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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么,爱呢?-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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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王徽的日记再添一则:惊闻自己已经被某骚货提名为“男泼妇”,才知贼喊捉贼不是谣传。骚货说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真是贻笑大方。显然,她是把自己当一颗葡萄了,却不知对于一颗烂葡萄,我说它酸,已属用词委婉了。狐狸精最阴险的招数是对我的身与心,进行双管齐下的双重诋毁。一方面,她称我为“豆芽菜体形”,而事实上她见都没有见过我,信口雌黄至此,可见其为人之轻佻;另一方面,她暗示我曾对她苦苦追求,不可得而反目为仇,事实是她自己当初送上门来,我对她的全部“追求”,不过就是搭理了她而已。妖女自己玩弄他人,玩得露出狐狸尾巴,气急败坏,竟反咬一口,其皮厚程度,直逼中国古代千年之青铜器。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王徽收到一个陌生男ID coolbuddy的来信:你丫有病啊,追不上人家小花猫,至于这么变态吗?欠揍是吧?有本事你来跟我单挑,跟一个小姑娘叫板,要不要脸啊你?
  下午三点半,他又收到另一陌生男ID SunnyFriday的声援:大虾,我支持你!以前小花猫也勾引过我,也是莫名其妙地翻脸。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绝情的女孩,是该有人站出来治治她了。我坚决支持你!
  晚六点,王徽再贴新日记:哈哈,小花猫黔驴技穷,竟然派其打手来威胁我。可惜啊可惜,coolbuddy,我他妈根本不屑那一套,你不是要打要杀吗?来啊,今天下午两点我到×××街×××号门口等你跟我挑,你有种来的话,我奉陪到底。对了,coolbuddy,你是小花猫什么人啊?她养的小白脸吧?脸有多白啊?搽很多粉吧?搽那么多粉,怎么扮黑社会老大呢?扮得像吗你?送你一个字:滚。
  晚九点,coolbuddy写信再骂大虾,称其为“臭鱼烂虾”。
  十点二十,coolbuddy的网友,某女ID蓝Se情人站出来,声援coolbuddy,文中指出“如今变态男真多啊”。
  第三天上午十点四十五,coolbuddy以前的一个网敌汉尼拔,写日记一则,支持大虾。他在日记中指出:“一个女人,动不动说别人豆芽菜,可见其嚣张狂傲,这样的女人扁一扁有何不可?”
  十二点半,SunnyFriday再发声明,支持大虾。
  下午三点半,蓝Se情人的网上铁哥们相信爱,也出来声援小花猫。
  七点五十,SunnyFriday的网友溜溜的她,闻讯赶到,及时发表了对狐狸精的无情唾弃宣言。
  九点三十时,王徽再贴日记,对战局做了一个系统总结,对SunnyFriday、汉尼拔、溜溜的她表示了衷心感谢,对coolbuddy、蓝Se情人、相信爱的无理立场做了深入批判和及时揭露,指出所有这些ID,可能都是出于同一个人,也就是小花猫。并且指出,小花猫这个人可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其所以不敢出来见人,就是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其真实身份可能是一个恐龙女,用假照片来欺骗网民。
  十一点十五,小花猫日记更新,她写道:笑话,我不存在?我是恐龙女?那些支持我的ID是假ID?大虾啊大虾,你就只剩下一点自我安慰的本领了么?
