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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娇妾-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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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和女孩一同出门走走。
    毕竟,“男朋友”和“好基友”那是两个概念,同玩起来的感觉不一样。
    于是夕阳西斜时,红衣大摇大摆地带着小萄出门了。
    与聿郸聊完事直接在府门口等他的席临川抬眼一看,随口便说:“小萄不必跟着。”
    “让她跟着。”红衣朝他一笑,也不解释原因,拉着小萄就上马车了。
    此后的一路,席临川充满愠意的目光在二人面上划过来、划过去……
    直吓得小萄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红衣则蹙蹙眉嘲道:“干什么啊?好像我们欠你三千两银子似的。”
    但闻一声轻哼,红衣笑看着他这一脸不爽的样子,居然没人性地觉得这么欺负他很有意思,以后可以多来几次……
    。
    虽然天还不够黑,但夕阳微红的光晕下,各色笼灯已初绽华彩。
    这灯会远没有长阳的那么大,所选的地方却很别致。恰是一座小山,几条山道延绵而上,一直通到山顶的那座小庙。每条道都被连成一串的笼灯应得五光十色,远远望去,笼灯又与天边初现得星辰相接,好像铺出了一条从人间通往天界的路
    二人在山下望了一望,眼望美景却纠结起来。眼见这些山路皆是独立的,上山又颇费体力,于席临川而言无妨,但红衣必是逛了这条便没力气看那条。只好从这六七条山路中选一条来逛,其余的……只怕是得等下次再来了。
    选择恐惧症的弱点便在此展现得淋漓极致。红衣左看右看,最后还是看向了席临川,面色悲然:“随你……”
    席临川一声哑笑,揽着她就朝着最近的一条道去了,美其名曰“随缘”,红衣撇撇嘴,不给面子地顶说:“偷懒。”
    热闹中,数道黑影自山间树丛中窜过,身形极快,脚下飞踏无声。
    一行三人拾阶而上,小萄年纪小玩心重,东张西望个不停。红衣则比她“专注”多了——注意力几乎全落在小吃上。
    热腾腾的糍粑、白嫩嫩的杏仁豆腐,滚热的糖浆浇在经过熬制的山楂串上……
    一样样的小吃做得说不上精巧,却也足够令人食指大动。不知不觉间红衣已拿了满手的吃的,席临川负手走在后面看着她,越看越是哭笑不得,终于伸手从她的冰糖葫芦上强拽了颗果子下来吃。
    红衣抬眸一瞪,那颗山楂已然被他丢进了口中。五颜六色的花灯淡光前,她看见他浅含笑意认真地一嘬手指,转而便再度负过手去,顷刻恢复成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这反差让她很滞了会儿,很久以前生过的讶异又一次浮上心头。再度觉得……其实许多时候,抛开将军的身份和朝中的纷扰不提,他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自有这个年龄忍不住的一些小动作,和他能否在全力角逐间运筹帷幄没有关系。
    低头看一看,她也揪了一颗山楂下来,回身递到他嘴边。
    温唇在她夹着山楂的两指上一拂而过,然后她看到他严肃地品了一品,吐了两个字:“没糖。”
    “……”当即就没了欣赏他的心思。
    。
    如此一路吃吃走走,走得很慢,便也不怎么觉得累。小萄沿路买了不少小姑娘喜欢的物件,走到庙门前时已是两手满满。
    庙与山上树林间隔了一块不小的空地,清扫得干净。他们见庙门口恰好人多,便驻足静等了一会儿。
    林中那数道黑影也停下来,藏在夜色下的树或石后,隐住行迹。
    入得院中,两颗参天大树让红衣蓦地眼前一亮。
    那树上挂满了一只只红封,由四面房屋中映出来的暖光将这一片红绿交叠照得温馨,每一只红封都被那光镀出了一圈淡金,温温润润的,似在守护祈福者的心愿。
    正堂的佛像前,拜佛的人不少,亦有一位老和尚在解签。红衣便回头看向小萄:“你去求签?”
