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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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草拟的封赏是定城郡王、开府仪同三司、实封五百户等一系列封赏,可谓丰厚之极。
李隆基对边功的封赏一向很慷慨,而且以李昂所立的一连串大功而言,封一个郡王确实不为过。
但这次,李隆基却似乎另打算,他脸色一整,望着李林甫说道:“有关李昂的封赏,可容后再定。”
李林甫哪里肯,立即拜道:“陛下,有功必赏,方能激励边将勇于进取,报效大唐,骆驼桥大捷,拓土千里,扬我大唐国威,李昂身为此战最大功臣,若封赏迟迟未定,恐其他边将心生疑虑,实为不妥。”
李林甫的话,让李隆基无从反驳,当初王忠嗣就是因为压下李昂的封赏,致使李昂心生埋怨,守边将士,天下百姓,也多为李昂抱不平,前车之鉴不远。
李隆基有些为难,只得退一步说道:“李昂还年轻,入仕时间未久,封赏不宜过重,否则年轻人难免心生骄气,同时也会失去进取之心,是以朕以为郡王之赏,不尽适宜。这样吧,就封李昂为云阳侯,实授一百户,加御史中丞衔。”
李林甫心中大失所望,但皇帝已经退了一步,他不好逼之太甚,否则只怕适得其反。于是只得再拜道:“陛下英明,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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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本书写到这,非常不容易,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看,正版订阅的人太少了,生活实在无以为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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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1章威望
杨慎矜与鱼朝恩同时出发前往陇右,只是鱼朝恩的职责已有所改变,他如今是要作为天子的使者前去宣读对有功将士的封赏,然后便要留在陇右作监军。
而杨慎矜这个御史中丞的任务,是去彻查“李昂意图谋逆”、“哥舒翰私通吐蕃”的真假,平息陇右的纷争。
为了便于杨慎矜行事,皇帝甚至赋予了杨慎矜生杀大权,除了李昂和哥舒翰两个当事人之外,谁敢阻挠查案,杨慎矜可请出圣旨,先斩后奏。
至于李昂与哥舒翰二人若不配合,杨慎矜也可以视情况先行罢免二人的职务。
杨慎矜手握如此大权,把鱼朝恩比得有些酸酸的,两人同行这一路上,鱼朝恩总是忍不住说些酸言冷语来刺杨慎矜,只不过杨慎矜满腹心事,没心思搭理他罢了。
边帅节度一方,手握生杀大权,统帅着数万骄兵悍将,可不是地方上那些文官可比的。杨慎矜心里清楚,名义上皇帝虽然赐予了自己生杀大权,实际上这所谓的生杀大权也只能用来吓吓人,如果你以为有了这道圣旨就能随心所欲,谁阻挠就斩了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真那么干的话,一旦引起士兵哗变,你不但要赔上性命,朝廷为了安抚哗变的将卒,甚至还会给你扣上各种罪名,以平息众怒;所以,要查边帅哪有那么容易啊!
另外,杨慎矜这次前往陇右,李林甫对他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如此反常,让杨慎矜感觉大为不妙,因此,一路上他可谓是忧心忡忡,双眉不展。
鱼朝恩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被杨慎矜抢去最威风的差使之外,其实上他现在根本不想去陇右做监军。
太监去做监军,在大唐已经是比较常见的事,作为天子安插在军中的耳目,就连节度大使也得对这些监军的太监礼让几分,能出任监军,不仅很威风,而且油水很足,对于一般的太监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要是换在一个月之前,得到这样的肥差鱼朝恩也一样会非常开心,但前不久他私下刚刚勾搭上了太子李亨;同时他之前和李林甫又建立了不错的关系,两面讨好。
鱼朝恩虽然年轻,但心却不小,对于太子李亨,鱼朝恩反复盘算过,李林甫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也没能奈何李亨,这样下去,笑到最后的迟早是李亨。
有什么比雪中送炭更能让李亨感激的呢?有什么比从龙之功更吸引人的呢?
