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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君心泪-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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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原来是飞鸟出林。

“呵呵!”我轻笑了几声,心里却后悔留在这里,眼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们——去哪里了?葳湛叫我别走开的,还是再等等吧。

“呵呵!”又一声轻笑声传出!我毛发竖立,并不是我在笑,而是别人在发出冷笑声!

有足踏青草的“悉悉索索”声自身后传来,我一手紧紧抓住了药篓的边,作势待发,已值初冬,手心却全是汗。

在椒房地暗渠之下,也没有这般恐惧过!难道死里逃生的人,知道了死的滋味,就更加害怕了?

怕什么?我也不是像鬼一样的吗?别人见了我,也许会被我吓到也不一定。

声音越来越近,我再忍不住,胡乱的抡起了药篓就像身后挥去!

“砰——”的一声,砸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接着再砸,然而药篓却再也收不回来,只听一声怒吼:“滚开!”

正使劲的时候,药篓突然一松,加于其上的力气刹时卸于无形。正使回拉的我猝不及防之前倒退了几步,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朝深涧滑下。

药蒌也脱手而出,再无回响。

难道,椒房的大火困不住我,今天竟要丧命于此?那始作俑者,我甚至都未看清楚他的模样!

万念俱灰,手却被握住,下滑的身子也悬在了崖上,似秋风落叶,刚才憋在喉咙口的惊叫终于出声:

“啊——”

“叫什么叫?死不了!再叫我就放手!”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我将另一只手撑在突起的石块之上,抬头看,悬崖上方露出一张五官粗犷的脸,肤色若古铜,轮廓如斧凿,眉宇坚硬,隐隐含着怒气。脸上有一道血痕,想必是方才药篓抡过去被竹篾所伤。而他的手正拉着我的手,却没有要拉我上去的意思。

我怒目相视:“你敢!”

他浓眉一挑,露出不屑:“没有我不敢的!”

裸露在空中的手被风刮得生疼,然而比不上他的禁锢。

山涧之中吸风,再加上我的挣扎,不一会,只觉头上一松,遮发的粗麻布便被吹得无影无踪,一头雪白丝发顿时失去整缚,随风飞扬。

他脸上微露惊讶之色:“你是谁?”

“我是鬼!”然而,鬼能感觉到疼吗?我的手,支撑着整个身子,差不多快要断了。

他冷笑一声:“我就喜欢鬼!”

“咔嚓”一声,我的手脱臼了。下一刻,整个人已被凌空抓起,如置云里雾里。

待身体重新有了重量的时候,竟然在他的怀中。

慌不迭一把将他推开,怒目圆睁:“大胆轻薄狂徒!”

他闻言浓眉山峰更甚,声若雷霆万钧:“你说谁?”

站到跟前才发现,这人魁梧有力,他若有不轨之心,我断难抵挡。

闭上眼睛,我突然喊了出来:“葳湛!”

四周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平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脸庞……

阿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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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我心如烟云,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魂梦常相依,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空老山林

听那泉水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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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足足凤鸟浴火重生:第三章 当时只道是初识]

他怒火微微平息,但眉间仍有不平:“葳湛?是你什么人?”

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禁脱口而出:“是我家相公!他就在附近,马上过来!”

“早该想到!”他不再面对我,捡起地上两个包袱,一长一方,又返身将药篓捡了起来递给我。

我接过竹篓,对他的转变感到莫名其妙。

“早该想到什么?”

他低头看我,更多的是注视我的满头银丝:“早该想到,一个女子怎么会单身上山?”

我这才想起头巾已经掉落山谷,不禁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一块素色丝巾递到我的面前,上面以金黄丝线绣着“碧霞元君行宫祈福”几字。

并无什么奇特之处,只是现在被这个拿在手里,显得十分突兀。

我犹犹豫豫地接在手中,又看他带着行囊,像是出远门的人:“你到山上做什么?”

他似乎渐渐不耐烦起来,“路过!”

