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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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说话,关兴却急于息事宁人,抢先道:“大哥,容儿姑娘不在营中,早就离开了。”
关平素知乃弟不敢对他说谎,乃冷笑道:“先生私自释放敌犯,又是个什么罪名?”
我一时语塞,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又听关兴道:“大哥,人是我放的。”
关平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回来再与汝算帐,儿郎们,随我去追。”说完便带着部下亲兵,直闯出营。全然不将我与李韦,傅彤等将放在眼中。我与李韦素知他的脾气和个中原由,也还罢了,傅彤却对我道:“此人无礼太甚,将军怎么可以容他如此?”
我看着旁边一脸尴尬的关兴,淡淡地道:“算了,关将军急于为父报仇,原也怪不得他。”说着下马,往中军走来。李韦虽然在军中时日不长,但是一直跟随在于禁左右,学得不少行军安营之法,又有傅彤相助,这营寨扎得甚为得法。我一边看,一边点头,这些人若加以时日历练,也未必就输给那些在历史上留有名字的将领。
进入中军帐中,李韦这才叫人送来午餐。我与众将一边食用,一边听他们汇报此战的伤亡,知道吕蒙损兵过半,沙摩柯的部下也折损数千,心想,这仇越结越大,如何能够善了?
第八卷 五溪蛮王 桃源圣手 第八十四章
用过饭之后,我让李韦,傅彤二人带兵马去搭浮桥,明日一早南下,收复武陵郡。关平带人马去追容儿,我放心不下,让关兴回营去打探消息,他自己死活不敢去,费了我不少唇舌方才说动。
我自己则带着桓易来看沙摩柯,虽然双方又欠下数千条人命,我还是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不再奢望能收为己用,却也不愿意与之再战。李韦奉我将令扎营的时候,规模大小,是将关平所部算上的。可是关平带来的襄阳军马仍旧在澧水南岸独自安下营寨。这一下倒让军营之中空旷了不少,我与桓易穿过好几座营帐,才来到后营关押沙摩柯的帐篷。
桓易按照我的意思,没有为难沙摩柯,所以没有捆绑上枷,不过又忌惮他勇猛,在帐外拨调了五十名弓弩手,只要沙摩柯敢有异动,铁定成刺猬。我挥退守卫,在桓易的护卫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帐中,却见沙摩柯正用手撕着一大块熟肉往嘴里放。他见我进帐,却将头脸转到一旁,不再多看一眼。
这样的待遇,也在我意料之中,当下从桓易手中接过准备好的美酒嘉酿,笑问道:“沙将军能饮否?”说着便将酒坛的泥封拍开,顿时满帐酒香。素闻蛮人好饮,我手中酒香飘溢而出,就看见沙摩柯喉结动了两下,明显是在咽口水。
果然沙摩柯慢慢将头转过来,大声道:“两个人将本王擒来,难道喝酒也要两人与本王比拼么?就算二十个人,本王也未必怕。”
这蛮子为了喝酒,居然也能用激将之计,看来也不是十分的笨。我也乐于上当,便上前倒了两碗酒,道:“就由吾一人与将军比拼如何?”
沙摩柯其意在酒,哪里管我们是几个人,含糊地答应一声,便将面前的一碗酒端起,一饮而尽。等我陪喝了一碗,他已经自顾自地又连续喝了三碗,这才歇口气,道:“好酒,好酒。”
我也笑道:“将军好酒量,怕是天下无双。”
沙摩柯“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又不停的倒酒喝酒。带来的这坛酒少说也有十斤,我只喝了第一碗,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一小半。沙摩柯的脸上也微微变红,颇有了几分酒意。我这才以言语挑之,道:“将军如此酒量,若不是沙场兵戎相见,吾定要与将军日日痛饮,那才是生平一大快事。”说着也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沙摩柯此时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还道是和他喝的差不多,也指着我道:“你的酒量也不错,若不是要为马先生报仇,本王也一定交你这个朋友。”
“既然死者已矣。”我又道:“不如就到马先生墓前共谋一醉,化戾气也祥和如何?”
说这几句话时候,沙摩柯又喝了好几碗,舌头都有些大了,摇头道:“马先生没有死,就是被你打成重伤,一直在我部落里面昏迷不醒。”
“当真?”我顿时大喜,这蛮子口口声声说,要为马良报仇,我还道马良已经不免,却还没有死,忙追问道:“马先生伤势如何?能有救么?”
