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师-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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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骑兵,立刻从马鞍上解下一块盾牌举起来。同时他们还抽出了自己马鞍上挎着的长刀。
“步兵藤牌、飞爪准备!”
八千步兵,纷纷从自己的背裹里面取出藤牌和飞爪。城楼上站着的守将南宫广看见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底下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人,而城楼上总共有三万守兵,难不成城楼下的人,还想硬攻不成?
当然,江夏所做出来的这一副姿态,很明显就是要硬攻了。
身着一身轻甲的他,骑着大马驻立在人群之中,显得尤为的挺拔英武。若是放在以往,可能江夏会使计谋骗开城门。但是今天,他却没这些心情,因为他只想痛痛快快地杀一些人,替自己的妻子和岳父报仇。
呼……
南宫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两下,他虽然不认识江夏,但是此刻骑兵群中驻立的江夏与他目光对上,还是让南宫广明白自己看到江夏了。
一时间,似乎天地无声。
数息过后,只听见江夏淡淡地发出一个音节:“杀。”
“杀啊!”跟随着江夏一起出来的张猛狂喝了一声,然后骑兵闻声而动,马蹄几乎是同时扬起的铁蹄,于同一时间冲出来。
在上往萧湮关冲的同时,整个骑兵的队形,几乎是保持不变的。
“放箭!赶快放箭!”南宫广足足愣了有五六息的时间,这才反应过来下令。不过其实他不用下令,箭矢早就已经放出去了。
那些守兵在骑兵刚刚开始动的时候,一紧张就把箭矢全给放了。但实际上,骑兵都还没有进入到射程范围之中。
一轮箭矢射空以后,要想开始射第二轮,时间大约需要六息。
而就在这六息时间之中,江夏他们已经冲到了离萧湮关不足四百米的距离处。他们胯下所骑的,是清一色的五花马,爆发力和耐力,都是马中之最。
等到城楼上的守兵们,第二轮箭已经架好以后,正准备射出之际,江夏却一下凌空飞了起来。
他一把拔出自己腰间的龙渊剑,一下将剑甩入城墙之中。然后江夏在一口真气力竭之时,脚尖在剑身上轻轻点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又是猛地上升,一举飞过了城墙。
落到城楼上以后,江夏闪电般地从一名守兵腰间拉出了他的钢刀,然后左右劈砍。
在如此环境之中,江夏完全不需要用任何的武功招式,反正都是一刀一个。
守兵们赶紧往江夏这边涌,南宫广也在大声喊着:“杀!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但就在这个空档之中,骑兵已经跑到了城门下。他们纷纷从马鞍上系着的袋子里面取出飞爪,飞爪抛到城墙上,抓住城垛子以后,骑兵们纷纷往城楼上爬。
接着步兵也是如此。
在江夏杀得兴起之时,骑兵和步兵已经有不少人爬上了城楼。接着上了城楼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城楼上的守兵们支撑不了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打不过了,快跑啊。”
然后整个城楼上的守兵,都开始逃窜起来。
远远的,江夏一把掷出手中的钢刀。钢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砍断了南宫广的脑袋。
南宫广一死,萧湮关溃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萧湮关破以后,江夏并未急着进入太原,行军速度反倒是变慢了。如此一来,他破了萧湮关的消息,齐王得以提前知晓。
太原府齐王宫内,得知萧湮关破,三万守兵溃败的消息后,齐王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第六一六章夜会
攻破萧湮关,江夏损失二百余人,但杀敌七千余人。这是一个惊人的比例,用“足以载入史册”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也许有人会想,守萧湮关的一共有三万兵马,死掉七千余人,不还有两万多人吗?