鱼朝恩都计划好了,他准备争取到东宫去,表面上,他会给李林甫提供一些消息,让李林甫相信他是潜伏在李亨身边的耳目,但在关键时刻,他会暗中帮着李亨,以便将来能成为高力士那样的人物。
现在,突然让他来陇右做监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了,所渴望的从龙之功,也变得越来越遥远,也就不怪他一路上满心幽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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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右的情况,看上去比长安君臣估计的糟糕得多,占据了廓州的李昂,不听鄯州节度使府号令,俨然一副“划江而治”的样子。
作为陇右节度大使,哥舒翰岂能容许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他派葛成裕为将,率五千人马进逼廓州,摆出要强攻廓州,拿下李昂的样子。
李昂不甘未弱,命慕容和顺紧闭四门,严阵以待,要是葛成裕敢强攻廓州城,就****娘的。
另一方面,李昂紧急传令安道远和曹彦从大非川前线各抽调三千骑兵,即刻回防廓州,还派人给李晟、华秋、马重赞等人传令,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驰援廓州。
让哥舒翰无比愤怒的是,安道远、曹彦等人还真李昂命令,抽调兵马回廓州了。
反了!反了!陇右诸将,还把他这个节度大使放在眼里吗?
没有盖他节度大使官印的调令,安道远、曹彦等人对李昂的命令竟然还像以前一样,不折不扣的执行。
以前哥舒翰没有到任,也就罢了,可他这个节度大使明明已经到任,掌握了官印,安道远、曹彦等人还听李昂的,这不光是无视他这个节度大使,也是藐视朝廷啊!
打!必须立即打下廓州,除掉李昂这个反贼!哥舒翰立即传令葛成裕,限其半月之内打下廓州,活捉李昂。
葛成裕接了军令,心里那叫一个苦,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呢?不打,自己恐怕会被哥舒翰给斩了。这打嘛,怎么打?他只有五千人马,廓州城高墙厚,城中足有两千守军,没有十陪的兵力,谈何攻城?
何况城中还有一个用兵如神的李昂坐镇,与李昂作战,先不问他手下的五千士卒愿不愿意,得先问有几人有那个胆才行啊。
这一年来,李昂接连大败吐蕃,有冠军侯再世、天宝第一名将之喻。陇右七万大军倾巢而出也未必破得了的伏俟城,李昂带五十人就能破城。董延光数万大军拼死血战也没能摸到城头的石堡,李昂带五百人就拿下了。另外,李昂在合川守捉,以一百多人就挡住了数万吐蕃大军两面夹击,歼敌过万。至于骆驼桥之战,那就不必多说了。
想想吧,刚刚创造了那么多神话般的战绩、令将士们尊崇无比的人物坐镇廓州,你让城外的五千唐军怎么愿意、又怎么敢去攻城?
葛成裕被逼无奈,强令五千士兵推到城下,结果还没打,李昂就出现在了城头,顿时引起了城下五千唐军大哗。
“看!李大夫!是李大夫!”
“看到了!看到了!那就是李大夫!”
“真是的,将军下的这是什么命令,让咱们来攻打李大夫,疯了吗?”
“就是,谁爱打谁打,我不干!”
“哥舒大使不会真是暗中和吐蕃勾结吧,让咱们来攻打李大夫,这不是在帮吐蕃人吗?”
“吐蕃人要是听说这事,肯定乐坏了!”
“不打了!不打了!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士兵们的反应,并不出乎葛成裕的预料,只是他骑虎难下,正准备硬着头皮喝令士兵,无论如何也要冲上去做做样子,这样他对哥舒翰也好有些交待。
结果城头上突然响起了隆隆的鼓声,城下的唐军将士无不为之大惊,就在此时,城头的鼓声突然停了,城上城下顿时静悄悄的。
城头上的李昂趁机大喊道:“城下的兄弟们,我就是李昂!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李昂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魂,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说我图谋叛逆的,全他娘的是放屁!
城下的兄弟,咱们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有力气打吐蕃人去!莫让亲者痛,仇之快!兄弟们,我曾深入吐蕃,看到大量被掳去的同胞惨遭吐蕃人奴役,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悲惨之极,因此,我恨透了吐蕃人,并立下誓言,不平吐蕃,誓不还京!
我将吐蕃使者浸猪笼,那是他应得的惩罚,兄弟们想想,为了防范吐蕃入侵,朝廷每年要花掉一半的岁入,各位兄弟要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守边,多少兄弟死在了战争中,多少人已经两鬓斑白,还不得还乡,家中妻儿老小无人照顾,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吐蕃人造成的吗?
我把吐蕃使者浸猪笼怎么了?我李昂就是要和吐蕃势不两立,这难道有错吗?哥舒翰说咱们是礼仪之邦,不应该这样对待吐蕃使者,我倒要问问了,对于敌人,甚至对于畜生,我们也要讲礼仪吗?就算我们讲礼仪,别人一来就烧杀抢掠,可曾跟我们讲过礼仪?
