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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范进的平凡生活-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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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自然不差,足可当一等之选。”

    张居正看看两人,没再问什么,只向其他人道:“列公,那就请你们看看吧。”

    儿子的卷子在一干读卷官手里传递,逐个添加记号。在首辅那如炬目光之下,敢像吕调阳一样打二等的便只有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严清。这人是清流中人,与江宁的刑部尚书刘一儒交情最厚,性情也相投。这人是有名的谁的面子都不卖,自己不讲人情,对于他的评判张居正并不意外。

    事实上张居正并不担心张嗣修的名次,次子的才学远比长子为好,即便没有人情关系,也足以名列二甲。表面看来,自己这次大肆破坏规则,似乎对儿子功名看的极重,却极少有人知道,张居正对儿子这次考试的结果其实并不在乎。

    重臣子弟想要得功名官职本就是轻而易举之事,除科举外有荫补,尚宝司等玺卿官,向来就可以作为大臣子弟荫补带俸之用。张家是军户出身,还可以顺理成章荫袭锦衣。以张居正如今的权势地位,在规则体制之内想要为子弟铺一条路出来,也是指顾间事并不需要这么麻烦。

    这次搞的这么大张旗鼓,甚至不在意仕林清议,事实上的用意并非是科举,而是宣战。他要借此事向世人释放一个信号:如今的朝廷,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且一定可以做的成。旧有的规则,不管是明文还是大家约定俗成的那一部分,只有自己想不想破坏,没有什么破坏不了。

    指望祖宗成法,陋规旧习来束缚自己手脚的,应该看清楚,这条路注定走不通。由于广东试点搞的一条鞭法颇有成效,连续两年有盈余税金上解,张居正已经决定下一步开始把广东模式扩展到东南膏腴之地。除了改变旧有差役粮赋为一条鞭外,还要清丈东南田地,向皇庄、宗室田产这些顽疾下刀。

    皇庄子粒本来应该是皇室内帑收入重要来源,事实上有明一朝遍布北方的皇庄,与明抢相差无几。靠着太监及军队强夺的田地,成本接近于无,按说每年的子粒银应该非常可观。可事实是这些土地在大明都成了财政黑洞,每年不但交不上子粒相反亏空的数字大的吓人,究其原因,这些田地背后都有着不好惹的人物。这些靠山中其中既包括宗室,也有在地方上与其勾结起来的士绅豪门。

    他们固然不敢明着和朝廷作对,但是私下里想要给自己以及办事人员制造麻烦的能力还是有的,还有些交游广阔的可以请托人情,向张居正这里说情。

    毕竟张居正这个团体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家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那些大族族长或是士绅名宿既是大地主,往往在学界也很有些影响,自然会通过这种关系来关说,希望查别人不要查自己。

    明暗软硬,各方的关系交错,要动的人越多,面对的敌手也就越多。之前在广东做的只能算开胃菜,接下来面临的才是一场真正意义的大战。

    万历五年丁丑科这次会试,就是自己的檄文,要让那些敌手看看,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权柄和决心。自己不在乎谁的关系,也不在乎什么祖宗成法,或是旧有规则。

    同时,自己也有不在乎的本钱。阁臣子弟下闱的事以前也有过,要么不中,如果中必然是轩然大波,搞不好就连阁臣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着次自己冒天下大不韪,不但要让自己的儿子中仕,名次还不能糟糕,事后凡是敢出来闹事的,都将成为祭旗的牺牲。

    相信等这一切做完,那些士绅豪强,又或者宦官宗室,都得明白,再和自己作对是个什么下场。只要把他们镇住,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进行。

    张居正当然清楚,自己选的方法不算多好,很可能开一个坏头,今后的大臣有样学样,科举里将塞进来大多自家子弟谋求中仕。原本就不大公平的科举,将对寒门子弟更不友好。可是时间不等人,即使是饮鸩止渴,也只能把这杯毒酒先喝下去再说。

    天子年龄一天大过一天,随着皇帝亲政,肯定要示恩于天下,那时一些酷烈的手段就不能再用,必须以怀柔手段对待天下。新法的推行那时候必然慢下来,而随着皇帝亲政,必然要提拔任用一些新人,那些人跟自己是不是一条心也在两可之间。少年人难免好大喜功,天子亲政之后,必然是想轰轰烈烈做几件大事,证明自身的才能。尤其当今的皇帝心志不坚,又喜术厌道,这种得失好名之心,比前朝皇帝更重一些。

