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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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高马大的士兵,应了一声,迈开大阔步,向城内奔去。看着士兵远去的背影,一直护在卫宏身边的一剑东来,略有疑惑道:“你要油作甚?”
卫宏背着手,双目盯着士兵逐渐模糊的背影,直至士兵消失不见,卫宏才沉声言道:“现如今,虽说敌我皆有损伤,但敌军仍是我方五倍。一旦云梯搭上城墙,想要阻止敌军攻上城墙,就会变得很困难。”
闻听此言,一剑东来恍然大悟:“你是想将油烧热,浇在云梯之上,阻止敌军用云梯攀上城墙?”
卫宏转过身来,看着火光通明,杀声震天的城墙,轻言道:“不错。将油烧热之后,不仅可以逼退攀上云梯的敌军,一旦泼洒出去。对城下的敌军也会造成很大威胁。”说到这,卫宏迈开步伐,缓缓向城梯走去。
不多时,等卫宏刚登上城墙,便有一枚箭矢,划破夜空,向卫宏的面门射来。箭矢距离卫宏越来越近,可卫宏却视而不见,竟然继续往前走。就在箭矢即将射中卫宏的时候,一道寒光闪现在卫宏面前。只闻‘啪嚓’一声,箭矢断为两截,掉落在卫宏的脚边。同一时间,卫宏的身后响起宝剑回鞘的声音。瞥了一眼落在脚边的箭矢,卫宏嘴角微扬,轻笑了一声,背着手一边往张桂的方向走,一边言道:“任天地间,人、畜、物。皆想取我性命。奈何天佑我卫宏……”
一阵夜风吹来,将卫宏宽大的袖子和衣襟吹拂起来,摇曳不止。身后的一剑东来,看着卫宏潇洒的背影。眉头微皱:“你就不怕我失手?”
卫宏头也不回道:“你若失手,那便是我卫宏,命该如此。”
箭雨茫茫,死声四起。左手边是整个大唐的门户,平民百姓的乐土;右手边是炼狱战场,惨不忍睹。卫宏漫步在两者之间。如闲庭信步,没有丝毫动容。周围的士兵,见卫宏如此轻松写意,眉头紧锁,心中暗道:“如此紧迫之际,他还能这么坦然。料想此人若非真有大才能,便是个善于伪装的戏子。”
正在紧张指挥战斗的张桂,见卫宏走了过来,连忙迈步跑到卫宏身边,站在城墙外檐的位置,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卫宏当挡箭牌。脸色紧张,嗓音焦急道:“先生,您怎么又上来了?刚才只有小股敌军强攻城门还好。现在敌军大部队都冲杀了上来,敌箭不长眼,还请先生速速下城墙躲避。”
卫宏摆了摆手,微笑道:“不碍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尽管张桂和卫宏才刚刚认识,并不知道卫宏的脾性和为人,但从刚才卫宏指挥分兵防守城门,以及迂回敌后的战术上,张桂便断定卫宏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既然卫宏不肯下去,张桂也不再强求,说不定卫宏在城墙上,更有助于指挥作战。张桂随手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抢来一个盾牌,背在身上,背对着敌军,面对卫宏语速极快道:“敌军已经造好了四架云梯,马上就要搭上城墙了。敌军人数众多,弓箭手也比我们多得多,尽管我军是从上往下射,占尽优势,饶是如此,我军也处于劣势。若是强行与敌军对射的话,咱们这点兵力,很快就会消磨一空。但若不全力抵抗的话,又无法有效限制敌军攀爬云梯。总之一言,咱们现在的情况,危机万分!”
