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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金鳞开-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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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借着罗玉昆才想起了衍圣公府的事,本想以天家的名义赏赐点财物作为慰藉。不想那罗玉昆竟然将所获财物如数归还,既然如此,自己这边倒也省下了。想到这里崇祯原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加明朗起来,现在这个时局,能省到就是赚到,银子实在不够用啊。

“殿下宫中有时候连开伙的银子都不够,逼得殿下只能去军中吃大锅饭。”

崇祯一想起王承恩泪流满面地跟自己通报消息,心中自是极其沉重。不他回头看看自己和各宫娘娘的生活质量并没有下降多少,越发感觉到了儿子的孝心。而儿子在自己面前却是从没有半分半毫的表露,这才是真孝啊!

思绪飘到了孝道上,崇祯难免想满足儿子的愿望……平定天下他是帮不上忙了,次一等的好像就是大婚。儿子都十七八岁了也没让人侍寝过,显然是不重女色的,所以希望早日大婚,归根到底也是出于孝道。

——太懂事了!

崇祯怔怔想着,陷入深沉的感动之中。

朱慈烺以为父皇来问过消息之后就会回去,却见皇帝没有起驾回宫的意思,出于礼法又不能径自走开做自己的事,只好硬着头皮陪在左右。

这时候却是坤兴带着两个弟弟过来解围了。

“皇兄,这个沙盘上的彩旗是怎么回事啊?”坤兴走到朱慈烺身后,扯了扯朱慈烺的衣摆,悄悄使了个眼色,分明是在讨功。

朱慈烺朝父皇行了一礼。无视定王一脸被人欠了钱的模样,以及永王略带惶恐不安的神情,领着弟妹走到大沙盘前,道:“这些三角彩旗就是东虏八旗,依据颜色有正镶黄白红蓝八种。我大明国色乃是朱色,为了与东虏正红旗区分。用的是方旗。”

坤兴对于军旅之事知之甚少,兴趣缺缺,看了一眼沙盘,也问不出什么问题,只好朝皇兄眨眼,示意道:妹妹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定王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倒是才开始长身子的永王趴在桌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山丘河流,饶有兴致地问道:“皇兄。这里有一面旗帜,就是有一支人马么?”

“正是。”

“皇兄,那咱们好像不如东虏人马多……”

“是,不过咱们有自己的优势。”朱慈烺道:“打仗就是扬长避短,击敌软肋。”

永王似懂非懂,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点了点小旗,道:“皇兄。咱们的这支人马怎在敌军身后?”

永王点到的正是左守义的特侦营。

“东虏只知道正面为战,却不知兵法有云:善于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一旦开战,便要不分方向,在各处打击敌军,焉能只顾眼前列阵?”朱慈烺并没有将永王当小孩子看待,见有参谋停下手里的事侧耳偷听,提高了些音量。道:“堂堂之阵固然是破敌根本,但敌后骚扰,使敌军丧失战意、破其辎重储备,这也是十分重要的战胜之道。”

“故而用兵开战,首先要毁敌战意。令其军心不稳;其次要迂回而战,断敌粮道、袭其仓储,令其不堪久战;最后才是列堂皇之阵,一举击溃当前之敌。此三者并出,方可一窥战胜之门径。如今东虏只知攻城伐阵,前面两场已经是输了,故而离覆灭之日也不远矣。”朱慈烺这也算是给参谋们定了提纲,要想发动大战役,必须有这三个方面战场的准备,否则别想通过。

永王虽不明,却觉知其中利害,更是兴致盎然,又问起了各处山水路径,如何列阵之类等专业问题。朱慈烺索性找了个参谋过来为他讲解军中编制,如何扎营、如何渡河,临战又如何布阵。

坤兴和定王虽也在一旁听着,却有些神游物外,只有永王时不时还插嘴问两句。

朱慈烺终于得此方便去批阅文件,听取各部汇报,很快就将皇帝和三个弟妹抛诸脑后。直到崇祯帝起驾回宫,子女们都得送到宫殿阶下,这才又把朱慈烺拖了出来。

皇帝一走,坤兴和定王如蒙大赦,也急着告辞。永王却是很想再待一会儿,探索军阵的奥秘。

“你留下就是了,多听,少说,不懂的记在脑子里,等参谋们下了班私下去问。”朱慈烺道。

永王一阵窃喜,却苦着脸道:“可是皇兄,下午还要练字。”

“我会跟先生们说,以后你练字的功课减少一半,但是必须跟参谋们一起出早操。”朱慈烺道。

永王大为兴奋,连忙道:“多谢皇兄!”

