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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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权力。
对于一个长期握紧权力的人来说,突然失去权力,会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在刘愈看来,是很不淡定的表现。
苏孝一个人静默地坐着,见到刘愈进来,他的神色也没什么反应。他这种态度很容易让刘愈联想到当初的老蜀王,父子二人虽然性格不同,却也有共通处,乱世或成大事。只是苏孝的谋划有不紧密之处,被人察觉了端倪,若是苏孝收买了李元哲独自逃出长安城,恐怕也不会被人提前察觉。
“临王殿下,现在……轮到我了?”
刘愈跟他对坐了很久,苏孝才突然问了一句。
刘愈初时不解,但再想,苏孝大概已经预感到大限之期将至,垂死之人所发出的问句。
刘愈道:“本王来,想问你一些事,不是来送你上路的。”
苏孝嘴角露出个略微轻蔑的笑容,冷声道:“殿下知道的,便已经知道的,殿下不知道的,那就算我死,也不会透露半句。殿下还是给个痛快罢,不然我撞柱而死,咬舌自尽,到时只会污了殿下的名声。”
刘愈心说这苏孝还挺嘴硬的。
刘愈不耐烦起身,往门口走去,甩下一句话:“本王有事在身,就不拦蜀王你寻摸自尽之法,不过明日本王再来,你还没死,那本王只能对你用刑了。”
现在刘愈完全占据上风,不怕苏孝玩赖。倒不是刘愈对苏哲的下落失去兴趣,而是不想把这事想的太大,徒增自己的担忧。
苏哲说到底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若是苏哲手上有王牌,那刘愈离开长安城这段时间,他早就兴事,把长安城给拿下。刘愈把琪儿带到建康城去,其实也是给苏哲这样的机会。那时即便苏哲成事,刘愈也有信心可以靠他麾下的军队,再将长安城给抢回来。
现在苏哲自己不把握机会,就说明他手上没有好牌,最多是鼓动一下这些跟朝廷宿有芥蒂的藩王出来闹事。但藩王却不会帮苏哲来拿下长安城,而是心念着藩地,想回到藩地去当土霸王。
苏哲是想图谋天下,而藩王却是图谋一方领地,本来立场就不同,走在一块也只是利益驱使。就算他们成事,藩王也不会得到任何多余的好处,因为苏哲说到底也是为皇权巩固,跟藩王和藩主是敌对关系。
刘愈不去管苏孝,便是想让他冷静一晚上,让他想明白到底该为一个苏哲来隐瞒,闹得满门抄斩,又或是是拿出来跟刘愈换一些条件。只要刘愈知道苏哲的下落,要放过苏孝一家人,甚至是苏孝本人都是可以的,因为这个苏孝在刘愈眼中的确算不上什么大威胁。
刘愈不适合把自己的意思跟苏孝表明,他倒是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便是藩王阵营当中的“叛徒”,河间郡主昭苏氏。昭苏氏怎么说也是曾经跟蜀王穿一条裤衩的河间郡王的女儿,刘愈想由她去跟苏孝谈谈,顺带把自己的交换条件说出来,这样苏孝看到昭苏氏投靠刘愈所得到的优待,应该会有所动心。
第五百九十二章温柔乡是英雄冢(上)
刘愈先去了河间郡王府,让昭苏氏去见苏孝,转达他的意思。
刘愈到时正是黄昏,昭苏氏听说刘愈的侍卫已经到了府门前,跟女儿昭迎曦一起迎出府外,恭敬地对刘愈磕头行礼。
刘愈下马来,见到昭苏氏母女对他的态度,心想定然是昭苏氏误解了他到来的目的。以为他是要来登门造访“再续前缘”。如此一来,刘愈倒不便进府,免得昭苏氏进去之后拿出她的妩媚手段,引的他不肯走,到时候昭苏氏过去城南秘密牢房晚了,苏孝真的自尽而死。
刘愈走上前,扶起昭苏氏,笑道:“郡主不必多礼,本王前来是让夫人帮忙做件事。事情紧急,还是不需要进府说了。”
在昭迎曦面前,刘愈也就客气地称呼昭苏氏为“郡主”,这便显得生分的多。昭苏氏在女儿面前,也不想表现的太过于放荡,任何一个母亲都不想在自己子女面前出丑,她也怕女儿知道自己做了这个男人的情妇。
因而被刘愈扶起身,昭苏氏没有往上靠,反倒是避嫌一样退后一步,微微颔首,显得很矜持。
“曦儿,你先回府,为娘有事与临王殿下商谈。”
