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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娇妾-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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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那禁军露出点好笑的神色,“不论您怎么想,圣旨……”
    “陛下只会比我更想保护大夏子民。”他一语截断他的话,无声冷笑,压低的语声意有所指,“会为争权而不顾万民安危的人,绝不是我会效忠的人。”
    那禁军悚然一惊,席临川转而又提了声:“熙南关后,有我想护的人、也有万千将士想护的人。大人请回,抗旨的罪名我自己扛。”
    “将军。”禁军上前了一步,同样意有所指,“您该知道还有个您一直想护的人在您家中等您。”
    “是啊,她一直在等我。”他轻松一笑,自未戳穿这自欺欺人的谎言,应得毫无压力,“不过她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你们可别拿她当个普通的舞姬看。”
    果然就像她传信时说的那样,他们会拿她来要挟他。
    倒是可惜了……
    对方这么一本正经地威胁,他却不能炫耀一把,自己刚哄完她回来。


☆、第110章 回家
    又过两日,红衣终于病情稳定,得以维持在“低烧”阶段,体温不再反弹的时候……
    隐约回忆起了席临川仿佛来过几趟。
    又隐约回忆起了其中有那么一趟……自己似乎说了些很矫情的话……
    一阵恶寒。
    其他的话记不清,但其中有一句“我想你了”,她印象深刻。
    这种话为什么会直接说出来啊!!!
    ……怎么说出口的啊!!!
    红衣满脸绝望地舀着碗里白粥,又深想了一会儿,转为悲愤地使劲戳那片咸菜。
    绿袖同样坐在榻上,隔着个案桌托腮看着她发呆:“病刚好,你这赌什么气呢?”
    红衣蹙着眉头长抽一口气,不答,闷头喝粥。
    “这几天风声可紧了。”绿袖咂咂嘴,“什么人都有,禁军、不知哪来的侍卫、将领、官员……也不知长阳城里到底怎么样了。”
    红衣品着米香,虽也为这一片混沌的情况而担忧,又知道这并不是坏事——至少比骤然听闻皇帝驾崩、新帝登基要强。
    现在的情状,至少说明天下还未易主。两方应是还在抗衡,又或者其实已弭平了叛乱,只是收尾工作尚未结束,所以仍旧混乱。
    “将军和惊蛰……近来与长阳有联系么?”红衣思量着问道。
    绿袖一喟:“近来没见着惊蛰。倒是听将军提过一次,他说他给何将军写信问过情况,不过未有答复。”
    红衣点一点头,便不再多问。侧首看看身边虽是醒着、但仍没精打采地躺着的小萄,劝她起来吃东西。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席临川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帐中安静,旁人都被摒了出去。阳光照进来,帐里一片明亮。
    “你们在何将军军中做事?”他挑眉看着眼前这两个不能再熟悉的男孩,又扫一眼眼前的信,“陛下还召见你们了?”
    “是!”左边那个连点了两下头,“我满了十四岁,养父养母也许我参军,正好投在何将军麾下。前些日子不知陛下怎的忽然查到我被将军收养过,就召我入宫问了话。”
    席临川眉头复一挑。
    觉得半年多没见,这小子不仅长高了还长本事了,声音也有点变了。他想着轻声笑,对方又道:“临川哥哥……”
    “别套近乎。”他悠哉地倚在靠背上,“叫席将军。”
    “……席将军。”对方依言改了口,顿了顿,道,“陛下说战事早该结束了,是将军您因为什么事情拖着,让赫契人有气可喘。我若来此,将军就会先打死赫契人、再回长阳去?”
    席临川细听着,觉得这不像太子说出的话,仍留了一分谨慎。
    他站起身,抱着臂踱到二人面前,目光一荡,道:“阿远先出去,我有话问阿淼。”
    在旁一直没吭声的阿远端正一揖,就退出了帐外。
    席临川在曾淼面前蹲下身:“你真见着陛下了?”
    曾淼无奈叹息,看着真像个大人了:“我哪敢骗将军啊?”
    “面对面?”他又道,“我是说……没有什么东西挡着?你看见他的长相了?”
    曾淼点点头:“自然!陛下还亲手给我指了将军儿时乱射箭弄坏的宣室殿漆柱!”
