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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督军-第6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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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和皇国陆军打的天翻地覆的,居然不是第五师?这个消息,差点掀了整个前线参谋部。参谋们的第一反应是大叫着: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敌手。第五师在前线,不可能在后方。
  神尾光造反倒是很快恢复了镇静,做了个手势,打断了参谋们的喧闹“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请尊重前线将士的牺牲。我相信,山田大队长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第五师在我们的后方,铁勒的雇佣兵团,也在……通讯中断,补给物资输送不利等问题,也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赵冠侯是以自己为诱饵,给我们布了这个局,他是想……吃掉我们。”
  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此时,指挥部内的军官心里都有数,神尾的判断基本是正确的。扶桑三个师团的部队,正陷入一张巨大的包围网内。从战略上,是鲁军抢占了先机。
  “海军!都是可耻的海军!他们太无用了。如果海军可以表现的出色一些,青岛要塞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海军军官,应该全都去切腹!”
  铃木寿一摇摇头“现在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陆军什么时候能把胜利的希望放在海军身上?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要想胜利,就得靠自己的军刀去获得,靠抱怨是没用的。”
  胜利?参谋们都没了话。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可能获得胜利?
  由于补给线路瘫痪,前线的物资供应,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困难。士兵的食物配给,没办法满足基本的果腹需求,即使是担任敢死队员的士兵,也只能得到大力丸,而不是一顿饱饭。更为可怕的是,即使是大力丸,也快要见底了。
  随着物资的匮乏,扶桑陆军的进攻,也难以为继,对鲁军工事的攻击,渐渐变成了应付。现在扶桑军队的状况,一如追逐胡萝卜的毛驴。明明只差一口,就能将胡萝卜吞进嘴里,事实上,却是不管怎么努力,也够不到。
  鲁军的第四道防线,变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为了在饿死之前结束战斗,士兵们爆发了惊人的斗志,向着堡垒发起一次又一次冲击,但换来的,只有死伤与绝望。
  随着弹药的不足,军队更多的依靠白刃战解决战斗,拼手留弹的场面越来越少。鲁军先是炮兵集火,再是手留弹疯狂投掷,再打上几轮排枪。扶桑的人浪攻击,真正冲到阵地前的已经不多。再加上饥饿的影响,即使拼刺白兵,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现在,自己的身后确定是两万以上的精锐部队,这种时候,还想着胜利?神尾光造道:“铃木,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
  “进攻!组织一次彻底的进攻。以决死的态势,向鲁军发起玉碎冲锋。所有物资一次性下发,只要自己的力量够大,不管什么网,都可以撞碎。山东的权力集中于赵冠侯一人,只要活捉他或是杀死他,我们就可以反败为胜。再或者,夺取潍坊县城也是一样。我相信,鲁军为了这次会战,一定囤积了大批的物资,只要得到那批物资,咱们就可以支撑下去。国内不会坐视三个师团被吃掉,他们一定会派出援兵接应我们。只要支撑过眼前,就有希望。”
  “铃木君,你就不考虑一下,撤退的战略么?在当前,打通交通运输线,似乎比起攻占潍坊更重要。”寺内师团长发表了反对的意见。铃木并没有回答,只把目光看着神尾。
