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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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一场?你的工作做好了,会出这样的事?他又对陈小雨说,你别得意,别以为你就没有责任,你这人成天吊儿郎当的,想要你办点大事都办不成。
陈小雨“嘿嘿”地笑,说:“这不是在努力改正吗?”
李向东问:“你能改吗?从我认识你那天,你就说改,改到现在还是没能改过来!”
陈小雨说:“这阵,我又很加紧努力了。”
他一点不怕李向东发火,遇到这么个事,他会不揪心吗?他揪心了不找个人骂骂泄泄火能行吗?他要骂人泄火,当然,找自己信得过的人骂,自己信得过的人,骂完了,泄火了,心情也就好了。如果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骂完了,泄完火,又得担心人家的感受,担心人家会不会因此和你结怨,说不定那一天就要报复你,所以,你还得要向人家赔理道歉。
汪秘书当然没那么深的体会,与李向东的交情没到那么高的境界,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尤其是刚才发火的时候,不知有没说了什么话,得罪了李向东。不知这事会给李向东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李向东说:“那边都着火了,你们首先考虑的不是怎么去救火,却是要解决个人恩怨,让人家知道了,像什么话?我都替你们觉得丢人!”
陈小雨却说:“这事不是明天才发生吗?明天一早,赶在他们上车前,组织所有镇干部去拦路,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李向东懒得跟陈小雨打哈哈,问汪秘书:“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
汪秘书说:“我的看法是,应该马上处理这件事。”
他说,如果,明天群众都集中起来了,再去处理,就会遇到许多麻烦。那时候,场面吵杂,恐怕连说话都听不清。现在去处理,群众都在家里,反而有利于我们各个击破。
他说,这种集体上访总有一个核心,我们先摸清这个核心,今晚就上门做说服那些核心人物的工作。只要劝服了他们,他们明天不再参与这事,其他群众,也就像一盘散沙,再做通他们的思想就容易了。
李向东点点头,说:“就按你的意见去办。”
他说,不要才惊动,要依靠村干部。他们最了解清楚。
他说,要他们及时汇报。我们要随时掌握那边的情况发展,同时,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通知明天一早,镇干部把守好村的各个路口。
汪秘书忙着用手机向手下布置任务时,李向东问陈小雨,你这消息是哪来的?能不能叫那个提供消息的人过来谈一谈?陈小雨说,不用吧?都这么晚了。李向东问,他现在是在城区,还是在村子里?陈小雨说,在村子里。李向东说,这里离村子不远吧?陈小雨说,这种关键时候,如果叫她出来,让村里人知道,还不认定是她出卖了他们。这样对她就更不好了。李向东想了想,觉得陈小雨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枝子见几个男人忙碌着,自己一点也插不上手,就坐在那里一会儿看看打电话的汪秘书,一会儿看看陈小雨,一会儿看看李向东,想好不容易与到这么个机会,能和李向东痛痛快快喝场酒了,却可能被这突如其来的群众上访给搅了。
她已经很久没跟李向东在一起了。她不是不想和李向东在一起,反倒是恨不得每天都能和李向东在一起,但是,她又不得不克制自己。她帮汪秘书,其实是想通过这事讨好李向东,希望有一天,李向东能感谢她,那时候,她就会说,你就是只嘴里说感谢吗?你就不能有一点实际行动吗?我枝子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不能也为我枝子付出一点点吗?对李向东不能来硬的,只能感化他,用软功。
她问自己,刚才自己对他那么紧张,他感动了吗?
