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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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愿嫁,君愿娶吗?”萧鸾笑语嫣嫣,突然反问一句。
李昂张着嘴,望着她,傻了!
好吧,就算大唐风气开放,宰相让女儿自己选婿的事也已不稀奇。可当一个女子当面面问出君愿娶吗,李昂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萧鸾那秋水明眸悠悠一眨,羞笑道:“就知道李郎看不上奴这蒲柳之姿和几贯家财,瞧把你吓的,嘻嘻……。。”
李昂尴尬地说道:“萧娘子您就别逗我玩了,象萧娘子这样貌若天仙的奇女子,岂是李某这样的凡夫俗子敢动念的。”
萧鸾宜嗔宜喜地瞪了他一眼,主动转开话题道:“李郎不是说今日要到左相府上赴宴吗?这时辰不早了,李郎梳洗一番也该动身了。奴就不在这碍您的眼了,告辞!”
萧鸾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往时被委婉拒绝时的伤感,李昂看在眼里心里颇为诧异,但她如此,李昂心里倒是很轻松,就象朋友相处,没有太多的负担,挺好。
李昂将到送到门外,再次致谢,并邀她明日过来吃“入屋酒”,直到萧鸾与十来个随从消失在街角,李昂才回转。
李昂抓紧时间梳洗了一番,交待成管先帮着看顾家里,便带上伍轩赶往青龙坊的左相府。
相府门前,已经停着多辆豪华的马车,正门外道路两侧立着两个戟架,架上竖着的两排长戟,戟的顶端幡旗翻卷。
大唐三品以上的官员,不但可以从坊墙开大门,而且可以在外门和正门之间的道路上,树两排戟,官员品级越高,列戟越多,从十到十六戟不等。
李昂这个小土豪,往相府门面一站,立即就显得有些寒酸了,他递上烫金的请柬后,门房很快通报进去;
李适之的长子李霅亲自迎了出来,一脸春风地拱手道:“日之兄,前日送请柬,日之兄不在,未能亲自送达日之兄手上,还望海涵。”
“员外郎太客气了,劳员外郎亲自走一趟,在下实在担当不起。”李昂与之相对一揖,长袖飘飘。
“家父已在厅中恭候,日之兄快请!”
李霅热情的在前头引路,以相府的规矩,一般的客人,都由相府的下人或管家引进去。
如今李霅亲自相迎,这接待的规格已经很高了。通常只有那些品级相仿的高官显贵到访,李适之才会亲自出迎。
相府重楼高起,飞檐交叠,气派非凡,这些自不必多说。李昂随着李霅沿着砖石铺就的道路,来到正堂。
堂内,李适之正在和几位客人交谈,见儿子把李昂引进来,他立即起身含笑说道:“日之,快快请进,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益州解元李昂,字日之,实乃不可多得的年轻才俊。”
这给人介绍,也是有学问的,通常是先把位卑者介绍给位尊者,把晚辈介绍给长者。不用说,从李适之介绍的顺序,便可以得知,在场的人中,肯定是李昂的身份最低。
李昂施礼时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有汝阳王李琎,中书舍人梁陟,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李昂在朱雀大街于见他。其他的几个人李昂就不认识了。
“汝阳王和梁舍人与日之吃过酒,老夫就不介绍了。”李适之说完,汝阳王李琎先豪爽地向他打招呼。
“日之啊,今日你来得正好,那日在状元楼,我和梁舍人被你双双灌醉,这面子可丢大了,今日有左相公在,我等非扳回一局不可,哈哈哈………”
李琎这个老帅哥,性格豪爽,待人随和,李昂对他很有好感,上前拜道:“汝阳王上,请受晚生一拜。”
“日之快别多礼。请起,请起。”
等李昂施完礼,李适之指向左首的一个四十来岁,眉眼细长的中年人说道:“日之,这位是新晋刑部韦尚书。”
“这位是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
“这位是礼部左侍郎达奚珣。”
“这位是户部郎中谢安邦。”
随着李适之的介绍,可知在坐在没一个是小人物,李昂只能上去一一施礼,除了达奚珣多看他两眼,寒暄几句外;韦坚、皇甫惟明对他一个小小的举子,都没有什么兴趣,随口的客气一句,又转过去接着交谈。
至于那位户部郎中谢安邦,他没太把李昂放在眼里,李昂也不太把他当一回事。
李昂刚刚落坐,就听皇甫惟明不满地说道:“李林甫这个奸相,这分明是在排除异己,明日我上表弹劾这奸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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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2章贵族舞会
皇甫惟明和韦坚的交情似乎不浅,两人不知不觉谈到了韦坚被李林甫奏请调任刑部尚书,明升暗降一事,皇甫惟明怒声喊出要弹劾李林甫。
皇甫惟明这次回京献俘,显然是得了皇帝的夸奖,否则恐怕是没有心思替韦坚去出头的。
这样的事情,李昂插不上嘴,也不想去掺和,他陪于末座,独自喝小酒。
通常这样的宴会,主人都会请来平康坊的艺妓来陪客,李昂有幸也分到了一位,名叫崔莺莺。听到这个名字,李昂差点把酒给喷出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美人,娉娉婷婷十五六,发髻高挽,珠翠轻晃,光彩照人。
难道这就是那个在西厢里娇唱着“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花娇难禁蝶峰狂,和叶连枝付与郎。张君瑞,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旱久雨降,觑鲛绡腥红染妆,滴溜溜粉汗如珠,楚阳台梦魂飞上…。。”的崔莺莺?