昭迎曦今天早就觉得母亲跟刘愈之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她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母亲的话,昭迎曦再欠身行礼,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回身往府门内行去。等她快进门时,却发现暗淡的黄昏之色下。母亲被刘愈扶着进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之后刘愈竟然也钻了进去。
“重平县主。请您进府内,今夜不要出来了。”刘愈侍卫的话,让昭迎曦把神色收回来。
“哦。”带着几分疑惑,昭迎曦进了门。此时府上冷冷清清,她进门便感觉到有几分害怕,尤其是想到今天在城东墓地发生的那一幕,因为她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的墓碑,那一刻临死时强烈的恐惧。让她把任性的性格也收敛起来。此时的昭迎曦也慢慢知道,长安城并非是那个可以任由她任性妄为的河道郡,这里的一切法度,都是围绕着权力,而现如今长安城的权力,又是围绕着刘愈一个人在转。
想到这里,昭迎曦对母亲的举动便有些理解了。母亲之所以对那个年轻男人那般恭敬,完全是为势所迫。“母亲是不想扔下我,跟那个男人走的。”昭迎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而此时的昭苏氏,却在马车上恭敬地对刘愈“赔礼道歉”。为了在女儿面前保持形象。她刚才令刘愈有些不悦,刘愈去扶她正是表现出对她的“亲近”。而她却不领会好意而避开,在她看来,刘愈一定会对她恼怒异常,只是在人前刘愈没表现出来。
因而进了与外面隔绝的马车里,昭苏氏便热情如火地扑上刘愈,一边说着一些软话,一边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她对刘愈的忠诚。
刘愈并非没见识过成熟的女性,其实昭苏氏的年岁也不算大,虽然她生孩子很早,且早早的便寡居。但她现年也不过在三十六七岁,她只是比琪儿又或者是米耳、朵琳更知性一些,更会利用身体的本钱,这样的女人对一个取得了功成名就的男人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一路上刘愈也算是享尽温柔,直到将昭苏氏制的服贴了,他才把事情跟昭苏氏言明。而此时的昭苏氏却是身心疲惫到手指头都不想动,刘愈甚至怀疑她有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件事。
但在马车停下之后,昭苏氏又好像是突然全身充满了电,飞速起身往身上套衣服。刘愈倚在马车车厢上笑道:“夫人不必着急,没人会催。”
昭苏氏这才反应到是自己神经过敏了。等她整理好衣服,刘愈才跟她一起走下马车,刘愈指点了位置,让昭苏氏跟着侍卫一起进去跟苏孝商谈。
等只剩下刘愈一个人,他才觉得有些形单影只。家里的女眷还在洛阳城,回来还需要七八天,皇宫和前锋将军府都算是他的家,但这两个家中,没有家人,家也不成家的感觉。
刘愈不禁便想去李遮儿处看看,又想时间太晚,李遮儿应该已经睡下,等第二天再去看看。刘愈看了看来路的方向,正是城南歌舞教坊的方向,刘愈便想夜晚去歌舞教坊走走。
刘愈并非第一次夜访歌舞教坊,以前把徐荣关押在歌舞教坊的秘密牢房时,他也近乎是天天过来,查看审讯的情况。而最近的一次,却是跟隋乂和李糜过来饮酒,当时他喝的酩酊大醉,怎么离开的他都不记得。
这次过来,刘愈纯粹是想看看这个他跟司马璇儿相识的地方,其实这里也算是他跟柳丽娘“定情”之所,他跟柳丽娘的恩怨情仇中,歌舞教坊也是其组成部分。
刘愈到了歌舞教坊门前,知客见到是堂堂的临王驾临,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刘愈也没让他进去通传,而是自己走进了歌舞教坊,到了演舞厅,刘愈以为见不到什么人,却见微弱烛火之下,一个灵动的身影正在里面跳跃着,影子应在纸糊的窗户上,显得生动而活泼。
烛火并不明亮,应该是跳舞的人为了省钱,只是微微的照亮以看清楚位置,刘愈走进去,便发觉是司马璇儿,正在一面很大的鼓上跳着鼓舞,身姿轻盈舞姿玄妙,令刘愈看了便不想再把眼睛挪开。
刘愈一步步走近司马璇儿身前,初时她跳舞跳的入神,丝毫没有发觉有人进来。等她听到刘愈的脚步声,便下意识往这面看了一眼,当发现是刘愈站在鼓下面,她心下有些慌乱,脚下不稳便摔向刘愈这面。
