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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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专人料理而已。
这出别院占地也有百亩以上,装饰的极阔。由于没了皇帝,房屋建造不受限制,特意翻修过一次,装饰的气派非凡。管事已经接到了山东来的命令,早早的在门上迎候,见了赵冠侯来,一连价的喊下去“迎接额驸!”
等到了内宅的月亮门洞里,却见一个苗条的倩影正站在那,学着外面人的语气,喊了一声“迎接姐夫!”话没说完,自己就先扑哧一声笑出来。赵冠侯笑着在那女子的头上一拍“淘气!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不许打头,会被打傻的!我和冷荷姐还有安妮姐,是昨天到的京,冷荷姐正在花园里看花呢。这就是王府吧,好大啊。过去我家的房子也很大,可是跟王府比,就差的远了。这里的花草,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人们都说前金时代,王公生活如何腐朽,这次要亲眼见到,才算是有了认识。”
杜小小边说边在前引路,赵冠侯挽着简森一路随行,直入后花园里。陈冷荷身上穿的,是一套西装长裤的男装,戴安妮则是一件洋装长裙,手里斜举着一把洋伞。从背影看,仿佛是一对爱侣在漫步于林荫树下,玩赏奇花怪石。
等到小小大喊姐夫来了,两人才回过头来,与赵冠侯打个照面。安妮提起裙子下摆行了个礼,乖觉的带着小小离开。陈冷荷向赵冠侯跑了几步,却见简森夫人紧挽着丈夫的胳膊,就停住了脚步,改为伸出手“我……我本来想去接站,可是那里戒严了,连我都接近不了。”
“很正常,宋遁初那件事出了以后,对于安保工作都在加强,万一再响一次枪,那就很难看了。你到了京,也不给我拍个电报,这个可该罚!”
赵冠侯捉住冷荷的手,拉着她来到自己身边,不管她是否愿意,也将她的胳膊挎住。冷荷显然并不满意这种安排,挣扎几下,可是简森却道:“如果你现在走开,今晚上他就是我一个人的。再说,我们在山东的经济计划,你也就听不到了,你确定要走么?”
一句话,陈冷荷的动作停止了,只好任由赵冠侯挽着,徜徉在这片花木之中。
“大总统邀请我进京,我是想给你发电报的,可是又想着给你个惊喜。我和小小、安妮,带着女佣忙了半个晚上,把卧室修饰了一下。”陈冷荷的脸微微一红,她没想到简森同行,卧室是按着两人第一晚真正合为一体时,那房间的样子布置的,要让她看到,未免要笑话自己。
简森是个极精明的人,知道冷荷现在还不可能接受大被同眠,故意说道:“从山东坐火车到京城,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能应付晚上的宴会,来人,带我去我的休息室。至于这些花草,反正自己又不会跑掉,等我有精神的时候,再慢慢欣赏它们。”
她一走,冷荷的情绪明显变的与方才不一样,看看左右无人,主动的献上了自己的樱唇。“她太奸诈了,表面上看,把正元的经营权交给了我,但实际上,她却夺走了山东财政厅的审核权,这不公平。”
“别这么说,你和二嫂,都有秘密审核权和查帐的权限,这一点,简森实际也不清楚。大家是背对背防范,她如果知道,也会说对她不公平的。”
“那不一样。山东是中国的山东,所谓财政,都是民众的膏腴,自然应该由国人负责监督财富使用。她这个总顾问,总让我想起前金时代的赫德,是财政不能自主的象征一样。”
赵冠侯没理她的抱怨,而是问着她在松江的生活,饮食起居等等。两人的感情经过江宁大战之后,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电报往来不断,尽是甜言蜜语,陈冷荷到山东的次数也大幅度增加。如果不是正元的业务正在上升期,她已经考虑要给赵冠侯生一个孩子。
“这次你在苏北做的事情,我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是,我们中国自己的报纸,对你的行为持否定态度,认为你是草菅人命,搞的是土匪统治。扶桑的报纸,也支持这种观点。阿尔比昂与普鲁士还有扬基的报纸,对你的行为大力宣扬,称赞你是为民请命的优秀治安官,尤其是扬基,用了两个版面,称赞你的雷厉风行行事果断,说那些被杀的地主是强盗土匪,全都应该上绞架。”
“这很正常。在国内发表的报纸,都是支持扬基正府的,也就是属于北方系的报纸。如果是南方邦的报纸来写这件事,就是另一种笔调了。对北方人来说,我杀的那些地主,跟现在和他们作战的庄园主,也没什么区别,夸奖我是应该的。我的部下,还在帮着扬基人打仗,华人团在扬基,可是一支很有名气的队伍了。可是他们揄扬也好,批评也好,我从没有在意过,我只在意,我身边的人是什么看法,比如你。”
赵冠侯拉起陈冷荷的手,紧盯着她的俏脸“我的太太,你对我这么杀人,是什么看法?”
