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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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将华北大平原和山陕之地分割开来。
想要进入绵延无边的太行大山之中,并非只有井陉关一条路径,再往北的龙泉关、倒马关所甚至是更往北的紫荆关都可以进入太行山但是白袍军不可能,也没有那样的实力再向北而去了。他们仓皇逃窜,选择的地点,只有井陉关。
昨日一大早出发紧赶慢赶,一日夜间行军四百余里,终于是到达了此处。
“大人,前面百步便是太平河了!”前面的亲兵打马过来大声禀此处山路已经是崎岖,马速减缓了下来,连子宁下令全军暂停前进,带着诸位将领和亲兵打马向前,来到最前面观察。
来到阵前,看到这井陉关,连子宁也是不由得心里暗自一惊,好一个易守难攻的所在!
在众人面前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水湍急,奔流甚速,更重要的是,大河足有百多步宽,河上只有一道铁索桥可以通行,人马是绝对无法泅渡过去的。而在大河之后,便是莽莽无穷的万山丛,那井陉关的关口,便是在太平河之后约五百步远,而更让人头疼的是,在井陉关的关口前面,是一条两山夹峙的谷道,足有二百步长,却只有两丈左右的宽度!
康律几人都皱起了眉头,心道,若是这井陉关守将真是敌人的话,那么想要把这座强关打下来,真是要花费极大的心力!
看着静谧如常的关城,连子宁长长松了口气,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早到一步!
此时那关楼上已经有了动静,显然是看到了这些明显是朝廷兵马的到来,城楼上人影晃动,离得远了,也看不真切。过一会儿,便见到那城门开了,一小队骑兵从中奔驰而来。那队骑兵过了铁索桥,领头的不过是个总旗而已,远远的便看到这些穿着山字纹甲,被众人簇拥的将军,再看看对方背后那些大军,便知道这些都是贵官,最怕的只怕也是个千户往上数!
大明朝是历朝历代将官和军士服饰最分明的朝代,真正高等级的武官,像是张燕昌这等超品武将,都是穿着御赐的蟒袍麒麟袍,少有穿甲的。而一般的武将,则都是穿着山字纹甲,这种甲胄防御力自然比不得板甲,但是也差相仿佛,胜在打造精美,轻便灵活。
所以一眼就能和穿着胖袄或是棉甲的普通士兵分开。
那总旗隔着十来步便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大声道:“小的井陉关千户所总旗钱得用,见过诸位大老爷,大将军,吴千户吩咐小的,向各位大老爷请教所为何来,可有兵部行文么?”
“吴千户?吴汾是吧?”连子宁早绡准备,淡淡笑道:“你先起来说话,本将乃是武毅军总统连子宁,这位是沈阳中屯卫指挥佥事赵大人,这位是府军前卫王千户,这位是寿宁侯爷的亲兵千户,我等乃是奉大帅军令而来。”
第二四九章一箭天威
总旗钱得用听了这一串儿的名字,听得晕晕乎乎的,只知道一件事儿,这些贵官随便哪个,都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还大。
连子宁向石大柱道:“大柱,你领五十兵,跟着钱得用进去,把大帅的公文给吴汾看看!让吴汾过来说话。”
“是,大人!”石大柱向连子宁做了个手势,示意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那钱得用自然不知道这些计较,向诸位贵官告了罪,小心的陪着石大柱一行人过河前往井陉关口。
眼见得一行人已经上了铁索桥,铁索桥的这边无人把守,只在那一头儿有大约两个小旗的兵力看守着,这也是应有之意,一旦有强敌前来,斩断铁索,这条大河便是一道天堑。
连子宁摆摆手,康律会意,回头向自己的亲兵低声说了几句,那亲兵点点头,也是回头说了几句。不大一会儿,命令便是已经传了过去,大约有数百骑张燕昌的精锐亲兵开始策动战马,不着痕迹的向左移动,脱离了大军的队列,在距离河岸不过是百步左右的所在,形成了一个冲击集群。
康律也带着几个将官和一队亲兵过去了那边。
王彦成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过河的一行人,赵马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连子宁知道他的心意。微微一笑:“赵大人不必如此,此事由我一力承担,若是那吴汾并非是叛将,连某向他赔礼道歉!向赵大人你摆酒赔罪!上面追究下来,也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
赵马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虽然对连子宁又诸多不满,但是对对方的气度魄力。却也是颇为的心折。
能说出这番话来的,可没几个。
石大柱跟在随在钱得用身后,板着一张脸。钱得用向他小心奉承了几句。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脸上讪讪的,便也不再自讨没趣儿了。
五十名龙枪骑兵,隐隐的把钱得用的人包在中间,钱得用虽然略觉得奇怪,但是也并未往心里去。
铁索桥不宽,只能容四马并驾,先过去的龙枪骑兵便在桥头旁边停下。终于,最后一个龙枪骑兵也过了桥头!
