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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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端云将字合上交还给宫人,开口道:“三公主过谦了。若只上了半年学,在书法一道便能有如此造诣可见天赋上乘。”而后又对武德帝道,“依端云之见,这字定是下了番苦功的,可见三公主心诚。”
元皇后也笑道:“臣妾也以为此字难得。宁儿才多大?这字看上去,怕是十岁的孩子也难写得出来。日前臣妾过问过几位公主的课业,刘司籍也曾说宁儿与书一道资质上乘,正打算着过了年教她学些画儿呢。”
武德帝点了点头,看上去也很满意,拍着皇后的手道:“素日朕忙于朝事,儿女们之事多劳皇后操心,如今看来,永儿好武,纯儿淑良,宁儿书画过人,安儿更是个聪慧的。贤儿武儿于课业也知用功,朕心甚慰!皇后执掌后宫,劳苦功高啊!”
元皇后微微低头,脸上几分娇态,却还是维持着国母的礼仪谦恭道:“此乃臣妾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武德帝笑道:“朕少年时曾得过先皇赏的一方贺州的松竹香墨,乃先师大家贺仪元晚年最后一件作品,宝贝得很,朕都没舍得用。这便赏给宁儿吧。”
宁阳还处在诸葛端云为她说好话的不真实感中,忽听自己老爹要赏个大师的遗作给她,顿时受宠若惊,要知道,她在几名公主中向来不出挑,其默默无闻的程度比纯阳好不了多少。自她穿来这里,这位号称很爱自己老娘的老爹都没怎么关心过她。虽然这也不算什么关心,不过,至少礼物是贵重的,于是忙行礼谢恩。
武阳献上的竟然是一颗拳头大的金香玉,打磨成山峦状,上雕着祈福的话。看着是不错,却多少有些世俗之气。虽大人们礼尚往来送的也是这些东西,可武阳不过十岁,他这些就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宁阳见对面淑妃唇角翘起,纤指撩起抹了抹鬓角,样子有些自得,顿时明白这礼物定是淑妃的主意。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帝王之家其实不缺这些东西,她让武阳送这些,是为了压诸位皇子公主一筹,还是为了显示她母族的财力有多么雄厚?
淑妃心里怎么想的宁阳不可能知道,但是她却觉得这法子确实不怎么明智。据她的观察,她的皇帝老爹还是喜欢孩子们用自己所学来当做给父母的礼物,毕竟这样才显得真诚。
不过,大殿之上,无论是帝后还是妃嫔们都神色如常,宁阳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后才想起,武阳该是年年都送这种东西,所以众人都习以为常了吧?
果然,武德帝只是笑着听完武阳的恭贺,便训示了些要勤勉用功之类的话,赏了一些大家的墨宝,大殿之上的众人就都把眼光集中在了安阳身上。
显然,她才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安阳大方的站了起来,施礼道:“女儿有三首诗词送上。”
四公主才女的名号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大多数妃嫔只听说过她在内文学馆里作的那首咏荷诗,亲耳听她作诗倒是头一次,是而满殿皆静,都屏息静气瞪大了眼想要看看这个才三岁多,稚气未脱的女娃娃能作出什么诗词来。
安阳微微一笑,稚嫩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瑞气祥云初盛,诗情画意正浓。喜看百花争放,笑闻百家争鸣。此第一首,进献父皇,愿吾皇心大天大地大,任我金戈铁马。阅尽千古风流,独占万世潇洒。”
说着,她水雾般可爱的眼睛尽是俏皮,又朗声道:“冬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父皇万岁,二愿母后千岁,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元皇后闻言顿时红了脸,眼里却有宁阳从未见过的喜意和满意的神色。
安阳却又换了副正经毅然的表情,虽然这表情在稚嫩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语气却是铿锵有力的:“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此第三首,献与我激战南疆的大周将士,愿捷报频传,朝天阙!”
她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带着孩童的稚嫩,却震得满殿寂静,帝王一改往日深沉难测的雍容,竟是大笑一声,赞道:“好!好一个‘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他看了看贤阳与武阳道,“可听到你们四妹的话了?我大周儿郎若皆能如此,朕便安心了。”
两位皇子忙起身听训。武阳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阴阴郁郁。贤阳却有些激动,显然被刚才的诗激励到了,他道:“四妹妹果真奇才!听了她的诗,儿臣都忍不住要请战南疆了!”