听了张桂一番惊心动魄的汇报,卫宏依旧没有丝毫动容。毕竟敌军是我军的五倍,如此悬殊的差距,不危机万分的话,反而不合理。既然是合理之事,紧张担忧就成了多余之举。卫宏伸手拉着张桂的袖子,将不情愿的张桂从面前拉开。而后往前迈了两步,站在城墙边缘,亲自观察战场。
三三两两的箭矢,从卫宏的耳边飞过,吓得张桂老脸惨白,生怕卫宏有什么闪失。可能是卫宏穿的衣服是白色的,在火光的照耀下和夜幕的衬托下极为显眼,成了敌军的靶子。逐渐的,越来越多的箭矢向卫宏射来。就在张桂想要把卫宏拉回来的时候,却见旁边一直沉默寡欲的神秘女人,突然跃到卫宏身边,宝剑出鞘,长剑直立于身前。一旦有箭矢靠近卫宏,便被这女人操剑或挡开,或斩断。无论是对敌箭熟视无睹的卫宏,还是武艺精湛的神秘女子,都将张桂惊得目瞪口呆。
卫宏并不知道身后张桂的表情变化的有多夸张,双目只顾着盯着城墙下的战场。全面开战的时间并不长,但城墙下方已经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死了的安安静静的躺在原地,任凭昔日称兄道弟的战友从身上重重踩过。没死的,则捂着伤口,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受伤轻一些的,被战友们拉回后方。而受伤重的,则被亲密无间的战友含着热泪在胸口上补了一刀,结束皮肉之苦的煎熬。
观察完整个战场的情况之后,卫宏将视线全部集中在那四架已经运到城墙下方的云梯上。在云梯旁边聚集的敌军士兵最多,其中以盾兵居多。
第三百七十章热油浇之
在盾兵的保护下,敌军士兵开始缓缓将云梯竖起,当高高立起的云梯顶端向城墙方向倾斜时。下面的敌军士兵同时松手,在重力的驱使下,云梯轰然倒在城墙之上。在云梯接触到城墙的同一时间,等候在下方的敌军士兵便如蚂蚁上树般,疯狂的攀爬上云梯。
等敌军士兵爬到一半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守军,找来一些两丈长的粗木桩。四五个人抬起木桩,顶在云梯的顶端,用力往外推。云梯尾端的士兵见势不妙,身手迅捷的跳下云梯,而趴到中间的士兵则倒了大霉,或掉下来摔得哭爹喊娘,或是直接被轰然倒塌的云梯砸死。
敌军并没有放弃,再次将云梯竖起搭在城墙上,继续往上攀爬。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敌军学聪明了,分别在云梯下方的三分之一和二分之一处,绑上绳子。绳头甩在地上,大批的士兵拉住绳子,固定住云梯,防止守军再将云梯推翻。
没了办法的守军,只好舍弃木桩,拿着弓箭,在云梯的上方全力射箭,阻止敌军攀上城墙。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有效的阻止敌军攀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箭矢的输出开始跟不上节奏,再加上敌军悍不畏死的往上攀爬,守军开始抵挡不住。眼看着敌军就要爬上城墙,就在此时,一队四十人组成,穿着青衣的男仆出现,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着滚烫的热油。
此时卫宏已经撤离了城檐,回到安全位置。见仆人们将热油送来了,卫宏二话不说,指着四架云梯喊道:“给我把热油顺着云梯灌下去!一个一个来,莫要争抢!”
虽然男仆都是胆小怕事之辈,刚才还未上城墙之前,就被战场的气氛吓得双腿打颤。但此时登上城墙,被卫宏严声命令。男仆们就算是害怕,也不敢懈怠,纷纷拎着油桶向云梯跑去。率先跑到云梯上的男仆,一只手拎着油桶的木把,另一只手拖着桶底,对着云梯上的敌军浇灌了下去。在滚烫金黄色的热油浇灌下去的瞬间,一股噼里啪啦的油炸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哀嚎声。
在热油的攻势下,敌军被暂时逼退。有一个年级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家丁,拎着油桶战战巍巍的走到距离卫宏最近的云梯上端。结果刚准备浇灌。便有一支箭矢射在油桶之上,箭矢的尾端因余力不断的抖动着。小家丁被吓得小脸发白,尖叫一声,猛地将油桶扔了出去。结果没烫到敌军,反倒是把旁边的几个守军烫的嗷嗷直叫。
其中有一个守军,长的瘦瘦黑黑,但脾气却极大。被热油烫到后,守军拧着眉瞪着眼,伸手抓住那小家丁的衣领子。一边把小家丁往城墙外推。一边咒骂道:“特奶奶的,你这小东西净能添乱!老子没被吐谷浑野狗的弓箭射死,倒是被你个小兔崽子给炸熟了!爷爷非把你扔下去摔死不可!”
不远处的张桂,看到这情景。熟视无睹,任凭那发怒的守军对小家丁发难。对于张桂来说,战场之上,最重要的就是士兵。误伤自己人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这小家丁年纪太小,本来就被战场炼狱般的气氛吓得魂不附体,此时被守兵往外推。更是吓得哇哇直哭。双手紧紧的抓住守兵的手腕,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哀嚎道:“爷爷,爷爷,爷爷!呜呜呜,我错了,你别把我推下去,呜呜呜!”
