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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娇妾-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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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萄屈膝一福,也道:“兄长。”
    接着,他们转向红衣,席焕说:“嫂嫂。”
    小萄也说:“嫂嫂。”
    然后席焕转过头,要从婢子捧着的托盘中拿酒盏来敬酒,定睛一看——托盘竟是空的。
    一时愣住,他正不解,这厢席临川也回了头,从自己身后婢子的手里拿了两只盛满酒的碗来,碗口足有两掌大小。
    其中一只往席焕手里一递,语气豪气万千:“来,你我兄弟畅饮——”
    “……”席焕顿时傻眼,小萄在旁脸都白了,红衣怔了三秒后想到了原因,顿时笑得栽在席临川肩上:“哈哈哈哈……”
    那日,满座宾朋都知道,这位席焕公子在长阳的时日不长,从前宴饮的机会少些,酒量不敌他兄长。
    自那日之后,满座宾朋都说:“唉……席公子也忒惨,宴席刚开始没过多久,被骠骑将军一碗酒灌下去,还得硬撑着继续敬酒。”
    红衣私底下埋怨了席临川好久:“那是你亲弟弟哎!下手真狠!”
    “没有,明明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席临川没脸没皮地驳道。
    她美目一翻:“呸!你就是仗着这是自己的府邸,敞开了欺负他!”
    “对,难得当一把地头蛇。”席临川悠悠笑着承认了,将红衣揽在怀里,在月色下的府中小道上走得怡然。
    红衣又道:“新婚之夜啊!这么灌他……你就不怕影响人家芙蓉帐暖……”
    “不会的。”席临川平静摇头,“喝点酒还助兴呢。”
    “……滚!”红衣一喝,同时一声轻拍声传来,“不许乱摸!”
    。
    从此日之后,席府里便从“一双夫妻”变成了“两双夫妻”。
    小萄如成婚前一样规矩极佳。席焕在时她和席焕在一起,席焕入宫给六皇子伴读时她就来陪红衣,奉茶也好帮别的忙也罢,弄得红衣第二日就受不了了。
    傍晚,没精打采地躺在席临川榻上,什么也不干,理由是:“发现自己太不贤惠,正在破罐破摔。”
    席临川坐到榻边,浅含笑意地摸摸她刚勉强能看出点弧度的小腹:“别摔,你现在是个套娃。”
    ……套娃1?!
    你才是套娃!!!
    红衣狠一瞪他,拽过被子睡觉,以无声表示抗议!
    第三天一早,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小萄又在。
    “……”红衣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今天不是你归宁的日子么?早去早回,我不差你这一个礼,真的。咱以后都是一家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客气……”
    她说得很诚恳,小萄低垂着首踌躇了一会儿,却道:“我今天……大概不用归宁了,我父亲来席府了。”
    ……啊?
    红衣愣住。归宁又称“回门”,说白了就是新娘子回娘家,据说礼数还挺复杂,娘家还要备宴什么的。但她在现代时没嫁过人,穿越后的父母皆不知是谁,自然也省去了这一步,自己并没有体验过。
    但、但说什么也不应该是娘家人一早上过来啊?!
