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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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
裴宽对皇帝躬身揖道:“陛下,石堡雄关险固,难以强攻。老臣以为,王忠嗣所奏不无道理,眼下天时在我,地利在吐蕃,然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大唐既无地利,便应从人和方面着手,若是弃人和而与吐蕃争地利,实在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不足取也!”
作为李林甫的急先锋,御史中丞王鉷立即说道:“陛下忧国忧民,实乃千古圣君。陇右富庶,又是河西以及关中屏障,而石堡乃陇右门户,战略地位不言而喻。若是任由吐蕃窃踞门户之地,则陇右难安,河西难安,关中难安,更有损陛下天威,令狄夷轻慢啊!”
皇帝想做千古大帝,流芳万世,可要是自家大门都被人占去了,这算什么千古一帝,还谈什么流芳万世?
王鉷的话,是句句蕴藏杀机,把一个战术问题,一下子上升到了有关皇帝颜面、国家威望的政治问题。
章仇兼琼虽然不是李林甫一党,但畏于李林甫权势,也顺着他们的意思说道:“陛下,乍看来,王大使的策略没错,但却很难实施。吐蕃占着地利,地广人稀,且多是骑兵,来去如风。要大举消灭吐蕃有生力量,谈何容易?
石堡是陇右门户,也是进入吐蕃的要道,对我大唐和吐蕃而言,都同样重要。孙子兵法有云: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攻打石堡,就是攻敌之必救,因担心石堡有失,吐蕃必定大军来援,如此方有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否则战事绵延,耗费无数,师老兵疲,却未必能寻得与吐蕃决战之机,最终重挫吐蕃之计恐怕又将不了了之。”
李林甫悄悄扫了左相兼兵部尚书****烈一眼,****烈根本就是他的应声筒,李林甫在家中处理政务,百官都集聚到他府前等候召见。而****烈虽坐镇政事堂,却无人谒见,他只是在公文上署名而已。
见李林甫示意,****烈连忙说道:“陛下英明神武,励精图治,泽被天下,如今大唐国富民强,四夷皆服,唯有吐蕃仗着地利,反叛无常,若不能降服吐蕃,恐四夷竞学之,也将有所反复,眼下大好局面恐毁于一旦。”
听了大家的话,李隆基攻取石堡之心越发坚定,不过他也知道,打仗是要钱的,他正准备问问理财的杨慎矜和杨钊。
杨钊心思机敏,抢先开口道:“陛下放心,在陛下精心治理之下,我大唐繁荣昌盛,前所未见。就臣所知,如今国库充盈,钱币堆积如山,多有糜烂于库中,陛下欲取石堡,无须顾虑军资粮饷不足。”
杨钊投其所好,李隆基听了自然是非常高兴,对杨钊大为赞许,当众夸他善理财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钊强抑满心的欣喜,接着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听说今年新科探花郎李昂,就任陇右兵曹参军之后,带五十轻骑,深入吐蕃,大破伏俟城,生擒吐蕃大论莽布支,进而又用离间计,让吐蕃君臣相疑,最终让尺带珠丹对达延部大肆清洗,使吐蕃实力大损,各部惶惶不官。陛下何不让王大使将莽布支押解长安,宣示天威,振奋人心呢?另外,陛下可借机抚慰莽布支,同时向天下人明示,莽布支并没有背叛吐蕃,使天下人都知道吐蕃赞普昏庸无道,是非不分,滥杀大臣,等消息传回吐蕃,吐蕃各部对尺带珠丹必定离心离德,届时我王帅所至,吐蕃各部必定望风而降。”
“善!大善!”李隆基频频点头,对杨钊之言加以首肯,随即他转头问李林甫道,“右相,上次你上奏说董延光派轻骑深入大非川,大破吐蕃,董延光所派之人,便是这李昂吧?”
李林甫心头暗恨,却只得满脸笑容地答道:“启奏陛下,董延光惠眼识人,所派之人正是李昂。”
“今年的探花郎,文才定是不差,刚到陇右,又立此殊功,武略也定然不凡,李昂此人,是个人才啊!理应重赏!”
“陛下放心,对李昂等深入吐蕃破敌攻城的将士,臣已依其功劳大小,加以赏赐,以示朝廷恩遇。”
“这就好!这就好!”
