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25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赞普吉祥!”
尺带珠丹被抬入大殿时,所有大臣连忙都趴在地上,连抬也不敢抬,只是这吉祥叫的,还吉祥呢,这祸不单行的,还吉祥个屁!
“朗梅色,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七万精锐,怎么就败了,还败得这么惨?”尺带珠丹满腔怒火的大叫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禁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朗梅色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哭丧着说道:“赞普啊!臣差点就没命回来见您了,都怪达扎路恭,都怪他!我军在莫离驿集结待命时,大莫门城的唐军发行叛乱,李昂被迫逃离了大莫门城;
当时我劝达扎路恭趁机出兵夺回骆驼桥和大莫门城,达扎路恭却拖延不前,说要探清敌情再说,这使我几万大军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等大军到了半道上,大莫门城的唐军已经稳住了叛乱,唐国派使者来议和,我说先和唐使谈谈,达扎路恭偏说唐使没有议和的诚意,还指责我干涉他指挥军队,他不听我劝阻,硬是把唐使给赶了回去,然后带着大军去攻打骆驼桥;
等他到了骆驼桥,大莫门城的叛乱早已经被李昂平定,两军在骆驼桥北岸对峙时,李昂不愿再战,约达扎路恭于两军阵前议和,结果二人一见面,达扎路恭突然偷袭人家,但却不敌李昂,反而被李昂擒去,我几万大军突然失去了指挥,一片哗然!在愤怒的唐军攻击下,臣还来不及接手指挥,大军已经崩溃了!
臣被溃兵裹挟着,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赞普啊!都怪达扎路恭指挥不当,才有此大败啊,臣着点就没命回来见赞普您了啊!”
说到最后,朗梅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说实话,他这次是真被吓着了。
“该死!真该死!”尺带珠丹听了,不禁怒斥起来,他忍不住突然坐起,因此牵动了腿上的伤,顿时又痛呼起来,弄在大殿内的大臣和侍者又是乱成一团;
朗梅色也停止了哭诉,连滚带爬的尺带珠丹身边,以无限关心、担心的口吻叫道:“赞普!你没事吧?赞普啊,您这是怎么了?腿是怎么受伤的……”
赞普被抬进殿的时候你干嘛去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赞普腿受伤似的,看着朗梅色“痛切心肺”表现,内大相兀论样郭暗暗鄙视。
“闭嘴!都闭嘴!快说现在前方情况怎么样了!”尺带珠丹怒喝一声,大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朗梅色连忙答道:“赞普,达扎路恭一败再败,我军精锐丧失殆尽,唐军兵分数路,在大非川一带如入无人之境,在形势已经失控的情况下,臣和卓玛公主一边收笼溃兵,一边重新建立防线;
如今从大积石山西麓,往西到巴望沟、到蛋壳城、桑巴山等,已经稳住了败势,挡住了唐军继续深入的脚步;
赞普,臣回逻些时,已经着令卓玛公主全权负责前方的指挥,尽快重整旗鼓,夺回大非川,只是……
赞普啊,因为达扎路恭一败再败,我军一年之中损失了十万精锐,前方兵力不足,士气低迷,要想夺回大非川,恐怕得另调大军增援卓玛公主才行啊。”
尺带珠丹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他立即大喝道:“传我旨意,把达扎路恭的家人、族人全部抓起来,挖去双目、割去双耳、全部剥皮!”
大殿里的臣子们听了尺带珠丹的怒吼,顿时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为达扎路恭求情。
“你们说,现在该如何应对?”好不容易,尺带珠丹才稍稍压住了怒火,对大臣们问道。
内大相兀论样郭答道:“赞普,我国今年接连大败,丧失了十万精锐,已不堪再战,如今只有再行遣使,与唐国议和了。”
朗梅色立即冷笑道:“当初我提议和唐国议和,内大相极力反对,说我想讨好唐国,出卖吐蕃。赞普,要不是内大相坚持什么以战促和,就不会有骆驼桥之败,他现在才想与唐国议和,晚了!
