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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燕王朱棣-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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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们,财神爷,不是鬼”,王官身后也响起一个声音,却是那娇美泼辣的老板娘正举着一根擀面杖躲在身后,已是认出了朱标等人,门这才打开,将众人迎了进去。

  见他夫妻二人被吓成了这副模样儿,众人都觉得好笑。黄子澄已是打趣揶揄起来:“夫子曾云,人事尚且不知,何问鬼神?所以历来是敬鬼神而远之。你夫妻二人今夜却在此念叨着鬼事,想来是在人事上已然练达了?古人六十方知天命,瞧你们也就二十出头,可谓先知了。”

  “呸呸呸,大半夜的不要胡言好不好?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你们没听说过么?”那老板娘白了黄子澄一眼:“还说呢,这潼关深山野岭的,大寒冬,晚上连狗都钻地龙去了,哪里会想到还有活物在外面走动?还来敲了我家的家门。你们这不是成心吓唬人么?”

  御史胡延平上次可没少受这位老板娘的挤兑,此时见是话缝,忙插口不阴不阳地笑道:“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怎么,敲了敲门,倒把你们吓成这样,莫不是……”,话到嘴边,胡延平又止住了,只是站在原地冷笑。

  老板娘披着一件大敞,里头白色的小衣若隐若现,正往里走呢,听这胡延平又跳出来说风凉话,气便不打一处来,悠地止了步子贴近胡延平,指着鼻子,却不发怒:“若是一般的鬼我们当然是不怕了。可若是遇到了刻薄无耻、忘恩负义、油滑刁钻的小人,岂不比见了鬼还可怕?”

  老板娘这话并没有指名道姓,可却是指着胡延平的鼻子说的,将胡延平一步步直逼出屋门外去,也可谓泼辣刁毒。

  黄子澄等人与胡延平不睦,自然乐得看笑话。只有在前面领路的王官是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忙过来一把拉住娇妻,一边笑着赔不是。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进了屋,才见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盏发黑的煤油灯掉在中央照着如萤火大小的光亮。厅内的大小要容下自己一行三十余人也只能紧巴巴的。

  王官歉然道:“屋内简陋,也狭窄了些。诸位这许多人,只怕只有去柴房了。亏得我当年想着要时常跑买卖囤货,柴房建得倒还大,只是里面积着货,有点乱。今夜只怕也只有委屈诸位,宿在柴房了。”

  其余人倒还罢了,只是想着要太子睡在柴房,都觉得不妥,更何况跟这许多闲杂的汉子挤在一处?于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言声。

  朱标却似乎并不以为意,淡然地点头称谢:“这西北的天,风寒地冻的,刮得人满脸都是肉镆镆似的。王相公能收留我们过夜已是感激不尽的了。”

  王官摆了摆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的一亮,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倒是忘了,前一阵子路过一个走茶马道运瓜回来的客商,我还跟他买了百余颗新疆的哈密瓜嘞,如今啊,全囤在柴房里。诸位赶路辛苦了一阵天了,肯定嘴里都含着沙了,嘿嘿嘿。赶巧儿,我夫妻二人连夜也赶制不了你们三十几人的茶饭,你们便先用一些哈密瓜,晚些时候我们再给你们端油茶进来,暖暖身子便可以安歇,不知可好?”

  众人其实早耐受不得这西北的风沙,口干舌燥不说,嘴角都要开裂了似的。如今听说有哈密瓜,都不觉咽了口唾沫,哪里还有不依之理啊?便由王官引着,一窝蜂地拥向柴房。

  柴房里面囤着一些柴草,要么便是坛坛罐罐之类的,拎起几捆草,下面果然摆放着百余个黄白相间的哈密瓜。众人由张昺指挥,在最里头的角落收拾出一块地方,垫上稻草,又铺上几件随身的大敞,算是太子朱标的住处。又用几个坛坛罐罐隔开,才是众人歇息的地方。如此一来,看着倒还齐整。加之王官端来一个暖烘烘的炭盆摆在中央,这原本简陋的柴房瞬间竟有了些模样儿。太子朱标看了,也自满意!

