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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大明帝师-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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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阴柔的内功?难道出手的是一个女人?”江夏微微皱着眉头道。

“应该不是。”千绝行摇头,“七个人的五脏六腑全都是被一招震毁,武功招式十分凶猛霸道。所以出手的人,应该会是个男的才对。”

“真气阴柔至极,但武功招式却凶猛霸道?”江夏眉头锁的更紧了。一般来说,练武之中,男子的真气多数都偏阳刚。因为太过阴柔的内功,男人练了会性情大变,不男不女。以致最后走火入魔经脉尽断。

当然,女人若是修炼阴柔的内功,自然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但女人一般修炼了阴柔内功以后,便不会再去练一些刚猛的招式。因为女人的身体一般不比男人强壮,使用太过刚猛的招式,反倒是容易使自己受到招式的反噬,以致留下内伤。

所以一般来说,练着阴柔内功,但又使着刚猛招式的人,只有一种人。那便是被阉割了子孙根的太监。只有这种人,才能两者兼备。

江夏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的疑虑不仅没有得到丝毫诠释,反而越发的加重了。要知道,太监可是中原皇朝的特产,此刻突然在这入云州出现,还拦住了他们出关的道路。这不由得让江夏觉得有些个中内情太多,一时间有些理不清头绪。

突然,围在尸体边的一众人里面有人发现了穿着常服站在旁边的江夏,此人高喊了一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人如此一喊,周围的人立刻反应过来,全都跪倒在地对着江夏山呼万岁。江夏还没来得及说“平身”,突然感觉背心一阵发凉。他想也没想,直接往前一扑。一枝羽箭贴着江夏的背擦身而过。

江夏甚至感觉背心有些凉凉的,应该是后背的衣服被箭头给划破了。羽箭一路飞射,最终射到了江夏正前方的一根木柱上,这枝箭这才发出“砰”的一声,然后箭身微微颤抖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一众将领在愣了三五息的时间以后,这才有人惊呼了一声:“有刺客,护驾!”众将领反应也是极快,起身就将江夏护在了正中心。

江夏双手拨开护住自己的人,放眼朝着箭矢射来的地方看了一眼。以他的视力,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江夏明白,射冷箭那人已经离开了。他转身走到插着羽箭的那根木柱面前,伸手拔出羽箭。

这支羽箭通身用乌金炼制而成,箭头呈扁平状,不像一般的箭矢头重箭身轻,这箭头很轻,箭身反倒是很重。按理说这样的箭是不可能飞得这么远,还这么准的。但事实上它的确来势迅疾,且几近无声。若非是江夏六识异于常人,对危机有非常灵敏的感应,恐怕此刻已经中招了。

江夏反手将手中的羽箭扔出去,羽箭准备无误的没入不远处的骡马腹部。骡马嘶鸣一声后立刻倒在地上,从它那伤口出流出来的鲜血几乎呈纯黑色,地面上被那鲜血沾染到,还会冒出带着恶臭味的浓烟。

剧毒,又是剧毒!江夏赶紧下令:“来人啊,挖一个深坑,把这匹骡马的尸体埋了。记住,埋尸体的时候要避开水源!”

说完,江夏转身往主将营帐走去。在掀开营帐的帘布准备走进去时,江夏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扭头对营帐旁站着的一名士兵问道:“知不知道今天的口令是什么?”

士兵略微一愣,立刻回答道:“回皇上的话,今天的口令还没发布。”

江夏摇了摇头,道:“你的易容术不错,但你知不知道。原本站在这里的这名士兵,他其实是内八字,而你是外八字。”

“你娘个奶的!”

士兵咒骂一声,右手猛的一抖。他那衣袖之中立刻便有一柄匕首射向江夏。江夏害怕有毒,不敢用手去硬接,他侧身一让避开那柄匕首,然后身体欺身向前猛的一掌拍向这人。

令江夏比较意外的是,这士兵的反应奇快,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便往后飞了出去。这一倒退至少退出了两米远,然后这士兵脚尖再度一点,整个人居然凌空飞起跳到了营帐的顶上。

然后这士兵没做丝毫停歇,身体有如一只灵活的麻雀一般往前飞跃着。

好俊的轻功!即便知道是敌非友,江夏也没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军营重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萧杀冷冽的低喝声响起,然后便看见一道黑色身影凌空飞起,一剑将先前那名士兵从空中砍落下来。

江夏赶紧走过去,蹲在士兵面前问道:“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说实话的话饶你不死!”