    “……”席临川一僵,觉得自己似乎被秋后算账了。强作镇定,他淡声又问,“那陛下长什么样子?看上去多大岁数?”
    曾淼想了一想:“比何袤将军年轻一些,长什么样子……我给您画一个?”
    ……算了。
    一新兵在统帅三军的大司马帐中画当今圣上真不合适——画得像也就得了,这曾淼的画技如何他大抵清楚,怎么想都觉得是大不敬。
    挥手让曾淼出去,又叫了阿远进来。
    “阿远。”席临川一笑,“你和阿淼一起见的陛下?”
    “是。”阿远点一点头,他略作思忖,又说:“听说阿淼把宣室殿西边第三根漆柱射坏了?”
    “……啊?”阿远一愕,迷茫道,“那不是……将军小时候弄的吗?”
    嗯,真的被秋后算账了。
    不过看来真是皇帝干的事,不是太子作假,更不是他们被收买后串供。
    “我知道了。”席临川便一点头,站起身,“你们回去复命吧,我三天之内击溃赫契人,休整军队后就回长阳。”
    。
    认真算起来,虽是太子惹祸在先,但近来席临川也颇不厚道。
    那日当着将士和禁军的面,他把话说得大义凛然,除却那句明确讥讽太子的低语外,其余的话,谁听着都觉得他全然是为保家卫国。
    实际上,近来在兵法上……十足的“拖泥带水”,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太子以皇帝的名义召他回长阳,他自知不能回去,但又不能明说。
    ——让军中都知道宫里乱了还了得?必定军心大乱,难以收场。
    所以只好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在排兵布阵上动点心思。既守住这熙南关,又并不一举击溃赫契人,让他们一攻再攻,他那番说辞便成了真的。
    熙南关本就易守难攻,粮草又充足,这样的拖延也并未加大伤亡。
    之所以说“不厚道”,是因为这样的安排对于敌军来说,简直残忍。
    他一直觉得,这种拼实力看胜负的事情,还是光明磊落些得好。他有本事,便次次打得赫契人找不着北,一点情面也不留。
    但这回……
    他想方设法,一次又一次地让赫契人觉得自己还是有攻下熙南关的希望的。他偶尔会着意示个弱,又或刻意放个“粮草不足”之类的假消息出去,这才引得那五千精兵一直肯在这里耗着。
    叹口气又啧啧嘴,席临川觉得自己这回真是“伪君子”了。如此充满欺骗地吊着敌人,实在对对手一点尊敬也无,惭愧惭愧。
    好在今晚可以弥补一下这个过错了。
    。
    在祁川一地的百姓眼里,眼前正在进行的战争没有从前的紧张。
    是因赫契的一位王子归降了,皇帝担心赫契汗王找茬,所以派了将军前来驻守、抵抗。
    而这场“抵抗”却已进行了几个月,一直没有结果。逐渐的,爱杞人忧天些的人们便开始担心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总不能一直磨着。
    然后,似乎只在一夜之间,赫契军队忽然全面溃败。
    消息四散开来,听说是被骠骑将军率部突袭,赫契军队惊异于他们竟还有这么雄厚的实力,然则还未来得及多想为何自己仍能抵抗这么多时日,便已没了反应的余地。
    大将军部依调令前来增援,两支军队齐压而过,一直将敌军驱逐到了远不可见的地方。
    人们觉得,赫契军队三年五载之内……大抵是杀不回来了。
    在大夏军队折回熙南关的时候,前来迎接的官员和百姓们,看到了汗王的项上人头。
    红衣在客栈中听得直傻了眼,虽则并不了解战中细节,但凭着直觉也觉得……这耗了这么久的事,突然说赢就赢了,是席临川“看心情”来着。
    听闻军队要返回长阳要经过熙原,大病初愈的红衣和小萄也没闲着。早早地起了床,梳妆打扮,和充满好奇和激动的百姓们一样上街“等围观”。
    她们占了个不错的地方,离那已大开的城门不过十余丈距离,城门外的空旷一览无余。
    远远地,看见一片黑影压了过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
    已能看到为首将领的头盔反出的阳光,红衣明眸大睁,竭力地想看清楚哪个是郑启、哪个是席临川。
    小萄也激动坏了,在旁拽着红衣的手直摇:“来了!来了!”