石大柱和杨沪生对视一眼,齐齐大喊道:“弟兄们。干!”
“杀!”
五十名龙枪骑兵齐齐暴喝,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神臂弩。在手中端平了。
“这?这?大人,怕是误会啊!”变生肘腋,钱得用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那儿傻了吧唧的喊道。
没人理他。
那两个小旗都是稍显慌乱,却并不是手足无措,似乎是对此事早有准备,他们脸色一变,喊道:“弟兄们,断铁索!”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早在过来之前,所有的龙枪骑兵都已经把神臂弩上准备好了,刚才石大柱一声令下,便都是发射了出去!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只听一阵嗡嗡的弓弦振动声、利箭破空声,接着便是突然响起然后戛然而止的惨叫声!不过是一个照面之下,守在桥头的那二十名士兵便是每个人至少被射中了两箭,尽数倒在地上。大部分都被当场射死,有几个没死的,在地上大声呻吟翻滚着!
瞬间,鲜血横流!
钱得用几个还没反应过来,便是已经被驱赶到一边,缴了手中兵器,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被几个龙枪骑兵看守着。
钱得用这时候才缓过劲儿来,看看城头,再看看这些明军,忽然有一种神经错乱的感觉,心里蓦地升起一个念头:“娘哎?难道寿宁侯反了,要学赵匡胤?”
剩下的龙枪骑兵在石大柱和杨沪生的带领下,迅速整理队形,然后向着关城的方向,冲杀过去!
康律沉着脸,手中马刀往前一指,带领自己的亲兵冲了出去,在他身后,五百精锐亲兵默默跟上,像是一道铁流,冲上铁索桥,向着井陉关杀过去。
看到刚才守在桥头的那两个小旗的反应,连子宁心中已经确定了七八分,而赵马祥却是脸色难看,黑的跟锅底一般。
大伙儿都是明白人,刚才桥头守军的那番举动,意外而不张皇,若是朝廷官兵的话,他们反应只能是极度的意外和不知所措,更何况,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断桥!这说明,城中的守军,只怕早有准备了。
对于攻打井陉关这等前面有着狭长谷道的强关,人数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人再多,能投放上去的兵力也就是那点儿,对方所要面对的,也只有这一点儿兵力而已。添油战术,?想来是攻城一方的将领们最不想采用的。
所以连子宁已经是在行军途中和各位大将定下了‘青红皂白之计’。所谓青红皂白之计,便是不分青红皂白,先派人夺取关城再说,错杀几个,也就错杀了,事后补救掩盖就是。诸位将军走到这一步,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自然不会下不了决心,除了赵马祥颇有微词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致同意。
如今看来,这个青红皂白之计,还用的真对。
龙枪骑兵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不过是短短几十息的时间,就已经是冲到了那狭长古道的中央,距离关城不过是百步之遥,眼看一个加力就能冲杀进去。但是就在这时候,城楼上无数的官兵出现了,而厚重的城门,也在石大柱不甘的眼神中,重重关上!
在随后,城头上更是洒下来一阵密集的箭羽,逼得前面的龙枪骑兵不得不后退。和后面到来的大帅亲兵们会和一处,任是这数百骑兵兵强马壮,战力绝伦,但是面对据坚城而固守的叛军,却也是无计可施。只得打马退到了城头弓箭远不能及的地方,再作计较。
连子宁看了赵马祥和王彦成一眼,眼中含义不言而喻。赵马祥想起之前种种,心下羞愧,涨得满脸通红。他也是耿直汉子。当下便下马磕头赔罪:“连大人,赵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哈哈,赵大人何必如此!”连子宁也喜他耿直,赶紧翻身下马把他扶了起来,笑道:“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做不得真的。咱们弟兄还得同心协力,想想怎么着解决眼前这件大事!”
