾央求自己从燕山逮鹰回来的情形,朱棣也觉得亲切,便含笑点头迎了上去,一边打趣道:“你小小年纪,就要布置这百官宴么?可还安置得过来?”

  一到这位敦实勇武、威名赫赫的四叔跟前,朱允炆似乎有些矜持起来,浅浅一笑,低了低头,方才淡然道:“皇爷爷说要我历练历练,所以就将这件差事交给我。有张昺他们事先筹谋,事情办起来倒还顺手。”

  “那是自然,你现在是皇太孙,将来的皇上,谁都不听你的调遣?”朱棣打趣地笑道:“还记得当年栖霞案时我从燕山回来,你一见我便往大哥身后躲,哈哈哈,不想才过了没几年,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之储君了。世间事,真真是难以预料啊。。。。。。”

  说笑间,朱棣不觉便搂了搂纤弱的朱允炆的肩膀。

  不想身后却猛地传来一声断喝:“老四,你胆敢失礼?”

  忽然听得这一声斥责,朱棣和朱允炆都是一愣,扭头看去,却是洪武皇帝缓缓踱了过来,脸色已是铁青:“皇长孙已封为太孙,乃是国之储君。你燕王岂可不尊礼数?如此待朕之太孙?”

  朱棣吃惊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洪武皇帝,也觉得委屈,脸都涨得通红。至此朱棣方才明白过来,无论前几日洪武皇帝将话说得再怎么圆满,如今君臣之分一定,二人之间便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饶他燕王再如何有权势、如何有威望,见了这位年仅十六岁的瘦弱少年,也得毕恭毕敬,否则轻则是失礼、重则是僭越了。

  想着,朱棣的心已是不住地往下沉。前几日那些个自我安慰的心思,如今也被击得粉碎。

  朱允炆瞧着面色尴尬的燕王,大度地一笑,上前道:“皇爷爷错怪四叔了。四叔方才正与孙儿叙旧,说起了以前的事儿,都觉得有趣,这才闹着玩儿呢。”

  朱元璋鹰一样的眼睛在朱棣脸上扫了一扫,又看了看一旁镇定自若的朱允炆,想了想,忽的一笑:“哦,哈哈哈,我们虽是皇家,也是常人。你叔侄之间能有这份情分,朕甚觉欣慰。来来来,宴席都摆置好了?我们便先入座吧——”

  说着朱元璋一手携了朱允炆,一手携了朱棣,双双迈入席间。

  朱棣被洪武皇帝冷冰冰铁钳一样的手抓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想要挣脱,却又不敢,心绪却无端地低沉下来。恍惚间,似乎自己这几年的砥砺奋发并没有什么作用,说到根子里,自己仍旧是那个不受待见的燕王罢了。

  如此心绪,好好的一个席面,朱棣也吃得味同嚼蜡。偏偏朱元璋兴致极高,用过膳食,又引着众人来到湖边赏景。眼见微风吹过,湖边的马尾草摇曳生姿,不禁诗性发作,吟道:“风吹马尾千条线。。。。。。”,至此却因文才不高,而至语塞。沉吟许久,朱元璋仍接不下去,转脸见众人蹙眉沉思模样儿,便笑谓皇太孙朱允炆:“此句,你能接否?”

  朱允炆虽说爱文,可毕竟从出生起就多生活在皇宫里,见识不免促狭。如此对诗,还要与实物相印,也着实难为了他。朱允炆抚额沉吟许久,想起那一日私自出宫却遇暴雨,在山坳间见到的一幕,已是有些下句,出口吟道:“雨打羊毛一片膻”。

  诗句一处,众人尽皆叫好。朱元璋虽觉词句对得一般,却也不愿表露,只是颔首而笑。转脸却见躲在众人身后冷着脸不言语的燕王朱棣,便问:“燕王,燕王?你来对对如何?”

  “嗯?”朱棣心绪不佳,也见不得众人的阿谀奉承,因而只是自顾自地想心事,不妨朱元璋点了自己的名儿,也是一愣。抬眼往湖心看去,但见阳光洒在微荡的湖面,反射出来的光点煞是夺目,脱口便道:“日照龙鳞万点金”。

  以“日照龙鳞万点金”对“风吹马尾千条线”,气势上可谓高出一筹,更不要说与“雨打羊毛一片膻”这样绵软无力的对子相比了。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声儿。朱元璋眸子波光一闪,却很快就隐了。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却转了话头:“诗确是能助兴的雅物啊。只可惜那位很有才名的方孝孺被朕打发到汉中去了。否则,朕还真想听听他有什么妙语。”说着朱元璋已是转身回到席间,不再言语。

  一场热热闹闹的百官宴,却已没了原先的热闹,人人心里都像藏着一个疙瘩似的,却谁也说出来是什么。朱棣在京师越发受到冷遇,也自没了兴致,第二日便入宫拜别了洪武皇帝,匆匆赶回自己的封地北平去!