    “我跟他说了,兄长和夫君都不在。”小萄仍低着头,咬着嘴唇嗫嚅着,“他就说想见见嫂嫂。我……我劝不住。”
    单看她这神色,红衣也能觉出这是有什么隐情。仍是假作未觉地一笑,回说:“你刚嫁嘛,家里怕你受委屈也难免。他想交待什么,我去听听就是,等我梳妆。”
    她笑睇着小萄,眼见小萄的神色在她应下后陡然变得更加复杂,眼眶微微一红像是要哭出来。仍未直接追问,她挑了身合适的衣服、又叫婢子进来梳了个略华丽些的发髻,才带着小萄一起,往正厅去了。
    。
    一路缓缓而行,离正厅还有几丈远的时候,红衣抬眸扫了一眼:正厅中一身形微显佝偻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正走来走去东张西望,偶尔还笑着对候在厅中的婢女说几句什么,那笑容让红衣浑身不自在。
    蹙眉挽过小萄的胳膊,二人继续往里走去。至了门口,小萄轻声一唤:“爹。”
    正往另一边踱步、恰好背对着她们的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目光看向她们,小萄垂眸介绍说:“这是我嫂嫂。”
    “哦……将军夫人。”那人陪着笑拱手一揖,这一揖看着也端正得很,却还是让红衣觉得别扭。
    “您坐。”她勉强蕴笑道。又与小萄继续往里走去,理所当然地在主位落了座。
    再度抬眸,却见他未落座,小萄低覆着羽睫站在她身边,也没有坐下的意思。
    红衣稍沉口气,平静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抿笑道出的话语又客气、又客套:“今天该是小萄归宁的日子,想不到您先来了。将军和席焕皆不在,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


☆、第165章 气结 
????中年人作了个揖,仍旧维持着那副让红衣不自在的笑容,先行自我介绍道:“在下田汇,是小萄她爹。”
    红衣亦笑容未变,缓一颔首,示意他继续。田汇便又道:“哎……正如夫人说的,今儿该是小萄归宁的日子。不过在下想着,席公子平日都忙,回了府来小萄不在,也不合适。所以我过来看看她便是了,就不用她走这一趟了。”
    这理由听着多有点牵强——红衣直觉得他就算扯个“家中贫寒,设不起像样的归宁宴”听着都比这理由说得过去。
    但牵强归牵强,真挑错也不好挑。她便又点点头,附和道:“您说得是。小萄和席焕成了亲,日后两家也得多体谅着。”
    “哎,是这个理。”田汇的笑容又添了几分,话语停了片刻,又说,“按规矩说,女儿嫁人,我这做爹的得给她备嫁妆,不过家里实在……”
    他说着干笑一声,遂又续言:“还多亏席公子肯费心,聘礼不少,嫁妆竟也一起办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但也实在没什么可拿来当回礼的……”
    田汇的话到此再度顿住,打量着红衣,显然在等她应个话。
    红衣也听出这是快说到重点了,偏不应话,神色清淡地端了手边的香茶来饮。
    田汇面上尴尬了刹那,只好兀自继续说下去:“倒是小萄有个妹妹,叫小茉。今年十四了,什么活都会干,我便想着,让她到席府服侍夫人您来……”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红衣犹未搁下茶盏,浅抿了一口,悠悠续道,“席府不缺人手,纵使小萄嫁了,我身边人也够用。”
    田汇似是料到她不会答应,一听这话便又要开口,红衣淡一扫他,语气稳当,出言却比他快:“再说了,这事也不合适。”
    她缓缓一笑,视线落在手中瓷盏上,将那淡青的瓷盏稳稳地放回了手边矮几上:“小萄的妹妹搁我身边当婢子,若出了错,我按不按规矩办?若不办,席府的规矩就坏了;若办,我这不是让小萄难堪么?”
    红衣的话点得明白,田汇低头略作思忖,连连点头:“是、是,这我倒没想到。那……不让夫人难办,让她在她姐姐身边,服侍她姐姐和少公子。”
    “‘服侍她姐姐和少公子’。”红衣当即神色一凌,扬声重复了一遍这话,笑而打量着田汇,口吻不咸不淡,“您这重点,是‘她姐姐’呢,还是‘少公子’呢?”
    气氛一滞。
    红衣目光中半点退缩都没有,心下只觉这种明明他在想什么却还不便直接戳穿、只得看他自作聪明的感觉真是憋屈。是以她主动挑开的这么一句,实在是不耐至极的做法。
    田汇怔了怔,竟是笑道:“夫人您聪明!”
    红衣面色一僵,心中大呼:真不要脸!!!
    循循地沉了口气,她压下心里呼之欲出的嘲讽:“哦……您这意思,是让小茉来给席焕做妾啊?”
    ——一边说一边觉得或许不该这么直白,但那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她又实在不怎么拿手。
    田汇一作揖:“我是想……能多个人陪陪小萄、也把少公子服侍得更周到。”
    红衣一阵反胃。下意识地忍回去之后,又有点后悔:就该不忍!当着他的面吐个爽快!然后美其名曰“我害喜”!
    “嗯……” 她把这想恶意吐槽的心思静了静,继续心平气和,“这事吧……席府的事,我虽是大半做得了主,但席焕纳妾的事,我这当嫂嫂的做主给他纳妾也不合适。倒是有个 不成文的规矩可以跟您说说——您知道么?两女共事一夫的事搁在贵族世家里是丢人至极的事,当然,让陛下看上选进宫去的另说。其他的,若姐妹二人嫁给同一个 人,一个做妻、一个为妾,娘家会觉得很丢人的。”
    她觉得这话说了就应该够了:我都说这样是丢脸了,你总不能还明目张胆地不要脸吧?