“没有救了。”沙摩柯摇了摇手道:“我抓了十几个大夫都说救不醒了,都是李兰这个奸贼,奸贼……”接着又骂了我几句,这才附在案几上醉酒,不省人事。
看再不能出沙摩柯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我便起身又和桓易一起出帐,缓缓往中军走来。马良在沙摩柯部落之中,必然是高平送去的,这样关羽就比是他杀的无疑。马良一介文士,原本杀了也不费什么事,却被高平得知他与五溪蛮部的关系不错。杀了反而可惜,便用药物,或者其他什么方法弄得昏迷不醒,然后诬陷给我,凭着马良与沙摩柯的关系,借口起兵报仇。沙摩柯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自然是不会辨别真伪,看着马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自然怒火中烧,来找我报仇。
在回帐的途中,我迅速地将这条思路过了一遍,觉得应该与事实相去不远。回帐之后,我便说与桓易听。桓易也颇为赞同我的想法,道:“先生,现在关键应该是要救出马先生,想办法治好救醒,则高平,吕蒙的阴谋诡计,不攻而自破。”
我看了一下地图,五溪蛮族居在益阳附近,又多在山中,若以大军前往取之,且不说胜败如何,吕蒙知道消息后也会将马良转移,或者干脆杀了灭口,只有趁沙摩柯带族中精壮在外作战,谴一小支奇兵偷偷救出马良,或者还有几分把握。
桓易也和我想到一处,靠上前小声道:“先生,不若派两百精锐给某,某抄小路去益阳,侍机救出马先生。”
“好。”我大喜,握着桓易的手道:“就仰仗将军了。”又向帐外道:“速请叶大夫前来帐中议事。”
叶枫自从救了关兴全军上下视为神医,正好留在军中一展所长,此时大战刚毕,想是正在为伤兵诊治。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问我道:“将军找我有事?”
“恩。”我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下,一会便与桓将军一起去益阳救一个人。那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昏迷不醒,就要劳烦你的妙手了。”
“遵命。”叶枫刚从来与世隔绝的挑花源出来,正巴不得多跑一些地方,也不管益阳在东南西北,是远是近,一口就答应下来。
我见他神情雀跃,又道:“这次救人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你一切听桓将军的吩咐,不要大意。”
叶枫忙点头道:“理会的,我这就下去准备。”见我点头同意,这才转身出帐。
桓易也道:“某也下去挑选军士。”
现在李韦,傅彤都不在军中,桓易白身去营中挑选军士,也着实不方便,我左右无事,便道:“吾与将军一起去吧。”说着就与他携手而出,一起在中军挑选精锐强壮之士,前往益阳营救马良。
两天之后,我与关平又兵临武陵城下,仍是分开两处营寨,关平在北门,我在西门。武陵城中,沙摩柯被擒,吕蒙,高平在不在我还不知道。不过城上军士士气低落,旌旗不整,防务不修,澧水一战,五溪蛮兵是元气大伤,料来也抵抗不了我的荆襄大军。
第二日早上,我便与沙摩柯一起在城下,远远察看城上防备。我指着城上垂头丧气地的蛮兵士卒,对沙摩柯道:“沙将军,似此等军士能抵抗我汉室天兵么?”
沙摩柯也知道自己一旦被擒,五溪各部众便群龙无首,犹如一片散沙,无论如何也不能抵挡不住荆州军马的攻势,不过事已经至此他也无能为力,只好道:“向来只听说以德服人,你以兵势强压,我五溪儿郎宁死不屈。”
我听他言语甚为凄凉悲愤,乃道:“沙将军,这又是何苦?只要将军愿意臣服汉中王,吾保证与贵部和平相处,立誓永不相犯,如何?”
沙摩柯冷哼一声,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更何况马先生是我族中上宾,本王虽然不读书识字,却也明白朋友之间的义气,为马先生报仇,本王义无返顾。”
“将军所言甚是,将军为友尽义气,称得上是义薄云天,名留青史,千百年后提起将军都是伸出大拇指,说‘真义士’也。”我看着沙摩柯脸上得意洋洋,顿时话锋一转,迫问道:“那将军手下的这些将士能留下什么?他们家中都有父母妻儿,若战死疆场,其家中又所依何人?将军为一己之声名,而不顾万千将士的性命。吾也为他们不值。”
沙摩柯冷冷地看着我,神情十分复杂,有几分怨恨,又有几分不甘,终于还是叹口气,问道:“你能保证不伤我族人?”
