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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燕王朱棣-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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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

  梁民正待要走,朱元璋又断喝一声将他叫了回来。只见须发苍白、老迈得不能再老的朱元璋眸子精光四溢,躬着身子不住在地上踱着步子沉吟,嘴角吊着令人胆寒的笑意:“哼哼哼,要在宫禁之内下毒,能下的话,只怕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现在?”

  “下官也深以为然”,金纯忽然沉声道:“下官以为太子殿下所中之毒乃是慢性剧毒。”

  一旁的梁民瞥了瞥侃侃而谈的金纯,心中暗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书呆子,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卖弄,看来是不要命了”。

  朱元璋扭头看向金纯,蹙眉道:“何为慢性剧毒?”

  “剧毒者,伤人五脏六腑、断人心脉于瞬间之物。观太子殿下症候,五脏、心脉尽皆受损,毒发只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在下断言,太子所中之毒是剧毒无疑。可是会诊时,下官曾问及太子,原来太子殿下稍感不适已半月有余。因症候并不持续,一日只两三次,且并不明显,片刻即消,因而并不在意。等毒发时,太子已是一病不起,不到一夜便已没了心脉。所以,依此看来,毒药在太子殿下体内已久,只是没有毒发罢了。”

  “既是剧毒,一入体内即将发作才对,如何能经久不发,一发致命了?”朱元璋不无疑惑。

  “嗯……这个……下官曾在一本古书中看过一些法子”,金纯咬着薄薄的嘴唇沉吟道:“有些放毒之人,为避嫌疑,故意将剧毒冲淡,取少量沾于毒针之上,等毒液干了,再在毒针四周涂上薄薄的一层蜜糖,将毒液裹住。有的则在毒针上涂上蜜蜡,如此一来,毒液放出时,外面其实裹着一层蜜蜡,则可在体内保留得久一点。只是这些蜜蜡粒子乃是有形之物,容易被发现罢了。却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中了这等毒法的。”

  朱元璋沉着脸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子并不是在宫里中的毒,是也不是?”

  金纯正待点头,旋即又觉得这个保票可打不得、也打不起,犹豫了一下便道:“这个……。依着下官看来,太子不是这几日中的毒是定必的事儿的。”

  这话有些答非所问,可朱元璋却明白他的心思,蹙眉凝目地想了想:“嗯,好,你敢于言事,这很好。只是这个消息乃是宫城禁忌,除了今日在场的你我、以及梁民,若有第四个人知晓了内情,就别怪朕不念恩情,留不得你们两颗项上人头了。此所谓,君不秘,失其国;臣不秘,失其身。你们可都牢记了?”

  


第二十七章 【明诏天下】


  一旁的梁民此时不知多懊悔当时不该放这个不知死活的太医进来,如今摊上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宫廷秘事。梁民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尤其是要保守一个皇帝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那是内宫最大的禁忌。但凡这种人,总是被割了头都还没看清身后的黑白无常呢。

  可事已至此,也是无法,只得与金纯双双磕下头去,应声道:“下官遵旨,定不外泄”。可说这句话时,二人其实早已经寒湿重衣了。

  朱元璋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旋即却敛了:“嗯……兹事体大,太子薨逝,朝局不免动荡。朕看……。这几日,金纯便不要出宫去了。梁民,你去给金太医安顿一下吧。”说着朱元璋挥手示意二人退了出去。

  是夜,年迈的洪武皇帝一夜未眠,夤夜召见了陪同太子西巡的锦衣卫指挥副使蒋瓛、太子侍读黄子澄、兼着工部右侍郎和刑部侍郎的张昺、御史胡延平,详细地追问了太子此次西巡途中的饮食见闻。

  待黄子澄、张昺、胡延平退了出去,被单独留下的锦衣卫指挥副使蒋瓛已隐隐觉察出了一些什么,可他是个冷人儿,并不爱多话。他替洪武皇帝做了太多秘事,也最知道这位皇帝的手段,因而其实心里早已经如坠崖的石头一样,直沉了下去,面儿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

  朱元璋似乎十分的疲倦,半依在前太子朱标最喜爱的垫着鹅毛褥子鎏金须弥座儿上,发了一会愣,旋即微眯了一眼跪在当中、始终不言声儿的蒋瓛,淡淡地说:“蒋瓛,你随朕也有十年了。许多事朕都不瞒你。你和杨宪两个,可以算是朕最信得及的人了。所以太子这次西巡,朕才会将他的安危交与你一人。你可知道?”