说罢,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人仍有几分后怕。

这个人,十分奇怪,明明一身玄黑色布衣,却像是包裹了层层铁甲,散发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遥望他的背影,突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

思绪被打断,一阵欢快的脚步声踏草而来,葳湛温和的语音响起:“夫人,听到你刚才在叫我?”

我忙下意识地将那块方巾藏进了袖子,回过身去,笑的有些不自然:“是啊,看你们好长时间没回来!”

他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将阿叶凑到我跟前:“我带阿叶去看松鼠,倒有些流连忘返了!”

果然,阿叶的眼睛里还有向往,脸上写满雀跃。

回去的路上,我没了来时的兴致,脚下不停的打颤。

未到草庐,就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撕打声音。

只见小荷一路小跑着出来,脸色煞白,看到我们时,异常地紧张:“姐姐!姐姐!”

她边说边将手指向了草庐的方向,我顺眼看去,猛然一震!

枫树旁边,阿泽正冲着一黑服男子嘶咬,凶猛异常。而那男子——

竟然就是山涧旁边所遇到的那个怪男人!

他闻声转过来,一边抵挡阿泽一边怒吼:“该死!你养头狼狗做什么?!”

“师父!”

“阿泽!”

我与葳湛同时出声,纠缠在一起的一人一兽攸然而止。阿泽前爪扑地,向后拉伸身体,不停地“呜呜”喘气,眼中仍射出灼灼的凶光。

我转向葳湛,不敢置信的手指玄服男子:“你说的师父——是他?”

葳湛温和一笑:“正是!”

他的师父难道不该是白发苍苍?这玄服男子,顶多三十出头,而葳湛也年近三十,怎么可能做他的师父?

玄服男子不屑一顾,只向葳湛微微点头,便进入屋里。

葳湛面有忧色,歉声说道:“师父心情不太好,我先进去,待会再向你解释!”

我们坐在庭院外面,小荷不安地搓着手心,脸色还没恢复过来:“怎么办?是我叫阿泽咬他的!”

“你做得没错!”那人无礼至极,谁会想到是葳湛的师父?葳湛的性子温柔至善,和那人相去甚远,“放心!说来他也是长辈,不会怪罪的。”

她仍是惴惴不安,看着阿泽叹气。

而我则在想,他的怒气是否因为我刚才在山中斥责他轻薄一事?若是如此——

不禁伸手抚着阿叶的头,他顺势转向看我,双目清澈,似懂非懂。

但愿不会因为这一岔子令我抱憾终身,阿叶的病,若他真能瞧好,便是跪在他面前认罪我也心甘。

不过——确实是他冒失在先!

可是,我回想前情,陡然一惊,莫非,他看我身旁的药篓,误以为是葳湛?低头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一袭水蓝布衣,当时还以布巾裹头,八五八书房他若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哎!怎么会这样子?

这误会,实在是不好解释的了!我不问清楚就以竹篓打他,在被他拉上来之后又骂他登徒子!

想到这,手腕又传来阵阵疼痛!背着小荷悄悄掀开袖子一看,已经有些青肿。

草庐书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葳湛脸色不太自然地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我们几个,便又浮出笑脸。

“方才是我师父濮阳先生,因为我是半路学医,所以他并不比我大多少。”

之后的话我没太在意,正踌躇着该不该将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只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侧身对小荷说道:

“小荷,麻烦你为我师父准备一下晚饭!”

小荷闻声站了过去,待走到他身边又停下,秀眉紧皱:“先生,我若知道那是你师父,断不敢放阿泽咬他的!”

他脸上仍是春风般和煦,声音轻柔:“不知不罪,我师父不会怪你的。倒是你——”他说着脸已经转向了我,和眸中略有隐忧:“听说师父刚才在山上遇到你了?”

我点点头:“你师父恐怕是将我当作你了!”

“也难怪!”他认同,“这荒山野岭,平日里也没人上来!只是——他为何会认为阿叶是我的儿子?”

我的脸登时飞上红霞,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小荷闻言杏目圆睁:“他竟敢——”

“小荷!”我低声斥道,“先生让你去准备晚饭,还不快去!”

