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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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居然暗通倭寇?若真是如此,那此人就死有余辜,前番“兔死狗烹”的留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可胡惟庸已经被斩首六年了,怎么又平白地多了这一条罪名?他又如何能私通日本,图谋当今万岁呢?
便在此时,朝廷不失时机地颁布了御制的《大诰三编》,书中以胡惟庸案作为反例,竟详细地将胡惟庸私通日本国的来历说了出来。却原来前明州卫指挥林贤帅兵守御,以备东海防倭,趁在京随驾之时与胡惟庸交通,结成党弊。洪武皇帝责指挥林贤就贬日本。居三年,惟庸暗差私往日本取回,就借日本国王兵,假作进贡来朝,意在作乱。其来者正使如瑶藏主、左副使左门尉、右副使右门尉,率精兵倭人带甲者四百余名,倭僧在外。比至,胡惟庸却已被诛戮,其日本精兵就发云南守御隐遁。至洪武十九年方被大理寺卿陈瑛审了出来。
《大诰三编》颁布之后,朝野内外呆愣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本躁动的民心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措手不及,似乎便要就此平息下去。只有一些老辣的官场积年,私下里会觉得事情来得有些蹊跷。这大理寺卿陈瑛刚刚上任,重审堆积如山的旧案,凭什么就那么巧审了这个林贤案?林贤案中如此多隐秘之事,凭什么陈瑛刚一接手就可以知道这么多底细?如此种种,似乎透着一丝说不清的稀奇。
其实,林贤案中的细节,早被纪纲手下的“红线头”查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信息也早就报到了远在北平的道衍和尚那里。道衍身处大庆寿寺,却对朝局洞若观火,眼见情势对洪武皇帝不利,便不失时机地暗中支使在汪广洋案中就投靠燕王的陈瑛上了这么一个条陈。这个条陈对洪武皇帝无异于一场天降的及时雨。可陈瑛是何许人?朱元璋自然知道是燕王在山阳发掘推荐过来的。这么一出戏,既帮了洪武皇帝,也帮燕王在大局不利的情形下赚取了一点点圣意,又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一个林贤案,一部《大诰三编》也只能稍安民心罢了。洪武皇帝善于权术,怎会没有后招?很快在洪武二十年,朝廷明旨,故元太尉纳怵卷土重来,拥众数十万人,占据松花江以北,常于辽东及辽河流域流窜,为大明东北之大患,便命宋国公冯胜为征虏大将军,颍国公傅友德、永昌侯蓝玉为左右副将军,南雄侯赵庸、定远侯王弼为左参将,东川侯胡海、武定侯郭英为右参将,前军都督商焉参赞军事,率师二十万北征纳哈怵。
如此在外树一强敌,一时间人人眼里都盯着残元,心里惦记着的也是北边军事,茶馆市井说的也都是此次北平的用兵方略。什么胡惟庸通敌、郭恒案中死去的万余冤魂,老百姓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谁不祈盼着朝廷再打一个打胜仗呢?
常遇春死后,宋国公冯胜乃是仅次于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的第三功臣,如今徐达与李文忠薨逝,用兵大事自要落到他的头上。然冯胜虽在小节上多有瑕疵,却也毕竟是沙场老将。
是年二月初三日,冯胜率兵抵达通州,侦知纳哈怵分兵屯守庆州,遂派右副将军蓝玉率轻骑趁着天降大雪奇袭,杀其平章果来,擒其子不兰奚。三月初一日,冯胜等率师出松亭关,筑大宁、宽河、会州、富峪四城,屯兵大宁,伺机而动。直至五月,雪融草长,冯胜方率大军直捣金山。至六月十九日,已是进至辽河以东,进驻金山西面,并派残元降将乃刺吾单人单骑劝降纳哈怵。
可纳哈怵岂是愿意投降之人,因而始终心怀二志,犹豫不决,屡次遣使赴明军驻地,以献降为名,其实乃是观明军虚实。冯胜见此情形,心中已料了七八成,夤夜率军翻越金山,绕到纳哈怵身后,直抵女直苦屯,降服纳哈怵部将观童。
至此,纳哈怵想不降都是不能了。冯胜获悉后大喜过望,便遣蓝玉率轻骑前往纳哈怵军营受降。酒宴正欢时,纳哈怵笑言蓝玉所着貂袍富贵,蓝玉粗俗之人,也不多想,解衣衣之。岂料纳哈怵本是戏言,并不肯着南人服饰,不悦之下咄咄而语,深悔自己投降,便欲逃跑。郑国公常茂见状便举刀砍之,纳哈怵受伤被擒。都督耿忠又擒了常茂,解与大将军冯胜。可常茂何许人?乃大将军冯胜女婿,姻亲也。冯胜因此并不问责。
便在这时,纳哈怵的十万降将也不知哪里得的消息,听闻主帅被人砍杀,立时大惊溃散,都督濮英于乱中被杀。冯胜无奈,又遣观童前去招降,方获军马十余万,牛羊马驼、辎重绵亘百余里。
捷报传至应天,洪武皇帝大喜,遣使劳军,却又擒拿常茂。时有人却举发大将军冯胜私藏良马、珠宝,而至丧元兵降附之心,并损濮英三千骑兵。万不料女婿常茂也趁机攻讦冯胜。洪武皇帝朱元璋大怒之下,收冯胜大将军印,放归中都凤阳,诸将亦无赏赐。
一场大胜遭此叠变,而至于此,不禁令人嗟叹不已。此后北平、燕山军士越发地感念魏国公徐达,而拥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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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2016要发生剧变,昨晚第一变已经到来,不幸运。
不幸运,可以令人清醒。
早安,26号!