  “臣,知道!”

  若是常人,听皇上如此说,定要说许多“谢皇上知遇之恩”一类的颂圣话儿。可蒋瓛性情冷酷直接,心里也知道,皇上说这些不着边的话不是无因,后头等着自己的只怕就是鬼头刀了,因而只是回话,却不多余。

  朱元璋似乎愣了一下,忽然笑了笑,这蒋瓛的性子他自然是了解的,可是很快朱元璋又敛了笑容,露出悲色,凄苦地落下泪来,拍着须弥座的案背责道:“可是你知道么?太子竟然在西巡途中被人下了毒,你……你知道么?太医都已经查了出来……”

  蒋瓛素来冷面冷心,此时听了这消息,也如五雷轰顶,脸色煞白:“什么?被下了毒?这……怎至于呢?下官一路相随太子殿下,殿下但凡饮一滴水、吃一口饭,下官都先试过毒的。况且……况且若是在酒饭中下了毒,也不至于只有殿下一人中毒,而我们都没事啊?万岁……”

  洪武皇帝被说得也是一愣,转脸瞥见一个官员迤逦而来、跪在廊下,想是因为看自己在说事、不敢报名求见,便道:“是杨宪吗?你进来吧!”

  来人正是洪武皇帝最信得过得心腹大臣、锦衣卫指挥使杨宪。杨宪是跟着朱元璋几十年的贴身护卫了,如今也都五十多岁了,明面上虽没有什么战功,可却是洪武皇帝实打实的心腹。许多隐秘的事儿,朝臣们可能闻所未闻,其实却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杨宪五短的身材,脸庞黝黑,短眉蚕目,一副山野村夫的面貌,很不起眼。只身板十分的敦实,举止间孔武有力,面无表情,看去还沉稳。

  “你不用跪了”

  杨宪刚要下拜行礼,朱元璋便摆手制止,悠然起身,踱着步子来到杨宪跟前沉声道:“方才太医院金纯密奏朕,太子不是死于风寒,而是中毒。朕想来想去。。。。。。只怕只有太子西巡的这段日子,才有可能着了别人的道儿。”

  说着朱元璋又瞥了一眼一旁默然不语的蒋瓛:“方才蒋瓛也说了,太子西巡时但凡饮一滴水、吃一口饭,他都事先试过毒了的。蒋瓛的话,朕自然也信得及。怕只怕。。。。。。这里面有什么疏漏之处,瞒骗了所有人。所以。。。。。。朕要你这个局外人,好好跟蒋瓛梳理梳理,这一路上可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朱元璋的话虽说得温和,似乎也多有回护信任的意思,可蒋瓛却听得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来。蒋瓛心里再明白不过,光这一条疏忽之过,就足以让自己死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了。所以洪武皇帝这些话看似回护,实则早就动了杀意了。这里头的学问,普通人都能品味出来,更何况他蒋瓛?

  这一夜的功夫,蒋瓛和杨宪二人从太子西巡的第一日开始直至最后一天,太子朱标每天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甚至于哪些时候蒋瓛不在身边等等,一一罗列,又从这里面选出可能遭人下毒的疑点来,反复推敲,至卯时正刻,二人方寻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禀了朱元璋就退了出去。

  次日洪武皇帝朱元璋又下诏,召回了集结在西安府四周的曹国公李景隆、魏国公徐辉祖、凉国公蓝玉、以及练兵甘肃的叶弄等一干太子近臣。接着便明诏天下,皇太子朱标因染风寒于洪武二十年十一月二十日薨逝,定洪武二十五年为国丧,严令各地停考一年、停止勾诀人犯,官员百姓不得婚嫁、唱戏等等。只是奇怪的是诏旨里面面俱到,却偏偏没有明说要哪些督抚重臣进京奔丧,谁留守地方。

  骤然出了这么一件惊天大事——一国之储君都没了,无论是原太子朱标的近臣、还是曾经背地里给太子下绊子的秦王派,或是坐山观虎斗的、远走避祸的,无论是府衙堂官、还是山野百姓,一时间都被这个晴天霹雳打得有些发懵,通天下沉默了好一阵子,旋即便如海面下的暗涌一般悄无声息地忙碌起来。

  曹国公李景隆、魏国公徐辉祖、凉国公蓝玉应诏回京,刚走在半道儿上就得了这么一个消息,也是惊得手足无措、慌乱了好一阵子,待冷静下来,怎么都觉得不真实,就像在梦里似的。十几天前还在西安府一处游历汉唐古迹、商议迁都的事,怎么转眼间,好好的一个人就没了呢?