待她走后,我才将事情始末告诉了葳湛。

他听了,眉间轻拧:“原来如此!好在方才师父问起的时候,我未直接否认。不然,以师父的性格,最恨人欺骗他!”

我抚着腕,有些委屈:“我哪是存心欺骗?在那种情况下,只能想到这么说!”

没想到他知道了缘由,脸上的担忧更甚:“是啊!你还将他当作了登徒子!”

“那——”我想到的不是他师父的怒气冲冲,而是阿叶的病情,“阿叶怎么办?”

他也登时犯了难,犹豫了半天才道:“只有告之实情,然后再求他为阿叶施针!”

可是,若是告诉了实情,不等于提醒他刚才山上所遇之事?我误会他是登徒子一事,他并没有告诉葳湛,可见以他那样的人,被人误作登徒子,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如果让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他不更加火大?若他的怪脾气真的上来,不为阿叶施针又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心下一横,暗暗有了主意:“你师父每次来一般会住多长时间?”

“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他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久!”

十天半月,转眼便过去了!我伸手两指拉住葳湛的衣袖:“要不,我们以夫妻相称,瞒过一时是一时?”

俊脸上的惊讶较之方才更甚,薄唇微微张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我不禁气馁,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对不起,是我一时情急。我们孤男寡女,若以夫妻相称,确实难为先生!”

“不!”他这才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忙不迭摇头,“怎么会?我一个人无拘无束惯常了,世俗的东西不会计较太多。倒是你,冰清玉洁,我担心——”

我释怀一笑,心中石头悄然落地:“快别这么说,先生肯帮忙,白芷感激不尽!”

主意好定,行起来却是很难,尤其是葳湛的师父——濮阳师父,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有意无意的瞅着我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的头皮阵阵发麻,可也无可奈何,上前行了一个大礼:“白芷见过濮阳先生!”

他不看我,伸手将桌上的茶端起送到嘴边,却没有喝,良久无声。

我看葳湛,他也略显不安,上前轻轻喊了一声:“师父,白芷她——”

濮阳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告,而后又扭头问我:“你们孩子多大了?”

我和葳湛双双一愣,葳湛正要回答,被我抢了先:“快到两岁!”

葳湛说他上回来的时候在两年半前,我飞快计算了一下,正巧是阿叶才出生的时候,若据实告之阿叶的年龄電孖書網WWW·UMDTXT·COM,他必然生疑。

“是吗?”他这才低头喝茶,动作极慢。

就在我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又突然出声,“我瞧着不对!”

我的背顿时僵直,他又不经意的面向葳湛:“那孩子,气色不对!”

葳湛也如我一样,神经崩得紧紧的,这时听他这么说才舒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师父,我探他的脉像也觉有异,和过去在滇南所遇相去无几,难道也是——”

他脸上的线条稍稍柔和:“今天我累了,明天再好好替他看看!”

我和葳湛都同时暗地里舒了一口气,转身欲退出去,他又出声说道:“我当时只盖了两个房间,如今我占去一个,你们怎么睡?”

我们脚下一滞,这才想到这个重要问题,不待我们回答,他的声音在身后懒懒响起:“今晚先凑合一夜,明日我再盖一间!”

葳湛转回去,勉强地笑道:“师父,不必如此,我与师父住一间,她们姐妹带孩子住一间即可!”

然而,那人已盘腿坐在床沿,双目紧闭,双掌悬于膝上,对葳湛的话竟似若未闻。

山谷寂静,心若空明,隔壁书房男子微微的呼声就在耳旁。他的话似在我心中放下了定神针。

有些兴奋,竟辗转难眠。葳湛说阿叶脉像有异的时候,我的心像似被人剜去了一块,只余空洞的疼。

睡在阿叶身边的小荷突然轻轻的“嗯”了一声。

“姐姐,睡不着?”

“嗯!”

她欲言又止:“姐姐——”

“嗯?”

“呃,没什么!”

当我告诉她,要和葳湛假扮夫妻的时候,她吃了一惊,我记得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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