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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范进的平凡生活-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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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楼藏金么?这个消息我也听说过,不过想来,多半是不稽之谈,未必可以做准吧?这么多年过,岛屿多次为盗贼做占据,即使有藏金,多半也已经被盗贼所盗掘,只怕所余无几。”

    “骆前辈,这便是您老想差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太子楼藏金的事传了这么久,在我们当地流传很广,肯定也有所本。南澳岛地形复杂,盗贼也没办法逐个岛摸过去,再说有些地方本就是退了潮才显出陆地,一涨潮就是海水,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明究竟,是没办法查的。虽然强盗占了南澳,也不等于一定能挖出宝藏。再者,他们也可能把自己的钱财埋在里面,毕竟不能带着全部家当做贼。干这行很容易死,也许钱没花,人就被杀掉了,钱财就成无主之物。林凤这次不顾一切打下南澳,说不定就是为了这笔银子。”

    “那这笔钱的事……是确有其事了?”

    “我想应该是有的,只有数字上说不准,他们无帐可查,哪里搞的清数。到时候金银运来,少不了要请骆前辈点验查收。”

    骆思贤想了想,“如果真有这笔钱,那于朝廷而言,倒是解决了大问题。范公子且宽坐,待我禀明制军,再做道理。”

    他去的时间并不很长,转回来时,又带来了殷正茂的话,要范进到花厅去说话。等到了花厅,见主位上一个六十上下的老人,长方脸,两道法令纹既深且长,让这个人的面向也显得有些可怖。身着大红常服头戴纱帽,只看官袍服色就知必然是两广总督殷正茂。

    虽然是个花甲老人,但是满面红光精神饱满,气色精力比之中年人只强不弱。林海珊并不在场,显然接下来的对话,她没有参与必要

    参拜以毕,殷正茂上下打量着范进,“范进……南海案首,却在广州府试时落第,这也是我大明科场少有奇闻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便是当今首辅江陵相公,当年乡试时,也被生生压了一科,若非如此本官也没机会与元翁同科。只要腹有才学,也不差这一科的时间。洋山兄的书信上对你很是夸奖,在肇庆你的名气也很大,盘胜的画像,就是你画的?”

    “回制军的话,正是小人拙作。手段低微,制军见笑。”

    “不用客气,你的画很好,就凭你的画和你献的伤口缝合清洗方,就足以保你个前程。陈璘虽然在呈文上说,是自己献的方子,可是他不敢骗我,一问之下就什么都招了。眼下要打大仗,有你献的方子,就能少死伤很多官军,这是件大功劳,本官给你记下了。你有这方子,是一桩好处,能不争功,愿意把功劳让给武官,是更大的好处。做官也好做人也好,懂得谦让不争,于人于己都有莫大好处,相反,鼠目寸光,自己人争来抢去,就不会有太的成就。”

    “制军金玉良言,学生定牢记于心,不敢忘怀。”

    “报国出力,原不止一途,以你的本事若是大案保举,一个前程也就是指顾间事。但是以你的才学,若以画技或是献药方为官,就等于是自毁前程,佐杂又有什么前途可言?你的事业,总归还是在科场上。像是这海盗招安的事,你本不该参与进来的。”

    “学生明白。只是人不找事,事亦找人,学生也是无可奈何。”

    “洋山兄的书信我看到了,于你的苦处也能明白,不过外人未必知道此中干系,万一对你有了什么误解,对你就很不利。今后这种事,能免则免。”

    “学生记下了。”

    殷正茂的语气又缓和了些,“我也明白,你帮着官府抓住林凤,想要不和他的党羽纠葛,也不容易。那些人如果不是有求于你,可能就要加害于你,你那个将计就计的计划,所知者无多,不用担心走漏风声,如果计谋得售,把这些魑魅魍魉一扫而空,还两广百姓一个太平世界,也是你的大功。”

    “制军运筹帷幄用兵如神,此次进兵,定可扫荡群丑还两广一个清平世界,学生不敢分功。事情做成,两广黎庶都会记得制军恩典,日后安居乐业不闻金鼓,家家都要感念制军恩德,家中也要供一个上生禄位,希望上苍保佑制军官运亨通,富贵万年。”