  


第四十七章 【过眼云烟】


  燕王朱棣自洪武二十五年争太子受挫,回到北平之后便深居简出,偶尔出行也只是探寻百姓生计,从不碰兵戈,更不用说去军营带兵了。

  燕王如此韬晦,京师似乎也渐渐放下心来。朝廷先是命冯胜、傅友德、蓝玉等权臣兼任了东宫师保,到洪武二十六年正月却又突下杀手,以谋反罪诛杀了蓝玉、张冀、陈恒等一干“蓝玉派”的武官。至该年五月,正式下诏,命晋、燕二王节制山西、北平属卫将校。晋王和燕王自此总算是控住了军权,为大明守卫一方。及至洪武二十七年,朝廷又命皇太孙的近臣徐辉祖节制陕西军马,彻底将秦王架空。

  朝中稍稍懂些情底的人都已看出来了,洪武皇帝这是要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了。

  果不其然,一到洪武二十八年,洪武皇帝便以迅雷之势,先是在正月诛杀了傅友德,二月又杀冯胜。原先安放在皇太孙身边的三个保驾权臣,转眼就已被除得干干净净。正当天下为之愕然时,朝中又传来旨意,二皇子秦王于洪武二十八年三月暴毙而亡,年仅三十九岁。

  这些事儿来得太急、也来得太诡异,世人都被惊呆懵懂了好一阵子方才渐渐回过味儿来。原来这还是用的原先太子朱标在世时的伎俩——剪除权臣、为将来的皇帝铺路呢。只是为了让皇太孙朱允炆登基,就除掉了自己的亲儿子秦王?不明底细的人只觉得洪武皇帝的手段太过无情毒辣了一些。

  好在自打除掉了秦王,朝中似乎终于太平了下来。洪武二十九年和洪武三十年尽皆无事。

  晋、燕二王眼见了秦王的下场、如今又没了太子位的争夺,二人也没了往日的明争暗斗。燕王朱棣听从道衍和尚的计策,常与晋王修书往来,大有和好之意。又听闻晋王贪色,朱棣更是密令纪纲收罗美女送至山西。晋王此时也早就没了昔日的野心,成天在山西玩乐不说,更因荒淫暴虐惹得民怨沸腾。如今燕王主动示好,他自也乐得逍遥,暗中让自己的岳丈陈亨主动请辞了北平都指挥使。

  其实陈亨此时也只有一个都指挥使的名头而已,早没了什么实权。北平的军心和民望,早就拢在了燕王朱棣的袖中了。因而陈亨离开北平,倒也合了心意。

  转眼间已至洪武三十年的岁末,朝中并无大事。及至十二月,朝中却忽然传来消息,洪武皇帝将李淑妃赐死了。

  李淑妃何许人?乃是原太子朱标、二子秦王朱樉和三子晋王朱棡的生母也。当年马皇后因不能生养,膝下无子,方才将朱标、朱樉、朱棡、以及老五朱橚收养在身边,给了嫡出的名誉。所以,算起来,李淑妃实际上是当今皇太孙的嫡亲奶奶。马皇后薨逝之后,朱元璋不再立皇后,后宫的事实际上都是这位李淑妃在张罗。

  怎的如今洪武皇帝忽然之间就要将这么一个宠信有加的妃子赐死了呢?