一个名字,让李昂遐思无限,旁边的美人见了,呡嘴笑道:“郎君,你没事吧?”
李昂笑道:“当然有事,你的美,让我心碎!”
那崔莺莺往他身上一靠,笑靥如花的举杯喂他道:“郎君的嘴,甜得让奴心醉!”
李琎瞄见这一幕,朗声笑道:“日之,少在温柔乡里流连,今日定教你好看,哈哈哈……”
汝阳王显然也不是要在这样的场合谈政事,他这一出声,皇甫惟明和韦坚也谈不下去了,大家闻声一起向李昂望来。
李昂只得笑道:“主人未叫开宴,想必是客人尚未全到,晚生也不好贸然先敬诸公,失礼了!”
李适之大笑道:“看来汝阳王已经等不及要找日之报一箭之仇了,今日主客均已到,那就先开宴吧。”
李适之一发话,李霅便亲自去张罗,很快一道道美酒佳肴就端上来。相府的准备可谓周全,各种佳肴皆装在近似小蒸笼的小食盒里,小几上再放置一个小炭炉,桌上的佳肴一旦稍为变凉,侍候在侧的美人便会将佳肴放到小炉上热一热。这寒冷的冬天,客人却不愁吃到冷菜。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诸位,我借用日之的佳作,邀诸位共饮此杯!”爽朗的汝阳王当先端起爵杯邀饮。
众人共饮的同时,又纷纷把目光投向李昂。年近五旬的达奚珣抚着腭下的短须,闭着双目,轻摇着脑袋,把李琎诵过的小诗重念了一遍,然后赞道:“善!甚善!融情于境,情境皆得,此中温情如春风拂面。”
李昂连忙起身谦逊道:“多谢达公错爱!学生惶恐。”
汝阳王根本没打算放过他,立即揭李昂的老底道:“达侍郎别信他,他才不惶恐呢。第一次见面,他就敢把我与梁舍人双双灌醉,他会惶恐?哈哈哈……。”
汝阳王这一番话,惹得大家纷纷大笑起来,李适之也跟着声讨道:“老夫何尝不是第一次见面,就着了他的道啊,哈哈哈……。”
李昂颇为尴尬,心道你们这些老不羞,不就是喝倒你们一回嘛,一开宴就来声讨我一个后生小辈,至于嘛!
汝阳王朗笑道:“哈哈哈,日之不必难堪,善饮者,必大丈夫也!”
