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跃龙门-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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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温老师那样的老教师,如何会随便打击尖子生的信心?
正笑闹之时熟悉的咳嗽声起,围在李家明身边的伢子、妹子作鸟兽散,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因为班主任夹着教案进来了。
“家明,你出来一下”
“哎”,李家明连忙从后门出去,急步走到前门,微微弯腰小声道:“雷老师,您有事?”
平时有些罗嗦的雷老师,非常欣赏李家明这种谦卑。莫看这孩子在外头威风凛凛,能把混混头子镇得服服帖帖,还能自己开公司赚钱,可在学校里却对老师极尊重,连带着隔壁的丁飞都不敢再对老师口无遮拦,能保持面子上的尊敬了。
“哦,你今天的卷子都是满分,我们几个科任老师商量了一下,以后你自学为主。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老师,从后门出去,莫影响到同学正常上课就行。”
“谢谢老师关心”,李家明微微躬身,更让老师满意。
“书山有路勤为径,老师晓得你自控力强,也要继续努力,晓得不?”
“晓得!”
“去吧”
“哎”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回到教室,老师开始讲习题,李家明低头做试卷,连什么时候下的课都不知道,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还是四哥以前讲得对啊,只要努力了,哪怕结果没那么理想,也会问心无愧。四年多来,李家明每天学习十小时以上,才换来温老师一个能考清华、北大的评语,只剩下最后三年了,说什么也得坚持这最后三年。
日子就在这种刻苦中慢慢地度过,转眼就是深秋季节。期中考试时,除去几门副课,李家明以绝对优势考了全年级第一,等到进入冬季,他的安静日子也走到了尽头。
一天下午刚上完第三节课,大汗淋漓的毛砣跑了过来,摇醒还在做习题集的李家明。
“家明,柳老师来了。”
“哦”
被打扰了的李家明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柳老师?他要寻自己,不会去屋里寻?
“在哪?”
“就在校门外头,开着吉普车来的,看起来有些古怪,我也讲不上来”。
这事不对!
李家明立即停下了脚步,自从上次父亲盲目扩产后,师生俩就有了点隔阂。那夜两人聊了聊,本以为关系好转了,可没想到开学前,柳莎莎突然转到袁州中学去。虽说那边的教育质量更好,但那后面是什么意思,李家明心知肚明,自然也不会腆着脸再去他家。
现在突然来找自己?还开着吉普车,不是他那辆桑塔纳?
“毛砣,屋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晓得?”
平时有什么讲什么的毛砣吱吾了几声,才拉着他到没人的地方,小声道:“昨日夜边,大人在店子里吵了一架。厂子里里只能保本了,那些当官的跟传林叔讲要退股,传林叔叔愿意,我大伯、我耶耶他们都不愿。”
叔伯们吵架很正常,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退股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彼此是相互利用,从来只有共富贵,哪有共患难的?
只是李家明心里一阵阵失落,看着远处的校门发了会愣,师生之情还是敌不过功名利禄啊。
。。。
第335章不得已(上)
群山萧瑟,一辆半新旧的草绿色吉普车沿着盘山公路而上,李家明看着车窗外的大山一言不发,开着车的柳老师娴熟地打着方向盘也沉默是金,车内气氛谈不上凝重也静寂。
李家明又不是傻子,叔伯们刚吵架,老师立即寻上门来,所为何事?眼看着年底要换届,官场中人哪个不到处寻关系、跑路子?这个关节眼上,哪怕再有师生情谊,人家也会放一边,先替他领导跑腿当说客。
沉默中,吉普车爬上了山顶,前面依然是群山萧瑟,顺着寂静的山间公路到了花山,一头扎进一条路上长草的机耕小道。车子在颠簸的山间,又跑了半个多小时,才远远看到几块梯田、几户人家,听到隐隐约约的狗吠鸡鸣。
‘吱’的一声,吉普车远远地停了下来,柳老师看着远处的小溪不转眼,一个背影窈窕的村妇正挑着一担萝卜,从小溪边走向那几幢泥巴屋。山里人苦,得趁着天气好晒咸菜、萝卜干、压酸菜,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现在晒的干菜就是到时候的下饭菜。
坐在副驾驶室里的李家明知道,这里是上宵归高桥管,再过去几里小路就是罗坊,也就是张老师和阿姨他们的家,从左边翻座山就是中宵,也就是柳老师家。只是公路到此断了头,要过去都只能走山间小路。看了看驾驶室里的老师,再看看远处的村妇,李家明不禁有些明悟。
“家明,知道前面那女人是谁吗?”
