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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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各怀心思,手下的部队都是心腹嫡系,内中有不少都是后军的将领,此时全都充当了力夫。驭手拼命的摇着鞭子,驱赶着牲口,一干红蓝顶子武官,在后面推车。所有人的积蓄,加上官兵自己抢来的钱,车队占了很长一段路,尘土荡起老高。
董五星看着周围地形,见两旁都是高高的青纱帐,他是老军伍,只看的毛骨悚“这是什么鬼地方?赶快派人去查查,有没有埋伏。”
李来忠道:“大帅放心,洋人现在都在追两宫,没人顾的上埋伏我们,如果我所想不差,两宫此时已经离京出德胜门,奔榆林那边走了。洋人的耳目灵通,必有所知,都会去追他们,再说洋人也不喜欢搞这种埋伏。现在时间紧急,没功夫派斥候尖兵,搜索这么大一片地方。”
董五星点点头,举起手,似乎想说什么,可就在此时,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脆响。仿佛是某个士兵打了个响鞭,又或者是谁扔了记炮仗。李来忠刚一愣神,却只觉得脸上一凉,伸手摸去,满手红白相间,再看董五星,已经直挺挺的摔下了马,太阳穴处血流入注,一发子弹,已经射穿了他的要害。
李来忠大惊,周围不见洋兵,这是谁开的枪,就在他刚要策马飞奔时,又一声轻响,李来忠只觉得有人用锤子在他头上狠敲了一记,让他在马上再也坐不住,左摇右晃的向下跌落。迷茫之间,他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情景,一生景象历历在目,随即,就是一片黑暗。
武卫后军的人大惊失色,军兵们摘枪抽刀,四下乱看。这时,枪声大做,两旁玉米地里,几面洋人的旗帜高高挑起,随后就是一排又一排的子弹打出来。虽然不见人,但只是这种排枪,加上洋兵的压力,就让后军失去了斗志。
主官及军师被杀,其他人群龙无首,士兵还在护着车,根本组织不起抵抗。等到大批伏兵举着刺刀从高粱地里杀出来时,这些后军士兵只能仓皇的向后逃窜,跑的慢的,就被一刀刺死。至于杀出来的是哪国洋人,已经顾不上了。
张怀之看着那些被丢下的大车,以及上面那成箱的白银黄金,哈哈大笑“大人神机妙算,我是服了,你怎么就知道,董五星要走这条路。”
“没什么,他的队伍能走的路不多,只有两条,再一扫听他把车停在哪,就好办多了。再说另一条路上是两宫的车驾,他也不敢走。在这埋伏,准没错。这些钱是他的不义之财,现在,归咱们炮标了。这钱是第一步,接下来,我去带你们夺个功名前程,赶紧动手!”
炮标的士兵开始了兴奋的搬运,赵冠侯则给米尼枪重新压入子弹,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这只是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人要死。自己,还有的忙。
第259章 用心良苦
一部马车歪倒在路旁,拉车的牲口被射杀了,由于其是先被拦住,后被杀死,车内的人并没有因此受伤。只是被十几个身高力壮的铁勒骑兵从车里,硬拉了出来。
马车旁,原本也跟着二十几个护卫,且带着枪,但是与这些来去如风的哥萨克骑兵对上,根本不是对手,两轮枪挡不住人,就全都逃了,只把车里的人扔下。
车上的,是韩荣的女儿福姐外加一个得宠的柔然侧室那氏。看着十几个高大的铁勒兵,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个女人的前胸,又身出毛茸茸的手,摸向她们的脸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不由发出阵阵绝望的尖叫。
她们是在德胜门外出的事,由于宫中藏宝既多且贵,韩荣亲自押运,自己的家眷反倒是顾不上。只留下了一支护兵,护送着家眷离开。他的发妻及爱子,跟着太后的车在一起,继室并福姐一车,被落在了后面。按说她们带着护兵,倒是不怕洋人游骑,不想一经遭遇,护兵全不堪用,只顾自己逃命,把两个女人都扔下了。
福姐儿学过洋话,拼命的用阿尔比昂语喊着“我们是贵族,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把你们的手拿开!别碰我!我要见你们长官!”
几个哥萨克骑兵互相对视一眼笑的更起劲。
“你这头脏骡子,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了一个会说阿尔比昂话的女人,我打赌,她一定是一位公主。”
“我跟你想的一样,这个年纪大的,一定是皇帝的妃子。哦,这个国家太棒了,妃子、公主,还有比这更过瘾的事么?我想说,我喜欢贵妇!”
