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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庶门-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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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司令有肉吃,军长就是司令派来给他们发烧肉的。现在司令都没了,军长要报仇,军长旗帜一挥士兵定要大步跟上!

霍病并未急着率军攻城,他还在继续等城里的消息。此时负责城防的一些将领见到少武将军霍病的人马来势汹汹,都感觉到危机,去通报中军主帅闵少顷,才发现中军营帐已经被何茂和一些老将领带兵占领。而何茂和老将领所拥戴的,并非是霍病或者是李糜等人,而是名不见经传的花集安,曾经淮军的降将。

闵少顷冷声对何茂道:“你可知,这是谋反?”

何茂未加理会,让人将闵少顷等一众将领捆起来,双方发生一点刀剑摩擦,何茂毕竟是练家子出身,上前先将闵少顷这个主事人给擒住,其他人也就好办多了。

一旁曾经跟何茂出生入死的将领。现如今却身处敌对的将领道:“何将军。你可要慎重。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对别人来说,诛九族是大罪,对何茂来说,诛九族跟诛他一人没区别。

何茂家族已无人,要说跟他有亲戚的,也只有妻族,话说当今天子苏彦还是他的小舅子。

制住所有人,何茂一身戎装。对花集安作出请的手势。

花集安一脸轻松笑意走到帅案之后,道:“是谁谋反尚未可知,如今大军在外,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今主帅前锋将军不在,我等自然要继承他遗志,彻底平定突厥,令大顺朝边境永绝后患,这有何不对!”

闵少顷被人按住,仍旧不屈道:“你此乃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闵将军你伙同突厥蛮贼。陷害我大顺朝此战获胜首功之臣,令我顺朝三千将士无故蒙难。你还竟敢倒打一耙!”

见众人脸上纷纷有惭愧之色,花集安顺势提起帅案上的龙符印信,厉声道,“祸首闵少顷,陷害朝廷忠良,罪在不赦,军前主帅有先斩后奏之权,现将闵少顷军法处置,以儆效尤!”

闵少顷冷笑道:“你敢斩我?”在他看来,花集安不过是一个降将,即便能当上主帅那也绝对是傀儡,绝对不敢拿他来开刀,毕竟他可是新皇刚任命的三军主帅,花集安若斩他,那跟造反无异。

“有何不敢!”

花集安其实敢来金尧城,就已经作好身死的准备,他也没想过日后会遭遇怎样的报复,或是朝廷将如何追责于他,他只知道,刘文严信任于他,不找别人非将大业托付于他的手上,而刘文严的部属又对他极为信任,士为知己者死。不杀闵少顷,刘愈部从义愤难平!

“来人,将这逆臣就地正法!”

花集安不敢太过张扬将闵少顷拖出帐外,现在中军大帐发生何事,城中大多数军营尚不可知,他跟何茂商定的夺权计划也是在秘密进行。将闵少顷就地正法,也是他树立主帅威信的最佳良机。

士兵虽然随着花集安和何茂出来造反,但没人敢真下手去斩闵少顷,毕竟闵少顷大权在握,当出头鸟的事众人还是不敢做,见花集安继续冷笑,花集安将长剑提起,亲自走到闵少顷身前,一剑破了闵少顷的膛。闵少顷到死,也不敢相信这个淮军降将居然有这样的胆色,他从这个人那凶狠却又淡薄,何事都好像无所谓的的眼神中想到另一个人,刘文严,两个人的眼神是如出一辙。

怪不得刘文严会选择花集安作为接班人,应该是刘文严从花集安身上看到跟他类似的特质,闵少顷到死才明白过这回事。

花集安亲手杀死闵少顷,不但帐中诸位将领惊讶,连何茂也吃惊不已,他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儒将花集安,凶狠起来却也有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心中却也有些打鼓,若是这降将有一日真的伙同淮王的余孽谋反当如何?

花集安好像很懂别人的心思,指着闵少顷的尸体对众人道:“这就是害我中军主帅逆贼的下场。诸位,本帅只是暂且奉前锋将军遗命,令三军主帅之责,行协调诸军平定突厥之权。若然有人不服,自可不听我号令,自行率军回关内。

但若然留下,须遵我三条军纪。一,上行下效令行禁止,军令既出,断无收回之理,兵马调度,皆由中军所下。二,同袍互助,三军不得妄行,首位相顾不破贼蛮王庭,誓不回头!三,退兵者军法不容。他日破贼蛮王庭之时,我必将亲自向天子请罪,诸位可作见证!”