话刚说完,那士兵嘴角溢出了一丝浓郁的鲜血,居然已经咬舌自尽。

江夏摇了摇头,伸手撕下这士兵脸上的易容。

一旁的萧杀看清这人的长相后忍不住意外地低呼了一声:“百变神偷司空妙手?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隐退江湖了吗?”

第六百四十六章大事恐怕要糟

百变神偷司空妙手,是在弘治年间就已经成名的人物。据说他曾经四次进入皇宫偷取弘治帝最喜爱的顾恺之四大金刚图,直至最后一次,在偷广目天王图时才被宫中一名武功高强的太监捉住。

不过弘治帝宅心仁厚,并没有为难司空妙手,反而放他离去。从此司空妙手在江湖之中只偷贪官污吏,偷来所得全都用来救济穷人。

十年前,司空妙手把空空门的掌门之位传给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然后自己便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出现。

如此一个闻名江湖的侠盗,怎么可能会出手帮鞑靼人?江夏看着司空妙手的尸体摇了摇头,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沮丧的神光,然后最后却握着拳头对着空气挥了挥,模样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一般。

最后,江夏掀开主将营帐的帘布走进去。令他感觉到奇怪的是,乌图雅并没有在营帐之中。江夏有些奇怪,因为乌图雅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已经叮嘱了乌图雅不要在军营乱走。以乌图的性格,即便平日里会胡闹,但应该不会在未经自己许可的情况下,随便离开这主将营帐才对。

江夏下意识地扫视了营帐一圈,当他的目光从书案旁边的那排长柜子扫过时,江夏眼神猛然一变,继而连脸色都变了。

江夏两步走到柜子面前,双目紧紧地盯着柜子下面一条乌黑细长的头发丝。那是他特意从自己头发上拔下来,夹在柜子边缝处的。如今这头发丝落到地上,这证明了有人动过这柜子。而柜子里面装着的……是三路大军的行军路线图!

乌图雅!江夏赶紧跑出营帐,一出门就碰到了千绝行。江夏一把抓住千绝行,紧张地说道:“快!立刻发飞哥传书给京师,问他们乌图雅在没在京师!”

“是!”千绝行没敢多问,立刻按照江夏所说的去做。

夜晚,圆月犹如玉盘悬挂于天空之中,这是一个很美的夜。如此夜晚,按理来说应该准备美酒一壶下酒菜数个,邀上亲密好友或者红颜知己一起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赏月饮酒才对。但是京师兵部尚书府邸之中,王守仁此刻却正在细看今日早晨收上来的各种奏章。

江夏离开时,委任他暂理监国一职,遇大小事务有独断之权。王守仁自然不会辜负江夏的信任和嘱托,所以在处理起大小事务来,都十分仔细和小心。这也是为什么现在都到了深夜,王守仁仍旧在工作的原因。

突然,书房的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是跟随王守仁多年的老仆人在门外说道:“老爷,门外有一位名叫朱载江的公子求见。”

“朱……”王守仁略微一愣,眼珠转了转,心中想不到这么大晚上,朱载江来找自己干嘛。略一沉吟以后,王守仁起身走到书房的房门后门拉开房门。他对着老仆道:“去把中门打开,我亲自去迎他。”

虽然朱载江已经不是皇帝,但大家好歹君臣一场,对于朱载江起码的尊重,王守仁自知必须得有。

到了前院大门口,看见中门大开的朱载江明显有些惊讶。他笑着对王守仁抱拳行礼道:“学生参见老师,得老师如此礼待,学生真是受宠若惊啊。”