那氏像母鸡护崽似的张着胳膊,挡在福姐前面,“几位大爷,你们行行好,放了我们……求你们……你们可以把我的首饰拿走……只要放了我们。”
一个骑兵伸出手,在她的胸脯上摸了一把,顺势一把就撕开了她前胸的衣服,露出里面的水红抹凶。那氏尖叫一声,情知不免。跪倒在地,拼命向这些洋兵磕着头“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都冲我来,别碰她,她还是个孩子!福子,别管我,快跑!”
福姐转身未逃两步,就被一个高大的洋兵一把抱住,硬拖着走向了树林,几个洋兵围住了那氏,另外几个人则跟着进入树林。福子拼命的挣扎踢打,用小脚在洋人的身上猛踢,但是铁勒兵毫不留情的两记耳光打下来,扇的她眼前金星乱冒。从小到大未曾挨过打的她,竟是不敢再反抗,只绝望的抽泣起来。
外面忽然响起了几声枪响,一个铁勒兵回头看去“见鬼,他们在干什么,那女人我还没试过,为什么要杀死她。”
“也许只是走火,要知道,那些老爷发下来的枪,永远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身材最为高大的铁勒兵脱下了裤子“我自己的武器,才最有效。各种意义上都是!”
他边说边扯开福子旗袍的大襟,福子的腿被洋兵紧紧的压住,两手被按在头部两侧,徒劳的挣扎着,却根本无力反抗。一只花盆底被一个士兵脱下来,收入怀中,似乎准备当战利品。另一个洋兵,则抓着她那只着雪色罗袜的纤足,放到鼻子下面用力的嗅,口内发出怪笑声。福子绝望的闭上眼睛,两行眼泪,顺着紧闭的眸子流淌下来。
她知道,自己完了。即使这些洋人不杀自己,将来也只能上吊吞金,总之不能苟延残喘,留在世上丢阿玛的脸。可就在她陷入绝望之时,又一声枪响传来,这声枪响比方才要清晰的多,就发生在耳边,随后就是几声怒吼。
福子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铁勒士兵已经离开自己,抽刀在手,跟另外几个洋兵围攻向一个人,而地上,倒着一具洋兵的尸体。
被围攻者一手持左轮,一手持刀,虽然被几柄锋利的弯刀围攻,却灵活如同游鱼,在刀网中往来穿梭。猛的甩手一枪,又一名洋兵倒下了。
剩余的铁勒兵知道,此时如果去拿步枪,只会被他各个击破,都加快攻击速度,试图在对方的左轮枪再次发射前,将他砍成肉酱。这几名士兵都是战阵刀法,招数不多,可是极为凌厉,杀性十足。
但来人的身手也不弱,身形如同疾风一般,在数名高大雄壮的洋人围攻中,左躲右闪,敌人的钢刀虽然如同猛兽的獠牙般致命,但他总能在极危险的环境中躲开。
福子这时已经认出来,来救自己的,就是以前见过的那个赵冠侯。那时,只知道这是个办洋务的人才,此时才知,竟然是个如此了得的武将。
她躺在地上,一时竟是忘了起来,只看着赵冠侯与几名铁勒兵搏斗,动作干净利落,如同行云流水般潇洒飘逸。恍惚间,她竟是有了一种错觉,自己依旧在京城里,正在戏台下面看堂会。戏台上,扮武生的赵冠侯,正与几个龙套打把子功,等到收了锣,阿玛就会吩咐一声传宴,自己一准赏他一个顶好的物件,他打的实在太好看了。
一名铁勒人惨叫一声,胸前血线狂飑,人踉跄而退,如同倒了一面墙壁一般倒在地上。他倒下的位置,离福子躺的地方不远,一张狰狞的脸,正对着福子的脸。那人此时并未咽气,发出巨兽般的喘息。看着他丑怪的模样,痛苦的神情,福姐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并不是在看戏,这里是会死人的。
她蜷缩起脚,歪斜着站起身,在身旁胡乱的摸索着,猛的抓到了一块石头,她毫不犹豫的将石头举起来,朝着那名倒地的洋兵头上,重重的砸了下去。
鲜血溅起,喷了福子一脸,那名洋兵发出了一声狼嚎般的惨叫声,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因为受伤太重,而动弹不了。福子木木的立在那里,竟是被自己这一击吓的傻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洋人,与那双充满血丝的环眼对望,既不懂得避开,也不懂得动弹。
直到一只手在她肩上推了一把,她才回过神来,只见,几名洋兵已经尽数被杀,赵冠侯丢了兵器,在向自己施礼。而推自己的,则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俊美男子,等她仔细看过去,却认出来,这是易钗而弁的十格格毓卿。
韩荣与庆王的关系极好,两下多有走动,福姐与十格格,也是见过几面的。彼此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见面之下,总是相识。
这时她见十格格身边,还跟着另一个明显也是女扮男装的,就不认识是谁。另一边一个身穿大红的年轻姑娘,拉着那氏过来。那氏身上,裹着一件女人的外衣,边走边哭,看到福子亦是衣衫不整,旗头都已经歪了,脸上前胸满都是血,脚上的鞋都丢了一只,不由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福子,你!……老天爷,这孩子的命……”
毓卿的眉头一皱“别嚎了!统共才多少功夫,那几个洋人能干的成什么。连你都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冠侯为了救你们,一个人杀了那么多洋兵,怎么当不上一声谢?”
