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神级鉴赏大师-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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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记得是哪里看来的了,记得个零零星星,转眼便写上去。
要的就是一个狂,一个锐字。
唐时不大记得自己看过的佛经,不过对这几句却有很深刻的印象。
他笑的是是非想太多。
自己看了一眼,尚算满意,唐时转身便直接推开了那第十层的门,不过一间不大的禅室,佛龛里还放着经文,唐时随意捡起一卷看了,又随手扔下。
这里果然是没人的,转了两圈,顿觉,无趣,唐时回身便走,关了那门,从十层高的栏上跃下,朝着东边藏阁所在的方向便去了。
***
是非现在果真是在小自在天。
除了自在阁跟小自在天,唐时想不出这和尚的第二个去处。
他在路途上已经耽搁久了,总不能应雨已经到了许久,他还在半路上,尽快过去才是正理。
不过大荒十三阁都在一个圈上,唐时顺着内荒的边缘赶过去,速度还是很快的。
他一路不曾停歇,大剌剌地脚踩着三株木心笔,化作一道浅蓝色的流光,便已经直接落到了藏阁第一层下面。
这个时候下面的修士不少,一见唐时都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看到他方才收起来的三株木心笔才想起来,这不是唐时又是谁?
只是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唐时已经直接进入了传送阵,到第十层去了。
一瞬间,唐时的回归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没一会儿便已经传遍了整个藏阁。
唐时归来。
这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带给人的却是一种无言的震撼。
兴许唐时自己都无法想象,他在大荒阁之中到底有多重要的地位。
太高太高的成就,已经不是旁人能嫉妒得来的。
所以余下能做的,只有仰望而已。
仰望唐时的人很多,所以便被捧上神坛。
唐时一路到顶,已经看到汤涯跟应雨,一个坐在桌边无聊地看茶杯,一个还在看很多年之前留下来的风雨三千阵法。
物是人非了。
“汤先生。”
唐时上来便喊了一声。
汤涯如今是大乘期的修士了,早已经渡过劫,他让唐时坐下,顺便直接一把将应雨推开,摘下那一副眼镜,取了手帕细细地擦拭着,一边擦,却一边道:“了解渡劫修士大会吗?”
“略知一二。”
唐时的回答也很简略。
虽然说是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名义上唐时还是藏阁的修士,而汤涯则是藏阁的阁主,不过这两个人算是老相识,说起话来,倒是不见什么隔阂的感觉。
汤涯一笑,“再过不到一年,渡劫修士大会,藏阁需要你出力了。”
“怎么说?”唐时觉得自己的生活兴许可以回归正轨了。
因为洗墨阁的事情,他在小荒四山又待了很久,这一会儿回来,又觉出大荒那种时时刻刻涌动着暗流的紧迫感了。这里才是真正高手云集的地方——南山让他心静,可大荒让他为之澎湃。
“前面是渡劫期的修士们相互认识,或者有些大方的人会跟人交流修炼心得,后面却是渡劫期修士的比试,谁赢了谁能得到一些东西,应付渡劫。”
最后这个比试,想必才是汤涯想要说的重点。
他顿了一会儿,忽然看向前面的楼梯,眉头一挑,“你也来了。”
唐时闻言扭头,竟然看到章血尘从楼梯那边上来,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才想起,逆阁章血尘因为跟逆阁阁主意见不合,竟然直接出走。
说起来,这样的一个人,让唐时想起之前消失在剑阁的萧齐侯——还有之前,那出现在天魔天角的黑衣修士。
章血尘是听说唐时回来了,这才上来看热闹的。
他也不客气,过来便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是越来越厉害了,怕是超过冬闲,易如反掌了。”
好端端怎么又扯到冬闲大士的身上去?
唐时有些不明白,虽知道冬闲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们的话题,似乎跟冬闲没有一点关系。
汤涯瞧出唐时疑惑来,只解释道:“前一阵北老传信给我们,说是冬闲背后那人忽然之间消失了所有的踪迹,现在冬闲不能登仙,可是寿数将尽,又跟杜霜天一样,是个强弩之末了。所以,最近外荒这边有一些动作——”
他轻轻地比了一个手势,面带着微笑。
可是,汤涯的这个手势,与他脸上的和气,一点也不相符合。
唐时看明白了,却觉得他们胆子太大,这不跟造反没两样吗?