    如果一上来事情做的顺利,或许他会借着这股兴奋劲去多做一点。可如果上来就让他负责推行新法,让其陷入与地方官吏、豪强扯皮的蛛网里,不管是心性还是才干,其都不足以胜任,最后多半要狼狈败北。他这种性子,只要败一次,就很难再振作,到时候只怕就此消沉下去,什么事都不想做,自己的一番苦心栽培就白白做了流水。

    必须抢在皇帝亲政前,把新政的基础打好,陛下亲政之后只要照着自己的方法做,就可以把一切做好。做这样的事容易成功,正好满足小皇帝的虚荣心和成就感。等到他做顺手了几件事之后,再去和人对抗也就驾轻就熟,事情便容易起来。

    再者不管皇帝想要什么文治武功,财政都是基础。自己在万岁亲政之后,交给他一个丰厚的家底,有这份家底做依托,才能有底气去大展宏图。想着到时候,自己带年轻的皇帝去看太仓之储,或是国库里满满的白银时,小皇帝兴奋的神情,张居正心内也泛起一阵暖意。

    总归是自己一手教起来的弟子,不管是否成材,感情也是有的。看着他从孩子变成大人,也便想着如何让他清闲一些,又如何能高兴一点。自己也知,皇帝现在日子过的很苦,不过不吃苦,便不会知道什么叫甜。

    惟有现在忍受一些磨难,他日才能越发珍惜好日子的来之不易。等到其亲政之时,看到那些成果,便会知道这几年过苦日子的必要性,再者到时候钱粮丰厚,皇帝想要做什么,自己也就不会干涉了。

    就在他盘算着这些事情的当口,范进的卷子已经送过来。张居正睁开眼睛,朝张四维道:“凤磐,听说这一科举子里,你最满意的便是此人。且让老夫看看,他的文字如何?”

    张四维一笑,“元翁,范进的才学下官确实欣赏,我二人一见投缘,这个弟子,我是一定要认下的。不过他年纪轻,读书也有限。岭南情形我辈心里都有数,能读的书就那么多,除非是迂冈先生那等大才,否则很难真的读出什么成就。其才学下官看来满意,于元翁眼中,怕是不值一提。”

    张居正并未说话,目光在范进的卷子上反复看了多次,提起笔,在上面批了二等,吕调阳看后则批为一等,情形则是与方才张嗣修的卷子颠倒过来。等卷子落到张四维手中,其看了片刻,提笔在上面也批为二等。不等卷子转到下面,吕调阳道:

    “凤磐且慢,这范退思是你的弟子,你是做老师的,于自己门生的卷子最好判断,且说说看,为何将贵门生的卷子评为二等?”

    几名读卷官的目光落到吕、张两人身上,一向少言寡语的吕次辅,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开口质询,维护的却并非私人,而是与自己素不相识的范进。虽然广东广西并称两广,可是广西跟广东不算一个圈子,在地缘角度,广西向来是和湖广划到一起,是以这次开口无关乡谊。

    无关乡谊,便是有其他的事了?万年次辅为难新近被提拔起来的群辅,这位老好人阁老莫非要发威,借此事向元辅发难?

    张居正道:“豫所,衡文如鉴宝,人人心中绳墨不一,不能以豫翁之好恶来强凤磐所难。”

    吕调阳并没有退让的意思,指着范进的卷子道:“元翁,老朽看来,单以文字论,卷上书法龙飞凤舞,便是在座诸公字体能强过此生者亦不多见,何以为二等?”