为了一个吐蕃使者,哥舒翰竟然要杀了我,我便不禁要问了,他哥舒翰是大唐的节度使还是吐蕃的节度使?他在鄯州杀我不成,如今又派你们来攻打廓州,这难道是一个大唐的节度使该做的事吗?
兄弟们,在我看来,哥舒翰这么干,分明是在帮吐蕃的忙,所以我怀疑他与吐蕃暗中有勾结,各位兄弟难道要服从这样的乱命吗?难道真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难道真要把陇右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吗?
兄弟们,我李昂已经上奏朝廷,相信圣上很快就会派人来撤哥舒翰的职,将其押回京绳之以法,在这之前,我恳请兄弟们不要自相残杀,不要自毁防线,让吐蕃人有可趁之机!”
李昂这一阵大喊,声情并茂,听得城下的五千唐军心潮澎湃,有些人忍不住大喊起来:
“李大夫说的对,咱们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李大夫是英雄,是我大唐的英雄,我们愿意听李大夫的!”
“哥舒翰是内奸!”
“去他娘的哥舒翰,死也不听他的!”
作为主帅,葛成裕见自己手下的士兵被李昂一番话说得群情鼎沸,大有掉头回鄯州杀哥舒翰之势,别提了,这仗没法打了,葛成裕甚至怀疑,要是他继续强令士兵攻城,士兵们会先把他干掉!
这就是威望,这就是威望啊!
在陇右,论威望,谁能与李昂相比?李昂如果真的登高一呼,很快打回鄯州去并非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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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2章对酒城头
士兵不听令,葛成裕就是想做做样子也不成了。
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他一赌气,不干了!你们神仙打架,倒让我们这些小的遭这份罪,有本事你哥舒翰自己来攻城吧。
葛成裕正准备给哥舒翰写份“战报”诉苦,并假意辞官,大帐外头便有亲兵跑进来禀报:“将军!李大夫请你进城喝酒!”
葛成裕停下笔,好奇地问道:“李昂请我喝酒?”
“回将军,李大夫派来的马车,已到营门外,说是李大夫保证,绝对不会为难将军您,李大夫还说,知道将军眼下十分为难,请将军您进城喝酒,一是叙叙旧,二是给将军出个主意,免得将军你还这么为难。”
“给我出主意?”
这倒真的很让葛成裕心动,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假意辞官,但这一招实在不怎么样,万一弄巧成拙,真丢了官那可就衰到姥姥家去了。
李昂一向智计百出,若说他有什么良策解决自己眼前的窘境实不足为奇,不过心动归心动,只是李昂这酒不能喝啊!否则让哥舒翰知道了,还不得砍了俺才怪。
“你赶紧去回了李大夫的人,就说本将军领军在外,不能饮酒,李大夫美意本将军心领了。”
“喏!”
李昂遭到了葛成裕的回绝,却也并不生气,他就和李泌在城头上摆了张小几对饮,雪野初晴,银妆素裹,高原起伏,莽莽苍苍。李昂披着紫貂大氅,头戴铁盔,铁盔上一束红色的盔缨足有一尺高,随风飞拂着,平添了几分威严和气势。
李泌还是一身白衣,朴素但飘逸,他手执秘色瓷酒壶,替李昂斟好酒后,小声说道:“李大夫,如此下去,恐至陇右军心大乱啊!”
李昂无所谓地答道:“军心和民意一样,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今日乱了,来日再收拾起来就是,量他吐蕃这个时候也无力来犯。”
见他如此自信,李泌便也没再劝说,或许吧,以李昂在陇右军中的威望,他确实有这个自信。
“我担心的倒是哥舒翰,此人表面豪爽,实则肚量不大,这样玩下去,就怕他玩不起啊!”
李泌淡淡一笑道:“看来李大夫对哥舒翰的戒心很重啊!在我看来,李大夫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哥舒翰,以你的声望,他再不甘心也威胁不到李大夫你的安全了,李大夫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朝廷的反应。眼下陇右这形势,两派纷争,兵戎相见,长安君臣不明就理,定是寝食难安,说不定天子一怒之下,下旨将李大夫与哥舒翰双双押回京去问罪也不定,真到了那时,李大夫再去解释,未必能让天子谅解呢。”
李昂捏着酒杯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