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的情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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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空白给了彼此思考和判断的机会。其实,这种空白也不算作是空白,它是恰到好处的,是情绪的酝酿与积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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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了。
列车完完全全地把我们带进了黑夜通道,向着北京、向着美丽的早晨飞奔。
黑夜里,我感觉好多了。因为,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睁着眼睛。黑夜,就像一面让人深不可测的墨镜,可以偷窥外面的世界,包括人的心灵。
不可否认,我虽然背叛过自己的肉体,但是,我的心灵绝对有一种高贵。我想起亚里士多德的话来:“悲剧主人公之所以陷入厄运,不是由于他为非作恶,而是由于他犯了错误。”是的,如同美国作家海明威笔下《老人与海》中的老人圣地亚哥一样,他所犯的致命错误就是出海太远了。因为出海远,才能钓上大鱼,因为鱼过分大,才被它拖上三天,杀死后无法放在小船中,只能把它绑在一边船舷外,于是在长途归程中被鲨鱼嗅到了血腥味,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来向死鱼袭击,把鱼肉都咬掉,只剩下一副骨骸。
躺在火车上铺的我,有一种被绑在船舷外的感觉,贺长春、郁大勇、包括现在的钟新,都是海洋中的鲨鱼,他们撕扯着我,直到我的躯体变成一副骨骸。而北京,并不是海港,只是一个避风的港口。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8章(19)
我猜测钟新肯定没有睡熟。我又想:“他的第一次,给了哪个女人呢?我们固守那么多年的贞操,所给的,并不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这真可笑。当我们被弄得百孔千疮、走投无路时,再让自己碰到心仪或者曾经心仪的人。原来,真正的爱人其最大的价值只是用来疗伤,仅此而已。”
刚才对钟新羞于启齿的故事,又顽固地放映在我的脑海中。
美好甜蜜的新婚之夜,因为郁大勇的举动而变得非常可怕。当平素文静的郁大勇放肆地把自己的棒棒塞到我的口中时,我才明白,眼前的丈夫是风月高手。因为,他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是搞艺术的。郁大勇对我的Chu女之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说他只喜欢###。而我,是一件还没有打开包装盒的精美紧口瓷器,我渴望插上的是鲜花,而不是残枝败叶。我无法接受,宛如吞下了一只苍蝇,冲进洗手间,哇哇呕吐起来。对于郁大勇来说,这是一件很败兴的事情。
想起以前,也曾在郁大勇家留宿过一次,不过,很可笑的是,那次,我是和婆婆睡的。那只不过是我用某种计谋来要挟要彩礼的父亲。假如那个时候我了解郁大勇这些,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所以,在郁大勇眼里,我完全是个不懂风情的女人,他喜欢那些放得开又收得拢的女人,在那些娘儿们身上,他才是爷。在此,我既不能说郁大勇的要求太过分,也不能去责怪自己的保守。毕竟,新婚之夜的我还只是个Chu女,我需要一个过程,成为一个成熟女人的过程,而郁大勇,因为经验丰富而忽视这个过程,当然造成了不协调,说严重一点,是一种致命的心灵伤害。其实,风华正茂的我是渴望Zuo爱的,但决不是郁大勇这一种。所以,当四十如虎的贺长春把我搂在怀里的时候,我的欲望之泉如钻了几个月的深井,泉水呼拉的就冒了出来,以至变成了欲望的海洋。
那激|情来自我的新婚之夜,只不过一直被压抑着,直到遭遇贺长春。
而直到我上了火车,直到我与钟新重逢,我才明白:那不是爱情,只是情欲。
我,是一直渴望爱情的。
……
夜很冷,被子不够柔软。睡梦中,我能听到自己的咳嗽,这种咳嗽在白天是不露头的,它只在深夜钻出来。
我发觉有人动我。
我没有听到脚步声,右臂感觉到有只手,隔着被子。我屏住呼吸,想确定这只手的真正目的。不久,这只手在靠近床的边沿摸索了一会,然后,我的身体右侧底部,被棉被塞紧了,没有空隙。
这只手,是平面的,来自钟新床铺的方向。原来,他帮我盖好被子。
我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偏偏知道了。他不明白钟新为什么用他的行为来一次次填补我生活的空白,从没有人为我哭泣过,也从来没有人为我掖过被子。因为从未有过,所以,一旦我生活中出现了这些细节,在感动的同时,我又有些害怕。我害怕爱上这个为我哭泣为我深夜悄悄盖被的人。因为从没有过爱情,而一旦遭遇到这种爱情,我突然有一种惶恐。