“曾经沧海?”
脸上不自然的柳老师默不作声,目送着那背影窈窕的农妇挑着担子进了屋,才伤感道:“要是当年我没考上,我们就结婚了。”
负心多是读书人!李家明不禁对身边的老师开始鄙夷不已,而且是对他的人品鄙夷。农村里的谈婚论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两人已经出双入对,只差双方父母下帖子、摆酒席、去乡政府扯证!
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亏欠了人家,还把人家当工具?
脸色不好的柳老师掏出包‘芙蓉王’烟,哆嗦着点上,青烟袅袅。
“那年我回来过寒假,才晓得她嫁人了,还喝过一次农药。难啊,我们那个时候,出个大专生不得了,我前脚刚去学堂里报道,我耶耶后腿就去她家悔婚。当时我怨我耶耶,跟他吵、跟他闹,可现在我很感激我耶耶的理智。”
同是农村孩子的李家明犹豫一阵,还是伸手拿过扔在仪表台上的烟,自己也抽起了烟。
做人不自由,平民子弟想要出人头地,就由不得自己的性子,大家都不容易。人家能哆嗦着掏烟,可见人家心里也是备受煎熬,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李家明想不明白,以他今时的权位,想照顾一个农村妇女,多的是办法,为什么还找自己扯这事
可是让李家明更没想到的是,柳本球抽完一支烟后,居然用一种商量的口气道:“家明,这次胡四清跟她躲在外头六年总算生了个崽,上个月回来就让乡上捉得去结扎,还罚了三万块钱。
她跟胡四清都是硬脾气,我请以前的朋友暗地里帮她借了钱,但以后的日子得你帮帮忙,行不?”
这是积阴德的事,李家明答应得很痛快,“行”。
了结一件心事的柳本球心情好点,自从那一夜后,他非常明了李家明是个理智、冷漠的人。若有选择,他也不愿意向一个这样的人吐露**。可没法子,欢妹、胡四清脾性都硬,乡上人帮不得、村上的人也帮不得,自己的朋友、发小更帮不得,也只有让这小子帮着照应一二。
默默地抽完烟,柳本球感叹道:“家明,做人不自由,都是不得已的事。”
“是啊”
极为理智的李家明附和了一句,也打起了精神,准备应对这位官场中人的游说。其实大家都是一类人,虽然都有心里柔软的地方,但为了出人头地,都会忍痛舍弃一些东西,哪怕日后备受煎熬。
见副驾驶室的李家明神色变得严肃了,柳本球也开门见山道:“家明,你是个聪明人,不跟你叔伯们那样屎牯(固执),我也就讲实话了。
这次的事很麻烦,那么多大领导,在你们厂里投了钱,他们是赚得起亏不起的。你也看过老九的下场,我一个小小的副科级,都能把他整死,何况人家公检法全部握在手里。”
理智的李家明暗叹一声,狠抽了几口烟,沉声道:“柳老师,我晓得你的意思。我耶耶私下讲过,厂子不会轻易停产的,至于别人投资的钱,那就恕我们无能为力了。投资有风险,他们既然敢投,就要有那个承担风险的觉悟!”
到了这个时候,这伢子还在讨价还价,气急的柳局长沉声骂道:“蠢!只要有关系在,以后随时可以东山再起!要是没了关系,你们的家俱厂开得下去?你从小学开始就巴着那些当官的,不会连这些东西也要我来教吧?”
怎么开不下去?细木工板厂是股份有限责任制,最多不过是破产而已,还能连累到家俱厂、装修店?
