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唤-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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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唤当下会意,点头道:“没问题,两三万贯钱我总还拿得出,杜元丘是妈妈的堂兄,也就是我的堂舅,帮他改善生活也是应该的。”沉吟半晌,又道,“堂舅经营药材生意,又珍藏了许多名贵药材,而我早就想涉及这一行业,正好和他商量一下合作事宜,说不定还是个双赢的局面,呵呵。”
琥珀轻轻打他一下,笑骂道:“你这奸商,时时不忘赚钱谋利。先前我听你准备拿出几万贯,还以为那天我的劝告起了作用,对你大感赞赏。哪知你片刻间便又露出本来面目,终究脱不了商人本性。”
呼延唤伸手搂住琥珀,笑道:“你别怪我,堂舅是堂舅,你是你,换成你如此落魄,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不附带任何条件。”
杜风荷点头道:“唤儿言之有理,元丘乃是杜家外系子弟,别说唤儿和他不熟,就是我也和他没多少交情,见面能否认出来还是个问题。唤儿愿意出手帮助元丘度过难关,已是仁至义尽了,如果能展开合作开拓事业,自然更好不过。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愿意白白资助别人几万贯钱。”
呼延唤搂住杜风荷,道:“妈妈此言差矣,如果妈妈有难,我纵是拼个倾家荡产也要帮助妈妈,绝不犹豫半分,钱财可以再赚,但是妈妈始终只有一个。这点妈妈必须知晓,我帮人也是区别对待的。”
琥珀笑道:“为了你妈妈就可以倾家荡产,那么如果月奴有难,你会怎么办呢?”
呼延唤大笑道:“赵月奴有难就是我有难,她活着我就活着,她死了我也死了,还能怎么办?”
这短短几句话已将呼延唤和赵月奴的感情诠释得清清楚楚,这已不仅仅是一种爱人之间的关系,而是超脱一切之上,成为一种生命共同体。杜风荷、玛瑙、琥珀三人无言以对,陷入沉思之中。
呼延唤搂着杜风荷向外走去,道:“我们别闲着,这就出发去狼树岗。”
三女坐入那辆六马巨车,兀自怔怔发呆,呼延唤只好自己驾车,一路北行而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马车载着四人来到狼树岗,直至望河庄口。望河庄不过五六十户人家,两百余口人,但占地面积极大,每户之间相隔甚远,有充足的田地,乃是黄河畔一处肥沃好地。
呼延唤将杜风荷扶下马车,遥望前方望河庄,不由笑道:“这庄子倒也有趣,这等庞大规模,却不见多少人烟。要是放在江南,这就是一个城镇的面积,哪知却只有一个村的人口,委实浪费资源。”
玛瑙和琥珀提了许多礼物,四人并肩走进庄子,只见望河庄街道宽阔,每户皆有硕大庭院,庄中更是宽敞,有十余处集会广场,整个庄子规划良好,大得离谱,而又空旷之极,显得颇为萧条冷清。四人一路行来,居然没有碰见几个人,只看到两三个玩耍的小孩。呼延唤忍不住又叹道:“真是浪费,太过浪费,这么大的庄子,这么多的土地,要是好好开发利用,足以变成一座城市,怎地如此空置不管?”
杜风荷也啧啧称奇,道:“你们仔细看,这庄子的规模足以容纳上万人,却只有这么些人在此定居,其中定有原因。我估计这里本来也曾繁荣过,只是后来发生什么变故,才日渐荒凉,落得这步田地。”
呼延唤越看越不爽,骂道:“这里的官员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怎能如此浪费!妈的,要是换成我来此居住,三五年内就能让这庄子变成黄河边最繁华的城镇,绝对不会输于江南的富春县城。”
琥珀笑道:“唤儿,如果你在汴梁买不到好地皮,倒不如来此发展算了,这里地广人稀,就是把你整个射潮营搬来,我看也绰绰有余。”
呼延唤心中着实一动,点头道:“这法子不错,值得一试。”
杜风荷苦笑道:“先别说这些,望河庄实在太大,人口又少,现下我们该如何找到我堂兄?”