    “嗯。”小萄点点头,明眸遂看向席临川,见他也颔首同意,才朝那大门去了。
    “等等。”红衣一唤,跟上去添了两张银票给她,“帮我求两只红封出来,余下的钱献进功德箱就是了。”
    “诺。”小萄屈膝一福,复向那道门走去。红衣笑而执起席临川的手,愉悦轻松地走向西边那颗树。
    一只只红封是系了红线挂在树上的,随着轻风微微转动。红封上都看不见祈愿内容,只能看到祈愿人的名字。
    有不少都是成双成对,字迹多是一个娟秀一个潇洒,可见该是双双眷侣所留。
    背后的那一排厢房上,几道黑影窜上屋檐,伏在屋脊后面,静待着院中人少些的时刻。
    。
    小萄在正堂中懵了一会儿,看看眼前巨大的金佛,又看看金佛和自己间的人头攒动……
    觉得等到自己求完签再去送红封不合适。
    便先去买了红封,挑了一对儿图案既吉祥又能拼在一起的,便去寻红衣。
    “娘子。”她把红封呈过去,四下看看,瞧见树边有已备好的案桌笔墨,便又施了礼,要继续等着求签去。
    眼眸抬起,小萄被眼前一闪而过的景象惊了一跳。
    数道黑影疾闪着隐入廊下立柱后,速度之快,让她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背对着那一边的红衣已然走向案桌,在厚实的蒲团上跪坐下来,抽出红封中的红纸,执笔蘸墨。
    席临川凑过来要看,她猛地一倾身将红纸盖得严实,挑眉怒瞪:“看了就不灵了!”
    “哦……”他只好讪讪地缩回去,也执了笔,自己写自己的。
    红衣挪开身子,看看自己刚写下的“祈愿”两字,痛苦地轻扯嘴角——字实在太丑了。
    再看看旁边席临川笔过宣纸如行云流水的样子,自己简直没有勇气继续写下去。望着纸纠结了半天,只好把什么“文艺范儿”、“小清新”都舍去,原本总结了半天的浪漫言辞被无尽删除、压缩,最后缩减成四个字:举案齐眉。
    嗯……也挺美好的,而且意思明确。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红衣悠哉哉地将纸装回红封,旁边的席临川也装好了。
    看一看树边支着的梯子,席临川伸手将她手中的红封一抽:“我来挂。”
    他便攀上了梯子,红衣含着笑意从案边站起身,才见小萄仍傻在那儿。
    “小萄?”她唤了一声,小萄没有反应,她疑惑地走上前去,一拍小萄的肩头,“看什么呢?”
    猝不及防地,小萄忽地侧身向她撞来,她条件反射地想定稳脚,却被那一声喊得破音的“娘子小心”惊得脱力。
    张惶中陡见一支短箭自小萄身后划过,清晰地闻得小萄一声低呼……
    下一瞬,小萄已连滚带爬地起了身,牙关一咬直朝那回廊奔去。红衣一诧,未及多思便要举步追去,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席临川一拽,低喝传来:“等着!”


☆、第125章 怨恨 
    身子向后猛跌,红衣连退几步后扶住了那棵祈福的大树才站住。
    惊慌望去,席临川已拔剑上前,廊下几道黑影一见,足下用力跃上房檐。
    显是要跑的架势,却见先一步奔去的小萄同样纵身一跃,双臂在最后一人双脚处一抱,竟将那人拉了回来,双双跌在地上。
    “小萄!”红衣惊得一叫,话音未落,那人手中刀起,直朝小萄背心刺下。
    红衣只觉眼前被那刀锋震得一白,叫都再叫不出。
    小萄却未松手,双臂仍死抱着那人。杀手心中一急,利刃拔起、再落……
    “铛”地一声被人狠挡开来。
    席临川眸中杀意腾起,挡住刀刃的剑在手上一转,刺入对方腋下又向上猛扬,生将那人的胳膊割了下来。
    身形飞转,他无声地再逼上前,脚下横扫而过,尚未站稳脚的杀手即被扫倒,甫要起身反抗,剑尖却已抵在喉间。
    “谁的人!”席临川沉喝道,红衣却无暇顾及这个,跌跌撞撞地冲过去,颤抖不止地去扶小萄。
    背上一处刀伤很深,流个不停的血将她淡青色的曲裾染出一片暗红,红衣无措地扶住她,片刻,觉出怀中动静不对。
    呜呜咽咽的哭声低低传来,虽然虚弱却始终不止。她不知小萄在哭什么,只怕她这般一哭更动了伤口,望着那一处越殷越大的血迹,哄得磕磕巴巴:“小萄,你……你忍一忍,一会儿便找郎中来。”
    小萄却还是继续哭着,贝齿紧咬着嘴唇,眼中黯淡无光。
    庙中的人本就不少,忽见此变故,皆围过来一观究竟。
    很快,更有附近的官兵涌上山来,将几人团团围住,拔刀相向。
    “找郎中来!”红衣喊得声嘶力竭,一众官兵则被眼前这鲜血淋漓的景象惊呆了,自无人理她。
    “将军!”红衣的声音近乎崩溃,席临川四下一望,知眼前之人必逃不了,手在腰间一扯,将一物向离得最近的官兵丢去。
    那官兵未及反应便伸手接了,定下神一看……
    被赫然写着“骠骑将军”四字的腰牌吓住。
    。
    整个寺院很快就戒了严,游玩祈福的百姓皆被挡了出去,又有数名郎中一并上了山,手忙脚乱地把小萄往侧边的厢房扶。
    席临川差人去涉安侯府传了话,仍守着那杀手半步不离。红衣则随着小萄进了厢房,帮着郎中们一齐将她扶上了榻,提心吊胆地祈祷别是致命伤。
    聿郸很快便带着人亲自来了,原就已归于安静的寺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与席临川互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走向那跌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蒙面杀手,离得还有三五步远时,听得那人用赫契语道了一声:“殿下……”
    “你是赫契人?”他未及多想便用赫契语回了一问,眉心蓦地一皱,喝问,“谁派你来的!”