福子这时也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给十格格陪着不是“您别生气,她就是个没主见的,遇到事就是这个样子。大恩不言谢,等到见了阿玛,我自然实话实说,阿玛不会亏待赵大人。现在这里也不安全,我们是不是该赶紧走。”
赵冠侯点头道:“大小姐说的对,这是支铁勒游骑,看军装是铁勒人里最为剽悍的哥萨克骑兵。一旦大军云集,我们也不好办,咱们赶快着走避走避。”
毓卿取了一双靴子“把这个换上,你那花盆底跑不快,遇到事,可是不顶用。那氏不会骑马,就还得坐车。你们两个先把扣子扣好,我把那些兵叫来,让他们收战利品。”
那氏虽然没被侵犯,却依旧哭的梨花带雨,反倒是福子比她大方的多,将扣子重新扣好,换了薄底靴,扶着那氏重新上了马车。拉车挽马都被洋兵杀了,此时有几个右军官兵,将哥萨克的战马套到车上。
这些哥萨克骑兵的坐骑,都是高大健壮毛管鲜亮的顿河马,即便是金国黑龙江马队的坐骑,也没有这般健壮。在眼下各国骑兵中,这种马也得算是最优秀的马种之一,以这种马来套车,着实算的上奢侈。
福子偷眼打量,赵冠侯这支队伍约莫有一百余人,行动迅速手脚麻利,也都有脚力。看举动严整,就与自己家的卫队不同。十格格与另外两个女子都在车边,她撩起一道车帘,小声问道:“十格格,我们这是去哪?”
“去追老佛爷的仪仗,保驾去。路上得吃点苦,你们娘两个要多担待一些。”
马鞭甩动,大车重新上路,那氏哭着道:“见了你阿玛,咱可怎么说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可怎么活。”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又没真被那些洋人怎么样。见了阿玛,自有我去说话,不会让阿玛见怪的。”
福子人小心大,反倒是比那氏有主见,她托着腮,看着车窗“就这一百多人去保驾,也忒少了一点,不过啊,我觉得赵大人肯定有办法,他可不是个毛躁的主。你刚才是没看见,他是真帅,就像那杨小楼似的,就那么一下,一下,洋人就死了。”
福姐边说边在马车里比画起来,那氏被她逗的,长叹一声,这真是个孩子,刚刚差点出了大事,怎么这会,就没心没肺了。
赵冠侯则检点着自己的战利品,那一队哥萨克尽数被杀,武器弹药,乃至干粮口袋,他都仔细的检查过。那些被称为鹰之利爪的哥萨克骑兵刀,让他爱不释手,只给军官发下去。至于步枪,倒是没什么新鲜的,一看就知,使用时间比较长,甚至比起新军自己的枪,还要差许多。
再看看军装,发现这里面居然有个上尉。他冷笑道:“没想到,还逮到一个大个的,居然有个尉官让咱砍了。早知道把脑袋割下来,找老佛爷请功去。”
杨翠玉这时已经离了马车,到了他身边,以手帕为丈夫擦着额头的汗水,笑着说道:“咱这回立功,又不靠人头。就是那些粮食啊,点心啊,也够立功了。只是我不明白,我们明明有钱,也有地方放,为什么不多带一些粮食。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