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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君心泪-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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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睡不着?”

“嗯!”

她欲言又止:“姐姐——”

“嗯?”

“呃,没什么!”

当我告诉她,要和葳湛假扮夫妻的时候,她吃了一惊,我记得那时她的表情十分怪异,不完全是惊讶。

“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

她掖了掖被子,轻声问道:“姐姐,这样好吗?你和先生——”

“只要能将阿叶的病瞧好,我心甘情愿!”

“姐姐!”她坐起身来,长发披散,在皎洁月光下散发异样的黑彩,“你真的打算不再回宫了吗?”

“嘘!”我急忙朝她一挥手,又指指隔壁,声音卡在喉咙里,吐气如兰,“往后只能朝前走,没有退路!你心里想的那个地方我早就忘记了,连人也是!”

她垂下头去,半晌不吭声,肩膀一伸一缩。

我微微诧异,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只见泪斑点点,水眸含痛!

“小荷?”

她转头迎着月色,凄凄出声:“怎么可能忘掉呢?”

我一滞,思绪如潮水般被带出,椒房殿的大火,仿佛就在眼前。松油的气味,也从来不曾忘记过。

那样的天气,火势怎么会蔓延如此之快?

不知不觉,被头已被我绞成了一团!

阿暮的话:拔草的亲啊,别再以游客身份出现了啊!不然某暮吼了!正宗河东狮子吼!

呵呵,我爱乱用词,似乎是出了名的,经常有亲亲在QQ里面问我:阿暮,这是什么意思啊?那是什么意思啊?汗!________爬走!今后一定注意!也欢迎各位亲亲拔草砸砖不遗余力!我照单全收,而且笑掉大牙!(某亲:阿暮,你又开始乱用词了!)

某暮(汗):呃……________继续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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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足足凤鸟浴火重生:第四章 假凤虚凰为哪般]

一大早,我便将阿叶带到了濮阳师父的面前,眼中闪动的期盼光芒毫不隐藏。

他不多语,伸出两指搭在阿叶的脉搏之上,神情陡然严峻,而后将众人都赶了出来。阿叶有些怕他,不敢出声,两眼无助的瞅着我,直到木门被葳湛带上,屋子里良久不见动静。

等待的时间犹如暗夜漫长,虽抱着希望却仍止不住地往坏处想。我捧着箩筛,有一搭没一搭的拣选着草药,心思则完全不在上面。直到,小荷轻轻地推了推我,示意我看地上,我才发现,箩筛中大半有用的草药都被我拣出来扔在了地上。

有些心虚,朝葳湛看了一眼,而他气定神闲,捧一卷书坐于石板之上,眼角都不曾往外斜一眼。

今天——哎,我们的身份实在是尴尬。好在葳湛与我本都不是话多的人,性情淡然,互相以礼相待看起来也不觉得有多别扭。不过,要论到话少,濮阳居首,有时甚至连区区几字也能省却。他的眼神似乎比他的话更管用。

在葳湛面前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即使一个谎言露出明显的漏洞,我也不会太过紧张。

但是濮阳就不同,骨子中的冷峻严肃,令他的双眼如藏冰刃,只消一眼,却比外面凛冽的寒风更甚。眼神锋利,似乎能让人无处遁形。我曾听大哥描述过江南,若将葳湛比作烟雨江南,那濮阳一定是塞北的风沙。

山谷劲风吹过,枫树枝桠“呜呜”作响,像是猎人挥动鞭子的声音。也许是我心急,才会听到这样急促的声音。

葳湛终于放下了书,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那一片灰蒙蒙,良久才说:“快要下雪了!”

这时,“哇——”屋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轩儿!”冲动之下,我急急起身,竟直呼他的真名,而自己仍未曾察觉。

葳湛伸手拦我:“师父自有分寸,你莫惊扰到他!”

待我神情缓和,他才问道:“刚才听你叫轩儿,是阿叶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随便诌了个说辞:“是啊,他姓叶,叫叶轩!”

“叶轩!叶轩!”他喃喃低喊两声,便不再说话。

我脑子一空,怎么能说他叫叶轩呢?轩字,普天之下只有皇上和嫡皇子才有!于是又慌忙补上一句:“是宣纸的宣!”

他点头,然后露齿一笑:“我知道!”