我伸手向桓易要过一支羽箭,一折为二,正色道:“我李兰发誓与贵部永结盟好,沙大王若无侵犯之心,我绝不杀害五溪部落一人一骑,若有违背便如此箭。”
沙摩柯突然又道:“还有马先生和他的朋友。”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大王还是不相信我?马先生,吾是绝对不会有丝毫加害之意,至于你所说的那几人,也绝对不是马先生的朋友。”我这两日不停地在他耳边说出吕蒙,高平的阴谋,可是他已经先入为主,任我磨破嘴皮,也丝毫不为所动。
沙摩柯也不听我说什么,自顾自地又道:“本王降后,让出武陵,所有部众退返益阳,永不再犯。不过马先生就留在本王族中静养,直到……”说到马良,他神色顿时黯淡,也的确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沙摩柯对我误会极深,我也不指望能让他帮助我对付吕蒙,只要他自己不帮着吕蒙搞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当下我点点头,道:“只要大王守信,吾也决不为难贵部。只是马先生,无论如何吾也要见上一面。”见他面色十分为难,便又道:“大王若不放心,吾与大王同去,却不带兵马,如何?”
沙摩柯与我相处几日,知道我不会武艺,就算带上桓易的保护,料想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也就点点头答应,又道:“本王这就去招降部属,希望先生不要失信。”说着便打马相前,欲往城下招降。
关兴却拦在他身前,看着我的意思。沙摩柯转过头来,笑道:“不相信本王?”
沙摩柯虽然看上去是一个讲信用的大丈夫,可是我实在不敢在轻信于人,要是他反悔,脱身之后,再进城凭城坚守,蛮兵毒箭厉害,我又得死伤多少士卒?可是现在正是收服沙摩柯心的最嘉时机,我脑中念头一闪,马上下决心再搏一把,挥开关兴道:“吾相信大王乃是守信之人,就在此等候大王好消息。”
沙摩柯哼了一声,道:“要是不放心,就请这位将军与本王一起去城下,也省得你心中不安。”
我本来还有这个意思,不过被他这样一挤兑,更不好开口,只好淡淡一笑,道:“不必,大王请便。”
沙摩柯微微拱手,便打马往城下而去,隐隐听他说道:“假惺惺。”倒让我哭笑不得,现在只希望桓易等人能顺利救出马良,也好让吕蒙这家伙的真面目揭穿。
此处离城下,也就数箭之地,沙摩柯快马而去,片刻就到城下。我远远看见城上守兵一阵欢呼,又听着他大喊了几句,便城门大开,拥出数十骑团团围在他周围,各自高呼不已。又过得少许时候,喊声渐止,沙摩柯又说了几句,这才带着十余骑兵,拥簇而来。
我看沙摩柯等人走近,却都不曾携带兵器,心中大为高兴,知道这一次押宝对了,他是一个守信诺之人,可以兵不血刃的将武陵收复,也可以堵住巩志那张絮絮叨叨的嘴巴。我亲自迎上前去,笑着道:“大王深明大义,又信守承诺,兰钦佩之至。”
沙摩柯却是一脸冷漠,他是五溪部落的首领蛮王,让答应率部投降,也是殊为不易,若不是体恤族人的生死,怕是杀了他也办不到,只冷冷对我道:“先生现在大可宽心了?本王这就随先生回营,整顿军马入城。”
“如此甚好。”我此时对他敌意大减,又打马上前两步,伸手请道:“大王请。”对方虽然没有兵器在手,可是关兴也不敢丝毫大意,一挥手,手下骑兵便围在那十余蛮兵左右监视。他自己也紧跟在我身后,以防不测。
沙摩柯看在眼中也不以为忤,道:“本王乃是败军之将,不敢争先,还是先生请吧。”
我微微侧身挽住他的缰绳,笑道:“如今大王是兰之上宾,当以礼相待。你我并骑而行,如何?”
“也好。”沙摩柯不再推辞,与我并驾前行。
我也甚觉欣慰,突然觉得这事如此顺利,那吕蒙,高平二人定然不会在城中,不由心中不安,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