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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督军-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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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踏下心来,好好揣摩一番官场上的规矩,才能再进一步。”
  赵冠侯表面上连连称善,心内则想着:与这等枭雄人物打交道,总是要进一步退两步,既要表现出自己的才干,也要犯蠢。总要让他认为能拿捏的住你,才好相处。若是自己不说最后这句,你又怎么放心把两个营的庞大兵力,归我提调。
  火车于马家堡停住,一行人下车之后,先到了法华寺。此时官员进京,要么是住会馆,要么就是住寺院。法华寺地方开阔,乃是一处宏伟的禅林,进京官员中,不少人都愿意在此做公馆。知客僧与官府来往的多,也知道该如何伺候,赵冠侯奉上了一百两银子香资,又许以临行另奉香油,就将一处极为宽大的跨院打扫出来,供应一行人居住。
  这跨院不但干净,而且出入方便,可以不经过正门,很是便利。院子里有单独的厨房,就是在这里升火做饭也没问题。和尚们表面上不动酒荤,总不能让住在这里的官员也跟着吃素,有这么一个厨房,倒是彼此方便。
  等到众人安顿好行李,天不到晌午,十格格便递了帖子,随着一名马弁走进来拜见。她身上依旧是一身男儿打扮,一身宁绸长袍,贡缎马褂,手中拿一柄湘妃竹洒金折扇,神采奕奕,俨然个浊世佳公子。见了袁慰亭,先自施礼,喊了声四哥。
  袁慰亭当日曾拜入庆王门墙,以庆王为师,是以庆王子弟与他以兄弟相论也是寻常。十格格既然做了男子打扮,袁慰亭也就装做糊涂,将他当男子看待,称呼着十弟,让他坐下。
  “阿玛有话,四哥这次进京是奉了天子的电旨,未曾陛见,不便私自拜访。可是四哥既然进了京,也不能不交代,这接待之事,就交到了小弟身上。招呼不周,可不要见怪。”
  “十弟,咱们自己人,就别说见外的话。愚兄进京,乃是公事,可不敢惊动恩师大驾。十弟你来接待,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我哪还能有什么别的话说。京城里我虽然来过几次,但是终究是个生客,一切就有劳十弟你这个小城隍安排了。”
  “四哥不必客气,阿玛有话,咱们都是自己人,到了京城就是到家,没有必要见外。小弟知道四哥口味,特在厚德福定了席,请师兄品评品评他们糖醋瓦块鱼做的是否地道。”
  厚德福的位置在前门大栅栏那里,门面不大,闹中取静别有一番风味,河南菜做的拿手。瓦块鱼用的是黄河鲤鱼,黄河水泥土味重,若是现捞现吃,虽然鲜美但是土腥味重。厚德福这里,专门有清水池,将鲤鱼养上三几天,将土腥味吐净,又有好手名庖,懂得抽筋的将大筋抽去,然后才开始炮制。是以肉厚且滑腻,入口滑腻,肉也入味。
  袁慰亭对于家乡菜自是极有心得,坐定之后,吩咐一句要宽汁,不多时一盘先煮后煎的细面条便送上来,袁慰亭一便以卤汁拌面一边道:“这里的鱼味道做的,比家乡还好,爽口开胃,十弟找的这地方,倒是合我的心意。”
  “四哥满意就好,等到吃过饭,我请四哥到陕西巷坐一坐,听几个曲子,打上几把牌。”
  对于十格格离经叛道,袁慰亭早有所闻,听到她逛窖子,倒不至于惊奇,但也绝对不会参与,连连摆手“袁某家有爱妾,可不敢在外胡为。再说有冠侯在,他与他义姐说句话,愚兄的这点胡须就要遭殃,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害我。”
  十格格一笑“这有什么,拉他下水就好了。到时候大家互有把柄,他就不敢多说了。”
  “那贤弟只管去把冠侯拉下水,愚兄用过饭,就先回寺里,与方丈谈谈佛法。法华寺乃是古刹,方丈必是佛门大德高僧,我想请他相一相面,测测前程,去了小班,再去找大师,这与佛不敬,不能做。”
  十格格见他不去,也就不再勉强,而是说起其他。他们坐的是雅间,但是也能看到,外面往来的人极少。十格格摇着头“若在往日,这个时候这里早就起满坐满,就想吃这瓦块鱼,也不一定有。可现在么……门前冷落车马稀,咱们这种食客,不多见了。”
  赵冠侯问道:“这是为何?”