  第四天上午十点,王徽雄文又出,标题为《论谁在自我安慰》,副标题是《将斗争进行到底》。
  中午十二点三十八,coolbuddy也贴出新帖,标题为《论谁在自蔚》,副标题是《将傻×进行到底》。
  下午三点,又有新网友故乡的云出来说话,他自称是站在中立立场,对小花猫和大虾各打二十大板,称这两个人是半斤八两,虽其观点不同,但在无聊程度上是一致的。他花了八百字,分四个部分,详细阐述了留美学生“无聊的根源”、“无聊的临床表现”、“无聊的危害”和“无聊的短期及长期解决方法”。
  六点十九分,牙医、忘情水、星星点灯等等ID纷纷出场,对故乡的云的这种中立的看法表示了声援。但与此同时,周星骋、草莓女孩、相约04等ID又对故乡的云展开了批判,指出这样长篇大论地批判别人的无聊,本身就是一种无聊。故乡的云立刻出来反驳,称“把批判别人无聊的人称为无聊,这是一种更大的无聊”。至此,谁比谁更无聊的问题,为“虾猫之战”开辟了第二战场。
  晚九点,王徽再次发文,文中引用了鲁迅的名言“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晚十点零五,coolbuddy再次跟文,说“真的傻B,敢于直面傻B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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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截至第五天晚八点,王徽已经对此次“虾猫事件”发表了“九评”,一篇比一篇犀利,一篇比一篇立场鲜明。蓦然回首,这次战役牵涉到的战斗人员,足足有十六人。其中,猫方人员七人,虾方人员四人,中立人员五人。据不完全统计,相关网文多达六十篇,其中五百字以上的十二篇,三百字以上的三十篇。可以说,这次战斗,以其激烈、巨大的规模和强大的破坏力,已经载入了未名交友的史册。当然,即便是这样破坏力极强的战役,中间也存在一些美好的花絮,比如周星骋和草莓女孩这两个ID,因为立场完全一致,越说越投机,飞速地把他们的对话从交友转向了MSN,又从MSN转向了一个中餐馆,最后从中餐馆转向了周星骋的床头,可以说,是演出了一场传奇的《乱世情缘》吧。
  就在王徽为他的第九评画上句号的同时,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往椅背上一靠,对自己说,玩腻了!不玩了!为那么一个女人,值吗?!
  于是,他从那纷飞的战火中爬了出来,穿过爱情的废墟,踉踉跄跄地,重新回到了和平地带。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一个尘封的名字:夜归人。
  13
  王徽想起夜归人再自然不过,半个多月前他注册未名交友时,两个在他心目中呼声最高的名字,一个是小花猫,一个是夜归人。小花猫的俏和夜归人的酷,像两盏指路明灯,引领他攀登未名交友这座高峰。如今,小花猫的俏已经是非成败转头空,只剩下夜归人这一盏灯,在黑暗的深处发出依稀的光亮,给困顿如王徽的行人一丝摇曳的安慰。
  于是,王徽捂着他受伤的心,跌跌撞撞地,向那盏灯走去。路经收费站的时候,他主动交了那十五块钱,一举升为未名交友的高级会员。这一次,他没有犹豫。这一次,他明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与小花猫的交锋,深深教育了他:凡是那种送上门来的女孩,都品质可疑,好女孩必然是躲在深闺自吟自唱,定要旅人踏歌而来,在最深的巷道里与其相遇的。夜归人虽然长相“很好”,但是一张照片也没有刊登,只留给世人一个紫色的背影,而她日记里的文字却如秋天的落英,在网络的天空下缤纷坠落。这样低调的才女,不正与脸蛋大甩卖的小花猫形成鲜明对比吗?
  升为高级会员之后的王徽,朝夜归人直奔而去。在品味了夜归人两篇新日记《爱的破折号》和《香如故》之后,王徽对她更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也难怪,夜归人的这两篇新日记,正如她的旧日记,清新地刻画了她在纷扰的大都市里“斯人独憔悴”的忧郁身影。其中一篇日记写道“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秋?爱恨难消意难平”。顺着这首诗,王徽看到一朵在透明花瓶中悄然枯萎的百合。于是,他打上一壶清水,轻轻向它浇去。
  夜归人:我是你的忠实读者。你的文字散发着一股清茶般的淡雅之气,在这纷纷扰扰的俗世里,沁人心脾,让人流连。不知道可不可以成为你的朋友?有朝一日,希望我们也能在一个冬日的夜晚,相约而坐,以茶代酒,灯下轻语……另,可否寄一张照片给我?两年之内的非艺术照更佳。我的e…mail是:×××,在热邮。Alex。
  为了保持自己的清纯形象,王徽自然也删去了“虾猫之战”中的那些日记。毕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生命在于把握现在和未来。