花集安一番话说的是不卑不亢,既有威仪,又好像是给了众将领选择的机会。若是不想跟花集安混的,可以自行回关内。但谁都知道,这话只是一句漂亮话,谁若是真要走,那肯定会被花集安定个擅自撤军不遵号令的罪名,下场跟闵少顷一个样。

众将领不得不遵从,俯首领命。

花集安马上趁着城内乱事尚未起,安排了人员调动。将闵少顷提拔起来的一些没有资历的将领弹压下去,或被监禁,或降职留用。而一些边军的老将。尤其是何茂等随同他一起参与夺权的老将。一概委以重用。等一切都安排好,中军营帐才发放出闵少顷身死的消息,随即花集安让一些老将各自去部属处传达军令,若有动乱,兵马随时调动弹压。

这一夜,霍病的三千敢死队一直在城外虎视眈眈,令城内本先对此次夺权事件不服的一些将领不敢妄动。谁都知道霍病是为这次的夺权而来的,有这个大杀神在。谁捣乱谁就要死,而这次夺权又是自上而下,只要中上层将领被控制住,下层将领已经很难有作为。这一夜间要做的事情虽多,但城内基本未发生流血事件。到第二日上午,整个金尧城的两万多边军,已全在花集安这中军主帅的控制之下。

花集安稳定住军心,马上调集军队准备再次深入突厥腹地,另一方面,因为他是擅自夺权自封的主帅。还必须要向皇帝请罪,于是他用请罪的奏本模式陈述事情始末。一方面对刘愈所遭遇的不幸表示愤慨,同时将闵少顷的恶行公诸于世,在这样情形下,他也知道,新皇不认他这个主帅也要认,除非新皇想让边军彻底失控。

在花集安尚未得到朝廷正式任命的情况下,他已经擅自下达命令,令齐方和张无诸率领尚在边关的四万边军出关协同彻底平定突厥。等朝廷得知这消息,齐方和张无诸已经率军出征,根本未将朝廷的旨意放在眼里。本来让齐方和张无诸去边关,朝廷是想一举拿下关中地区的军权,再挟制闵少顷,将闵少顷军权解除,现在齐方和张无诸却与花集安狼狈为奸,置朝廷旨意若罔闻。

朝廷中文官武将,包括新皇和两相,都感觉到没有刘文严,他亲手培养起来的这批武将难以驾驭,袁博朗甚至在得到消息后,在雅前殿当着六部官吏和皇帝痛斥道:“一群狼子野心图谋不轨的贼匪!”

有刘文严在,这些人不敢这般造次,刘文严也一向好说话,不会让新皇太过难堪,毕竟苏彦是刘文严亲手培养起来的帝王,刘文严也是新皇的师傅。现下刘文严不在,这些人感觉到政治危机,再不把朝廷的命令当回事,要出征,也不用请示皇帝的意见,回头只需要说一句,这是前锋将军遗命便可!

无论如何,朝廷方面现在想让花集安撤军已经不可能了,想夺权也是不可能的。大顺朝的十几万边军,全部落在刘愈旧部属的控制之下,好在他们的目的并不在谋反,而是将目标放在草原突厥人身上。

大军调动,粮草供应是个问题,本来袁博朗也想用粮草来逼迫花集安退兵。但花集安就是有自己的办法,军前有规矩,任何粮草供应,无须从长安征调,直接可从地方运往前线。也就是说,花集安想调粮食,也可以用自己中军主帅的身份,从地方调粮。

本来袁博朗觉得地方那些官吏应该都很老实很乖,不敢跟朝廷为敌,但他忘了,现在不但刘愈的旧部属控制着边军,如今江南、淮南、江右等地,也是在刘愈旧部属的掌控之下,从江南往北,淮北山东这些地方,也忌惮于军权的压力,这些地方的官员,在得到边军调粮的命令之后,都是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就将粮食运到前线,甚至比朝廷之前调粮都要积极。

军令大于山,至于朝廷的命令,对地方官吏来说等于是一纸空文。

到这时,满朝文武大臣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以前显然低估了刘文严的权力,当初刘文严在京城赋闲时,他们只当他是一个权臣看待,现在看来,刘文严的特权已经大到可以做一个无冕的帝王。可惜,这一切是在刘文严不在的时候才体现出来。