永阳也是一脸地佩服,叹道:“臣女可再不敢自称大周第一英烈公主了,瞧四妹妹这诗里的气概,我自叹不如。”
纯阳没太敢开口说话,眼里却也有无尽的羡慕与钦佩。
一屋子的妃嫔虽心里作何感想旁人无从知晓,但面儿上却也跟着一番夸赞,直把安阳捧得天上有地上无。安阳大方地立在殿中央,对于这些赞美毫无一丝受宠若惊或是谦卑之意,倒是坦然地受了。她悄悄抬眼望了望正座上的元皇后,见她难得唇角弯起的弧度明显大于从前,眼里也尽是赞许,可见她的表现母后甚为满意。也就是说,西瑾大抵可以求回来了。
宁阳也不得不起身随着众人赞了安阳两句,心里有几分佩服。中国古代的诗词何其多,要能背得上来,还得从中找出不带典故的,不带地名的,最后要找出应景合适这种场合的,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安阳的一种才华吧。
她说这是三首诗,实际上用了四首。她赞美皇帝的诗实际上用了两首,“瑞气祥云初盛”那首如果宁阳没记错,是歌颂贞观之治的。而后面那首“心大天大地大”很明显是太宗图,这两首都是歌颂唐太宗的。大周的服饰风气与唐朝有几分相像,亏她能找出这样两首诗来,而且也夸到了点子上。
第三首长命女》的原文是:“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虽被安阳给改了,倒也不是改得太拙劣。而且最后那句保留原句,以梁燕双栖喻夫妻团圆,天长地久。正投了皇后的心思,并有在众妃嫔面前强调帝后才是夫妻的意思。
最后那首满江红》安阳只用了上半部,而把涉及“靖康耻”部分舍弃了。不过只这样,那诗里的壮志也足够励志满怀了。
只是许是性子差别太大,以宁阳的角度来看,安阳还是招摇了些。她赞美皇帝,祝福帝后,最后又激励将士志气,这三样加起来确实讨彩。可她忽视了这四首诗并非同一个诗人所作,而诗人作诗时多有情怀在其中,每人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那最后一首,那种一腔报国之心的壮志热烈岂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能有的心境?这样的诗,别说是养在皇宫深处的公主,便是十多岁的皇子若没亲自上过战场也是作不出来的。
不过,安阳的运气一直很好,穿到了皇后所出的公主身上,身后还有大家族护着,是而有些惹眼也倒是不怕。只希望这些诗里的破绽不要被人看出来才好。
宁阳兀自想着事,却没发现,自刚才开始,整个大殿之上,只有诸葛端云微微挑了挑眉,神色颇有些奇异。
却只见武德帝已恢复惯有的慵懒不露,笑道:“好!得女如此,朕心甚慰!承四公主诗作,朕便将南水重地之邑陵赐予她,号承平!愿公主承天下之太平安乐,守望我大周将士,得胜凯旋!”
此话一出,元皇后面露大喜之色,几位妃嫔脸色都暗暗一变,接着也都起身,整个大殿的人都向安阳道喜。大周国第一位三岁便有封号的公主,自今日起安阳便与永阳、纯阳、宁阳与凌阳不同,她是大周国承平公主!