  


第十九章 【太子回宫】


  太子朱标这一路委实劳乏,这垫着大敞和稻草的角落虽说简陋。可如今在太子看来,却比京师太子宫里垫着鹅毛软垫的梨花床还要舒坦了不知多少倍。张昺、胡延平及一众锦衣卫早对身边那一堆哈密瓜垂涎三尺,但太子在垫子上闭目而坐、没有发话,便谁也不敢动手,更不敢去问。

  一行人里头,也只有那传说中的杀人魔王、锦衣卫指挥副使蒋瓛不为所动,只是冷着眼四下查看。蒋瓛负责太子的安危,一路上都是这个做派,加之他冷面罕语,众人也都习以为常,并不理会。

  须臾,王官已是烧好了热水,端着满满地一盆颤着步子进来,早有眼快的锦衣卫一把接了过来。王官一边道谢,一边也觉得屋内静得有些奇怪,四下在众人脸上扫了扫,又看了看闭目端坐的朱标,已是明白了个**成,便故意放开了声音笑道:“哟,诸位贵人怎么不动手啊?莫非嫌弃我家的哈密瓜不成?这可是我才买了没多久,一直放在阴凉的地方存着的,新鲜着呢。”

  说着王官迈步入瓜群,左看看右捡捡,许久方从里面挑出一个一掌余大的瓜在手中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咚咚咚”声。王官满意地一笑,拾步往徐徐睁眼的太子朱标走去:“这位大官人,我王官从小偷瓜,对瓜只要看一看、闻一闻,便能知道个**不离十。嘿嘿,这瓜啊,准保新鲜滋甜。来来来,您尝尝——”。

  朱标其实也觉得口干舌燥,只是这一路太累,这一坐下便再难起身,便想闭目缓口气了再说。如今被这个王官一搅闹,又看看一众锦衣卫的神色,方知他们都在强忍着嘴馋等着自己呢,不禁自失的一笑,从王官手中接过瓜垫了垫:“这瓜看着不大,倒是挺重的,放在手里铁疙瘩似的。只是空有‘佳肴’在前,没有‘碗筷’也是白搭啊。”

  张昺情知太子的意思,便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要递了过去。

  不想王官却笑着摆了摆手:“刀划从瓜肚中划过,会坏了它肚子的瓜丝,瓜肉也会沾上铁锈味儿,好好的美味便就此毁了,岂不可惜?”

  张昺诧异地收了匕首:“这哈密瓜瓜皮何等厚重?你不用匕首,难不成还能用手掰开不成?”

  王官淡然一笑,有些神秘地又从朱标手里接过哈密瓜,拧着瓜头上的一截青藤不住转着圈儿,又用拇指按住青藤往里使劲压了压,待松手时又反其道而行,捏着青藤的根部往外一拉,只听“啪”的一声,青藤连带着藤根的结儿应手而脱,露出鲜白的瓜肉来。便在这时,王官双手掐住方才摘出来的藤根处的小口,使劲一掰,“哗啦”一声,哈密瓜已然分为两半,露出里面鲜嫩的瓜肉来。

  王官极潇洒地举起瓜瓣给众人看了看,方回身恭敬地递还给太子朱标,笑着说:“这位公子你且尝尝瓜肉,看看我王官看瓜的本事怎样?看走眼了没有?嘿嘿嘿”。

  众人见王官露了这一手,都不禁哄然叫起好来。

  朱标捡着瓜肉的鲜嫩处咬了一口,果觉肉嫩滋甜、入口如蜜,不禁赞道:“好,王相公好手段,也好眼力。这瓜果然极为脆香可口”,说着又朝众人道:“哎,你们也都尝尝吧——这瓜啊,与我们南方种出来的,确是不同的风味儿。今夜你们有这好口福,可千万不能错过了的。”

  朱标如此玩笑,惹得众人也是一笑,便不再拘礼,一哄而上,百余个哈密瓜只一炷香的功夫已去其半。

  是夜,朱标一行人在王官的茶铺里稍加洗浴,用过哈密瓜,又喝了王官夫妇预备好的热乎香浓的油茶,竟都睡了一宿好觉。次日因想着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圣寿将至,宫里少不了要预备张罗一番,朱标可不愿错过这么一个表孝心的机会,便早早地引着众人租船,从黄河渡口南归。

  待朱标返回应天府时,时间已经是洪武二十四年的十一月初八,离冬至刚好还差着半个月的时间。眼见着已入酉时,六部也都散了衙,亏得还没到宫门落锁的时辰,朱标便就地遣散了随行的黄子澄、张昺、胡延平以及一众锦衣卫,独自去入宫面圣。

  朱标从承天门入了宫,走端门、过太庙,到午门一看,值班的首领太监竟是司礼监的太监头儿庆童。庆童为人机敏伶俐、八面玲珑,人缘极好,平日里多是在三大殿里侍候。这午门外的值班首领太监明说是由十二监的头儿轮流守夜,可庆童却很少被安排进去做这个苦差事,因为洪武皇帝常将他带在身侧。可就算庆童没有安排在朱元璋身边,凭着他与内务堂官的交情,也不至沦落到要到午门值夜的地步的。

  饶朱标素来对太监宫人冷面,此时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庆童?今天怎么是你在午门值夜?”