她又自问自答,他一定被感动了,只是在陈小雨和汪秘书面前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有半点流露。
她想,如果,今天这场酒再喝下去,如果,他们都住在这度假村,或许他们真就会发生点什么事。她知道,陈小雨也一定住在度假村,但是,她才不在乎陈小雨知道他们的事。
这时候,见汪秘书用手机布置完任务,回到餐桌前,枝子就问,你们忙完了吧?可以继续喝酒了吧?陈小雨说,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还有心思喝酒了。枝子说,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大的事也就是海边镇的事,也就是汪书记的事,跟我们喝酒有什么干系。李向东说,这事有可能比非典还严重!其他人不可能明白这话里包含的内容,只是他和枝子再能领悟其中的含意。
枝子说:“你别危人耸听,非典可是全国的大事。这群众上访也就是海边镇的小事,司空见惯的事。”
李向东没再说什么,觉得没必要跟枝子解释得那么清楚。他叫服务员上饭,说是吃了饭他和汪秘书回镇政府,叫陈小雨送枝子回去。
枝子说:“为什么要送我回去?说好了喝酒的,这才喝到一半。”
陈小雨说:“你要喝,我陪你喝,反正没我什么事。”
枝子说:“跟你喝没意思,你十个陈小雨也喝不过我。”
她想起了什么,又说,都是你陈小雨,如果不是你接的那个什么鬼电话,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陈小雨说:“这也怪我呀?这事情如果发现的晚,就更麻烦了。”
吃完饭,李向东正准备离开餐厅,汪秘书的手机却响了。也不知对方在说什么,只见他“嗯嗯噢噢”好一阵。收了线,就问陈小雨,绮红是怎么跟你说的?她听谁说某某村明天要集体去市政府上访的?说完这话,他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便看了看李向东。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怎么就没想到是绮红告诉陈小雨这事呢?陈小雨来市县才多长时间,怎么就认识村子里的人了?而且,那关系还很密切,那么重要的事人家也相信他,也向他透露。
汪秘书说:“我布置的人去那村了解过了,都说风平浪静的很,村干部也好,普通群众也好,都说不知道有那么一件事。”
陈小雨说:“不会吧?不可能吧?”
枝子生气了,说:“陈小雨,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小雨说:“我怎么是故意的呢?我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枝子说:“你就是故意的,看见我和李书记喝酒,怕我把他喝醉了,所以,就想出这个馊主意,刚才,看见你去拿酒的时候,那一脸的坏笑,我就知道你想搞鬼了,你竟然连李书记也敢骗!”
陈小雨说:“你这都扯到哪里去了?你能把李向东喝醉?我告诉你,我跟他那么久,还从没见他喝醉过。我倒是见你醉了好几回了。”
枝子老羞成怒地说:“就是你们都帮他,我才醉的,如果没人帮他,醉的就是他了,今天没人帮他,你竟想出这种鬼点子。”
她说,陈小雨,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护着他,我没意见,但是,你要分清楚,今天是朋友之间喝酒,不是公务喝酒。
陈小雨很委屈地问汪秘书,你觉得我会谎报军情吗?
汪秘书多想了一层,如果,绮红说的是真话,这问题就严重了?村里人,包括村干部都在隐瞒镇政府的人。那么说,这便是一场计划非常周密的行动了。他问:“应该叫绮红过来问问情况,或许,只有她能会说出实情。”
李向东却想得更深。
他问汪秘书:“据你所知,沿海几个镇有多少渔民去西沙、南沙捕鱼?”
汪秘书说:“应该都有,只是我们海边镇更多一些。”
李向东说:“其他镇是不是也有这么一笔拨款?是不是也挪用了这笔款?”
汪秘书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我就没清楚了。”
李向东想,这次行动这么周密,会不会仅是一条村的事呢?会不会是整个沿海镇所涉及的村都参与进来了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更可怕了。
(这个月的星期五都会多上传章节,但这个星期五晚上要加班,星期六一定补上。鲜花鲜花鲜花!)