这情景,都让刘愈感觉似曾相识。
刘愈一把抱住倒向自己的司马璇儿,而此时的司马璇儿显然神情有些恍惚,等她被刘愈抱了个满怀,定睛看清楚是刘愈。脸上突然又露出一种惊喜的神色,然后一把抱住刘愈,就好像少女跟情郎久别重逢的欣喜。
刘愈也有些突然不太适应这突来的热情,只能把司马璇儿抱紧一些。等两人的理智都稍微占据了上风,司马璇儿趁机挣脱开刘愈的怀抱,对刘愈娉婷施礼。
“小女子给王爷请安。”司马璇儿脸上带着几分羞赧的神情,趁着施礼的机会,连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与刘愈四目相对。
第五百九十三章温柔乡是英雄冢(下)
从刘愈认识司马璇儿,再到如今的相见,已经有两年多时间。初见时,刘愈身无功名,甚至尚未与徐轩筑成婚,到现在他却将大权在握,执掌顺朝朝政。想起来,也会令他有几分唏嘘感慨。
变的是他的心境,不变的是司马璇儿的风姿及她对舞蹈的追求。现在,大顺朝的两个舞蹈高手,柳丽娘和司马璇儿已经听凭他调遣,他倒是很想看看两位舞蹈大家在舞台上争奇斗妍的场景。
“璇儿,坐。”刘愈笑着作出请的手势,一边的木架子,便是二人多次共坐对话的地方。
这是刘愈第一次称呼司马璇儿为“璇儿”,以前就算是很客气,刘愈也总是以“亍兰小姐”或者是“司马小姐”相称。
司马璇儿“嗯”点下头,跟在刘愈后面,等刘愈坐下,才稍有局促坐在刘愈身边,抬头想偷看刘愈一眼,似乎又觉得刚才一时太失礼,不敢抬头。
见到司马璇儿不安的神情,刘愈这个聪明人又怎会不知她心态?
司马璇儿对舞蹈有追求不假,但对他也算有情义,两人从初见便有感觉,后来在御前表演上,刘愈起来为司马璇儿说话,更是当着朝臣的面,为司马璇儿的父亲开脱。
后来司马璇儿接受了刘愈的“包养”,也曾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愿意委身为刘愈外宅的想法,这对于一个出身官门,曾经高傲的大家小姐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事。而刘愈。却拖了司马璇儿两年。甚至连一句承诺的话都没说。这期间他也很少过来看看。偶尔也好像陌生人一样,对司马璇儿不冷不淡。
才女多情,虽然刘愈觉得司马璇儿嫁给自己是很委屈的事,但刚才被司马璇儿那一抱,令他心中有种不舍。这样好的女孩子,失去了那才叫可惜。
刘愈与司马璇儿闲谈几句,刘愈问了她在长安城的生活,司马璇儿一一回答。回话倒也流利,只是不敢抬头。在刘愈离开长安这段日子,司马璇儿依旧在歌舞教坊练习舞蹈,也当起兼职的教习,教授一些新来的少女舞姿和舞曲,不过因为苏彦登基以后对长安城的舞乐不感兴趣,而刘愈当政后更是对此不闻不问,也使得长安城的歌舞教坊有些人才凋零,很多舞女也转行去做别的,或是被卖去青楼楚馆。良家差不多都寻个郎君嫁了。只有司马璇儿,依旧是孜孜不倦。在歌舞教坊延续着她对舞蹈的追求。
提及那些出嫁的姐妹,司马璇儿头低的更低。她总是给刘愈一种大家小姐的气度,在心气上,甚至比同样出身大家的李遮儿更傲,或许是司马璇儿要独自养家,养活着一家老小,她为人又很自强,所以才会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王爷,遮儿她总是提及您,这次回来,可是有过去看看她?”司马璇儿突然想起来,问道。
刘愈惭愧一笑道:“今天刚回长安城,便忙着做事,到晚上才得闲暇,也本想过去,但想她已经睡下,不便打扰。还是等明天再去看望。”
司马璇儿有些埋怨道:“看来王爷还是不理解女儿家的心思,丈夫久出而归,回家再晚,妻子的喜悦也会冲淡其它一切。王爷所想的体贴,说实话,只是让遮儿她忍受寝食难安之苦罢了。”
刘愈叹口气,其实司马璇儿说的是实话。若是他有心,去李遮儿那里再晚,李遮儿也只有喜悦。李遮儿更是盼着他早些回去。
“现在去……”刘愈突然自嘲似的一笑,没再说下去。
司马璇儿脸色平静,忽而却也有些促狭而俏皮的笑容,道:“其实王爷不是不想见遮儿,是没想好怎么与她相处吧?夜晚去看望遮儿妹妹,进去了,怕是出不来。”
刘愈笑看着司马璇儿,其实以她的聪明睿智,也不难分析出他的心态。说到底,刘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