其实并非如此。古代打仗,主将失城便会有性命之忧。士兵溃败,便会各自逃窜,不到战事分出胜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再回去的。这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江夏过了萧湮关以后,理所当然的直逼太原。而太原府这边,因为齐王突然病倒,所以太原府暂时由齐王的大儿子朱孝掌权。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齐王府幕后的主人,一直都是袁阀代表,袁寒秋。所以即便是朱孝掌权了,他的第一件事,也是去询问袁寒秋,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
但第一天去袁寒秋在太原建的那个秋寒草庐,朱孝却吃了一记闭门羹,袁寒秋并没有见他。
秋寒草庐。
虽然名为草庐,但实际上却是奢华隐于暗处的一所豪宅。此宅占地足有七十多亩,从外表上看似乎装修的简单随性。但真正走进了这所宅院以后,才能看见,此宅布局暗合四象八卦的原理,所有石材、木材,都用料考究。
尤其是后花园仿华山之巅造出的那一堆假山,遥遥看去几乎与真山无异。这样的山,要堆垒起来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而这秋寒草庐,却只是袁寒秋在太原临时居住的地方而已。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假山正中间的一处凉亭之中,身旁是三名身背长剑,如花似玉的婢女在为其温酒。
面前的石桌上,放着几样精致的菜肴。石桌对面,则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
袁寒秋端起酒杯,对着面前的道长道:“青云道长,寒秋再敬你一杯。”
道号青云的道长摆了摆手手,将面前的酒杯倒扣,说道:“酒就不喝了,袁阀找老道所为何事,还是请直言不讳吧。”
袁寒秋敬酒,能够直接拒绝的,恐怕这大明之中没多少人。不过对于青云道长的拒绝,袁寒秋似乎一点儿怒意都没有。反而自顾自地一口饮尽了杯中美酒,说道:“寒秋找道长何事,相信不必寒秋明言吧。”
青云笑了笑,直接拿起酒壶在石桌上倒下了一点酒,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在那酒上沾了沾,接着在石桌上写下了两句话。
写完以后,青云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承蒙袁阀照顾,这两句话,老道就收你黄金五万两好了。”
袁寒秋看了看那两句话,然后抬手拍了拍。不一会儿,凉亭外的石坝上,二十多名壮汉抬着十数口大箱子走来。
箱子放下以后,壮汉们把箱子打开。黄金色的光芒立刻折射出来,十数口箱子,里面放的全是黄金。
袁寒秋起身对青云道:“多谢道长指点迷津,他日若有闲暇,寒秋自当去终南山拜会。”
青云摆了摆手道:“三年以内,你不必来。这么多的金子,老道得在世俗多留一些时日,才会回去。”
袁寒秋点了点头,对着那些壮汉道:“送道长离去,好好替道长保护好这些金子。”
“是!”一众壮汉齐声应命。
等到青云道长和那群壮汉离去以后,袁寒秋这才看着石桌上尚未完全干透的字迹,低声自言自语道:“暂避锋芒,谋定后动。背靠大树,自成一体?”
袁寒秋念完这两句话以后,整个人似乎陷入到了迷茫之中,彷佛悟不透这两句话内包含的禅机一般。
另外一边,江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慢速度以后,突然就开始加速往太原府前进。
齐王病重,朱孝几次三番去找袁寒秋商议对策,最终都未能见到袁寒秋一面。无奈之下,朱孝只好下令,撤回沿途从萧湮关到太原府路途上的所有兵马,全力把守太原府。
如此一来,江夏手底下的兵马,如同出入无人之境一般。一路朝着太原府飞速赶去。
路上,张猛有些不解地问江夏:“皇上,咱们干嘛就带这么一点儿人来山西?”
江夏淡淡一笑,道:“要是带的人多了,他们又怎么敢来杀我?”
“那打下太原以后,我们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就在太原等他们。”
“嗯?”张猛瞪大了眼睛看着猛夹马腹,催速向前的江夏。他这才明白过来,江夏这是准备拿自己当诱饵,吸引所有加入攻打京师的人,一起到山西来决一死战。
这无疑是一个疯狂的行为,甚至是有一点儿自取灭亡,不自量力。
但是张猛知道,江夏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把握。跟随他这么多年,他何曾失败过?