少年时代的钟新是我记忆中模糊的一团,并不确切,而真正爱上钟新,却是此时。
我隐隐有种冲动,甚至想悄悄爬到钟新的床上去。我愿意。我们可以什么也不做,只与他静静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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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上钟新,只需要一秒。
火车抵达北京西站的时候,也意味着离别时刻即将来临。虽然同在北京,但我们是一种重逢中的别离。钟新与我交换了手机号码后轻轻嘘了一口气,这号码,是一根细细的线,倘若没有,要想在偌大的北京城找到某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钟新邀请我去他家。我拒绝了,我推说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去他那里,可能是以后的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
钟新见我拒绝,也没怎么好坚持。验完票,出站,我们要分手的时候,突然,钟新在我的面颊上亲吻了一下,唇有点冰凉,我有点儿措手不及,而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闪电式的一吻,我的心,一下子就杂乱无章了。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8章(20)
然后,他往东,我往西,就这么分开了。
所以说:我是个傻女人,傻得不能救药的女人。我明###里很清楚:自己爱上了钟新,但是,却不愿意说出来,其实,爱,是无法说出来的,它很含蓄、深沉,它患得患失,它只用眼神表示……这些,我从钟新那里都察觉了。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而爱,却是一个人的事。
现在,我暂时只愿意让爱成为一个人的事,因为我太单薄,太脆弱,我没有能力控制局势,我只想防守,不想进攻。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9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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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悦招待所有一个大院,院里种了些树,抬起头,能看到灰暗的天空破碎在零星的叶里。没有热水,我拿着毛巾在树下的水管下洗一把脸,化了个淡妆。房间地面铺的是浅色瓷砖,脏兮兮的,特别是靠近暖气管的墙下面,一层厚厚的灰垢不知积攒了多少年。长方形的房间并排着三张床,靠窗边的墙角站立着已剥落油漆的斑驳的挂衣架,上面耷拉着几个疲软的衣架。因为窗紧闭着,房间里有股不明的味道。
我坐在床边拿出地图,发现北京原来就是一圈一圈的,如同一张薄薄的泛出金黄纹路的大烙饼。
贺长春又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在北京。我冷冷地问他怎么知道。他说刚打听到的。我说:“烦不烦?没事打听我干嘛?”贺长春说:“我以后到北京去看你,我家还有亲戚在那儿呢。说实话,去那里看你比在楚江还方便些,飞机很快就到了。”我说:“不必了。我不会让你找到我,我也不会见你。”说完,挂了电话。
楚江就是这样,你永远无法隐藏秘密,因为地方太小了。我猜测贺长春是从谁那里打听到的,想来想去,也只有玉,她是最大嫌疑人了。楚江的名流,没有她不认识不熟悉的。乔书记,她喊乔哥哥。还有其他的哥哥,数不胜数。不知道贺长春也算不算得上一个。
坐吃山空,毕竟,我不是来旅游的,我一直考虑在北京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背着包出门,我穿过胡同,过马路,坐车,到地铁,然后,从地铁口出来,随便的一个地铁出口,因为我并没有方向。我手里拿着一份刚才在地铁里买的报纸,上面岗位很多,但是,有的薪水太低。接着,我又走了几家人才市场。
人才市场并非如报纸上写的那么热闹,从狭小的门栋进去,上楼,里面冷冷清清的;还有的人才市场干脆关了门,从铁栅栏里望进去,透出一股陈腐味儿,没有一丝活气。我在一处花坛边坐下,继续搜寻报上的招聘启事,倒是有个殡仪馆的美容化妆师职位薪水较高,而且,还提供午餐。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在楚江的时候,我一直想写一部反映殡仪工人的小说,现在,为何不去试试呢?这样一举两得,既体验了生活,又有经济来源。动心的同时也有些犹豫,我当然明白殡仪馆美容化妆师的含义是什么,不仅要天天面对死人,而且还要抚摸他们,为他们装扮。
