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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范进的平凡生活-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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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能力是有的。看张居声的神情就知道,他是属意这篇文章为状元。

    三四份墨卷念过去,万历心知戏肉将到,忽然问道:“张先生,不知朕的师兄所做策论,可在这十篇文章之中?”

    “臣启陛下,小犬的文章,尚未读到。蒙各位部堂错爱,将其选为优卷,只是其文字拙劣,不足与各位才子并论,因此放到最后。”

    “张先生太客气了。先生大才国朝不做第二人想,师兄既是先生一手教授,才学自然不差。来,朕想听听师兄的文章。”

    “臣遵旨。”张居正看向张懋修,后者知趣地拿出张嗣修的文稿于殿前大声朗诵起来。三位辅臣里,吕调阳说话口音最重,虽然在京师多年,官话说的不错,但是还有家乡的口音,他平时少开口也有这方面的因素考虑。张四维虽然是山西人,但是一口官话字正腔圆,听不出家乡味道,此时读卷正当其时。

    张嗣修的文字,与前面几人比,对万历来说区别不大,全都听不懂。但是只张嗣修这个名字,远远比其文章内容重要。万历听了之后,便点着头道:“这篇文章一定要中的,依朕看来,不如就点为状元。”

    “陛下不可。”

    于张嗣修的名次,张居正与李太后已经商量好了,状元的位子会让出来,给天下读书人留一个机会,只要你读书好,总是有自己的前程可以取。努力就能中状元,这个泡沫还是不戳破为好。整个殿试其实就是一场大戏,张居正为编剧加上总导演,其他人都只是演员而已。没想到身为重要配角的万历临时加戏,让张居正都有了一丝诧异。

    这份君恩如海圣眷优隆,他是可以感受到的,心中也为自己与陛下的关系依旧亲密而欢喜,但是状元位分……还是过分了些。

    他这一次是想释放一个信号出去,让下面的人明白,一些事已成定局,势不可挽。但是宰辅亦出于书生,对于衡文标准还是有自己坚持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打破旧规则的同时并非不要规则,而是希望创造一个更严密更稳定的新规则。如果无视文字水平,全按关系定状元归属,这同样也是破坏规则,于整个国家运转以及自己想要打造的国家局面都没好处。

    再者说来,这一科差不多是天子亲政前最后一科,下一科则是天子亲政后第一科。这两科举子身份特殊,皇帝对他们印象会更深一些,日后前程上,可能受的照顾更多,也就更有可能成为天子的心腹。是以对这两科举子,张居正是准备当成小皇帝日后的臂膀来打造的。于人员排名和位置上,都有着自己的打算,状元之位他既不想要,也不能要。

    “臣启陛下,小儿之才实不足与各位才俊相较,若为状元,只怕天下学子心气难平。”

    “先生为国事操劳,宵衣旰食费尽心血,子弟得一状元又有何不可?下面的人愿意怎么想,先生不用管,朕为先生做主!”

    少年天子说到做主二字时,调门不自觉地拔高了起来。或许能为自己的恩师做主,让自己体验一把保护恩师的感觉,对于小皇帝来说,亦是一件难得有成就感的事情。

    冯保连忙道:“张师傅,礼不可废,万岁金口御言,没有更易之理。不过陛下,张师傅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老师傅为国家如何操劳,也是他自己的功劳,我们不能把相国的功劳,酬庸在考试上,那样对其他学子不公平,对二公子也未必是好事情。依奴婢之见,就让二公子中个榜眼,既可酬老师傅一片忠心赤胆,下面的学子,也不至于闹出太大风波来,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只是个榜眼么?于师兄之才,或有所亏欠。”

    张居正不等万历继续说下去,连忙道:“臣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首辅带头颂圣,剩余读卷官连忙跟着山呼万岁,称赞圣恩如海,万民之福。剩余的卷子就在山呼万岁,庆祝大明盛世的余音回荡中读完。才俊们所阐述自己对天下之政归于一的见解,伴随着万岁之声在这雄伟的大殿间回荡,消散。

    当最后一份卷子宣读完毕,万历并没有表态,几位读卷官等了一阵,沉默依旧。张居正抬起头看向万历以目示意自己的学生该做点什么,却见皇帝似乎也陷入某种深思或迷惘中,对自己的目光没有理会,冯保小声道:“万岁,该定一甲了。”

    “慢。先生,这些卷子里可有哪份是会元范进的?”