第一章 【费尽心血
【第五卷 靖难夺位】
洪武二十年,冯胜率军北征大捷,却因约束下属不力、兼之贪墨银财,被洪武皇帝朱元璋收了军权、罢归凤阳,北征有功诸将也因此不得赏赐。如此劳而不获,令燕山诸将越发思念已经薨逝的旧主魏国公徐达,因而军心渐已娶徐达长女徐仪华为王妃、正就藩北平的四皇子朱棣。
可说来也怪,燕王朱棣多从军出征、屡立战功,在北平、燕山一带极有威望,洪武皇帝朱元璋却偏偏并不委之于北征军权,反而将大将军一职授与了永昌侯、原征虏左副将蓝玉。蓝玉何许人?乃是早在洪武元年就病逝的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也。人人都知常遇春乃是大明第一战将,仅次于魏国公徐达的开国第二功臣,却忘了开平王常遇春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子朱标的岳丈。
虽说原太子妃常氏已经难产而亡,可以曹国公李文忠为首的常遇春昔年手下旧将,却都无不看重这层关系,最是忠于当今太子朱标的一群人。只不过李文忠在洪武十七年忽然暴毙,人人都怀疑里面有什么隐情,可洪武皇帝朱元璋没有追究,别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直至洪武十八年三月,功勋卓著、谨小慎微的魏国公徐达也忽然暴毙,人们才渐渐品出其中的味道来。
如今洪武皇帝不用正在北平、很得军心的燕王,而用了常遇春的妻弟蓝玉来领北征军事,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皇帝这还是在保太子,扶上马还得送一程呢。只是苦了雄心勃勃的四皇子朱棣,至此全无权柄,每天强忍着薨了魏国公、折了北平布政使李彧的苦涩,苦巴巴熬着、撑着,装作没事人一样在燕王府读书打拳。
亏得蓝玉秉性彪悍,战场上也争气。洪武二十一年,永昌侯蓝玉率领延安侯唐胜宗、武定侯郭英为左右副将军,及都督佥事耿忠、孙恪为左右参将,共十五万人马第六次北征北元。大军出大宁,进至庆州,侦骑探知元主脱古思帖木儿驻军捕鱼儿海,明军主帅蓝玉亲自上阵,抄近路星夜兼程赶到百眼井。
百眼井距捕鱼儿海已不足四十里,却仍不见敌兵,蓝玉孤军深入,觉得太过冒险,原想退兵。亏得定远侯王弼此时建言:“率十万雄兵深入漠北,如毫无所获,就算军士无话,在皇上那里也是交代不了的?”蓝玉猛醒,便下令军士穴地而居,乘夜奇袭捕鱼儿海以南。
时敌营正在捕鱼儿海东北八十余里处,蓝玉便命王弼为前锋,率骑兵迅速逼近。敌军原道明军缺粮缺水,断不能深入漠北的,故而未加防备,加之恰逢飓风袭来,捕鱼儿海四周沙扬尘起,目不能视。待王弼率军突然杀至敌前时,元军毫无防备,大惊之下仓促迎战,最终大败而走。元太尉蛮子等被杀,其部众皆降。
蓝玉又派出精锐骑兵追击元主脱古思帖木儿与太子天保奴,俘获其次子地保奴、妃嫔、公主以下百余人,及吴王朵儿只、代王达里麻及平章以下官属三千人、男女七万七千余,以及宝玺、符敕、金银印信等物品,马、驼、牛、羊十五万余头,焚毁甲仗蓄积无数。不久,天元帝脱古思帖木儿在西逃途中为时为元世祖忽必烈之弟阿里不哥的后裔也速迭儿所杀。
捷报奏传至京师,洪武皇帝大喜,赐诏奖励慰劳,并将蓝玉与汉之卫青、唐之李靖相提并论,晋为凉国公,恩典重于一时。
眼见天下战事十分顺利,洪武皇帝便又将信国公汤和罢归凤阳养老,至此洪武功臣十去其九。至洪武二十三年,位极人臣的老臣李善长不知何故责罚家仆丁斌。这丁斌曾供于胡惟庸府,后胡惟庸事败被诛,丁斌便又被李善长收留。丁斌乃是小人心性,被李善长责罚之后心中怀恨,竟至大理寺供出诸多李善长胞弟李存义与胡惟庸互勾结的罪状。