可这只是迂腐之见!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法律什么时候大得过权势?哼,这个世道,银子是白的、眼珠子是黑的,官帽子更是金光灿烂的。
明白这些事理的父亲摆不平没见过大世面的叔伯们,但自己却可以,因为弟妹们都要靠自己管教,为了儿女的前程,叔伯们最终会让步。何况自己还有个待自己如亲生崽的二伯,只要自己讲得出理由,他老人家就会支持自己。
今日柳本球来寻自己,还说出他的**,或许有几分弥补愧疚的成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让自己去说服叔伯们,为他的政治前程添砖加瓦。
哎,大家都不自由,都难啊。哪个人不想往上爬,这个世道,谁能他妈/的当隐士
世事洞明的李家明脸色极难看,倒不是不理解对方的选择,而是为失去一份纯洁的师生之情而遗憾,沉默良久才松口道:“这事我去跟我传猛伯他们讲,但要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凑钱。不过,我丑话也讲在前头,要是有哪个领导敢玩阴的,就莫怪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在李传猛他们那碰了一鼻子灰的柳局长,终于完全放心了,感叹道:“家明,其实我觉得你传猛伯他们以前讲的,也有几分道理的。细木工板最好的用处,就是家居装修,只要挺得住这几年,等经济发展起来了,这一行还是能赚钱的。”
旁观者清,不愧是赤手空拳能爬上高位的人,单这份清醒与眼光就比那些书记、县长强,李家明不禁微微点头。不过,那些当官的真没魄力,明晓得父亲不可能鱼死网破,还怕自己父亲会掀桌子,强蛮惯了的人就是沾面子。
真以为光靠权势,就能让人白掏几百万?兔子急了还咬人,鬼知道人家会不会把这事捅出来?深知这一点的柳本球做了逼人妥协的事,自然也会用其他办法补偿。
“有什么条件不?”
当然有,损人利己的事伤阴德,可损己利人也积不了阴德。
。。。
第336章不得已(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什么,就得同时付出点什么,除非是敲诈勒索,但那会结下仇怨,而且很可能是化不开的仇怨。
能当官的人,绝对不会是蠢人,不会想结死仇,更不会想给自己的仕途留下隐患。受领导重托的柳本球,敢来找李家明谈,肯定也准备了付出点什么,不会让他们过于吃亏。
两害相权取其轻,深谙交易本质的李家明盘算了一阵,沉声道:“一、我们保证每月还息,但银行不能逼债;二、所有单位都要照顾我们的生意;三、一年之内现有优惠政策不能缩水;四、农贸公司免税只是领导们口头答应的,随时都能变,我要求按政策免费三年;五、查没的原东门粮站、西门粮站,原价转让给我。”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刚才还托人照应初恋情人的柳本球,立即拒绝道:“这不可能!家明,银行不逼债、照顾你们店里的生意、你那个小公司的事都好讲,只有厂里的优惠政策不可能持续了。
我们是林业县,除了你们的厂子跟制药厂外,没其他象样的企业。政府可以免你们的税,但其他东西不能,财政撑不住的!要是县里还撑得住,我会眼巴巴地跑来跟你谈?”
李家明立即默不作声,眼睛往车窗外看,强硬惯了的人就是有这点好,别人会顺着你来。要不是父亲的强蛮名声在外,那帮领导还会好言好语跟他讲,换成别人早动手脚逼他答应退股了。
这种沉默以对,一直好言好语的柳局长非常恼火,却又不敢逼迫。李家的人没一个怂货,真要逼急了,大家都落不着好。要是李传林一发蛮,把曾书记他们入股的事翻出来,同古官场上又会地震。
有些事就是这样的,民不告官不究,要是有人告,那就各方势力扑上来混水摸鱼。当官当到一定层次求的是稳,冒险可以得更多好处,但风险却是前功尽弃。
犹豫一阵,柳局长在领导的底线之上开价,另加了两幢领导根本不在乎的破屋。
“这样吧,不管上面会不会调停,继续免你们半年税费。你那个小公司按政策,第一年免税、第二年一半、第三年75%;另外,查没的那两幢屋,作为对‘华农’公司的政策支持,划给你们无偿使用。”
不用等到过年,上面就会出面调停,按那帮当官的操性,肯定会先逼一个对方阵营的官员出来碰壁,然后他们才出来收拾残局,以证明他们的英明伟大。
这样推导的话,能多得6个月的免税政策,再加上两幢街上的屋和明确自己公司享受的优惠政策,这条件也不错了。若再僵下去,等地区主要领导把各县主要领导拎过去调停,白得罪了人不讲,还落不着一根毛。
“行,我去跟我叔伯们谈,应该问题不大。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