    一如前文所说,重要卷子弥封无用,会有特殊通道明确知道某份卷子是某人所写,这是科场的明规则,即便是皇帝也知道这点。张居正咳嗽一声道:“臣启陛下,范进范退思的卷子并不在十分优卷之中。臣等共同评定,范进卷子应为二等,未入十名之内。”

    “哦,是这样么?那朕想听听看,这范进的卷子到底差到什么地步。”

    “陛下……范进的卷子,已经由各位读卷官共同评议过,按规制不当入一甲之内。万岁若想听,等到科举结束之后,臣于授课时再读与万岁听也不迟。”

    万历一笑,“先生所教极是。只是一份墨卷不耽误多少时间,念一念也无妨。听了这份卷子,朕便就寝,各位爱卿再去判卷也无妨,先生以为如何?其实范进这名字母后也是知道的,朕把卷子的文字记下来背与母后听,亦是一番孝敬之心。”

    冯保也道:“张师傅,天家有慈孝之心,臣子不应阻拦,还是念一念吧。”

    张居正点头道:“既然如此,臣遵旨就是。”回过身来示意,张四维回身寻卷,不想吕调阳已经从旁边两百余份卷子里将范进卷子抽出,用他那带有土音的官话高声朗诵起来。大殿内,回想起老人那虽不高亢,却极为沉稳有力的声音:天下有政本,人主诚有以重之,然后政从于其本而不分。夫天下者人主之器也……

    张居正低着头,面上不喜无怒,心中暗自思忖着:豫翁赤诚君子,有道无术;凤磐忠厚可用,且对自己言听计从。六部之中严清虽然不为己用,但孤掌难鸣,何况刑部于自己未来的计划里,也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部门。至于范进……看到我送的礼物自然就该知道,他的名次是出自何人之手。而在百官看来,他是天子钦点,言路上自然就不会再为难凤磐,亦是对其忠诚可靠的酬庸。天子则自己终于做了回主,以天子威权硬生生把范进推到了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前段时间对天子压抑太过的补偿。眼看皇帝年龄渐大,即将亲政,也是该学着自己拿些主意,过过自己当家作主的瘾。

    现在看来,各方面安排滴水不漏,皆大欢喜。这次殿试的结果,自己很满意!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暗访

    三月十六清晨,灯市口街道上,两个年轻书生坐在一个小吃摊前。在这时候,书生是京师最受欢迎的群体,升斗小民无从确定食客里谁会是新科进士,谁是未来翰林,于任意一个书生招待都很殷勤,也愿意说话。这两个书生为人也和气,于是就更容易得到老板的好感。两人一边吃着米粥,一边问着前两天发生在这里的那起血案情景。

    这个小吃摊老板不赶集,而是长期在这里经营与那班赶集的商贩不混一个圈子,彼此不是太熟悉,但那场打斗动静很大,他确实也看到了。见是书生询问,也乐于介绍:“那些人手脚快的很,不知道怎的,人就被砍翻了。本来咱这一有集,是有好多捕快衙役还有锦衣老爷护卫的,一般的贼人不敢来生事。可是那天实在是太快了些,众人只听到一二声喧哗,就见到人倒了,几个人撒腿就跑。衙差追不及,锦衣卫当时站的远,人都跑了才过来。听说是要去抓的,不过想抓也不同意,听说都是外地口音,想找人可费劲了。说起来还是洪武年间好啊,去哪都要路引,这外乡人进不了京,就不会来砍人了。”

    一个年轻书生笑道,“若还是那时候的制度,您现在可开不起这摊子,不是在城外头种地,就是随时预备着去修黄河,再不就是到边塞上当夫子,给大军运送军粮。那时候可不兴这个折银代役。我们读书的什么时候都不怕,从洪武年我们就免税免赋役,想去哪就去哪。要说夸奖那年月,怎么也该是我们书生的事,不是普通百姓的事。”

    掌柜也笑道:“还是你们读书人说的对,你们到什么时候都是过得好的,我们就不成了。劳碌命,不做没的吃。像是这回大比之年,您老只要得个前程,再来这里,小的就要给您磕头行礼了。”

    两下打个哈哈,另一名书生道:“退思兄,你这样算不算微服私访?”