  北平燕王府的吟风楼内,道衍得了消息却是精神一震,停下手中的正要落的黑子,断言道:“大变在即。当今万岁只怕是在预备后事了。燕王殿下,咱们也当有所准备才是啊。”

  因见朱棣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儿,道衍只得弃子而起,走了两步方解说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晓李淑妃是何许人。如今皇太孙还年少,又是个诚孝之人。一旦登基,这李淑妃便是皇奶奶。位份之高,历朝罕见啊。以皇太孙的性情,必然对其言听计从,不敢违拗的。当今万岁又是何许人?以一布衣打下天下,雄心万里,常要与汉高祖一教高下,因而对汉史可谓捻熟。于是我洪武朝才有分封诸王以保江山不落外姓,这其实学的就是汉初的‘非刘姓不可称王’的典故罢了。可殿下再仔细看看,万岁虽说封了诸王,却又不给藩王兵权,这是在以‘七国之乱’为戒。。。。。。哼哼,这些道理,殿下早该看得透透的才对。”

  朱棣此时已经年近不惑之年,长髯齐胸、凤眉蚕目,仍旧的威风凛凛,却少了年轻时的锋芒外露。听了这胖大和尚的惊人之语,朱棣也只稳稳地坐在棋盘边,凝视棋局半响,却轻轻地落了一个子,淡淡道:“这些,本王都是清楚的。但是由李淑妃之死就断言父皇在预备后事,只怕有些牵强吧?”

  道衍手中捻着念珠,三角眼中精光四射,凝视着朱棣半响,因见朱棣不动声色,只得落了座儿,却不看棋,凑近了朱棣跟前低声道:“殿下忘了吕氏乱政的事儿么?当今万岁处处学汉高祖,也处处以汉高祖为戒,又岂会留下哪怕一丁点儿的机会来让人乱了大明?”

  朱棣眉毛一挑,微眯了一眼道衍,已是明白过来,沉吟许久,却从道衍的棋罐里抽出一颗黑子递了过去,面无表情地道:“这有什么好预备的?父皇年事已高,预备后事并不奇怪。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朝廷也有朝廷的礼制,自会有诏旨下来,本王到时候尊旨行事就是了。来来来,该你落子了。”

  道衍觑着朱棣的面色半响,忽然也只一笑,落了子儿,却有意无意地问:“殿下,贫僧要您给晋王送些美人儿过去,不知殿下做了没有?”

  “嗯?”朱棣一愣,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道衍,不知怎么又说到这上头来了,一笑道:“哦,都让纪纲收罗了的,每年都有送去”,说着又低头凝视棋局,一边淡淡地说:“听纪纲说,三哥这些年倒是有点沉溺于女色,连马都不骑了。看来边疆无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阿弥陀佛”,道衍念了一声佛,嘴角吊着一丝冷笑:“皇位已定,边疆无事。统领一方的藩王自然闲来无事,要去找点乐子的。不受人间疾苦者,总难得佛中妙用啊。苦海无边,又有几人能参透其中呢?倒是殿下,自幼就受尽人间屈苦,如今方知砥砺自为,此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说起来,殿下才是得了如来真意的后福之人啊。”

  听道衍夸奖自己,朱棣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后福不后福的,本王自幼便是无福之人,过惯了无福的苦日子,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罢了。这些,可比不得原先的大哥、二哥、三哥,还有现在的皇太孙哦。”

  道衍一边落子,一边却也摇头:“原太子早逝,是秦王害的。所以后来万岁才让锦衣卫指挥使杨宪暗中下毒、除掉了秦王,回过头又除掉杨宪,解散了锦衣卫,乃是为了灭口,不留青史污名罢了。嘿嘿嘿,不过话说回来,秦王如此下场,乃是注定的。一来是因为太子之死。二来嘛,也是因为万岁容不得他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权谋王爷留下来,阻碍了皇长孙将来的治国理政。殿下看看,这二位爷,其实都算不得有福之人的。晋王嘛。。。。。。嘿嘿嘿,心高气傲,心高气傲啊。。。。。。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朱棣瞟了一眼道衍,也参透得出他话外之音,只一笑,岔开话题:“本王自顾好自己的北平就是,其他的,可管不了。”

  说着朱棣想要落子,仔细看棋盘,却是到了终盘,自己已是输了半子了!

  


第四十八章 【建文登基】


  正当道衍和尚与燕王朱棣在北平揣猜政局时,京师的纪纲悄悄命人传来消息:洪武皇帝朱元璋于洪武三十年十二月三日病重,经太医诊治,调理半月有余,业已恢复,仍能照常办事。想着是虚惊一场,满朝文武都松下一口气来,想着这个年总算可以过得喜庆一点了,各有司衙门自归如常。

  转眼就到了洪武三十一年。这一年却是少有的一个寒冬。二月的天了,霜雪还是不断。因担心到了夏季西北干旱,洪武皇帝早早地就下诏耿炳文修复泾阳县的洪渠堰,以做蓄水之用。长兴侯耿炳文是个老实做事的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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