  “寺内师团长,我们现在撤退,恐怕也会很困难。”神尾无奈的说道:“面前的鲁军,是不会放我们从容离去的,事实上,现在我们腹背受敌,只能集中力量解决其中的一部分,再来考虑另一部分。赵冠侯在我们面前,其所依托的防御工事,在多日的战斗中,也已经大部分损毁,部队的伤亡也很大。比起让士兵以现在的状态硬战第五师,我也认为,解决赵冠侯更容易一些。既然他把自己当做诱饵,布置了这个局,就该有被吞掉的觉悟。”
  他随即站起身,沉声道:“我现在宣布,全体部队休整一小时,下发全部作战物资,一小时后,实施总攻击。”
  
  第666章 毒士之亡
  
  济南从某种意义上,与龙口的定位相同,都属于前线会站的重要支撑点。在战前,济南附近就修筑了若干秘密仓库,存放战略物资。战斗打响之后,这些物资经胶济铁路,源源不断运往前线,为鲁军提供战略保障。
  但是与扶桑这种入侵者不同,赵冠侯作为深得山东民心的统帅,拥有着扶桑人无以比拟的人力优势。天时,地利,人和,这些并非是读书人的纸上谈兵,而是对战争胜负有着重大影响的因素,一如天平上的砝码。只要堆积够多,就足以左右天平的倾斜方向。
  难民潮被化为了劳力,上百万人的进入,虽然造成了财政上的开支,但却并非山东的包袱。相反,现在反倒成了山东的重要助力。大批苦力工人,负责将物资装运上车,输送向前线。胶轮大车、牛马牲畜以及火车,所有载具全力运转,是以,鲁军从战役开始,物资就远比扶桑军队充沛。
  自赵冠侯前往潍坊前线坐镇,城里名义上的最高首领,就是议长王鹤轩。但事实上,谁都知道,济南的军政财权,全都掌握在十格格完颜毓卿手里。这位来自前金的贵胄,于一省之内,一如女帝,权柄一时无两。
  议长办公室内,王鹤轩微笑着将手一摊“十格格,你很闲么?现在一个山东的担子都在你身上,你却跑到我这里来坐。当然,跟你这么个美人对坐是件很令人欢喜的事,可是看着你身后带的人,我可是什么乐趣都没了。”
  毓卿身后,四名旗人女兵一言不发,直瞪着王鹤轩。毓卿倒是一脸平和“没什么,跟王议长叙叙旧。当初冠侯在山东当巡抚,夹袋里拿不出一个像样的文官。王先生能屈尊入幕,又为冠侯设谋,这份恩情,我倒现在也没忘。如果没有您的运筹,招远金矿,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的拿到手。”
  “谈不到恩情。王某是个败家子,若非冠帅这样的出身,正途官也不喜欢用我。即使用我,也不会信我。他肯把上万两银子给我支配,不问用途,这是天大的抬举。士为知己者死,为这样的东主效力,我心甘情愿。”
  “既然心甘情愿,又何必闹到今天?”毓卿的手上,拿着一个木匣,里面盛的,是来自山东电报局的抄稿。
  “王议长应该知道,咱们山东所有电报,电报局都留有底档。即使使用了密语,想查,总是可以查得到的。”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很多事只要用心查,一缩小范围,很容易就会查到我头上。冠帅神通广大,像是密码这种把戏,不可能瞒的过他。”
  王鹤轩苦笑一声,人向后一靠。“人心无举蛇吞象,这话是名言。最早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念想,只想着一辈子吃喝不愁,大土管够,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可等到后来,就想着要更多。有了钱,想要权,有了权,想要更大的权。终日奔波只为饥,得了饱暖又思衣。在前金时代做幕僚,就想着这辈子要是能个大帅暗保,放一任道员,未尝不能转监司,运气够好,说不定可以开府一方。可惜啊,共合了。没了皇上,这条道没指望了。但是当议长也不错,都说要学泰西制度,这议长要是当好了,跟一省巡抚,也差不多。”
  “这话是骗人的,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议长永远盖不过督军去。”毓卿边说,边把木匣向前一推:“所以,从那时起,你就和扶桑的情报机关有了接触?”
  “情报机关?说实话,我当时真不知道什么叫情报机关。就知道是清楼里谈的来的朋友,叫局喝花酒,他帮我结帐。你是知道的,冠帅对下面很厚,可是我的开销大,万贯家财都随手用掉,何况一点薪水,闹穷是家常便饭。有这么个有钱的朋友帮我付帐,对我而言,可是件很难得的事情。再后来,他说他实际是扶桑人,我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扶桑人也好,国人也罢,总归,他是我的朋友就好。”
  “再后来,他就要你帮他搞情报,他付你钱?”