我突然明白什么叫画蛇添足。

过了片刻,木门再度被打开,阿叶蜷着身子被濮阳抱了出来,他的手搂着濮阳的脖子,脸上犹挂着泪花。而他的手指上赫然凝固着几缕暗红的血渍!

我骇然,一把上前自濮阳手中夺过孩子,无名怒火随之而发:“稚儿何辜?你在做什么?”

他怔住少时,脸上旋即又现出几欲暴发的怒气,葳湛观色急忙上前圆场:“白芷,师父这是以剧痛引阿叶出声,再观察病情!你不懂!”

一番话说得我顿时矮了半截,原来,我又误会他了。

而他的怒气因为葳湛的打岔而略略隐藏,然而目光仍是深沉:“我是看在葳湛的面子上,才替他儿子看病!”

潜在意思就是让我别惹恼他!

葳湛转移话题:“师父,阿叶他怎么样?”

“阿叶?”他饶有兴味的念着,“你饱读诗书,怎么给儿子取了个娘娘腔的名字?”

葳湛俊脸登时胀得通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反应却是很快:“阿叶是白芷给他起的小名,他大名叫皇甫宣!”

皇甫是葳湛的姓!

“皇甫宣?这个名字不错!”濮阳略一品味,由衷赞道:“人如其名!将来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刚才以匕首割他中指,他也仅哭一声便止住,实在是不一般!”

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简直比夸自己还受用。我想笑,念及方才对他的误会,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身旁的葳湛此时暗暗舒了一口气,虽是寒冬腊月,他却作了个擦汗的动作。

以为就此波澜不惊,想不到这时,濮阳突然以不容否定的语气问道:“我很喜欢他,可以给我做义子吗?”

小荷立在他身后,目瞪口呆,而后急急地看我,以口型无声地说:“万万不可”!

我们也吃了一惊,葳湛还没反应过来,我已讶然说道:“这怎么行?您是葳湛的师父!如此一来,不乱了辈份?”

不单如此,还有一个原因,阿叶的身份是天朝嫡皇子。

原以为他无话可说,谁知他脸一板:“谁是他师父?我有那么老吗?”

我一顿,还准备说话,葳湛已抢了先:“就依了师父吧!有师父教导阿叶,是他的造化!”

濮阳哈哈大笑:“如此甚好!就为一声‘义父’,我也得医好他!”

头一回看他如此爽朗的笑,连先前要阻止的话也咽了回去。

离开了宫廷的嫡皇子,亦不过是凡夫俗子。既然我已不愿回去,为何还想着阿叶会回去?既然不会回去,为何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么想着,戒心也松懈下来。

唯独小荷的脸上仍有隐忧,她如水翦瞳瞄向葳湛,带着深深的不解,还有一丝——怨尤。

招呼也没有,濮阳就带着他的长布包裹径直进了山,直到天色渐黑才回来。

只见他双肩各扛一根圆木过来,猛地放下,发出轰然声响。

昨日在山涧我就见识过他的力大,现在仍然吃惊。那两根圆木,少说也得几百斤上千斤!

他解下背上的长布包裹拿在手里,又扔过来几样东西,带着浓浓血腥气,正好落在小荷脚旁。

小荷“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我定睛一看,是几只野禽。

他横眉扫过,将小荷的惊叫声堵了回去:“明天要干力气活,不吃些荤的怎么行?”

……

而他所说的力气活,就是再盖一间木屋!

三个房间?我揪了揪站在旁边的葳湛,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见我揪他,侧过脸来,带着一丝腼腆:“没事!”

第二日,濮阳和葳湛架屋柱屋梁的时候,吩咐我和小荷出去捡干草。

冬日的山林里,棕榈茅草比比皆是,不费吹灰之力。

小荷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姐姐,若濮阳师父将茅屋盖好,你当真要与先生同居一室?”

我将茅草放在嘴里,一点点咬着,语焉不祥:“见机行事!”

“日后若是皇上知道了,先生难逃一死啊!”她脸上露出激愤之色,仿佛此时,只有葳湛才是骑虎难下者。

我攸地一把扯下头巾,登时满头白发飞舞:“你看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谁还会知道我的死活?”

只闻新人笑,哪有旧人哭?何况还是一个已化作飞灰烟灭的旧人!何况还是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旧人!