  曹国公李文忠一家两代都是太子朱标最忠直的辅臣,眼见洪武皇帝老迈,要不了几年的光景如今的太子便要登基为帝了,李文忠满心要辅佐朱标做一个唐宗宋祖一般的明君,自己也就青史留名、为一代贤臣。可如今太子薨逝,自己两代人的心血顿时就化为烟云,不禁又是悲又是恨,满腹的悲怆,淌着泪就撇下从人打马直奔京师去了。

  


第二十八章 【入宫请见】


  洪武二十四年的十二月,眼见着年关将近,刚刚立国不久的大明朝就像这应天府的天一样,被头顶黑压压的乌云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应天府本属江南,极少有北方那样呜呜吹得人心底里就能生出寒意的冷风,只今天应天府却又冷得有些出奇。这种冷,就像从地垄里忽然冒出来的,从人们的脚底直入心田,再从五脏六腑透了出来,与外面的乌云合而为一。

  这么冷的天,知情地的老人们站在窗外,仰望越压越低的黑云,都知道这是暴雪也要来了。恐怕只要一夜的功夫,这应天府就会盖上一层白白皑雪了。这样的天,家家户户也都躲在了屋里,不愿迈出房门一步。稍风雅一点的人家,便升起了火,温酒下棋,只等着这场暴雪下下来,好赏雪赋文。

  说来也怪,便是这么一个天气,通往应天府的的几条官道上却车马不绝,看那些人的装扮架势,可都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想想前些日子当今洪武皇帝颁布天下的诏旨,人们也都明白了,这些人,是来给太子朱标奔丧来了。

  在这一路上的车马里头,却独独有一辆破败的牛车,正不紧不慢、缓缓地从狮子山驶往应天府西边的神策门。一些骑马坐轿的地方督抚官宦看见这么一辆破车也赶着去给当今太子奔丧,都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拉开棉帘都想看看,坐在牛车里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竟如此不自知。就凭这寒酸破落户的样子,也配去给太子奔丧?这牛车里的人,也能进得去宫城不成?

  牛车上驾车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庄稼汉,一身短打扮,棉袄却十分厚实,将整个人裹成一个西瓜似的,只露出一颗布满皱纹的干瘦人头来。老车夫想来是第一次进京,一进神策门便左顾右盼,不时对车里咕哝什么,想来是在啧啧称羡。

  “老王头,莫要东张西望了。我还赶着去见驾呢,你不看看这天气?眼见就要下雪了,衣服上沾了雪花、或是留下水印,岂不失礼?”

  牛车上的绵帘一挑,露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来,朝车夫道。

  这人看年纪,只怕比那老迈的车夫还要老上两轮,牙齿都掉光了,说话也有些漏风,因而听着有些好笑。只老人的神情却十分的端庄,虽是牛车,却仍旧四平八稳地坐在当中。洗的发白的夹袍平平整整、纤尘不染。此人正是当年洪武皇帝朱元璋三请而不出,却被马皇后一番说项,终于出山入宫教育皇子的儒学大宗Li希颜。

  Li希颜原本隐居在郏县平顶山,自得了当今太子朱标薨逝的消息,又是吃惊、又是悲伤,几天几夜没合眼,只是落泪。只Li希颜自幼沉浸儒学,素来便以天下为己任,即便如今隐居山野,心情悲痛,也难改本性。因而哀伤过后,Li希颜想的最多的,就是将来会由谁来接替朱标入继大统、掌管万里江山?

  朱元璋的几个儿子都是**颜看到大、教到大的。所谓“三岁看到老”,不少藩王远离京师之后做的许多混账事儿,Li希颜也听过不少。想想如今太子死了,那自然是其他王爷要入继过来,万一洪武皇帝看走了眼,选了个混账皇子来当太子,那置这大明江山于何地、置天下亿兆百姓于何地?

  想到这儿,耄耋之年的Li希颜匆匆写就了一篇奏章,跋涉千里来到京师,除了给太子朱标奔丧,更重要的,就是要跟洪武皇帝议一议这太子的人选。

  车夫老王头是Li希颜收留的仆从,听主人数落自己,心里暗笑Li希颜过于较真,却不敢说出来。可牛车毕竟是牛车,饶你赶得再勤,它也跑步起来,只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待**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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