第八五六章威信
学校的孩子们都喜欢绮红,因为她对谁都和蔼可亲,因为她说得一口流利的省城话,且那声音脆脆的。乡下人的孩子很少能听到那么好听的省城话,他们说绮红老师讲话像唱歌一样。
校长也喜欢绮红老师。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学校,正式编制的老师都不安心,眼睛总瞪着大学校,总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到大学校去,一个个都像捆不住的野马。民办老师倒还安心,却都是本地人。即使是本地人能为那几百元工资呆在小学校里,水平也相当有限,只有绮红水平比那些正牌老师还高,且又安心,只是尚欠点教学经验,想有个一年半载,完全可以顶一个正牌老师,于是心里总感觉到自己无端端捡了一个宝贵儿。
老师校工们也很敬重绮红,虽然,她平时话不多,言行举止却不一般,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像是与世无争的人。不是普通人都可以到这种境界的。她每天都去海边游泳,那是拥抱大自然的表现,她每天都那么认真地上课,那么耐心地像学生做说解,每天晚上几乎都去学生家里家访,不是没有经过磨难的人,没有这种恬静。
当然,绮红去学生家里家访还有一个无法明说的目的。她不想学校清闲的时候,那个老校工总围着她转。晚上家访回来,八点多回到自己的宿舍,那老校工就不好意思再到她这来了。毕竟乡下人还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习惯。
学生们喜欢绮红老师,家长们便也喜欢绮红老师,每天晚上家访,家长们对绮红老师都很热情,不仅谈孩子的事,也谈家庭事,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也都对她说。这一天,一个学生下午没上学,绮红去他家家访,家长便很神秘地告诉她,说这孩子太跳皮,偷听大人说话,所以,怕他把偷听到的内容说出去,下午就把他关在家里了。
绮红随口问了一句,他偷听什么了?有必要把他关在家里吗?
那学生家长是个老实人,觉得自己不该隐瞒绮红老师,说村里人组织明天去市里上访。说这次行动是由村里族长们决定的,凡是本族的人每户都要派一人参加。说如果谁把这事传出去,就要赶出本家族。
绮红在学校呆了这段日子,多少对这村里的情况是熟悉一些的。这村子独姓方,拜祀一个祠堂,都是同宗兄弟。由于是同宗兄弟,便很讲究辈份,还遗留着一些很封建的东西,平时村子里的琐事,都由村干部负责,但遇到大事,村干部说了还不算,还要经几位辈份高的长者点头认同。
每次商议大事,定是在祠堂里。
祠堂是那种三厢式的,一进门为前厢,是族人聚集闲聊的地方,中厢实为过道,左右两边是顶盖的走廊,中间却是一个大天井,既用于采光,也喻示着日月普照,人财兴旺。后厢的宽敞是前中两厢的总和,墙壁是一个列祖列宗的神位,有一幅始祖的画像,有各位前贤的牌位,便有一个点灯烧香的案台,每月初一十五定是香火缠绕。离那神位不远,摆了一张酸枝四方桌,几把酸枝椅,长者商议大事,就围坐在那张酸枝桌,在列祖列宗众目睽睽之下,以示公正公平。三叔公是辈份最高的,背对列祖列宗的神位面坐,且坐的是一张酸枝大师椅,很让人有一种从那画像走下来的感觉。
这时候,村干部最多也就属于列席会议的,自己搬一张新式折椅,围坐在第二排,只有听的份,偶尔也说几句,也就是说些解释之类的话,一旦长者们做出决定,他们就得执行。
当然,长者们也并非完全封建式,毕竟还是要按政府的指示办事,只是,如果没有长者的决定,有些人或会不服从指挥,一旦将政府的决定转化为长者们的决定,村里就再没人敢不听从了。三叔公绝对不会放过你,他手里那个乌黑发亮的手杖一跺,翘着花白的胡须看着你,你还敢不从,那手杖便一挥,随时就会把你挥出村子,挥出祠堂。
绮红就见过两件事,充分展示了三叔公在方家村的威信。
有一位方家后代在特区做生意赚了大钱,说要为家乡人做点好事,见回村的路太坎坷,就要捐建一条水泥路。村里人当然欢呼雀跃,三叔公手杖一跺说,不行!这方家村的路为什么要他建?村里人便静下来了。
那人早些年在村子里当过村干部,贪污了公款,却被在镇政府当官的亲戚保了下来,只是退还公款,没有做任何处理。三叔公等一批长者虽然不同意却也很无奈,于是,就召开长者会议,把他清除出了村子。这事也让人郁闷。那家伙窜去特区,也不知怎么混的,竟发达了,开着奔驰回来。镇干部村干部围着他团团转,还希望他能回家乡投资办企业。
他“嘿嘿”笑,说还没准备回来办企业,倒是觉得有必要捐资把家乡的路先建好了。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