当初王守仁任六大辅政大臣之一时,曾经代替江夏教导过朱载江一些为人君的道理。所以朱载江现在称他为老师也不为过。

王守仁见到朱载江,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前的朱载江,哪里还是先前那副丑陋恐怖的模样?鼻梁高挺,双目明亮,面部轮廓好似刀削出来的雕像一般,几乎趋近完美。薄薄的嘴唇,此刻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上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不就是当初那个风度偏偏,聪明机智的朱载江吗?王守仁知道江夏抓到苗仁虎,找到了恢复朱载江容貌的办法,但是王守仁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脸被毁像那副模样的朱载江容貌真的能恢复,并且还恢复的如此完美。几乎……就跟以前的朱载江一模一样,甚至比以前的朱载江看上去还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

不过王守仁不愧是王守仁,他只是略一失神便立刻回过神来。他也没有问朱载江有关容貌的事,而是直接说道:“朱公子客气,先请内院用茶。”

“多谢老师。”朱载江十分拘礼,说完又对王守仁微微鞠了一躬。王守仁十分善意地笑了一下,转身引领朱载江往中庭正院走。

对于朱载江这副彬彬有礼的谦卑姿态,王守仁感觉有些别扭的同时,又暗自带着丝丝欣赏。作为江夏最为亲近的几个人之一,王守仁自然很清楚江夏和朱载江之间的恩恩怨怨。对于朱载江最后能够识大体,明大局,主动谦让皇位,王守仁本就十分欣赏。

再加上现在朱载江一副谦卑的模样,似乎完全放下了皇上这个身份,这一份洒脱,就连王守仁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做的如此之好。

两人到了中院正厅坐好,王守仁主动对朱载江问道:“朱公子,不知道这么晚前来寒舍,是为何事?”

朱载江微微笑了笑道:“我与老师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还请老师称呼我为‘载江’,别叫‘朱公子’这么生疏。”说到此处,朱载江顿了顿,王守仁则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朱载江这又继续说道:“学生如此晚前来叨扰老师,是因为学生的妻子为学生生了个儿子。再过十几天学生儿子就要满月了,学生想请老师届时去参加儿子的满月宴,还望老师能够大驾光临。”

“生了位公子?”王守仁嘴上笑着,眼睛里面却闪过了一丝忧虑。他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件大喜事啊,可惜皇上没在,否则最高兴的人非他莫属。好,载江你放心,届时老夫一定准时赶到。”

“多谢老师。”朱载江笑着抱拳行礼道。他站起身来,又对王守仁鞠了一躬:“老师,天色已晚,学生就不再继续叨扰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学生稍后会派人送请帖来交给老师。”

“嗯。”王守仁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后,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了一句:“载江,现在你也为人父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朱载江略一沉默,然后说道:“接下来我想带着妻儿一起去大将南北到处看看,然后离开大明……哦,不对,大夏。届时再看看是去东瀛还是佛朗机,反正不会继续留在大夏的,请老师放心。”

“哦,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守仁被朱载江那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请老师放心”给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朱载江微微笑着说道:“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学生告辞,老师请留步,不必相送。”说完,朱载江转身走出了正厅大门。

王守仁目送着朱载江离开,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既生瑜何生亮,若是没有江夏,这孩子应该也能成长成一代明君吧。但是现在……唉……”王守仁摇了摇头,转身往内堂走去。他足足走出了五步,才惊觉自己刚刚那念头是为大不敬,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早晨,八达里铺。

京师的飞哥传书还未送达,因为八达里铺这里并没有信鸽站。最近的信鸽站在离八达里铺十八里外的黄泥浜。算着时间,京师回信的信鸽应该是卯时左右到。千绝行一早已经骑着快马过去取回信了,但是一夜过去,那回信对于江夏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乌图雅”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再加上行军路线图被人动过,这样可能性有两个。一是有人动了行军路线图,劫走了乌图雅。二是乌图雅动了行军路线图,然后逃走了。

第一个可能明显是个谬论,在这二十万大军重重围住的主将营帐之中,天下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劫持一个人离开。

那么唯独剩下的可能就是第二个,而第二个可能从表面上看似乎也是一个谬论。但经过江夏的重重回忆,却几乎可以肯定,第二个可能就是真相。

跟乌图雅在一起多年,江夏对于乌图雅的身体是十分熟悉的。但仔细回想,这些天里面乌图雅的身体似乎是有些不一样,比如……下面好像紧了不少,胸部好像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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