    孰料,这田汇……还真是个顶不要脸的!
    “我们田家也不是那样的‘贵族世家’。”田汇又堆起笑来,“这些面子上的事,我不在意,能合席公子的意就是。”
    红衣黛眉一挑,内心暴躁得有点想打人。
    轻声一咳,她淡声说:“您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没辙了。这样吧,小萄是席焕明媒正娶的妻子,您跟她商量。”
    她说罢抬眸睇向小萄,田汇笑意未变的也看向小萄。
    小萄今日着了一袭水粉色曲裾,颜色和暖温雅,仍带着几分初成婚的喜气。眼部的淡淡妆色也是偏粉一些,但目下眼眶一红,离得很近的红衣还是明显能看出来。
    “我……我没意见。”小萄死死低着头,刚呢喃着道了一句,田汇便接口道:“您看,她没意见!能嫁给席公子是她的福分,岂会计较这些事?”
    红衣有些意外地凝视了小萄好一会儿,思量着其中纠葛。终于目光挪开,哑声一笑:“得,我算是明白了。”
    这事要搁她身上,别说是亲爹的意思,就算是皇帝下旨,她也绝不接受。和旁人分享一个丈夫已有违三观,这人要还是亲妹妹……还得天天见面粉饰太平,恶不恶心啊!!!
    但小萄到底不是她。
    此前,红衣也多少有所体会,小萄就是个在封建制度下长大的普通又“传统”的姑娘。一方面,礼数仪态端庄,没什么可说的;但另一方面,“三从四德”必也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从父、从夫、从子什么的,打小就觉得男人比天大,现在让她奋起反对自己的父亲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红衣什么也不管地任由这事成了,然后看小萄天天不开心、甚至连席焕也别扭,她也是做不到的。
    红衣有点郁结于心,连续深呼吸三次后,她看向田汇。面上的笑意一分分地敛去,视线也愈显冷意:“您这是早先跟小萄谈过了是不是?她刚成婚三天,逼她答应这种事,您可真是亲爹啊!”
    田汇略一僵:“您这是什么话……”
    “我 什么话您听不明白啊?”红衣微扯嘴角,露出了点要撸袖子叫板般的痞劲儿,“小萄和席焕感情怎么样我比您清楚。您这非要再塞个女儿进来、竟还能让小萄先行点 头的做法……啧啧,让我猜猜,您是怎么干的?跟她说‘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还是告诉她‘若不答应纳妾就是犯七出’?够狠的啊,让她先点了头,席焕不答应 让她妹妹进府,就成了不给她这正妻面子了,是吧?”
    她快语如珠、抑扬顿挫地说着,一时甚至有了点眼前是个屏幕,自己正在微博上义 愤填膺的感觉:“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两个女儿进了席府,您收两份聘礼不说,日后月钱也是双份。至于她们两个过得好不好,您一点都没考虑是不是?我一而再 地表示不肯让她进府,您绝不是听不出来,非得让她过这道门,您就一点不担心我这做嫂嫂的给她穿小鞋?”
    红衣明眸微眯,复又有几许笑意从眼角沁出来,森寒得很:“哦,您当然不担心。反正聘礼您收了,就算人真死了您也不亏……席府还得再给您笔钱算作抚慰,这买卖忒划算,是吧?”
    她是当真有些气恼。
    说实在的,这种男人,红衣从没面对面地见过“活的”。
    二 十一世纪时,在微博上偶尔能见到这么几朵奇葩,但最多也就是吵吵嘴架、群起而攻也就过去了;穿越之后,她虽然自己在贱籍,但接触的人还是上流社会的居多 ——虽说像何庆那种思维也足够恶心吧,可这种当父亲的为了还钱连女儿的后半辈子都不在意的情况……在红衣眼里真不止比何庆恶心一星半点儿!
    “您怎么这么说呢……”田汇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仍是强撑着道,“我女儿,我自会为她们好好安排,倒让您说成了恶人。”
    “您 还不够‘恶’啊?”红衣冷笑涔涔,“有的往事小萄大概没问过您,但我忍不住想替她问问——她八九岁在另一户人家做事的时候,因为病重被扔到城外自生自灭, 这才被将军带回了席府。但小萄她不在贱籍,那户人家一定不敢直接弄死她,该是先行知会过您——当时,敢问您是怎么答的?”
    这一席话,让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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