  庆童看模样儿心绪并不好,正苦着脸咬着嘴唇想心事,骤听这么一问,被吓了一跳,想要发作,抬脸见是太子,慌忙又堆起笑跪了下去,请安道:“哟,原来是太子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父皇在哪儿?可曾安歇了?”朱标不愿与他多口,也不喜欢看这些奴颜婢色惯了的宫人太监:“你在这里值夜?那谁在父皇跟前侍候?赵成这么大年纪了,前几年看他连听声儿都越发的难了,怎么还要他夜间侍候?万一父皇晚上有什么差遣,他如何能听得到?误了事谁来担责?”

  眼见太子又要无端发作,庆童心里暗骂了一句刻薄鬼,脸上却半点也不敢显露出来,陪着笑,却面露凄楚:“哎,殿下又所不知,赵成前夜已经殁了,今天就拉到化人场化了的。”

  “赵成死了?”朱标也是吃了一惊。赵成是随侍在朱元璋身边数十年的一个老太监,出门办过军务,入宫则管着内宫监人,很是老成持重的一个人,也很受朱元璋信任。只是近年来随着年岁渐长,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很多事朱元璋已舍不得派给他,只让他跟在身边端端茶、说说话儿,不想他竟然已经殁了!

  


第二十章 【夤夜觐见】


  太子朱标趁着宫门没有落锁夤夜入宫觐见洪武皇帝朱元璋,不想在午门外遇见值夜的太监头庆童,才知跟随朱元璋数十年的贴身大太监赵成已于前夜已经殁了,心下也是吃了一惊,讷讷许久,竟有些说不上话来。

  其实打心底里朱标并不在意一个老太监的死活,只是这几年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一个接一个地去了,任谁也会打心底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凉来。更何况这些亲近的人接连离开人世,日渐老迈的朱元璋心底里会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是英雄迟暮的感伤?还是对权位的恋恋不舍?亦或是其他常人难以揣测的什么心思?自己身为太子,皇帝身边最近的人,也是要接替他掌管天下的人,该如何与他相处呢?

  庆童跪在一旁,偷眼瞟了瞟呆立的朱标,蠕了蠕嘴唇想说什么,又觉在这个并不待见自己的太子跟前多言不妥。说得不好,要受责骂。说得好吧,又何必便宜这么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因而素来多言开朗的庆童便守定了谨言慎行的宗旨,哪怕急得扣地缝儿,嘴上却一句话也不说。

  “酉时一刻,上灯咯——”

  许久,宫内点灯的唤声悠然传来,这才将朱标从思绪中惊醒,挪了挪步子要走,瞥眼看见跪着的庆童,又停住了,诧异地问:“既然赵成已经殁了,怎么不是你在父皇身边侍候啊?内宫的宫人太监都归谁管啊?”

  庆童苦笑了一下:“自打赵成去了,虽没明发旨意,可宫里的事儿都是掌印太监梁民在张罗,侍候万岁的事儿,也都在他的身上。嘿嘿嘿,想来,这内宫大太监的职分儿是要指给梁民的了。”

  朱标听庆童言语间透着一股酸味儿,心里暗暗冷笑。这内宫十二监,共有十二位太监头儿。十二个太监头里面,又有四位名声较好。掌督皇城司仪的庆童便是其中之一,与尚膳监的而聂,尚宝监的陈景,以及掌印太监梁民被称为“四小太监”。这四个人,也是被认为最可能接任内宫大太监赵成的四个太监。四个人都很年轻,也都挺得皇帝信任,只是性格却是迥异:庆童机敏伶俐,八面玲珑,最吃得开;而聂俊秀诚恳,和善可人;陈景低调寡言,谨言慎行;梁民博闻强记,最有能耐。四个人各有各的本事,可其实眼里都盯着内宫大太监的位置,私底下耍弄心机争宠的事也不少。如今赵成殁了,洪武皇帝却将宫里的职分指给了梁民,其余三个自然心生醋意。

  在朱标看来,太监都是下贱的小人,信不得,近不得,圣人所谓“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说的就是此理。此时见这些人兀自窝里炮,争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又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恶,便闪了庆童一眼,也不愿多说,冷冷问道:“皇上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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