“杀的好!”陈冷荷斩钉截铁道:“这些人,是社会进步的障碍,是发展新式正治的绊脚石,早就应该予以铲除。我支持你的行为,并且为我有这么个优秀的丈夫自豪。可是,你也要做好准备,京里有不少人对你在苏北的土地政策和对待士绅的政策大为不满,包括总统府,也传出了对你不利的消息。这次招你进京,吉凶怕是难说的很。”
第524章 共合政局(下)
赵冠侯满不在乎的笑道:“我无非是杀了一些土财主的全家,分了些田地给穷人罢了。论人命,那些被我杀的人,他们手上人命更多,我不杀他们,就没办法为民申冤。真正民愤不大的地主,我也没有加害。再说我杀的,其实不过是些过了气的翰林举人,连金国都没了,他们这功名前程又算的了什么。我的冷荷,可是连总里都打过的人,你才是勇士。”
陈冷荷脸更红了“你又在笑我,才不要理你了。”说话之间,就转过身去,只把个后背对着赵冠侯。
这是宋遁初被刺身亡之前的事。兴中会成立之时,宋遁初曾明言葛明成功之后,要奉行男女平等的正直主张,包括女性拥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可以进入议会。陈冷荷对于葛明党的好感,很大程度上也是来自于此。可是后来南北议和,临时约法的主旨,就是以内阁和总里作为两道枷锁,来束缚总统权限。要想操纵内阁,就需要联合内阁里各个小党派,确保兴中会成为内阁第一大党。
要实现这个目标,不得不对那些小党派作出妥协让步,男女平权部分,就成了谈判桌上的牺牲品。来自于旧派家族的小党派的议员,大多对这一条深恶痛绝,认为让女性与男性平等,等于是没了尊卑上下,断不能为。宋遁初无奈之下,只能退让,把男女平等改为公民平等,并且绝口不提女人可以进议会的事。
葛明初起时,松江一大批妇女离家出走,抛父弃夫,甚至还成立了一只女子挺身队,一人脖子上挂两枚炸蛋,准备临阵。葛明取消,女人的权益保障又不提,每人只得几元遣散费,有家难投,有国难奔,竟成孤立无援的地步。
有不少女性,因为年轻漂亮又读过书,被葛明军中将领接收,成了姨太太。但也有一些不肯屈就,仍然坚持要葛明下去,陷入食宿两匮的窘境。
陈冷荷的女子银行善门大开,把这部分女性吸收进来,成了正元的员工。她本人听闻这些女性的陈述之后,也怒火中烧,认为宋遁初言而无信。于兴中会在张园开会时直冲会场,与宋遁初言语不合,竟冲上讲台,劈面猛击。
松江经过赵冠侯袭击后,武力只剩商团武装加少数警查,谁又敢惹这位导致江宁易手,无为丧身,数万兵将非死即降让葛明大业由盛而衰的红颜祸水?是以此事最后只是不了了之,宋遁初当时是有望成为新正府总里的人,也白吃了一个哑巴亏。
松江白相人打架斗殴虽然是常事,但是自漕帮立帮之日起,也没人打过有资格问鼎宰辅要职的大人物。陈冷荷掌掴宋遁初的事,被小报刊登之后,在松江很是出了一番风头。一干白相人认定她是深藏不露的真正狠人,对这个曹老爷子的关山门弟子,真当成了帮里的白相人看待。意外的收获就是,从那次殴打以后,陈冷荷说一句话,就真有一干白相人自愿为这位小阿婶卖命。
于陈冷荷而言,这次冲突属于激愤之下,一时失手,事后想来,追悔莫及。乃至宋遁初遇刺,她更觉得这事做的有些莽撞,今天赵冠侯旧事重提,她不免既羞且嗔。
可是赵冠侯却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手也不安分的伸到了她的衣服里。“你穿男装的样子,也很美。我们有好久没有……今晚上赴宴回来,我要你陪我。”
“大总统的家宴……不知道是不是好意……”被赵冠侯的手一摆布,陈冷荷再难维持自己方才的气场,瘫软在丈夫怀里。她结交了不少阔太太大小姐,与京城里的官眷来往密切,消息极是灵通。一方面与丈夫享受着小别重逢后的热情,一边说着自己所知的情况。