    殷正茂道:“保一方平安,还百姓太平,这是为官者应尽之职,不当居功食君禄报君恩,做官的,总要对的起自己的冠戴俸禄,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本官以十万兵居肇庆,就是准备把这伙倭寇一网打尽。你的谋划确实可以减少伤亡,但是说易行难,风险也大。当日胡襄懋(胡宗宪)平五峰之乱,功在社稷,东南百姓皆要感他恩德。可是为他奔走效力,骗汪直来降的夏正,却被海盗所害,死于乱刃之下。而汪直不过是想当个宋王,林凤却想僭号称孤,其罪恶十倍于汪,汪直既不能贷一死,林凤又何以能免?届时安歇盗贼,又怎能放过你?你……是在玩火。”

    他的语气变的冷厉了起来,“你很聪明,又读书,在你看来海盗是群既愚且顽之徒,很容易受你摆布。这样想,便是大错特错。本官久历戎机,与这种人打的交道多,于他们的习性甚是熟悉。他们不读书,不识字,头脑也不清醒,但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容易摆弄。盗贼狡黠多诈,并不缺乏阴谋诡计。就以招安来说,我们想要借招安之名扫平这群盗贼,他们也未尝不是借招安为名义,行一个缓兵之谋,自古兵匪不同路,总归要杀光他们,才能为沿海诸省无辜受戕的百姓讨还血债。这些人,注定要死!”

    范进心内暗道:果真如此。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学生明白。海盗倒行逆施,必要剪除。然南澳地形复杂,既有天险又有人工修建的屏障,如果强攻只怕官健损失过甚。学生愿为国出力,智取群盗。”

    殷正茂未做回答,只说道:“本官可以告诉你两件事,朝廷对于陶简之与侯守用的处置已经到了,陶简之革职,侯守用调任刑科给事中。养斋一去,你科举一道上,便没了阻碍,就算这科错过,下科也可下场,大好前程不可辜负。你如果愿意回去读书,本官立刻吩咐人为你备船。”

    原来恩师高升了啊……范进心内暗自为恩师获得提拔而欢喜,府县针对,一起调开算是常用的解决方法。不过知府摘印,知县进京,谁输谁赢已经看的很清楚,能以知县斗赢知府,绝对可以算是大胜。

    而且给事中是清流,位卑而权重,甚至可以和本部尚书别苗头。甚至于升七级外放亦不愿去,算是第一等好职位,恩师有了这么个好前途,将来照应自己或许比县令更方便。

    殷正茂交了这个底,也是看在凌云翼面子上,不希望自己再涉险。如果现在自己萌生退意,林海珊注定走不出这个衙门,而林氏舰队也注定将被殷正茂以强力抹去。

    想着那炸起的汗毛,一身野性的刺青,再加上海外建国与外洋诸国争海上之利的构想,范进沉默片刻,行礼道:“学生愿为制军效力,先除去沿海之患,扫平南澳诸盗。”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八章 死地(下)

    殷正茂脸上似笑非笑,看了范进好一阵,才道:“你可知方才林逆的人跟本官提了什么条件?他们愿意画出海图,为官兵上岛提供方便,也愿意放下刀枪归顺,但是必须要你随他到岛上做人质。你应该知道这一去不啻于虎口狼窝,能否回的来,便只有老天可以做主,你还要走这一遭?”

    “此事由学生而起,自是义不容辞。何况如果此事不成,之前布置皆成流水,智取就变成了强攻。南澳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纵然现在群盗势弱,但如果其做困兽之斗,官军伤亡必巨,只要能让官健少受折损,学生何惜此身。”

    “好,既然你有报国之心,本官亦不能不成全你。且下去吧,林氏就在下面等着,你去画出航海图以及藏金所在,随后就随他上岛。我答应给他三天时间,召集部众晓以大义放下武器投降。如果你能说服他们放下武器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官军到时候就会发动进攻,把他们连根拔起。刀兵之下玉石俱焚,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所以你的时间只有三天,好自为之。如果你真能说服他们放下兵器,本官也会给你一个回报。”

    “为国出力,不敢言回报二字,制军宽坐,学生告辞。”

    范进转身离开,骆思贤这才靠近殷正茂道:“东翁……佛郎机人的要求是,必须消灭掉这些海盗,才能保证商贸往来。如果……林氏还在,他们那里又该做何想?”