天家皇子的教育绝不是满清说的如同养猪。当初崇祯帝非但选了方以智为首的才子进士们作为定、永二王的老师,还亲自给他们布置了功课。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每天练字三百个,差不多要耗去两个时辰,如果没有兴趣,绝对是一种煎熬。

朱慈烺却坚信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既然永王对军事感兴趣,开个绿灯自然没有问题。何况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皇室在军中要保持持久的影响力,必然不能脱离军队。

因为秉持着前世的灵魂,朱慈烺看坤兴都有看女儿的感觉,此刻决定接手永王慈炤的教育,又像是多了个儿子。这种感觉让朱慈烺有些别扭,但所谓“长兄如父”,在这个时代将弟妹视作子女也是长兄应该尽到的义务。

崇祯帝得知慈烺要亲自教弟弟兵法,欣慰之中又带着隐忧。他知道以永王慈炤十三岁的年纪,不可能有谋篡之心。何况田妃已经去世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无外援、无内应,不可能对皇太子的地位形成威胁。

但万一慈烺……没有子嗣。那这知兵的永王就会对嫡二子定王产生威胁。

崇祯虽然对田妃宠爱有加,却不至于移情到慈炤身上,更不会由此影响国策。他既想永王慈炤能够得到国储的信任和重用,成为一个有作为的藩王,又不愿天家和国家的稳定受到影响。

——这简直就是难解之题!为何慈烺有这般天资,却又常常做出这些考虑不周的决策!

崇祯坐在龙床上不由长吁短叹。

周后问明了原委。当然更不愿意田妃的儿子对自己的儿子产生威胁。她只脑中一转,笑道:“这有何难办的?让春哥儿早日大婚,等有了皇孙,自然什么事都没了。”作为母亲,周后可是一刻都不曾忘记过朱慈烺想早日完婚的愿望。

崇祯一想也是:如果有了皇孙,那么慈烺就算天不假年,皇帝之位也是传给皇太孙的。

不过……

“兆头不好。”崇祯简单道。

周后一愣,也有些迟疑。

当年太祖高皇帝也是将皇位传给了皇太孙建文帝,但结果却被叔父抢了天下。所谓奉天靖难之役。

原本就是为了解决永王的问题,可别到最后又弄出第二次靖难来。

“索性不要让永王学兵法。”周后使出了杀手锏:“春哥儿不是在弄法政学堂么?学学律法呀、民政呀,日后一样可以在藩国帮衬春哥儿,何苦从军?就是春哥儿,妾都不愿他在行伍中沾染,看着心疼。”

崇祯皱着眉头想了想,索性将问题一推,道:“你去与春哥儿说。”

周皇后在这个问题上丝毫不肯耽搁。翌日一早等朱慈烺来参省时,就拉住了儿子说话。几乎已经点明了不许让永王接触兵权。

朱慈烺很快就意识到这是父母对自己地位的维护,却有些哭笑不得。

现如今还有哪里比军营更能洗脑的?就连学堂都只是填鸭似地灌输道德标准,只有军营之中才是由里而外、由点到面,无间断、无死角地将忠君思想浸染到每个人心中每一寸!别说永王只有十三岁,就算他三十岁,进了军营也会改变原来的世界观。死心塌地地跟着朱慈烺走。

——也难怪母后会有所忧虑,她老人家又没听说过传销。

朱慈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跳过这个问题。

“儿臣正当壮年,大人们何须多虑呢?”朱慈烺对这个问题更为疑惑:难道朱室有什么不为他所知的遗传病?

他脑中迅速过了一下列祖列宗的寿数:太祖高皇帝享年七十一,成祖卒年六十五。都算是长寿的了。不过从仁宗到武宗一共七位皇帝,没有一个活过五十岁的。除了仁宗活到四十七,宪宗活到四十一,其他五位皇帝连四十都不到就早逝了。

从这上面看,似乎长寿基因退化很严重啊!