赞普,臣以为现在和不和唐国议和已经不重要了,唐军无法适应高原气候,夺取大非川之后,难以再深入,对我吐蕃的威胁反而小了;
之前达扎路恭驱逐唐使,妄起战端,如今大败之下,我们再派人去求和的话,唐国岂肯答应,就算答应议和,也会强迫我们承认大非川归属唐国,如果我们答应,那我们以后再想夺回失地,在道义上就先理亏了。
赞普,臣已经重新建立了防线,加上冬天到了,唐军一时攻不上来,现在不议和,我吐蕃也不会用担心唐军继续进攻了,一旦议和的话,反而会永远失去大非川和黄河九曲这些本属于我们吐蕃的土地;赞普,臣反对现在去和唐国议和;
不过内大相既然有意议和,赞普不妨派他去,如果内大相能说服唐国还回大非川和黄河九曲之地,那是再好不过,怕就怕内大相只会在家里耍耍嘴皮子,却不敢去找唐国谈判。”
作为主管军事和外交的大论,和唐国议和这么重大的事,本应是由朗梅色去承担的。但他上次已经吃尽苦头,现在经骆驼桥之败,连大非川都丢了,形势对吐蕃更为不利,去和唐国议和的差使更不好干了。
唐军占去的土地,要让人家吐出来,根本不可能,如果你要议和,还得承认这些地方归属唐国才行,而一旦在议和时承认大非川和黄河九曲之地归属唐国,负责议和的人就会成为吐蕃的罪人。
这样的苦差,朗梅色才不干呢!
既然兀论样郭要议和,他当然要顺势把这差使推到他身上。
尺带珠丹扭头望着兀论样郭道:“兀论样郭,既然你说要议和,就由你去出使唐国吧!”
兀论样郭心里暗暗叫苦,他心里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尺带珠丹是盼着能和唐国议和休兵的。
但大败之下去议和,必定要接受屈辱的条款,而这“历史的罪人”总不能让赞普来当,这头衔最后一定会落到议和的人身上。
兀论样郭真想抽几下自己的嘴巴,刚才怎么就先提出议和呢,一着不慎,这下好了,赞普已经发话了,如果他再推辞,立即就会朗梅色抓住小尾巴。
这不,朗梅色见他犹豫,立即冷笑道:“内大相口口声声要议和,如今赞普让你去,内大相又犹豫不决,难道内大相只会在赞普面前说大话吗?”
尺带珠丹心头的火气蹭的一下又窜了下为,怒喝一声:“兀论样郭!”
“臣在!”兀论样郭只得硬着头皮道:“赞普,臣愿前往唐国议和!”
第0415章黄四娘到陇右
陇右的官员和将领,都认为这次李昂与哥舒翰之间定会有一翻龙争虎斗。
抛开李昂是皇孙的传言不说,单论功劳和声望,李昂已高出哥舒翰许多,加上他还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而职位却要屈居哥舒翰之下,换了是谁心里也不痛快啊!
心里不痛快就必然要宣泄,加上之前李昂和哥舒翰之间有些矛盾,接下来的日子还会太平得了?
大家现在几乎是一边倒的倒向了李昂,哥舒翰虽然是陇右节度大使,但两人真斗起来的话,大家认为他多半斗不过李昂。
李昂不仅用兵如神,打得吐蕃人闻风丧胆,内斗也相当在行啊!
当初李昂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兵曹参军,对阵堂堂的陇右节度副使董延光,想想吧,董延光如今安在?
到了如今,李昂已今非昔比,哥舒翰新官上任,威信未立,功劳又不及李昂,拿什么和人家李昂斗呢?
就连同为王忠嗣提拔起来的李光弼,也不看好哥舒翰,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私下去劝哥舒翰且莫主动去招惹李昂,如果李昂有什么挑衅的行为,能忍也且忍着。
就在大家都认为李昂会给哥舒翰难堪的时候,李昂却做起了甩手掌柜,每天除了与陇右的官员或将领喝喝小酒,军政事务一概不理,这让大家奇怪不已。
陇右的严寒来得早,一场白雪落下之后,整座城都笼罩在茫茫的白色之中,凛冽的西北风日夜地刮着,这样的季节,往年商旅剧减。但今年有些特别,赶来陇右的商队反而多了,街上驼铃声声,热闹非凡。
这次唐军横扫大非川,共俘获吐蕃近三万帐,马牛羊数百万头,这其中蕴含着大量的商机,商人们岂会不知道?因此,再大的风雪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李昂带着伍轩等人,从城外打猎回来,城门下几个商队你要进我要出,互不相让,挤成一团。守城的兵丁本来还在努力维护着秩序,一看到李昂,立即急了,“李大夫回城了!快让开!快让开!”士兵们生怕慢了一分,又是大吼,又是鞭子,急吼吼的把商旅行人赶到两边,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李昂打马进城时,对守城门的士兵说道:“以后右进左出,谁敢乱来,给我抽他!”