    绿袖则索性在她腰间一戳,坏笑着出主意:“你不如迎出去……”
    “……别闹!”红衣美目一瞪。
    那场景虽然脑补着浪漫,但实在失礼。对席临川大概没什么益处,她可不想单为追求个所谓“浪漫”,折损他在军中的威严。
    又近了一些。单看身形,她已能判断出来了,左边是席临川,右边是郑启——顿时有点恹恹,觉得自己如果站到路那边去就好了。
    人群终于热闹了。
    喊叫声连成一片,听不清哪句是什么,总之每个声音都很兴奋。
    红衣被震得耳朵发麻,又没空捂耳朵——后面的人挤得太厉害,她们几个姑娘本就瘦弱,被推得站都站不稳,真担心自己会成为踩踏事件的受害者!
    。
    席临川从踏入熙原城开始,目光便寻来寻去地没有停过。
    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可惜……
    人群推推搡搡,弄得她站不住脚,目下正一手反推后面的人群、一手紧扶前面持刀挡人的官兵的刀鞘。正自顾不暇,更没工夫多看他一眼。
    啧了啧嘴,席临川心中不太高兴。稍偏过头示意一士兵上前,轻道:“看见街边的姑娘没有?”
    他立刻点点头:“看见了。”
    街边很多姑娘嘛。
    席临川又说:“带几个人去,保护好了,跟着军队回长阳。”
    “……啊?”那士兵一怔,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某个特定的姑娘。
    目光将旁边的众人都看了一遍,仍不知他指的是谁,哑哑道:“哪个……姑娘?”
    “……”席临川眉头稍一挑,“最漂亮的那个。”


☆、第111章 归城
    对红衣来说,这一路的行程用“有病”来说一点都不过分。
    虽则这次把赫契人打得够惨,但保险起见绿袖还需在赫契多留些日子,于是返回长阳的只有她和小萄两个人。
    ——两个看模样就不是坏人的姑娘,天天被八个铠甲齐整的制服男围着。
    途中的时候,无所谓她们两个在聊天还是近沿街的小店看看,那八人轮着班,绝对永远有两个人保持“手握剑柄随时迎战”的状态——弄得红衣连砍价都省了,谁也不敢坑她;
    吃饭的时候,必是她们两个坐在中间一桌,那八位两人一组,以她们为中心东西南北各一桌——去哪个酒楼都吓坏人家掌柜;
    至于睡觉的时候,她若是夜里起来想到客栈的院子里走走或是跟小二要茶水,一推开房门,外面准有四个人朝她咧嘴一笑:“娘子醒了?”
    ……这不是有病吗?!
    但相比之下,这还算正常的。
    更有病的是那个席临川。
    原是他带着军队走在前面、她们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中间差了多少距离她不知道——反正被保护得这么安全,她也没什么“赶路”的心思。
    偏他每两到三天准能折回来一趟,精准无误地摸到她们所在的位置,然后陪她吃顿饭,或者“哄”着她睡觉之后,自己再安静离开。
    “你不累啊?!”
    第三次,红衣终于忍不住见了面就把他往客栈外推了:“扔下几万大军来看我……亏你干得出来!回去回去!还有那八位,留两个就行了,我没那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没那么多人想占我便宜!”
    ——这事说来就来气。他最初差人来找她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跟手下说名字也不说长相,告诉人家“最漂亮的”。
    结果,熙原城里最大的青楼的头牌当时也在街上围观呢,他的手下可真不瞎,这四个字真没落红衣头上。
    席临川没吭声,脚下略施了力往后顶着,带她说完猛地完全定了脚,笑吟吟道:“不累。我是觉得让你自己走实在过意不去——若不是军纪严明,必直接带你同回了。”
    他解释得有点歉意,红衣狠一翻白眼:“我又不是不理解这个!”
    她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还有,那个“军纪严明”……是指有一条说“夹带女人者斩立决”——不多想都知道,初定这规矩的人,必是怕将士们打仗分心。
    这位前辈如是知道因为有这么条规矩在,所以如今有位将领天天折返十几里回来看自家女眷……必定会吐血三升!
    “兵病病一个,将病病一窝!”红衣阴恻恻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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