这还真是酒鬼的理论,李昂不好接话,只得向大家敬酒。
随后又陆续有些高官显贵到来,其中有驸马都尉张垍,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大理寺丞韦见素等。
厅中更加热闹,这些新来的宾客忙着向左相以及汝阳王等问候,一下子又没人理会李昂这个小人物了。
李昂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大家谈论,从中还是能听到不少小老百姓所难以听到的朝廷秘辛的。
李适之请到的是杏花楼的韩若素来献舞。在乐曲声中,但见她云鬓高挽,步摇交映,身着七宝翠羽衣,在悦耳的乐曲声中,水袖飞扬,绰约的身姿轻舒漫旋,引得厅中阵阵喝彩声起。
韩若素跳罢,汝阳王按耐不住,走入场中,扭肩旋身,且舞且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醉了呢,其实不然,在大唐贵族的宴会上,男人下场跳舞是很平常的事。
大唐的皇帝从太宗到今上,都是喜好音乐舞蹈的人,太宗曾御制《秦王破阵乐》,在重大喜庆的场合,常常亲自下场领舞。今上就更不用说了,自制《羽衣霓裳舞》,设梨园,有乐工舞伎数千人。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大唐的权贵之家,但凡宴会,主宾常会下场歌舞,被视为雅事。
汝阳王这个老帅哥先下场,赢得的喝彩声比韩若素还多。
干嘛呀?!干嘛呀?!眼看汝阳王越跳越靠近自己,李昂不由得暗叫不妙,但这是避不过去的,汝阳王已经在招手,若不“应招”,那将是很失礼的事。
旁边的崔莺莺笑嘻嘻地说道:“郎君快请吧!不然可就失礼了。”
嘿嘿,你们别以为俺就不会,我家南宫紫烟,那可是歌舞胜绝,这样交际场合必须会的岂会不教俺。
李昂豁出去了,随即起身拉着崔莺莺一起步入场中,随着汝阳王的节奏,脚下踏着简洁的步法,双手拍拍肩膀,拍拍胸口,拍拍胳膊……嘴里同时放声高歌:
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
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
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
已有御街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
李昂这首冬至诗,不但应景,而且清闲雅致,顿时赢得了满堂彩。李适之等人纷纷击节高赞,那主持礼部贡举的达奚珣也不住地抚须叫好。
李昂高歌罢了,移动舞步到李适之面前,邀他一起下场,李适之哈哈朗笑,长饮一杯酒后走下场来,左相献舞,免不了又是一阵喝彩之声。
不得不说,大唐人真会玩,连老胳膊老腿的李适之,跳起舞来都有模有样,节律娴熟,神态飞扬,仿佛年轻了十岁。
他身为主人,一边跳舞还一边向在坐的宾客敬酒,把这场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敬酒时主要吟诗,而宾客回敬时,也要自吟一首诗回应,这种即兴之作讲究的是应景,并不要求太高。
所有人的诗作比较下来,还是李昂且舞且歌时作的那首冬至诗最好,他也自然成了最受瞩目的一个。
………。。
第0213章双娇上门
冬至日之后,皇甫惟明果然上表弹劾李林甫,请皇帝罢免李林甫宰相之职。对此,李林甫自然是非常恼怒。
更让他难受的是,宫中传出消息,五杨这几天时常在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为此李林甫还被皇帝召见训斥了一顿。
这让李林甫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皇甫惟明的弹劾还是其次,如果让五杨这样不断地在皇帝耳边进谗言,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天下朝之后,他立即将公孙谨、王鉷、吉温等人召到府上密议。
公孙谨先说道:“相公,眼下皇甫惟明回京献俘,圣宠正隆,若不能找出他的错处,恐怕一时奈何他不得。皇甫惟明早年与太子甚善,交往密切,此番弹劾相公,实则是担心相公动摇东宫储位也!”
公孙谨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的核心,当初李林甫支持武惠妃废掉太子李瑛,其后极力劝立武惠妃子寿王李瑁,然而皇帝却立了忠王李玙(后改名李亨)。
李林甫担心怕李亨继位后,对他不利,因此一直处心积虑,图谋废黜李亨。而皇甫惟明是太子李亨死党,这次借韦坚之事弹劾李林甫专权,排斥异己;实则是为了保护太子李亨。
李林甫抚须不语,这一点他何尝不知。李亨于他而言,就是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利刃,这次与其说是在与皇甫惟明在斗,不如说是在和太子李亨在斗更确切一点。
公孙谨接着说道:“相公,皇甫惟明这次回京献俘,实则是在力挺东宫,想必接下来,他一定会与东宫联系,咱们可派人监视皇甫惟明和韦坚的一举一动,想必不难抓到他们的把柄。”
面容清癯的李林甫,沉沉地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五杨日夜诋毁于我,此事诸位有何高见?”
吉温思索了一下,说道:“相公,圣上爱屋及乌,对五杨宠极一时,五杨一向与相公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突然在圣上面前诋毁相公,其中必有内因。要是能找出其因,便好对症下药了。”
李林甫不说话,但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有数。普通人往往是尽量去表现自己,而聪明人则会尽量让别人去表现。李林甫深谙此道,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位极人臣之事。
他在手下面前,寡于言语,并不代表他自己没有主意。他更多的让手下人来表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