章血尘一如既往,带着那满眼的狂气,只道:“该换天了。”
该换一换头顶的这一片天,污浊了,不适合整个大陆了。修士们都不喜欢的天空,还要留着干什么?
换天,而已。
轻飘飘的四个字,落在人心头上却沉沉的,只是更恐怖起来。
像是一点火星,点燃了人心底最深处那些狂妄的、嚣张的渴望。
待我伸手,将这天——改换。
不久之前,冬闲背后的那个人忽然之间消失。
他又想起,被他打破的那一面镜子……
刚刚回大荒,就要有这样的一桩事来,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虽还有一眼,可现在说起来却跟迫在眉睫了一般。
唐时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还有里面浅绿色的茶水,弯唇道:“确是如此。”
***
大荒渡劫期修士大会,乃是渡劫期修士的专场,大荒阁的修士们,将在一年后齐聚内荒之荒城。这一年里,唐时什么地方都没有去,不过就是闭关修炼,偶尔指点一下应雨,跟秦溪成书喝喝酒,跟章血尘打打架,或者——进烂柯门闭关。
是非还是没有出现。
这样的情况,看似正常,可让唐时不舒服极了。
十二年。
这个节点,恰好在唐时参加渡劫大会的时候。
临到要出发,依旧不曾见到是非,他在烂柯门上留下一句话,便出了这空间,同章血尘一起,出发前往荒城参加渡劫大会了。
依旧是在黄沙茫茫的最中心,那漂浮生长在黄沙上方的城池,由黄变绿,奇幻无比。
从城门之中进去,城中心的位置有一座高台,章血尘似乎很熟悉这里了,他们带着名牌,轻轻将名牌往高台变的凹槽上一按,便已经从高台下面的石壁上进去了,依旧是一个须弥空间。
周围云雾缭绕,唐时低头,便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漂浮的石台上,石台上只有他自己,章血尘却是在他旁边,也是站在一块石台上。
这就是一片虚空,有朦胧的光从中间亮起来,周围还有不少的修士,位置有高有低,前前后后,大体呈一个圆形,中间也是一片虚空。
大多都是唐时不认识的人,一甲子举行一次的渡劫大会,上一次跟这一次之间,其实很少会出现什么生面孔,一个大陆金字塔顶端的人也就那几个,一个甲子的时间还太短,不会有什么新的渡劫期修士出现,连减少的情况都很少出现。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例外了。
多了一个生面孔,或者至少说——半生的面孔。
唐时。
他成功获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
跟章血尘之前预料的一样,他自己悠闲地直接一掀衣袍坐下来,准备一会儿看这些个渡劫期修士打嘴仗,一扭头准备招呼唐时,与他说话,没想到一转头却看见唐时还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辩道在即,可唐时却还站着,章血尘正觉得奇怪,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唐时——”
“我有要事……”
唐时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掐指一算,不是近日又是何时?
十二年之期当真是转眼即过,东海罪渊之事未了,这和尚莫不是真要发疯?
他站不住,只直接将自己名牌往虚空里一按,闪身消失在这须弥空间之中的同时,声音已经抛下:“我有要事,不日再归!”
“你去哪儿?”
章血尘瞧见那声音缓缓消失,一句话问了一半,声音便小了。
唐时只从那高台之中一跃而出,身影瞬时便已经在荒城之外,一路朝东!
去哪儿?
——东海小自在天!
☆、第十章 闯三重天
这里是;西海;蓬莱仙岛。
北藏已经在这里等候有成千上万年;多少年前就已经有了飞升期的修为,可是因为星桥不开,登仙之路不通;数次削减自己的修为重头再来;他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的第几个飞升期了。
不过,这是最后一个飞升期了。
重头再来,重新修炼,也是有次数限制的,人的灵魂太过脆弱;能够承受重修的次数,当真不多。
远远地;回转头,站在礁石上,看着西海之西,半轮月所在的位置。跨过这半轮月,便是东海和罪渊了。
一道模糊的影子从他背后冒出来,只飘飘荡荡在他身后,穿着华丽的白袍,九条狐尾在身后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便是今日了吗?”