小家丁越是痛哭流涕,守兵就是越厌恶,不光被油烫到的守军厌恶,其余没被烫到的也露出鄙夷厌恶的神色。距离此处不远处有一个八尺高的士兵,一边射箭,一边撇着嘴,冷哼道:“听吐谷浑野狗惨叫,已经够令人心烦的了,还要听你这厮的哭喊!”言罢,那守兵便冲瘦瘦黑黑的士兵喊道:“麻利儿的把他扔下去,让老子清静清静!”
就在小家丁双腿悬空,就要被扔下城墙的时候,一旁的卫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迈步走了过去。在守兵松手,小家丁往下落的一瞬间,卫宏猛地伸出手,抓住小家丁的衣领子,将小家丁给扯了回来。小家丁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已经被吓傻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卫宏。
其实这事儿谁也不怪,毕竟小家丁年纪还小,让他来这么惨烈的战场,着实为难他了。另外扔人的守军也没错,在他全力守城的时候,被这小东西给误伤了,脾气火爆也是应该的。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卫宏提脚踹在小家丁的屁股上,把小家丁踹了一个踉跄。还没等小家丁站稳,又是一巴掌扇在小家丁的后脑勺上。这一脚一巴掌,把小家丁的魂给招了回来。眼看着小家丁又要作势痛哭,卫宏便瞪着眼,怒喝道:“还不滚回去!”
即将哭出来的小家丁,被卫宏这么一喝,瞬间止了哭,甚是感激的看了卫宏一眼,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城墙。
等小家丁消失不见后,卫宏冲浇灌热油的仆人们吼道:“都给我把眼睛瞪大了。老子不是善人,能救一个,救不了你们一群!谁若是再误伤到自己人,老子就装看不见,任凭守军收拾你们!”
在卫宏的呼喊以及守军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男仆们不敢再马虎。任凭箭如雨下,任凭同伴频频倒下,也不敢莽撞,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走到云梯上,瞅准了敌军再往下浇。随着男仆们开始进入状态,多多少少适应了一些战场的气氛后,浇灌热油的动作也更加得心应手。一时间,四架云梯成了摆设,没有哪个敌军可以爬上来。
男仆们稳定了下来,就在卫宏准备去安抚一下那个被烫伤的守兵时,却见那守兵已经被敌军的弓箭射死了。箭矢正好射在那守军的眼睛上,守军如一滩烂泥趴在城墙上,表情已经扭曲的变了形,显然临死之前受了莫大的痛苦。
第三百七十一章退敌
就在卫宏为守兵惋惜之际,张桂行至卫宏身边,脸色复杂道:“先生,那小家丁该死,若不是他烫伤了守军,那守军也不会因为动作不便,被敌人给射死。你救了那小家丁,其他的守军该如何看待你?”
看着刚才还生龙活虎,此时已经变成尸体一具的守兵,卫宏叹了口气,幽幽言道:“若是我不救那小家丁,现在死的就是两个人。战场本身就已经足够残酷了,何须再填多余损伤?”
张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张桂感觉有人戳自己的肋骨。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做工精美的剑鞘,而剑鞘的另一端则握在一剑东来的手里。就在张桂那么之际,去见一剑东来反手一指最远处的云梯。张桂顺着一剑东来的指示看过去,却见刚才被卫宏救了性命的小家丁,正将一桶热油倾倒在一个即将爬上城墙的敌军脑袋上。冒着气的热油在接触到敌军脑袋的时候,四处迸散,好像喷泉一般。不仅将那个敌军直接烫死,还将下面的众多士兵烫伤。整个云梯上无数的敌军,愣是被小家丁一人给逼退了。
见此状况,张桂愣了半天,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家丁已经拎着木桶跑开了。感慨万千的张桂,叹了口气,用无比崇敬的目光看着卫宏的背影,感叹道:“先生随意的一个善举,为凉州城化解了一次危机。请恕末将鼠目寸光,误解了先生。”
卫宏背对着张桂,眼睛直视敌军后方漆黑的夜空,摆了摆手,轻言道:“一报还一报。小家丁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了祭奠那名守兵的亡魂罢了,与我无关。”
卫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是令张桂折服不已。就在张桂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到了跟前,双手抱拳,神色兴奋道:“统领!派出去的五百骑兵已经发现了敌军的战马!传令兵送回捷报,守卫战马的敌军有一百余人,已经被我军骑兵尽数斩杀!现在正在清理敌军战马!”
闻听此言,张桂喜上眉梢,兴奋的连嗓音都变了。本来粗狂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愣是变得有些尖锐刺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泼妇骂街:“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卫宏背着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口回了一句:“等着。”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