李林甫一向精明强干,李隆基对他的办事能力一向是很放心的。
至于李林甫和太子之间的嫌隙,实在上是他乐意看到的。身为皇帝,他可不愿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宰相和太子走得近;
因此,李林甫处心积虑想扳倒太子,他虽然知道,却不会对李林甫有所不满。
和大臣们又商议一番之后,好大喜功的李基隆再次下旨,要求王忠嗣尽快出兵夺回石堡,并明确表露了如果王忠嗣再找托词,便行换将之意。
朝会散去之时,李隆基把杨钊单独留了下来。
这让李林甫更加恼恨,杨钊凭借堂妹杨贵妃的关系,越来越得到皇帝垂青,让李林甫隐隐感觉到了威胁。
但另一方面,李林甫深知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谁,太子不倒,将来他满门就得死。在这个生死大敌之前,杨钊的威胁还不到迫在眉睫的程度,何况在扳倒太子这件事上,杨钊一向和他是一条心的。
有鉴于此,李林甫决定暂作隐忍,等扳倒了太子,再回头收拾杨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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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1章恩怨情仇
到陇右庄稼收成的时节了,哥舒翰受命率一万骑兵,于赤岭一带设伏。累功升为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的华秋,也将率部下参加这场伏击战。
出发前,华秋邀上聂风、李七、王光照、林大域,慕容和顺五人,一同在鄯州城中的陇上春酒楼设宴,一同宴请李昂和伍轩。
不管别人怎么看李昂,聂风几人对李昂却是无比的感激,没有李昂,哪来他们今日的升官加爵。
以前他们只是个小小的什长,现在都成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了,相当于中下县的县丞,属于流内官了。因而,几人对李昂十分感激,在酒桌上频频敬李昂酒。
聂风打抱不平地说道:“李兵曹带着兄弟立下这么大的战功,最后只得了个太子舍人的闲职,朝廷一定是出了奸臣,赏罚不公啊!”
“这还用说吗,这分明是董延光搞的鬼。”林大域言之凿凿地说道。
李昂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连忙阻止大家继续发牢骚:“各位兄弟都别嚷嚷了,咱们一同出生入死,我把大伙当成亲兄弟一样,也不瞒你们,当初我来陇右,说得不好听就是来避祸的。各位不知道,如今地方上多少官吏被棒杀,冤死狱中。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能立即得到什么封赏,不过大家放心,谁也抹杀不了我的功劳,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李兵曹,什么时候未到?这有功不赏,就是不对!咱们为国尽忠,出生入死,这容易吗?”
“就是,如今朝中奸臣当道,李兵曹这大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应有的封赏?兄弟几个,要不咱们一起去王大使那给李兵曹讨个说法去。”
“没错!朝廷那边,咱们没办法,但可以去找王大使讨说法嘛。”
“好!就这么说定了!”
“慢来!慢来!”李昂提起酒壶,给激动的大伙分别斟满酒,然后说道:“哥几个把酒都喝了,听我说,王大使现在恐怕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们去找他闹,不仅没用,反而可能受到连累。”
“说什么连累,李兵曹带着我们出生入死,才立下这功劳,结果我们都有封赏了,你却没有,教我等于心何安?”聂风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最应得到封赏的李昂没有得到,当着李昂的面,他们如何能安心。
李昂说道:“大伙的心意我懂,不过你们真的不用去找王大使闹。我已经写信回京,京中自有人替我说话。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用管,安心出征,争取立下更大的功劳。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们的功劳越大,官职升得越高,将来对我的帮助就越大。说不定哪一天我还指望着你们拉我一把呢。”
“李兵曹,咱们命都能交给你,能帮的自然没有二话。”
“是啊!若是没有李兵曹,我现在还在安人军混吃等死呢。”
“好了,废话少说,来,喝酒!”
“喝酒!喝酒!”
八个人一起畅饮,酒到杯干,痛快淋漓。其间慕容和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李兵曹,你刚才说王大使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是怎么回事?”
“猜的!”李昂挟起一块鹿肉,往嘴里一丢,边嚼边道,“如今朝中,李林甫一家独大,权倾朝野。李林甫和太子是生死大敌,太子小心翼翼,深居简出,李林甫想要对付太子,找不到太子自身的错处,只能从他的左膀右臂身上着手。而韦坚与皇甫惟明获罪之后,王大使便成了太子最后臂膀。你们说,这个时候,王大使的日子会好过吗?”