“便是今日。”北老叹了一口气,又道,“这时候虽是晚上,你也不该出来。”
白日出来,神魂俱灭,即便是夜晚,这人世之事,也不该蓝姬来感受。
蓝姬幽幽道:“我已经是一缕残魂,若非易清以鬼道之术聚我神念,此刻早已经消失在天地间。我之所以还存在,无非是想看看着一局,到底如何终结。”
苦心害了她的命,又怕她蓝姬破局,她倒是看看,这一局下到最后是谁赢。
北老背着手,等待着天明,越过这里,便是小自在天,若是没有那沉沉的海雾,兴许不仅能瞧见小自在天的影子,还能看到天隼浮岛的影子。“原本枯叶当年告诉我的,我都不曾相信,直到殷姜对你出手,我才算是明白。”
那一日蓝姬从妖修浮阁之中,使用大挪移之术,一瞬间便到了西海之上,可是刚刚出现就被人抹杀,以至于北老只是感觉她出现了这么一瞬间。
北老修行这么多年,早已经是超越冬闲的存在,自然知道那种情况绝对不正常。
在蓝姬出事的瞬间,他便赶到原地去查看了,后来悄悄找了西海那名叫做易清的鬼修,这才聚集了蓝姬留在世上的一丝残魂,勉强保住,虽不能复原,但至少能以这样的形态存在——即便,不知道什么事时候就会消散。
北老并没有对外说这件事,只是保密,在浮阁确认蓝姬的陨落之时,也不曾透露半分。
蓝姬回想起当日的情形,还有自己所见,只道:“若非是死过这一次,你告诉我,我也是不信的。何必还叫她殷姜,分明是九回了。”
一开始就是假的。
蓝姬比谁都清楚。
这一个局,纵贯万千年,此刻还在旋转,只是不知道被搅入局中之人又有多少。
“这里不过是小三千其中一个星辰,外面的世界却还广阔,我们无法窥知以外的世界——可是,真正当这一天即将到来,我倒是有些害怕了。”
北藏絮絮地说着,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他能不能活到星桥开的时候,还难说呢。
他的话,蓝姬也明白。
星桥消失了几千年,太久没有修士飞升过了,也根本不知道枢隐星外是个怎样的世界,他们极尽自己想象之能事,也不过能隐约窥知一二。
域外天地,如何广阔?兴许是星汉灿烂。
蓝姬道:“说到底,还是我当年误会了枯叶。只是已经迟了……折难盒,到底是谁的错,已经分不清了。”
“折难盒折难,枯叶若没对殷姜动心,也不会为她折难了。”北藏摇摇头,又想起当年那些往事了。
“……折难盒,又不仅仅只能用来折难……”
说了这半句,蓝姬却没有说话了,兴许是故人的事,也大愿意多提,只随着北藏一起,往前面望,叹一句:“是非这僧人,身虽是人,心却已成佛了。”
一切,便在今日,天明日出,
海雾沉沉,斜月渐低,越过这枢隐星半轮月,便能隔着沉重的海上雾气,看见那模糊的影子。
一座,是天隼浮岛,一座是小自在天。
这应当是唐时第三次来。
他又站在下面无数的台阶上了,整个小自在天都藏在一片黑暗之中,漫天星光落下,却照不亮这东海的夜色。
北边,浮在海面上的天隼浮岛,依旧静寂无声,与唐时眼前的小自在天何其相似?
他一步步走上去,又想起自己的来意,隐约觉得可能又几分冒昧,这暗夜深山古刹……
过了山门,上去的时候,禅门寺的寺门是关着的,唐时想了想,轻轻地拉了门环,扣了扣门。
里面亮了灯,却是一名灰衣小僧点着灯出来了,黑暗里瞧不清面容,只看得出是个普通的和尚。
门外站着的唐时一身青袍,看上去不像是个普通人。
这僧人愣了一下,认出他不是小自在天的人,却也没认出他就是以前的时度,只轻声问道:“施主深夜造访禅门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