临近太原府的地方是榆次,江夏一路赶到榆次,都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不过这一路下来,他也是人困马乏。接下来再往前,肯定就是一场大战了,尽管江夏再自信,但他绝不盲目,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让自己的人在榆次好好休息一下。
可能是知道江夏要来,并且来了以后就会有一场大战,所以整个榆次县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江夏他们到了榆次以后,整个县城被他们严密的防守起来。江夏则带着他的一众亲卫居住在县府之中。
此刻正值深夜,其实江夏有两个选择。一是趁着天黑,直接攻其不备。二则是养精蓄锐,等到天亮以后再进攻太原。
若是以往,江夏恐怕会选择天黑趁其不备。不过现在,他的决定是等到天亮,堂堂正正地攻入太原府,直接将齐王斩杀掉。
就在江夏还在思虑明日天亮以后的攻城计划时,突然他对着关闭着的书房大门喊了一句:“既然来都已经来了,那干脆进来坐坐吧。”
吱呀……
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着米白长布衣,腰间挂着一管碧玉短笛的男子走进房内来。
见到江夏以后,男子微微躬身行礼道:“在下袁寒秋,参见皇上。”
“袁寒秋?”江夏脸上略微露出疑虑,因为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袁寒秋微微一笑道:“也许我该这样介绍,陈郡袁氏,袁寒秋参见皇上。”
第六一七章投诚
陈郡袁家。
这四个字从袁寒秋的口中说出来,虽然没有刻意用上那种倨傲的语气,但却能让人很清楚的体会到,这四个字对于袁寒秋的荣耀感和自豪感。
江夏听过袁寒秋的介绍以后,心中对于袁寒秋的来意,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袁阀子弟,请!”
江夏一指书桌前的太师椅,示意袁寒秋坐下。
袁寒秋对着江夏微微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走到太师椅前面坐下来。
坐下以后,两人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有提前说话。
最终江夏先没忍住,用一副打趣的口吻笑着说道:“袁先生深夜来我处,不会因为听信了世人的传言,说我貌似潘安,俊逸非凡,所以特地前来验证吧。”
江夏如此一个玩笑,让袁寒秋微微错愕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真正与江夏见面以后,江夏竟然是跟他这样说话的。
不可否认,以江夏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开出这样的玩笑来,让袁寒秋感觉到自己没有被江夏看低。这种感觉,对于袁寒秋这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来说十分受用。
袁寒秋笑着说道:“皇上文韬武略,长相人品,无一不是天下无双。这一点寒秋早就清楚,故而无需验证。今日唐突前来,寒秋只有一个来意……”
说到这里,袁寒秋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把椅子拉到后面。接着他一抖衣服的下摆,跪倒在地:“寒秋意欲效忠于皇上,还请皇上能馈予隆恩,接纳寒秋。”
门阀子弟,必须得比一般人贵重,所以从小到大,袁寒秋除了面对家中老祖宗以外,其余从来就没有跪过。
如今跪江夏,算是他对待外人的第一次下跪。
但是这样一跪,并没有让江夏感觉到有多么激动,或者是兴奋。他反倒是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对于这样的情况,袁寒秋倒是没有料到。他说完话大约过了五息时间,江夏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按照袁寒秋之前的预计,江夏现在虽然处于优势,但萧阀、王阀,以及各地组织之间基本都先以除掉他为第一目标。所以对于自己这样的人加入,他应该是无任欢迎才对。
所以初一开始,袁寒秋是有些生气的。自己堂堂袁阀新一代阀主,不顾身份向你下跪,你还故意摆架子,这算什么意思?
但袁寒秋不愧是袁寒秋,是偌大一个袁家里面,年轻一辈中最出众的人才。所以就在他准备站起身来,甩袖离开之际,他忍住了。
他眼下的情况进行反推,心中暗道:“偌是我刚表明来意,江夏就立刻兴高采烈地接纳于我,那我对江夏又会有几分看重?他如此态度,不就是想要试探于我乎?”
想到此处,袁寒秋沉下心来,继续一动不动地跪着。
这一跪,足足就跪了近半柱香的时间。
“苗仁虎的背后,是何人?”
突然,江夏发出如此问话。
袁寒秋略微一愣,然后立刻回答:“苗仁虎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幕后之人甚众。王亲贵胄,士族门阀,各个势力大大小小,共计有四十多个代表。这四十多个代表组成一个名唤‘无夏’的组织,旨在除掉皇上,再平分天下。现在这些人暂时都以琅琊萧氏的新阀主,萧清为首。”
“萧清。”江夏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看向袁寒秋道:“袁先生,切勿多礼,快快请起。”
袁寒秋抬起头来看了江夏一眼,那和煦的笑容,真诚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