朱慈烺第一次对自己的寿命有了些许担忧,在他的计划里,起码得活到五十开外才能完成振兴大明这个大项目。

不过世宗嘉靖帝吃了那么多富含重金属的丹药,仍旧活到了花甲之年。神宗拖着一身肥肉,也熬到了五十八。至于穆宗只活到三十六,那是因为常年抑郁憋死的。光宗和熹宗则是死于非命,未尽天年。

这样看上去,朱家在基因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朱慈烺道:“儿臣如今身体康健,虽偶尔有小疾,也实在是军国事重,年弱不堪承负。等年纪再上去一些,勤加锻炼,调整作息,早睡早起,自然无病无灾。”

“当然如此。”周后嘴里这么说,心头却仍旧有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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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六期以忠义酬明君(十)

朱慈炤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引发了如此一股暗流,不过他很高兴地每日早上跟参谋们一起出操。

参谋的作训量不大,只有十里长跑,然后就可以列队吃早饭了。因为朱慈炤年纪还小,只需要跑五分之一就算合格,即便如此,也已经触到了他的体能极限。

朱慈烺跟母亲谈过话之后,也开始有意增加了自己的运动量,给自己在三顿正餐之间加入了两次茶点,而且晚上睡觉的时间也提到了十点,起床时间改在五点,算是增加了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也亏得这段时间北直打得顺风顺水却没有大的进展,不会在半夜三更送来塘报。南边也是按部就班,除了袁继咸的家属来找过几回兵部,别无要事。西边的张献忠仍在重庆苟延残喘,刘宗敏在成都开始屯田、训练兵士,颇有收复重庆作为礼物的意思。

整个天下都如此喧嚣的时候,济南反倒成了飓风风眼,风平浪静,正好给朱慈烺改变作息提供了外在条件。

随着皇太子的作息改变,东宫侍从室上上下下都如过节一样欢乐。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半夜三更将他们从被窝里唤醒,再也不用胆战心惊想着今天多睡了半个时辰是否会被人发现。他们终于享受到了朝八晚八、不用加班的幸福生活。

所有在东宫侍从室的工作人员,脸上都绽放出了美丽的笑颜。

东宫侍从室是连接皇太子和内阁宰辅、六部九卿的桥梁。

既然他们可以八点下班,那么其他部门只要没有急件赶在第二天一早用,也都能够早点回宿处休息。这无疑扩大了皇太子的作息调整影响,没几日就让人觉得普天同庆。

就连一年中十分重要的冬至节,都被比了下去。

……

“真不能理解那些人,早回去有什么好玩的么?冬至节都放了半天假了。还不知道将工作补回来。”姚桃身穿四品文官常服,坐在陆素瑶对面,轻轻捻起一个果子,放在嘴里一咬,被微微的酸味激得眼睛一眨。

“殿下说了,只是一味工作也不好。总得找时间让他们把俸禄花出去呀。”陆素瑶道:“照殿下的意思,等光复了北京,天下安靖一些,就将工作时间再减去一个时辰。”

“那就是十个小时?每旬逢戊还要休沐一天……就不用做事了么!”姚桃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是被酸的,还是存了极大的忧虑:“天下事这么多,户部明年本就要增设六个清吏司,这再减去工作时间,差事怎么办得完?这人手都白加了!”

“加班呗。”陆素瑶是全年无休。随传随到,工作时间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加班费又是多出的。”姚桃是真正知道东宫出入账的人,对别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深为不忿。

陆素瑶笑道:“还用在乎这点小钱?这回皇太子殿下看了经世大学红盒传报,一挥手就批了十万两,分六个月拨付。”

“每月一万六千两!”姚桃惊道:“这让户部上哪里去找这笔银子!”

“你还不知道?”陆素瑶有些意外。

姚桃站起身道:“可能是司礼监还没送过来,也可能是送过来了我还没顾上看。妹妹你慢坐,我先去忙了。”

陆素瑶起身送了送,旋又坐下。望着姚桃的背影满足地抿了一口清茶。

这里是宫中转为女官安排的庑屋,用以饭后喝茶休息。像陆素瑶与姚桃这样地位甚高。几乎等若外廷阁辅、尚书,但在宫内也没有单独固定的休息室,只是隔出了一个小间供她们共用。

说起来,这两个都是大忙人,一般吃饭都在自己公事房里,哪有空闲喝茶?今朝也真是节日之后的闲散风气尚未除尽。这才意外碰上了。不过从姚桃匆匆离去的身姿来看,节日已经彻底结束了。

陆素瑶起身出门,路过隔壁中层女官的休息室门口,看到一张张疲惫中带着笑颜的脸,犹在聊天说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位传说中有可能会被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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