我冷冷一笑,玉面白发在冷冷的日光之下,说不出的诡异!

她嚅嚅道:“嫡皇子怎么办?真的要认濮阳师父作义父?”

拢起干草,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雾气升腾:“濮阳先生若真将阿叶瞧好,认他作义父也是应该的。再往后,咱们离开这里,远远寻个地方,找个生计。然后给你找个好人家,把阿叶抚养大,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她黯然垂首:“我这身子,还会有谁敢要!看了都怕!”

她背上的伤已结疤,长出新肉,惨不忍睹!

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像是安抚阿叶一样轻轻拍着:“不会的!先生就不怕!”

怀中之人一震,幽幽抬头:“他?不一样的!”

满目放去,亦有苍翠,却多了一丝淡淡的苦涩滋味。

令我们紧崩神经的事情暂时被葳湛轻轻化解,待茅草房盖好之后,他就动身下山去了。

“若是让大雪封了山,便寸步难行了!我今晚上山,明天午后便可回来!”

至始至终,濮阳都一声不吭,他在屋中升起暖炉,而后脱去玄衣,仅着石青色中衣,与之前的一身玄黑相较,倒凭空添了几分儒雅之气。随后绑袖净手,取银针罗列架上。我看那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针,心头一阵颤粟。这针即将要深深扎入阿叶的体内,一想到这里,我便痛恨自己的疏忽。

濮阳一直都未说明阿叶的病因,但回想整个未央宫内,轩辕帝共有六位皇子,怎么就单单我的轩儿遭遇此劫呢?

我就这样静静地候在濮阳身旁,温柔的眼光一直放在阿叶脸上。

小人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两个眼睛骨碌碌的,不停地在我和濮阳身上之间转来转去。他其实是害怕的,小手紧紧攥着。

濮阳以左手食指中指按压穴位,而后右手缓缓将银针送入,提捻之中但见手势沉稳,又不失流畅。阿叶开始还有些畏缩,以乞求的眼神紧盯着濮阳。但随着第一根银针的深入,他小小的五官渐渐舒展,小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

我曾经听说,针炙的手法很重要,手法好,扎针处丝毫不感觉到疼,而是十分舒服的微胀。

而身形高大魁梧的濮阳握着纤细的银针时,实在无法让我有信任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如同当年我自己拿着绣花针。

绣花针?盘龙云海……

正想着,一只布有厚重剑茧的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有些呆滞,看向手的主人,浓眉已经拧起,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才意识到他是要火!

他抿唇接过,连个正眼都没有,只口中冷然命令:“心不定,气不静,于事无用,到门外站着去!”

那怎么行?我非得在这里看着才行。我敛声将火递上,露出一脸歉意,脚下却是纹丝不动。

火炉越烧越旺,屋中也越来越暖,濮阳的额上开始沁出细密汗珠。

我极自然的将旁边汗巾取起为他拭去,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然而他的身子却微微一震,反应快速地将我的手腕制住!

那正是上回脱臼的地方,仍未大好,被他一扭,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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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足足凤鸟浴火重生:第五章 飞雪连天传惊涛]

手上有接骨散淡淡紫草根的青气,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濮阳的快速反应让我吃惊,原来以为他不过是一介医者,因游历需要所以有些防身的功夫,但我突然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他似乎假想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之中,尤其在全神贯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

小荷恨恨说道:“若不是看他这什么莫梅接骨散还挺有奇效,我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我忍不住笑道:“只怕他现在的耳根已经红到脖子了。”

吃晚饭的时候,小荷特地将一碗辣子鸡放到他的面前,巧笑嫣然:“濮阳先生辛苦了,快尝尝我烧的菜!”

我看那碗里,辣椒比鸡肉还要多,不禁皱眉:“这个能入口吗?”

小荷得意一笑:“姐姐,濮阳先生性格豪放,定能吃辣,所以啊,我特地烧辣一点!”说着不管濮阳是否同意就用拣到他的碗里。

濮阳脸上无甚表情,夹起就往嘴里送,刚入口,表情便定住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小荷,眉头紧皱,半晌才开始咀嚼。

小荷云淡风清,黑眸灵动:“先生,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他瞪了一眼,没说话。

直到他饭罢离开,小荷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心下有所觉悟,看着她得意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这才抑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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