  令王徽欣慰的是,一刻钟之后,他就收到了夜归人的回信。夜归人在回信中说:爱情如季节,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我早已不信。不过如果大家做朋友,邀风赏月,倒也无妨。照片就不用看了。这个周末交友的××俱乐部不是有party吗?你到酒吧里,找那个抽烟的、穿红色高跟鞋的黑衣女子,便是我了。夜归人。
  王徽顿时感到欢欣鼓舞。试想,还有什么比他,一个跋山涉水地寻找了伟大爱情三十年的白马王子,在一个烟雾缭绕的酒吧角落里找到她,一个望断秋水地等待了伟大爱情二十六年的白雪公主,更激动人心的呢?在这个意义上,事先看不到她的照片更好,更浪漫,更诗意,更能突显命运揭晓那一刹那的荡气回肠。
  怀着忐忑、激动和憧憬,王徽等待了三天。
  第四天的晚上,也就是星期六的party之夜,王徽穿上了他最钟爱的咖啡色衬衣、米色夹克和蓝色牛仔裤,以一副既儒雅又随意的形象,出现在downtown的酒吧party里。
  酒吧很大,王徽到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是很早了,里面已经装了大约一百来号人。穿过满屋子的缭绕烟雾和震天音乐,王徽在里面兜了一圈,却也没有看到一个抽烟的、穿黑衣服的、红色高跟鞋的女孩。大概是还没有来吧?他看了看表,想。于是,他买了一杯啤酒,在人群中转悠了起来。
  不得不说,王徽此刻感到了一丝尴尬:看起来其他人都是邀伴结伙来的,都或坐或站地在谈笑风生,唯有他形只影单,举着一杯喜力,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于是他想,干脆,趁着夜归人还没来,随便泡两个美眉再说——两圈溜达下来,他已经在脑子里大致画出了今晚的美女地图:靠门口的那张桌子旁,有一个清瘦的骨感美女;再往里走的人堆里,有一个穿蓝毛衣的美女;再往里走,左侧有一个短发美女,不过她好像一直和一个男人黏在一起;还有里面,吧台附近,有一个穿超短裙的青春美女。王徽揣摩了一下形势,决定还是去进攻门口处的那个美女。因为虽然她所坐的桌子旁边已经坐了很多人,但似乎还有一个空位子,也就是说,他还有机可乘。而其他几个美女身边,基本上已经水泄不通。
  时不我待,他赶紧冲到门口的那张桌子旁,硬着头皮在美女的身旁坐下。
  我叫Alex,你呢?由于美女暂时被她左边的一个青蛙霸占,王徽只好先跟自己右边一个恐龙女聊了起来。
  我叫%#^*。
  你是工作还是上学?
  !*^)*&;。你呢?
  我啊?我在华尔街一家公司上班。
  是吗?那你是%^%*&;*^?
  …………
  王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恐龙女聊着。他听不清她说什么,也无所谓听不听清,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保住目前这个有利地势而已。交谈的过程中,他不断扭头看左边有没有出现可乘之机,却不料骨感美女左边那个青蛙喋喋不休,令王徽十分恼怒。
  也不看看自己长得那副德行,矮矮胖胖的,额头占了脸部面积的一大半,怎么可能与这个级别的美女有戏?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王徽在心里嘀咕道。尤其受不了的,是他脸上那副谄媚的笑容,人家女的明显听得不耐烦了,一个大老爷们,至于为了一个女的这么低三下四吗?简直是丢男人的脸!
  终于,在他坐下第十七分钟后,王徽成功地实现了与骨感美女的四目相接。于是,王徽果断地抓住时机,无情地掐断了与恐龙女的对话,问候道:我刚才好像听说你在××公司工作,真的?我有个特好的哥们,也在那里工作。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陈立巍。
  哦,不认识,可能是另外一个部门的吧?我们公司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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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叫Alex,你呢?
  我叫Danny。
  噢,那你来美国多少年了?
  …………
  王徽和Danny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虽然王徽在见到美女时,智商一般会下降五个百分点,但总的来说,他自认为和这个骨感美女聊得还是很不错的。他们的话题涉及到金融、旅游、电影、音乐、房地产等等。本来,这样一场对话是可以开花结果的,然而,不幸的是,那个左边的青蛙却频频插话,干扰他们的交谈,以至于他们的对话经常出现下面这样的局面:
  王徽:你去过黄石公园吗?
  Danny:没去过,不过我挺想去的。
  王徽:一定要去,那种气势恢弘的景象,特别值得一看。
  青蛙男:对对对,那种自然风光吧,和我们中国的青山绿水意境很不一样,它有一种特别的视觉冲击力。
  Danny:是吗?那我真的应该去看一看。
  青蛙男:我有时候就想,如果李白杜甫什么的,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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