    “豫所,咱们论文不论字。范进的字写的虽然漂亮,可是文和字总归不是一回事。”

    张四维这时笑道:“豫翁为国怜才,足为我辈楷模。至于范进这篇文章……张某从众,请列位同僚先行评定,张某依众人之见。”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衡文(下)

    不出意料,范进的卷子转了一圈下来,除了吕调阳一个一等严清一个四等外,其余的评价都是二等。在场读卷官里,严清算是那种耿介之臣,不大卖张居正面子,当然也不会卖面子给吕调阳,不用和任何人的调。

    耿介不代表傻缺,他是不依附谁,而不是张支持的自己肯定反对这种单细胞思想,其衡文有自己标准。范进的主张与严清相左,得分不高也就在情理之中。

    本来文无定论,个人标准不同尺度不同,同一篇文字得到不同的结果,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范进这篇策论居然让大部分部堂大员翰林词臣乃至九卿在衡文标准上取得了一致,也足以称的上国朝科举中一段佳话。

    到了此时,张四维的意见就不重要,多一个少一个一等,都没法改变范进这卷的命运。注定不在上等卷子内,也就和一甲无缘。

    其实从现实的角度看,范进的卷子是否在十份墨卷之内,都无缘一甲。虽然殿试的总裁官是天子,但实际上万历自己还是个学生,论学识这一科二百四十四个中试举人,基本都能碾压他。让他负责评判卷子,是对考生的不负责任,也起不到应有作用。是以当下考生的卷子,都是张居正负责评判优劣,皇帝所做的无非是事后追认,充当橡皮图章而已。

    范进的二等是张居正写的,那么一甲里,自然就没了位置。对于一甲人选,张居正大概也有了数,宣城沈懋学是东南名士,满腹经纶,虽然策论写的不像范进那么务实,但是文章华丽,才气斐然,足以点为状元。即便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张居正也得承认,儿子不及此人。

    除了沈懋学外,湖广曾朝节是张居正的大同乡,这次张嗣修网罗一帮才子北上时,此人却是早已动身,经朝廷驿站公车上路,没和张嗣修同行。其名号连张居正都知道,也足以名列一甲之内。陕西宋希尧,兰溪陆可教,以收藏王羲之《快雪时晴贴》出名的秀水居士冯梦祯……。

    这些都是当今天下有名文士,自身的才学不差,名气更是响亮。除了宋希尧是陕西人,余者都是东南名士,不是范进这种岭南书生可比。以这些人的卷子为优卷,不管从程序上还是仕林物议上,都找不出什么瑕疵,足以服众。

    按照殿试规则,读卷官要选出十份得分最高的卷子作为优卷呈递君前,当场宣读,由皇帝评判优劣,判定名次。眼下虽然一甲名单早已经内定,但是程序总是要走。按照规制,应为殿试后次日于文华殿御座前读卷,但是张居正想要提前到当天夜里读卷,皇帝也没有办法。

    张居正精力旺盛,又有宫中赐参汤、鹿血之类的补药,两三夜不眠也不当回事。万历昨天晚上就没睡,白天强支撑了一天,到了夜里,其实已经有些倦了。但是一想到事先布好的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他的精神也振奋起来。心怦怦乱跳,连吸几口气,才压抑住激动心情,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

    “张先生,你们实在太辛苦了。其实明天把卷子定出优劣即可,不必急在眼下一时。”

    “陛下,先将一甲选出来,臣等今夜通宵不眠,将二三甲名单定出,保证尽快公布名次。抡才虽为大典,然朝政亦不可荒废。各位部堂皆有要务在身,殿试早些完结,各位也好早些回衙办公。”

    皇帝点点头,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道:“张先生公忠体国,实为国朝柱石。来人,传朕旨意,于东阁赐夜宴一席,以慰劳各位臣公。先生国朝柱石,切记保重身体,不可过度操劳,以免过度操劳损伤身体,令朕心难安。来人,赐坐。”

    “臣谢恩。”

    与升朝一样,张居正于御座之下有一专属座位,每天上朝时,皆坐而论政。此时也是坐在座位上,为天子读卷。

    十份试卷的评价差不多,从程序上说,谈不到谁高谁低,谁都有可能成为状元。但是张居正先念谁的卷子,自然就意味着他心中已经属意此人为本科状元。

    对于策论文字,万历其实听不大明白,他的学识还不足以辨别每一份卷子的高低好坏,越是文采斐然辞藻华丽,用典考究的,他听起来其实压力越大。是以当这份宣城沈懋学的试卷念完后,万历并没听出其有多好,或是多么出色,但是他以嘉靖为目标,于人心把握方面的能力是有的。看张居声的神情就知道,他是属意这篇文章为状元。

    三四份墨卷念过去,万历心知戏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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