死亡仅仅是一种仪式,从某一地走向另一地,就像与出生一样,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这样一想,我把报纸放进包里,我心里有了一点儿底气。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收拾好自己后,手里拿了那张印有某殡仪服务有限公司招聘广告的报纸,出了门。我虽然从没有做过这一行,但是,还是聪明的,要说美容,那可是我无师自通的强项。现在所要准备的,是我的心理,如何从容地面对尸体。我信心百倍,凭自己的年龄学历和形象,只要我想拥有这份工作,应该不成问题。爷爷火化的时候,我在殡仪馆里呆过。骨灰盒是齐大林抱着的,遗像是齐微林拿着的,我和齐二林是女孩,没有资格拿,只夹在人群里,听乐队和鞭炮把死亡的过程渲染得让人泪如雨下。
殡仪服务有限公司显然很不好找,它的招牌掩映在绿树丛中,但不走近是看不见的。一路上,我又不好开口向人打听,怕犯忌讳,只得自己埋头找,当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出现在面前时,我眼睛一亮,穿过夹着松树的林荫道,看到了办公大楼。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在里面转了转。进口处的牌子上写着火化间、冷藏间、吊唁厅三行字,旁边的登记处窗口上方,我看到了殡仪服务的四个步骤:一,请出示死亡证;二,将三联单送营业厅;三,将骨灰盒送往骨灰发放处;四,等候骨灰。对面的营业厅里摆满了骨灰盒,紧挨着营业厅的有平安厅、安祥厅、守灵别墅、福乐宫、天乐宫等。
我来到办公大楼,一楼有间办公室挂着接待处的牌子,我走进去,问应聘的事情。回答说人事处在二楼,找周处长。我又来到二楼,人事处果然坐着一个人,大概就是周处长了。当我表明来意后,周处长说:这个岗位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现在招聘的最低门槛是大学本科。你知道,现在竞争很激烈,现在临时招聘一个美容师只是因为这个位置的师傅患病住院了,当然,如果你做得好,也是可以继续做下去的。我说:“作为女人,化妆是不难的。况且,我可以跟着师傅学。而且,我是个已婚女人,有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会中途休婚假产假什么的,很单纯。”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9章(2)
很显然,周处长被我的理由打动了,特别是我不会休婚假产假这一点。再说,单位现在也很需要有一名女殡仪工。他把烟蒂插进烟缸,果断地说:“好吧,下周一上午九点来。你住得远吗?”
我说:“我临时住在招待所,这个周末准备租离这近点儿的地方。”
周处长说:“那就好。其实,这个岗位还是不错的,你很幸运。”
我笑笑说:“谢谢您,我这就准备。”
“你先填表,不过,是有试用期的,你考虑好再填。我等会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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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办公桌旁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来,拿过笔,开始一格格地填,办公室的墙角,堆着一箱饮料,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继续填着。不一会儿,周处长进来了,他接过表,看了,对我说:“唉,也不容易,一个女人在外面。好吧,周一见。”
我起身告辞,说:“周一见。”
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我有点儿不相信,没想到这么顺利。对于自己的选择,我觉得庆幸:毕竟,马上就会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这份工作因为它的恐怖和不受欢迎,还暂时没有多少人和我竞争。我还从没有亲手触摸过尸体呢,想想自己即将每天和尸体打交道,我想象不出那种感觉。也许是以前喝的酒为自己壮了胆儿,竟敢接下这活儿。
怕又能怎么样呢?是我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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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仪服务有限公司,我拐进附近一个胡同,想打听此处有无房子出租。打算在北京呆下来,租房要划算得多。
胡同里略有些冷清,灰墙上面仿佛歇着一层层薄冰,行人也很少,偶尔一二辆车不紧不慢地开过。见前面的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有间电话亭,我忙上前向打听。
“大爷,你知道这附近有房子出租不?”
老大爷正在整理报纸,见我问话,抬起头来。明白我是要租房,说:“你要租房?有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