    那名英俊书生看看他,“义仍兄,小弟现在还是白身,算不得微服更谈不到私访。连公都没有,又哪里谈的到私。当然,要说没点身份也不对,读书人,这三个字就是最大的身份。书生是不能被欺负的。我们身边的人被人砍了,殿试之前有人搅闹,官府却不闻不问。这口气如果咽下去,不就是说泼皮无赖可以欺负到我们书生头上了?我也知道破案没那么容易,那些衙役们也不都是饭桶,有些世袭捕快很有些家传手段,比起我们这些书生来,可能审贼问供的本事更高。再说我们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光指望问也很难查的清什么。不过我们读了这么久的书,若说离开捕快自己就什么都做不来,也未免太没用了。那种只会读书的书生也没法为国出力,即使功名有成,也历不了什么庶务,到地方上不是被胥吏拿捏,就是处处碰壁。”

    这两名书生,自然是范进与汤显祖。自从会试张榜以后,汤显祖就在为范进奔走,努力向自己的朋友以及熟人解释范进的才华为人,努力证明着他的会元身份实质名归,不是暗箱操作的结果。

    举子里才子很多,汤显祖的才气还不足以大到统帅群雄的地步,声望和才能都没这么搞,这种解释能不能发挥作用,或能发挥多少作用,连他自己都说不好。不过作为本科名落孙山的受害者,他的努力辩白,多少也能为范进挽回些形象。就范进而言,比起形象来,他更为在意的,是这份交情。

    两人相识于长沙,一共也没盘桓多久,说交情如何深厚其实是谈不到的。只是出于戏剧的喜爱,有共同语言,算的上知己。肯为一个萍水相逢的知己如此奔波,亦可证明汤显祖足以称的上君子二字。

    按说既然落榜,会试结束就该离开京师回乡,汤显祖滞留不去,一是准备看看殿试结果,究竟谁为状元谁为榜眼,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找范进。

    会试之后他去了郑家几次,因为范进当时在保明寺里,所以两下没见到。在殿试之前,他为了不打搅范进复习也没上门,直到昨天殿试结束之后登门拜访,才算两人在长沙分别后的正式重逢。

    于郑国泰的遭遇,汤显祖是比较同情的,但也只是同情而已,能做的事不多。他是江西人,在京师没有什么关系,只能写了几份说贴,向京中江西籍官员说明郑国泰遇袭情况以及京师治安的漏洞,希望能引起某位大佬的重视,出面干预。至于能否起到效果,他心里也没抱多少希望。

    从郑家人角度看,受伤几乎不治的,是自己家的儿子,是一家人的希望。可是在朝堂角度看,不过是一个升斗小民小商贩被人砍伤了,这种事全国每天不知道发生几万起,放到京师也差不多每天都有几件,根本不能算事。一念及此,汤显祖心内也颇有些惆怅:

    “退思兄所言极是,如今官场上,就是能读书的官太多,能做事的又太少了。小弟下场考试,所求的不是做翰林词臣,或是言官风宪。而是想当个亲民官,就如十五贯里的海公那样,访查民间疾苦,为百姓做主申冤,做个真正的青天大老爷。范兄说的问题,小弟也曾想过,不许在家乡任官,新官两手空空上任,面对盘根错节的地方关系,无力着手,若是到了小弟家乡,那些外来官员可能连我们的土话都听不懂。不知山川地理,不识民风民俗,要不受胥吏摆布,实在难如登天。就像眼下郑大郎这一案,小弟看来,也就是几个外来恶客流民言语口角持刀伤人,在天子脚下身代利刃,多半是强盗匪人。只能让有司用心访拿,可他们若是伤人后就逃之夭夭,便是逼死那些衙役也没办法。”

    范进摇头道:“汤兄这话我不认同。首先,衙役捕快有保卫治安之责,出了这样的案子,就得朝他们说话。街上有巡街捕快,一不能阻止罪犯伤人,二不能捉拿凶手,这个责任首先就逃不掉。这一案里牵扯到锦衣卫,那就还得多几个人出来领罪。这且不论,再说第二条,这几个外来流民真是单纯的口角之争?我看未必。你看。”

    他用手指指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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