虽然面上轻松,连子宁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如此重大的责任一肩挑,压力何等的巨大?
连子宁和王彦成赵马祥两人只带了五百骑兵过去。其它的兵马都留在了这边,事实上,若是要攻打井陉关的话,也只能排开这些人了。
连子宁被这众人簇拥着来到阵前,来到距离关城不过百二十步之外,细细打量一番之后,更是深深蹙起了眉头。关城前面的谷道,都是绝壁,根本不可能攀援上去,只有强攻一条路,若是强攻,敌人箭如雨下,那关城前面数十步的范围,就是死亡之路!
连子宁眯着眼睛细细的看,宽约十余丈的城头,足有四丈高度,城墙都是用一块块的大青石修建而成的,看上去极为的坚固。那城头上面,女墙城垛一应俱全,而且整个城墙朝这边的一面是一个凹进去的弧形,也就是说,攻城的一方要同时承受三个方向的打击,根本没有防守死角。城墙上此时已经是站满了士卒,他们穿着明军的红色胖袄,但是很醒目的,每个人的额头都束了一根白色的布带,而在城头上,也是已经树起了十数面大旗,每一面大旗上,都画着一朵澄净的白莲花!
连子宁暗自心惊,看来不但这井陉关的守军被收买,就连其部下普通士兵,都已经成为了白莲教徒!
此次轻骑前来,根本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可以想见,若是驱使部下强行攻城,会造成何等样巨大的损失!
而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则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是自己等人不惜马力领先了白袍军一步,只怕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赶过来。
连子宁越看越是无计可施,心里一股子邪火儿便是蹭蹭蹭的窜了上来,他深吸口气,把这股火气强压了下去,忽的心中一动,道:“把那钱得用与我提来。”
“是,大人!”一个亲兵领命而去,很快便把钱得用拎着领子扔到马前。
钱得用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吓得上下牙齿一个劲儿的打架,得得作响,抬眼看看连子宁,又赶紧低下头。
连子宁不耐烦道:“钱得用,本将问你话,需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是有一字差池,定叫你人头落地!”
“是是是,得得,大老爷,得得,小人,得得,一定知无不,得得,言!”白莲教久在山陕之地传教,钱得用也不是个笨人,只是胆子太小了些,他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城头上的旗帜,便知道今个儿这是怎么回事儿了,生怕被这位大老爷也当成白莲教匪一刀剁了,自然是知无不言。
“城中守军满员多少?其中又有多少个是跟吴汾亲近的?你一一道来!”连子宁问道。
钱得用想了想,老老实实道:“城中一个千户所,按理说满员一千一百二十员,只是咱们内地卫所,从来无战事,吃空饷不少,因此只有九百余人。嗯,让小的想想,平日里跟吴千户,额,那逆贼吴汾交厚的,至少也有一多半儿!”
连子宁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适才你出来的时候,城中可有异动?”
钱得用眨眨眼:“并无异动。”
连子宁思忖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定计,脸色轻松起来。康律见他脸色,诧异道:“连大人,难道已经有了打下这井陉关的办法了?”
连子宁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是一脸的期待,他轻轻一笑,反问道:“打下井陉关?为何要打下井陉关?”
“不打井陉关?”大伙儿大眼儿瞪小眼。都是有些愕然。
连子宁心里暗道,若是熊廷弼或是戚继光在这儿的话,定然是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解释道:“诸位,适才本将询问钱得用,那吴汾所能控制的士卒不过是一多半。而他出来的时候,城中尚无异动,这么短的时间。吴汾定然是不可能杀光全部的反对者,更大可能性是看守起来了。城中不过九百人,又有异心者。又有需要看守异心者的。吴汾所能调动的人手,极为有限,对咱们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咱们干脆断了这铁索桥,大军尽数在太平河南岸排开,截击白袍军!”
“隔着一条太平河,白莲教匪奈何咱们不得,白袍军也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