现在无冕的帝王变成花集安,他可不会给新皇什么面子。

“要是师傅在就好了。”苏彦在不得不在给花集安委任状上盖下玉玺的时候,才感慨道,“要是师傅在,他有什么事,一定跟朕商议。做什么事也不会让朕为难。”

边军在得到援兵和粮草供应之后,如虎添翼,马不停蹄开往草原腹地。

边军将士就好像猛虎一样,不给草原人任何生机,但凡婚潮军队掠过,牲畜无存。花集安也知道草原补给的困难,他下定心思要以战养战,用突厥人的牛羊肉,来当顺朝军队的军粮,只有这样,才也许真的有机会能捣破突厥王庭。

此时大顺朝征讨大军,主帅花集安,副帅闵少顷和齐方,中军营帐并非全都是刘愈的嫡系,花集安用人很有哲学,他善于调动一些边缘人物的积极性,让他们感受到主帅的信任。尤其是花集安对何茂的重用,令边军将士感受到花集安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既不像闵少顷的强势,又不像刘文严的冷漠,他更像是三军的大家长,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任何中上层将领,但凡有事情要找花集安,都可以见到,也会倾听这些将领的意见和建议。

在刘文严和闵少顷相继离开帅位之后,大顺朝军队前所未有的齐心,所有人似乎都怀着一个目的,那就是捣破突厥王庭,让突厥这个名词彻底成为历史。同时也是告慰刘文严的在天之灵。

但他们显然忽略了突厥人对草原的经略。

草原之大,也完全超出了这些人的想象,那简直比华夏的故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进入草原腹地之后,一些困兽犹斗的突厥部族让花集安以为突厥人不过如此,但越往北,遭遇的抵抗越强烈,突厥人集合起来的军队也愈加强悍。在草原上,汉人的身体素质并不占优势,虽然顺朝军队粮草充足,但毕竟是无法得到弹药补充的,使得大军也不得不停止前进。

花集安这时才理解当初刘文严要调查突厥王庭的苦心,若是这么在茫茫的草原上寻找,也无法找出突厥人的老巢,只有确定了方向,才有一战定乾坤的一天。否则,突厥王庭不除,突厥人更加会誓死保卫他们的故土,顺朝军队远征在外,总有疲乏不支的一天。

转眼七月下旬,一次军事会议之后,各方消息仍旧无法总结出突厥王庭的位置,花集安独身一人走出中军大帐,趁着夜色,对着漫天星空道:“将军今何在?若是将军在天有灵,不知可否指点迷津,让我等早些圆了将军这未了遗愿?”

第三百三十一章草原上的野人

一个人过野人的日子很不好过。

在茫茫草原上,一望无际草连着绿色,绿色连着灰蒙蒙的天空。如果是晴天朗日刘愈也就不抱怨,还非要来个遮天蔽日不晴不雨,连战败后流亡的心情也是压抑的。

刘愈身上只有一点点干粮,留都留不住,接下来几天,他都是在饥渴和肚饿的日子中渡过的,他不能留在原地,这一路上他还要不停的走,否则他只能在没有尽头的草原上闭目待死。

等死可不是刘愈的风格。

“你妈的,闵少顷,让老子再碰上你,非把你的皮活剥了不可!”

只要心中还充满着怨气,刘愈就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自己的小命已经穿越过一次了,没那么容易让他去见阎王。

方向,是草原行路的第一位。有太阳,可以根据太阳的东升西落来辨别方向,没有太阳,刘愈就有些抓瞎。在夜晚,方向的辨别更加困难。

在草原上走了几天,饥饿的问题愈发凸显。

饥饿的滋味是无法忍受的,一两天还可以,到第三天,刘愈也不得不做一个野人该做的事,吃草。只有肚子里有食,身体机能才能跟得上,才有力气走出这没有边际的草原。刘愈也想能在草原上打猎来猎物,也想吃肉不吃草,但他在逃亡之初就已经失去了武器,全身上下就剩下当初吴悠给他的一个望远镜,这东西在此时也半点作用都欠奉。

以前刘愈就知道,草原上也并不止一种草。不过到底有几种他也懒得管。是风吹草低见牛羊还是浅草才能没马蹄跟他没关系。真到了有一天饿的不行,非要吃这些草,他才知道当一个尝百草的神农氏是多么遭罪的事。

吃完第一口,刘愈差点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世上最难忍受的事就是挑战人类的生存底线,但他还不得不继续坐下来,找第二种草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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