夜忧
年宴直到很晚才结束,子时过后,慈仁殿的院子里燃起了烟花,虽比不得前世看到的烟花多彩艳丽,花样也没那么多,但宁阳还是小小兴奋了一把。对于已经渐渐习惯夜晚琉璃描金的粉色宫灯的她来说,看到烟花多少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院子里,诸多妃嫔边看烟火边对刚得了封号的安阳道着喜,安阳声若银铃,笑颜如花。她原本作诗只是为了哄得母后开心,好把西瑾放出来,没想到得了这个意外之喜。
宁阳偶尔看过去一眼,心知明天安阳那里肯定有不少贺礼送上,看来,她也得准备一份才是,天知道她这个人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做些繁琐小事可以,搞公关送礼是她最不在行的了。不过安阳自小收的礼就不少,想必什么价值连城的金珠宝玉她那东崇阁里都有,也不会在乎她这一份是否贵重。既然今晚连自家皇帝老爹都夸奖她的字写得好,那她就再写一副送过去算了,也省的动脑筋再想。
回到西憙阁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吴英今晚是跟着宁阳的,可院子里月桂等人还没睡,见得宁阳回来,忙把她请到正屋香榻上坐了,带着院里侍候的人进来磕头道喜。
“恭喜公主,奴婢们听说皇上赏了一方贺老的香墨?”月桂率先笑着问道。
“你们消息可真灵通。”宁阳笑着,忙让吴英把那御赐的松竹香墨拿来观赏。那是一方不太大的砚台,一双手掌大小,翠墨松枝下有一块石墨,墨下生着细竹一丛,竹上枝节细腻清晰,甚至还能看到似胭脂般的斑点,松石竹旁一泉清池,做成了这方香砚。捧在手心里,远远地便能闻见一股清新之气,仿佛松竹山间的清气扑面,竟有醒神之效。
宁阳小心地将这大师的作品交给吴英道:“父皇说此乃先皇赏赐之物,又是大家之作,父皇没舍得用,我看着也不舍得,收好了供着吧。”
吴英应了小心地呈了下去,月桂又带着芳儿良儿秋兰云桃和四个小太监给她道新年的喜福,宁阳端正地坐着受了,心想着依惯例,明儿定有布缎珠玉等物什分赏各宫,等明天见着有什么好的,再给封赏给院子里的宫人吧,她只问道:“芳儿,良儿,可有糕果点心?”
“有刚蒸好的云片小酥,四喜蜜糕,奴婢们这便给公主端过来。”芳儿和良儿笑着退了出去,待回来时,宁阳让她们都先下去休息,也让秋兰和云桃不必守夜了,待屋里只有月桂时才大口地吃起点心来。那年宴上的东西虽是御膳房的大厨做的,可却吃不饱,总算让她熬着回来了,皇家的宴席可真不是一般地累人,瞧瞧今天晚上那些事儿……
宁阳这几年一直早睡早起,规律甚好,今晚熬了夜,待得肚子一填饱便怎么也熬不住了,月桂早铺好了床,服侍她上床睡下了。
宁阳这边已经睡下,而慈仁宫正殿之上,按照大周国的规矩,除夕守岁之夜帝后不宜同寝,元皇后依礼跪送皇帝回明承殿,待一轮宫人道喜过后,便道一声乏了,遣散了众人,连赵宫正都没留下。待得一应人等退下,屋里铺床的云姑这才走了出来,她躬身立在一旁不语。
元皇后并未卸去一身衣饰,只坐在殿上的榻上,灯盏撤去一半,此时殿上几分昏黄里生着寂静,皇后的脸沉在阴影里看不出神色,只淡声道:“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云姑躬了躬身,脸色不变,只问道:“娘娘是问公主的事?”
“依你之见,那几首诗可真是安儿能作得的?”元皇后的声音依旧极淡,听不出任何心绪。
“公主天纵奇才,或许作得。”
“哼!”元皇后哼笑着起身,她走下坐榻,终于立于宫灯烛火闪烁处,这个一直端庄有度的女子,此刻脸上竟有些烦躁,她忽的转身看向云姑,声音里生出些悲怆,“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你要本宫如何相信这是个孩子能作得的?安儿才多大?这份心境莫说是她,便是朝中战功赫赫的将才也未必作得此诗!”
云姑并未被皇后今夜的异于往常而吓到,她脸色不变,语气也依旧平板,只道:“那娘娘的意思是,公主所作之诗乃是他人代为?”
元皇后的语气却似乎更激动:“她终日所去之处无非东崇阁和内文学馆!何人代为?”许久,见云姑并不答话,元皇后终是叹了口气,“本宫倒希望是有人代为。若单是聪慧些便也罢了,聪慧如此……”
聪慧如此,近于妖啊。
只是这句皇后却咽在了心里,并未说出口,那无论如何也是她亲生的孩儿,想那时,她心里还有些不甘,总想着这要是个皇子该多好,现在她却觉得,幸亏安儿是女孩儿,否则……
“可是,今夜公主受封,可见龙颜大悦。”云姑又道。
元皇后闻言,唇角只留一抹苦笑。
龙颜大悦?她与他大婚十四年,对于这个是夫君,亦是君王的男人,她怎能一点了解也没有?今夜之事,他必是个明白的,只是他便是有所怀疑,也不会当众为难自己的女儿。他是皇帝,他的心胸定是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