大伙一听,心都提了起来。
朝中的政治斗争,看上去离他们很遥远,但谁又保证不会遭受池鱼之殃呢?
“好了,大伙都别担心,李林甫再怎么想对付王大使,也不敢拿整个陇右作赌注,否则对他而言也是得不偿失。因此,不管朝中斗争多么激烈,暂时还不会波及你们,放心地喝酒吧!”
“李兵曹说的是,喝!”
“我们一起敬李兵曹三碗!”
“用个屁碗,直接拿酒坛上来,一人一坛!”
“哈哈哈……。”
伍轩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大伙一起开怀畅饮,直到聂风等人全喝趴下,李昂和华秋也有了七分酒意,歪靠在榻榻米上。
李昂卷着舌头,打着酒嗝,问道:“你写信回家报平安没有?”
“没……。。没有。”华秋用力挠着头皮,翻着惺忪醉眼哼哼道,“我来陇右的时候,我那爹就说了让我永远别回去,就当没……。没我这个儿子,我写什么信啊?”
李昂趁着酒劲,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怒道:“当我说着玩的?这信你再不写,老子就劈了你!”
“你怎么打人………。”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再者说了,就算你和你爹有什么不快,你娘呢?她为你差点哭瞎眼;小妹呢,她天天在我面前念叨着你,你若是有点出息,她在家至于被人欺负吗?”
“什么!”华秋突然像被人刺了屁股地弹起来,果然没站稳,倒在了醉瘫在一旁的慕容和顺身上,又爬起来揪着李昂的衣服吼道,“快说,谁欺负小妹?是谁?他娘的,老子不灭了他全家就不姓华………”
“行了!行了!”李昂将他用力推开,顺带踹了一脚,将他踹翻出去,“少他娘的充样,早干嘛去了?”
“你快说,是谁欺负小妹?”华秋摇着发沉的脑袋,继续爬过来。
“你总说你爹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知不知道,你来陇右之后,你爹收了一个药童,你知道你爹管那小药童叫什么吗?”
“叫什么?”
“叫小秋。”
“小秋?”
华秋愣了一下,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他爹口口声声不认他这个儿子了,这么多年过来,他一直没给家里报过平安,突然从李昂口中得知,他爹管一个收养来的小药童叫小秋,他就像当头挨了一棒。
“不,这只是巧合……。”
“巧合你个头!他娘的,老子真的要劈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李昂爬起身,对华秋一顿拳打脚踢,华秋抱着脑袋,任他踢打,也不还手,也不吭声,最后还是伍轩过来拉开李昂,他才停下手来。
***
第二天,华秋等人随着哥舒翰前往赤岭设伏去了,李昂闲来没事,便跑去向王忠嗣请了个差使,去巡视陇右的屯田情况。王忠嗣满怀深意地看了他一看,不但准了他的请,还派了二十名亲兵充当他的护卫。
王忠嗣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让李昂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二十名亲兵是派去给自己充当护卫呢,还是派去监视自己呢?
管他呢,李昂这次出去,本来就没打算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纯粹是因为在鄯州城内闲得蛋痛,跑出去游山玩水而已。
他带着伍轩还有小叮当,外加二十名王忠嗣的新兵,悠哉游哉地出了鄯州西门,突然看到前面烟尘滚滚,隆隆的蹄声如闷雷一般,前面一面“李”字大旗,迎风猎猎翻卷。
李昂避到路边,看着上千铁骑渐渐驰近,前面一员近四十岁的将领,身材魁梧,面带深沉果毅之色,当先驰来,经过李昂身边时,匆匆瞥了李昂一眼,便飞驰而过。
带队护卫李昂的张子康对他说道:“这位是督府兵马使李光弼,来得还真快!”
“李光弼?”
李昂转头望去,上千骑兵奔驰而过,浮尘扑面,哪里还看得清李光弼的影子。不过这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大唐名将,越来越多的聚到了陇右,这下热闹了。
李昂可没有一见名人便赶上去焚香磕头拜把子的喜好,等李光弼的人马过去,他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