“大总统为了防止唐末藩镇割据旧事重演,已经决定要削弱各地督军的权力,军民分离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在京城建立将军府,把一部分督军调动到京里,使他们变成有职无权的空头将军,只享受待遇,而没有兵权。因为之前对南方作战的需求,北洋盲目扩军,现在战争结束,他又担心尾大不掉,想要把部队遣散裁撤,可是经费,又同样成问题。”
赵冠侯冷笑道:“兵权给出去,想要收回来,哪那么容易。南方新军败军之将,遣散之时,还要考虑到他们不要到民间为匪等因素,厚给经费。北军是为大总统立过功,流过血的,要是随便给几个钱打发,下面的人,绝对不会答应。这笔款,恐怕数字不会小。”
“如果只是为了遣散部队,我倒是可以考虑支持一下大总统,毕竟,中国现在的情形,是有用的兵太少,没用的兵太多。可是,他用钱,遣散部队只能算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的款项,是为了他自己的。”
“为他自己?干什么?”
“选总统啊。他要筹措经费,用来收买国会议员。”
作为民住正直的坚定拥护者,陈冷荷对于国会向来抱有好感,对于议员身份看的极重。由于国会里女议员的事没能通过,她就敢打宋遁初,赵冠侯给她在山东省议会留了个位子,也让她大为欢喜,认定自己选对了丈夫,做小也认了。于国会的事,也就格外关注。
目前兴中会虽然在军事上一败涂地,但是在国会里,却依旧拥有相当一部分议员。孙黄出奔,这些兴中同志,却依旧留守国会,坚持与袁慰亭的岁费开支进行顽强斗争,且取得了辉煌战果。
国会设立之初,议员们第一件议题,就是给自己定工资,再三磋商之后,本着一门心思的原则,议员的年薪定为五千元金洋,与赵冠侯这个陆军次长薪资相当。只是国家的次长只有九个,议员则有八百,这八百罗汉的开支,比金国皇室的岁费还要高。
这些议员中,不少人为葛明奔波,倾家荡产,如今自然想要回本,谁又舍得罗汉果位?况且除去这部分正规待遇外,出席国会还有车马费,辛苦费,年节节敬,冰炭两敬,与大金时期京官相若。兴中会虽然在战场上大败,但是在国会中大胜,歼灭袁氏大洋无数,战果辉煌。
他们薪水固然是高,可是廉却未能养成,国会之中,原本以兴中会力量最强,并组成名为国社党的党派。而原本的立宪派,则联合了部分光复会的力量,组成了进步党,与国社党相抗衡。
进步党推出的党魁,为武昌首义时的大都督黎黄坡,实际的奔走者,则是前金时代,曾在湖南巡抚陈宝箴幕府中效力的湖南名士神童熊希龄。而其背后金主,则是袁慰亭麾下的财神梁士怡。
进步党实质名归,思想进步,非是守旧的国社党能比。一开始,就提出商品社会,万物皆可交易的主张,把议员党派明码标价作为商品经营。凡是脱离国社党,加入进步党的议员,袁慰亭即给予四千元的奖金。其中三千元为议员自得,一千元是联络人的佣金。
凡是脱国入进者,则需要书写投名状。考虑到议员是文明人士,倒是不需要他们干回老本行,以孙黄人头为觐见之礼。只需要在一张契纸上写明,自即日起,对本党(进步党)命令无条件服从,永不脱离,就可以领取支票,钱货两讫,童叟无欺。
这其中,脱国不入进者为下货,得资两千元,经手人只得佣金五百元,脱国入进者为中货,按照规定领钱,若是脱国入进,且带来国社党重要情报者,则为上货,议员自己得金五千元,经手人则得两千元。
自这项生意开办之后,京城八大胡同里,出现了不少阔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