李存义与胡惟庸乃是姻亲,当年胡惟庸被杀,洪武皇帝朱元璋原要将李存义牵连进去,碍于李善长的面子而没有发作,只是罢官,下诏免死。如今如魏国公徐达等,薨逝的薨逝,罢免的罢免,朱元璋也再无其他顾及,便下令将李存义父子逮捕审讯,供词果然牵连韩国公李善长。
李善长本是淮西旧臣之首,与以刘伯温为首的浙西旧部素来势同水火、明争暗斗。淮西旧臣中宋濂铁杆的太子派,李善长与宋濂素来交厚,因有这些关系,李善长与太子朱标交情匪浅,曾若明若暗地帮过不少忙。可李善长却不似李文忠那般,只见太子,不见其他,平日里与秦王也有走动。因而李善长可谓八面玲珑,人缘际好,看着像太子派,又像秦王派,有时又觉得哪个派都不是,仗着自己的功劳,哪个派的官员都得为他马首是瞻。这位极人臣的李善长也就是凭这些手段,竟将洪武朝的浙西旧部一个个打压排挤出了朝堂。只是,如今没了浙西派,也没了其他功高震主的功臣,光留下他一个李善长,就显得有些突兀了。或许,洪武皇帝朱元璋等的,就是一把火罢了。
便在此时,也不知哪儿来的消息,说是大将军蓝玉率军出塞至捕鱼儿海时,曾俘获胡惟庸私通沙漠使者封绩,蓝玉将信札尽数专呈京师,却被李善长隐匿不报。这消息来得很奇,众人都在揣度之时,十几名御史由原左副都御史陈瑛领头,竟一股脑儿地竞相上奏弹劾李善长。真真所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恰在此时,李善长府内奴仆卢仲谦等,不知受了谁的挑唆,也蜂拥而至,告发李善长与胡惟庸之间互相贿赠、常有私语等。
洪武皇帝至此再无犹豫,连同李善长妻女弟侄等全家七十余口一并处死。吉安侯陆仲亨、延安侯唐胜宗、平凉侯费聚、南雄侯赵庸、荥阳侯郑遇春、宜春侯黄彬、河南侯陆聚等人,都同时牵连而死。
此事过后,洪武皇帝又下诏旨,却是以衣锦还乡为由,将京师公侯尽数遣散还乡。至洪武二十三年,大明将北边的残元绞杀殆尽,又将朝中有权势的老臣功臣尽数除去,眼见着为羸弱的太子朱标日后登基铺路的事儿,洪武皇帝朱元璋已然是做成了。然而,世间事总是人算不如天算,洪武皇帝费尽心血所为,却因洪武二十四年的一件事而付诸东流、功亏一篑。
第二章 【太子西巡】
洪武二十四年,正值七月,江南水灾尚未退尽,秦川之地却又入酷暑季节。当头的烈日将黄土都晒得有些发烫,偶尔一阵微风吹过,都是带着热气。卷起地上的尘沫儿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便朝路人扑面而去,慌得人们赶忙掩口眯眼地紧走几步,嘀嘀咕咕骂着娘。
此时方过正午,正是烈日杀人的时辰,家家户户都躲在矮小破败的土房子里摇着蒲叶扇兀自淌汗,路面上只留下几条瘦狗流着哈喇子在树荫下不住打转儿,。
偏这么一个天气,渭南潼关下的黄河渡口竟摆来两艘客船缓缓地泊了下来。干瘦的船夫一手提着旱烟吸了一口,在船舱里怯生生地眯眼朝外面看了看,只见当空的骄阳似火,不禁吐了吐舌头。回头看了看舱里的船客,却也只得无可奈何、不情不愿地缩着身子搓步出来抛了锚,搭上木板,想来是客人要下船了。
果不其然,只见船舱的绵帘一挑,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白面中年男子来,男子五官很是端正,也可算得一表人才了,却只是眉眼里透着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