    本不该见血的佛门净地就这样充满了戾气,连问几句未得答语,聿郸大怒,叫了个郎中出来,简单地给他一扎伤口,便吩咐押去侯府关着。
    “看住了,不许他自尽。”席临川淡色补了一句,那官兵郑重应了声“诺”,押着人走了。
    聿郸轻有一怔,睇一睇席临川,遂一苦笑:“将军信不过我?”
    席临川未直接作答,笑音短促,只回道:“这是君侯的封地,那人是赫契人。”
    。
    原该在上元夜热闹至天明的寺院,便这样安寂了一夜。
    一轮圆月在天边散着凄凄寒光,偶有云烟飘过,那寒意便更甚了些。
    僧人们照旧打坐念经,停下时偶尔望一望西侧的厢房,难免哀声一叹,再为那边的伤者祈祷一翻。
    郎中说小萄的伤并未伤及要害,但也伤得不轻,流了许多血,须得静养些时日。
    红衣一听,立即去和主持打了个商量,央他许她们借助这厢房些时日。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没有拒绝,她这才松一口气,又折回那厢房里。
    小萄还是那副样子,趴在榻上任由旁的婢子为她清理伤口,头侧向一边,失神的眼中没有光采,眼泪始终流个不停。
    红衣简直担心,照她这么个哭法,会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个干净。
    “小萄。”她轻唤着走上前去,迟疑着问道,“想吃什么?我着人买去。”
    小萄只摇一摇头,没有半个字的应答。红衣有些担忧地望向郎中,那郎中却说若没胃口,暂且不吃也可,先由着她歇一歇。
    她也确是流血太多,又这么哭了许久,待得婢女们为她处理好伤口,很快就没了支撑的力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红衣在榻边静守着,越想越觉得小萄这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才会哭个不停,但又猜不出是什么事。
    “红衣……”席临川踏进房门一看,立即噤声,见红衣回过头来,动着口型指一指外面:回去歇息。
    。
    他揽着她踏过石阶一路下山。
    因为方才的变数,外面的灯会也凄清了。摊贩们皆已撤走,留下一些不便拿走的笼灯挂在枝头,零零星星的,倒恰为他们照亮了路。
    寒风轻刮,红衣打了个寒噤,紧一紧斗篷,回眸向山顶望去:“小萄……”
    “会没事的。”他的声音平平和和地压住风声,“我问了郎中,药皆用最好的,你放心就是。”
    红衣点一点头,默了一会儿,却还是不放心地道:“一会儿差人给她多送两床被子来,山上冷。”
    待得他们回到涉安侯府,才知府中出事了。
    管家引着二人直朝聿郸住处而去,一边走着一边急急解释:“不知出了什么事……君侯忽地要请旨休了夫人。可这位夫人不仅是汗王为他挑的,后来还受了陛下的赐封……有劳将军好好劝劝,万万休不得啊。”
    二人听他这样一说,联想方才之事,便将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时也不好承诺必将聿郸劝住,只冷着张脸跟着管家去。夜色下他们显得行色匆匆,而偶尔经过的仆婢则都一脸惊意难掩,退到一旁给他们让道。
    。
    “你对得起父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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