  “为何?一万多人丢了官,天天闹个没完,丢了官的没钱下馆子,那有官的,也不敢随便下馆子,生怕被人逮到,就是个麻烦。再者,康祖诒那干人停了我们的旗饷,京城里几十万女真子弟都没了钱粮,又哪里还下的起馆子?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们王府里来告帮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大家祖上都沾亲带故,现在没了饭,八杆子打不上的,都能来借粮。也是他们自己,平日里有一个花两个,吃干当尽,外面还有债,没了旗饷,就不知道怎么活了。老佛爷发了点赈济,阿玛那里也预备点款,可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下馆子的事,他们就别想了。至于朝廷里得势的维新党,又要讲个表率,说个操守,下个馆子,也会损害他们的清誉,所以这一行都不怎么好过。再说,康长素是广东人,吃饭也是吃广东菜,这河南菜他哪里下的了口。所以生计也就艰难了。”
  袁慰亭问道:“贤弟,现在京里的情形,看来不大好?”
  “是啊,确实是不大好,官也骂,民也骂,读书人也在骂,就听不到多少人不骂的。那些翰林们,借了京债,原本就想着等到放考时还,这下改成了考策论,连翰林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当考官,又如何还的起债,被债主堵门的翰林们不知有多少。还有那武科,弓箭枪刀,考生在家即可习练,这枪炮,让他怎么练法?总不成让老百姓自己铸炮买枪吧。更别说洋枪口径、款式不同,滑膛线膛,燧发火绳,用什么枪当标准都不知道,怎么开科。”
  十格格说到这里,用扇子轻轻一敲桌缘“要是这么搞下去,我看这大金国,早晚要完!”
  
  第155章 本初进京(三)
  
  大金要完这种话,从十格格嘴里可以说,袁慰亭天胆也不敢说出来,甚至连发表意见都不能,只好将一箸面条放到口内,又连喝了两口酒,故意露出几分醉态“不成,火车晃的我头晕,这酒有点多了,老十,改日愚兄做东请你,今天怕是要跟你告假。冠侯,你留下陪着,不用跟我回去。”
  等到送袁慰亭上了马车,赵冠侯才道:“那话你跟我说也就是了,怎么能当他面说?大人听了你这话,哪里还能吃酒?”
  十格格张开折扇,得意的扇了几下,脸上洋溢着计谋得售的奸笑“我故意的。你好不容易来一回,我又好不容易在额娘那里告了假,自然好好好陪你,哪有那么多时间陪这个大头。只好用几句把他挤兑走,否则太耽误时光,吃完东西,我们去六国饭店。”
  那间包房她似乎又重新租下了,到了地方熟门熟路的开门进去,随后就投到赵冠侯怀中,由他抱着连转几个圈之后才道:“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发了大财,洋行里存了十几万的款。那个简森夫人不是有钱么,我早晚要比她还有钱,免得她财大气粗,以财压人。”
  赵冠侯和简森的关系,她已经知道了,只是也知道,这没什么办法。两人木已成舟不说,简森夫人自己是有钱的侯爵夫人,于金国官场上亦大有面子,野格格的威风压不住她。如果为了争男人闹翻,左右是自己没脸,连带阿玛的脸也都丢了,就只好暗气暗憋。想着发一笔财,显示一下自己的手段,也证明自己有钱,不再让男人花那女人的洋钱。
  赵冠侯少不得以好话应承着,哄着格格高兴,两人自是有一番离情要述,等赖在自己男人怀里,十格格才把自己发财的事说了。
  “万岁不是要变法,行新政么?内中就有鼓励商业,又是让商办铁路,又是支持开矿,还要买机器效法西方办农业。这些都离不开一个字,钱。康祖诒支持商办,反对官办,商人们自己却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最后其实还是找官府里的关系,由官府出资,挂个官商合办的幌子,好处都落到自己口袋里。官府手里没钱,却可以去借洋债,我在使馆区那么熟,有的是关系和门路,就帮一些衙门,谈了几笔生意,然后按规矩,二八折扣,十几万银子就到手了。怎么样,我做的好不好?”