    “他们怎么想,重要么?”殷正茂手捻长髯,面带冷笑道:“这些夷人还真以为本官很在意他们的感受么?保证商贸?到底是我们想通商,还是他们想通商?之所以允许他们住在壕境澳,是因为他们每年愿意给朝廷交两万零六百两的银子,也愿意为官府效劳备倭讨贼。月港市舶司辛苦一年,所收船税也不过三万两。壕境澳那个破地方本来就是群土人居住,不服朝廷管束,种了田也不肯交租服役。让佛郎机人管他们,既少了官府的麻烦还有银子拿,这样的生意为什么不做?在本官眼里,他们就是一群大明的佃户,只要安心种田交粮支差就好,什么时候官府需要考虑佃户的意见?他们连人都不能算,想些什么何需在意?这些跳梁小丑还自以为得计,在壕境澳擅自营造房屋,还想自选总督,这些事以为本官不知?一群佃户,想要自己选个人来管自己?简直白日做梦!”

    “林凤要死,因为他想要当皇帝。佛郎机人要敲打,因为他们想要搞什么选举。这两下的罪恶,实际是一样的。大明的天下,不能开选督恶例,否则有人效法起来,这天下都会不稳当。防微杜渐,不等他们养成气力,现在,就得绝了这个想法。之前既有罗山蛮,又有海盗,又要买洋械,我只伪做不知,范进的这个办法,倒是给了我一点启发。”

    骆思贤道:“东翁是打算以虎吞狼?”

    “不,那是范进的想法,他人很精明,可还是不离书生之见。以虎吞狼何如二虎相斗?我答应给林氏三天时间说服部下投降,她出发三天后,官军会整顿人马,进攻南澳,顽抗者格杀勿论。一言出口驷马难追,但是我只是答应约束官兵,佛郎机人……不在此列。他们出发后,就给佛郎机人传话,让他们出队。”

    “这……”

    骆思贤一愣,心知自家东主这是打算以佛郎机人和海盗互攻,官兵坐收渔利。毕竟佛郎机人不叙军功,死伤也不需要大明补贴,属于前房儿女死光了不心疼。但是这样一来,范进的处境势必就很危险,“范生是大中丞的心腹,这样做,中丞那里……”

    “范进很聪明,亦很有才干,海盗找上门来,可以处变不惊,反倒定下个将计就计的谋算不失为个才俊。所以我说过,陶简之不录这样的人,简直有眼无珠,我指名严参他没有参错。不过,人才是一回事,是不是要保下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你和洋山都看重他的才干,我看重的,却是他的态度。”

    殷正茂的面色渐渐转寒,“他这个计划从官府角度看,能够一举铲平南澳,是一件大功劳,于海盗那边看来,做成了招安,同样可能念他的人情。他是想要在水火不容的双方,找一个平衡,希图左右逢源,两不开罪。乃至他虽然帮助朝廷剿灭南澳,却也希望留下海盗一丝元气以图招安,其目的自然还是留下一个可以说话的空间,让海盗不至于以他为仇。从他的立场上,做这些或可叫做情有可原,但是从朝廷的立场上,这样行为就有首鼠两端的嫌疑。洋山兄欣赏他的才情,愿意重用他,于这些东西并不计较,我亦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但是也不能为了顾虑一个人,就破坏大局。这次我给过他机会了,如果他肯放下这边的事,安心回去读书,南澳海盗就算将来要报复,难道朝廷不会替他接下来?最多就是村子受点损失,保下他一家人自无压力。可是他偏要去冒这风险,我也不会阻挠。”

    骆思贤道:“范进这个招安的法子,学生看来,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当然,如果他这个招安之谋一无足取,我早已下令把那海盗拿下问斩。做人做事都忌做绝,做官更不能只顾自己不管后任,总要留一些战功给洋山。范进定的十面张网破罗山的法子,办法虽好,耗时却久,洋山有这份时间跟蛮人蘑菇,我却是不想再在这里耗下去了。快刀乱麻解决了南澳,就该准备着进京赴任。洋山事事为我着想,为我剿贼筹措粮饷,委实不易。若是我把贼都杀光了,洋山将来又靠什么立功?留个罗山蛮给他升官,再留些海盗下来,给水军练兵顺带积累寻常劳绩,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如果是官军杀上去,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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