  “算是吧。其实是后来大帅给大家搞什么防泄密防谍培训,我才知道,我原来已经透露了那么多消息出去。这个时候再想反悔,已经很难了。再说,我的职位,就是个大帅当个傀儡,真正的军政财权,都没我的份,核心的东西也接触不到。在我想来,我透露给他的消息,他问别人,一样可以知道。”
  “扶桑人除了付钱,应该还答应了一些其他的条件吧?单纯是金钱,恐怕很难让王先生如此效力。在京城的议会里,也安排了为扶桑人服务的议员,这可不是容易办到的事。”
  王鹤轩并不否认“我确实为他们做了不少,他们答应我的回报也很丰厚。除了钱,还有权力。扶桑人答应,如果换一个督军上来,我这个议长,不再是空头牌位,而是个真正的民意代表。”
  “所以,你就动心了?”毓卿面色如常,不喜不怒,仿佛是在与老友,酒后闲谈。“你就出卖了我们这个团体?别忘了,山东所有的高层人物,都是冠侯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他这个灵魂人物,我们这个团体就会变成一盘散沙。以你的履历,又有什么资格做议长!”
  “十格格,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冷静的。自古以来,名利二字,困住无数英雄,何况王某一个浪荡子。听到这样的条件,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再说我天天在议会里,看着一干议员被大帅摆布,做他的应声虫,心里,也有一份愧疚。不管怎么说,死了那么多的人才建立了共合,总该有点共合的样子吧?可是我们搞的这个议会,实在是对不起那些为共合而捐躯的志士豪杰。我确实想过,如果可以换一个督军,或许共合事业,就能有起色。我们这个团体可能会散掉,但是中国这个大的团体,却能变的更好。但不管怎么说,对咱们这个团体而言,我是个叛徒,十格格今天来,就是要对我实施制裁的?我和扶桑人合作那时,就已经想到会有今天,十格格请动手。”
  毓卿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木匣上戳着“王翁,你发的所有电报,我都看过。还好,你走的并不太远。自难民入鲁开始,你似乎与扶桑人就发生了严重分歧,给他们提供的情报,与真实情况存在较大偏差。包括我们的大力丸……你似乎忘了告诉扶桑人,我们鲁军自己从来不吃?”
  “扶桑人之前说用兵船在海外晃荡,只是施加压力,不会真的动武,又说武力只是手段,帮助黄种人摆脱白种人的殖民才是目的。我被他的鬼话诓了,以为他们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们赶着难民到我的家乡,与我的同乡抢饭吃,这口气我怎么忍?只是那个时候,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知道,自己应该去自首,可是我没这个胆量。说来不怕十格格笑话,我这人胆子小,怕死的很,还希望你们查不出是我,能让我糊弄过这关。可是让我再跟他们像过去那样合作,也是办不到的事。所以我只好给他们真假混杂的情报,三分真,七分假,关键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一句实话。这谈不到立功,只能算赎罪。大力丸那个东西,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东洋人骗了我一次,也该我骗他们几回,这样才公平。王某本来就是毒士,不是善人。毒士的话,不能都听的。他们愿意信个毒士,是自己够蠢,活该被我骗。”
  “就像这次济南?扶桑人想必也是听了你的情报,认定济南的防务空虚,才会派了支部队间道入济南,想打个措手不及。”
  王鹤轩点点头“他们要我务必搞清楚这个情况,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消息。我相信,现在鲁军的弟兄,已经在路上了。王某侍主不忠,坏了幕僚的名号,但是总算还对的起桑梓,没彻底投到东洋人一边,死了以后,可以入得祖坟!十格格,我跟大帅一场宾主,也算是投缘,只可以有始无终,就别让我们见面了,我没脸见他。你发发慈悲,赏我个痛快。”
  毓卿摇摇头,掀起了木匣的盖子,将电报底稿取出,里面却是一张船票,外加一张存单。
  “这是一张五千元的存折,钱不多,但是省着点花,也够你用几年。虽然王先生你成了我们这个团体的耻辱,但是第一没有拉帮结派发展更多的叛徒;第二,主动检举了一批下线,虽然用的是左手写匿名信,可惜冠侯对于笔迹学有研究,能看出是王先生的手笔;第三,王先生在最后关头,还是清楚自己的立场,知道该站在谁一边。冲着这三条,我不赶尽杀绝。你离开山东,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鹤轩看着存折和船票,呆呆的沉默了良久,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大名鼎鼎的十格格,山东有名的女屠户,人称是孝钦再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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