  “我的格格当然好了,不管能不能赚钱,你都很好。今天怪不得看你那么高兴,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得了这么大一笔财,换谁都要欢喜。”
  十格格摇摇头“钱财么我虽然高兴,可是十几万比起那个洋寡妇来,也只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要想让我的额驸不为洋钱折腰,还差的远呢。我真正高兴的有两点,一是你这么早就进京,我就能看到你。二么,就是老佛爷要出来训政了。”
  庆王当年落魄时,以出卖自己的字画维生,生计很是艰难。但即使那时,他依旧以微薄的收入,接济方家园太后的娘家,乃是不打折扣的太后心腹。他的阵营没有选择,注定是后党,而非帝党。
  天子掌权之后,虽然碍着太后的面子,不能把庆邸如何,但是圣眷既薄,行事上,就多了许多顾忌。加上还有个庞得禄从中煽动,庆王自己又多有不检,日子很是有些难过。
  庆王的日子难过,十格格的威风也就跟着小了许多,若是太后可以重新出山,庆王府可以重振雄风,十格格也能继续做她的十爷,自然是欢喜。
  赵冠侯问道:“这消息可不能乱说,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可有什么把握?”
  “那自然是有的,否则怎么敢说。你没听京里人说么,九月初五,太后要和天子到津门观操,到时候太后一声令下,韩仲华就要兵谏,把天子抓起来废了。另立一个新皇帝……”
  她话没说完,就被赵冠侯以口封住,良久之后,赵冠侯才正色道:“这话也是敢乱说的?让人听到,那可不得了。我跟你交个底,这事绝对是没有。观操,就是来看我们武卫右军,可真若说拿人,现在怎么着也得有个消息,仲帅那里什么消息都没有,就可知这信是假的,根本信不得。再说,你也不想想,废了皇帝,又到哪去找现成的人,让你哥哥振大爷顶上?”
  “我家是疏宗,哪敢想这个。可是翔凤胡同有小恭王,他怎么就不能继位了?再说了,就算兵谏的事是假的,韩仲华调兵遣将的事,总不能也是假的吧。程功亭、董五星,两路大军眼看就要进京城了,这要是没有老佛爷的话,韩荣他敢?我跟你说,老佛爷,怕是真的要动气了。你大概不知道,万岁先是册封四京卿,绕过军机处,有事都由四名军机章京承旨抄发,这是效法世宗朝,废内阁的故智,要废军机处。接着,又未经老佛爷点头,擅自罢免了礼部六堂,自行任命了六名堂官。现在又要开懋勤殿,设立顾问,所有顾问无品级出身中西限制,有事只回奏于天子,不奏于太后,这不就是……”
  “这就是要造老佛爷的反了。”赵冠侯表情凝重,他对于慈喜倒谈不到忠诚,但是他确实是和保国会不对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过去所依靠的,一是十格格,二就是皮硝李这等后党。
  之所以庞金标到现在都不敢找自己的麻烦,也是因为太后还在,他闹出了格,就会被太后的力量收拾掉。如果天子翻盘,彻底掌握权柄,自己的日子怕是将难过的很,从这一角度出发,他也绝对不希望是维新派取胜。
  再者,在他看来,天子的赢面确实不大。新政实行,吃亏的人太多,固然有一部分人受益,但是他们却不成为当下的主流。新政或许是一件好东西,但是太过急于求成,就等于瓜未熟而硬摘,味道自己不会甘甜。
  这么多道明发上谕下来,差不多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皇帝是个心里没有成法的人,既没有定见,也没有方略,听风是雨,别人怎么说便怎么听,与其说是皇帝,倒不如说是一台盖章的机器。这样的天子,能够保持帝位已属不易,妄想挑战慈喜这等老于政坛的好手,未免就是自讨无趣。
  天子手中无兵无权,京畿之内,兵权尽为太后所有,只要她说一句话,废立天子,又何须等到阅操?可问题在于,金国若是发生了废立之事,洋人是否会坐视不管。正如简森所说,天佑这样的天子,极符合西洋各国利益,届时一个要废君,一个要保帝,那就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了。
  “听说懋勤殿的顾问名单里,还包括了扶桑前相伊藤博文。阿玛听了这个消息后,连骂了好几声荒唐,他一个扶桑人,有什么资格到我们金国来做顾问?到时候他肯定是向着自己国家多一些,不是花钱请了个奸细?”
  “是啊,问题是这话咱们明白没用,总要皇帝明白才行。章合肥怎么样了?”
  “处境不好。原本接待了亨利亲王后叙功,让他重新到总办事务衙门里办公,可是没过几天,张阴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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