“喏!”
李昂刚过城门洞,就听就路边一辆马车上传来兴奋的叫声:“李郎君!李郎君!”声音很熟,李昂扭头一看,不是黄四娘那丫头红杏是谁?
“红杏?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四娘呢?出了什么事?”李昂一脸惊诧地问道。
红杏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过于兴奋,她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满怀惊喜地答道:“李郎君,我家娘子就在车里,我们是专程……”
“红杏!”车内突然传出黄四娘的声音,“休得胡言乱语。”
李昂听到黄四娘的声音,脑海中立即想起上溪村那个宁静的小院来,只是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连忙道:“红杏,跟着我先进去安顿再说。”
“嗯嗯,李郎君前头走,我们跟着。”
这时车那边斜插出一骑,李昂一看,不是野戎城黄宜是谁?黄宜当即翻身下马,拜道:“下官黄宜,拜见李大夫!”
见到黄宜,李昂有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初他被黄宜等人当成吐蕃奸细抓回野戎城,险些死在那间阴暗的小石室内。
李昂真没想到,会在陇右见到这兄妹俩,他诧异地问道:“黄兄,你和令妹来陇右……这是……。?
黄宜再拜道:“下官被调来陇右,以后还请李大夫关照一二。”
李昂恍然道:“原来如此,好说,好说。”
“至于舍妹,顺便来看看陇右有什么好营生,她强要跟来,某也拦不住。”说起这事,黄宜的神情有些妞妮,显得很不自在。
李昂也不禁干咳了两声,说道:“黄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是益州故人,千里迢迢来到陇右,就先到我府上安顿下来再说吧,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黄宜连忙说道:“李大夫盛情,下官感激不尽,只是下官来赴任,还是先到使牙报到为是,免得别人说闲话,等安顿下来,下官再到贵府上去拜见李大夫。”
黄宜坚持先去报到,李昂也不好拦着他,便由他去了。
黄四娘的马车跟着他回到府上,一路上,黄四娘一直没有露面,直到车子进了大门停下,李昂上前掀开车帘,才算见着她。
黄四娘没有多大变化,还是像春药一般令男人着迷,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烟雾迷离,脸上似笑非笑,分外妖娆。
她上身穿一件耦丝对襟襦衫,襦衣左右对称,于腰部正中收束,襦衫及腰处收扎在裙线下,腰束紫飘带,把那蜂腰束得细细的,反衬出她胸前巍峨如山。
“四娘,走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李昂含笑问候着,伸出一只手要扶她下车。
黄四娘嫣然一笑,一边把手伸给他,一边说道:“还好,我还以为李郎做了大官,不认得奴了呢!”
李昂哈哈笑道:“四娘说哪里话,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呢?其实我很怀念上溪村宁静的生活,还有那幽寂的深院,庭院深深深几许?四娘,以前说真的,每次去你家,我都有一种寻幽探秘的小期待,那一院寂寞的花儿,那一圈又一圈的年轮,那深深的院落锁住了多少月圆月缺,我都想一一了解………”
黄四娘听到这,再也听不下去了,轻啐了他一口道:“你好歹是从三品的高官了,这嘴还是这样没遮拦的。”
红杏忍不住在旁边插嘴道:“李郎君,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成都后,我和娘子就再没敢回上溪村住过,以前住惯了没觉得,可你这一走,再回那院里住就感觉静得吓人。”
“红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黄四娘斥了一句,由李昂搀扶着走下车来,她四顾了一遍李昂的大院,问道,“这院子不小呢,就你一个人住吗?”
李昂如今是陇右的二把手,分到的官邸不小,就位于使牙西侧。大唐的建筑风格最要讲究的是高大宽敞,够气派,李昂的府邸也不例外,要安置黄四娘几人本来不算什么。
但黄四娘这么一问,到让李昂有些犯难了,这院里如今还住着另一个女人呢。刚才在城门他没多想,现在着实有些为难了,也不知道黄四娘见了萧鸾会怎么样。
管她呢,总不能刚进门就把黄四娘赶出去,这岂是待客之道,何况黄四娘不是一般的客。
“这个嘛,也不是我一个人住,还有一个幕僚和伍轩他们,另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