呼延唤笑道:“最多我施展一回成名绝技‘狮子吼’,把杜元丘喊出来便了。”
琥珀道:“不可吓着此地居民,还是找个人来问问的好。”
玛瑙自告奋勇道:“你们等着,我去找人。”随即展开身法,向左近房屋较多处跑去。
呼延唤与二女略作休息,此处正位于庄中主干道旁,只见这道路以青石铺就,宽达五丈,足以供五六辆马车并肩而驶。呼延唤又发起了感叹,喃喃道:“浪费,太浪费,真他妈的浪费!”遂生出一个念头,暗忖:要是我把这个庄子买下,岂不是可以将我的射潮营整个搬过来,以后便有了最大的发展空间……
过不多时,玛瑙匆匆赶回,道:“走吧,我打听到杜元丘的住处了。”三人便随他往庄子东边走去,这庄子实在太大,如此足足走了两里地,来到庄子边缘,总算看到了一座宅院,门前写着“杜宅”两字。
呼延唤上前敲门,良久没有回应,正懊丧间,门内忽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可是来买药材的?”
呼延唤忙道:“不是不是,我们乃是杜元丘老先生的家族亲人,特意从杭州赶来探望,请老丈开门,我们入内详谈。”
门内没了声息,又过良久,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你们是杜家什么人?”
呼延唤道:“我是杜家八代长女杜风荷女士的义子陈唤,现下杜风荷女士就在门外,特来探望她的堂兄杜元丘先生,请向杜元丘先生禀报此事,他一定知晓,不会有误。”
沉默一阵,那门渐渐打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内,看了众人一眼,随即注视杜风荷。
杜风荷与这人对视良久,试探着道:“堂兄……是你么?”
男子表情略有些无奈,长叹一声,道:“风荷,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你。”
杜风荷上下打量男子一番,皱眉道:“堂兄,你怎地瘦成这样?我险些认不出你了。”
杜元丘苦笑道:“说来话长,我们进屋详谈。请。”
众人随杜元丘进入内院,只见这宅子占地广大,屋宅颇多,若是放在杭州,只怕价钱不会少于一万贯,但如此巨大的宅院却无多少人气,除了先前应答的那名老者和杜元丘之外便无他人。进入客厅入座,杜元丘为四人泡上茶水,那茶淡而无味,十分粗杂,看来也是陈年货色。
杜风荷道:“怎会这样?堂兄你若有困难,尽管直言便是,我自当竭力相助。”
杜元丘长叹道:“做生意便是如此,今日飞黄腾达,明日就有可能流落街头。几年前我还是汴京鼎鼎有名的药材商,哪知时过境迁,今日居然沦落至斯。唉……风荷不必多说,我也没有什么困难。”
杜风荷道:“你我乃是同族兄妹,如今我生活安定富足,怎能眼看兄长你受苦。如果兄长还认我这个妹子,便将你的难处一一相告,我自会倾力帮忙。”指了指呼延唤,又道,“这是我的义子陈唤,不知兄长是否听说过他的名字,如今名动天下的‘天珩制铁’和‘风云商队’便是他旗下产业——”
话音未落,杜元丘霍然起立,大惊失色道:“什么?他是天珩制铁当家人?!”
呼延唤抱拳一笑,道:“正是,外甥见过堂舅。”
杜元丘神色急变,一时欢喜一时无奈,久久无言。这时后方屏风内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钱塘陈唤来我家了?让我看看!”
随即从屏风后跑出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男子二十左右,女子年方十五六,两人长相均颇为清秀,眉宇间极似杜元丘,想必是他的子女。那男子大为窘迫,跺脚道:“妹妹你怎么冲出来了?我让你好好听着,没让你出来见客。”那少女懒得理会,大步走到呼延唤面前,好像看到绝世奇物般上下打量着他,一双妙目神情丰富,透露出惊讶、有趣、怪异、崇敬等诸多情绪,随后问道:“你真的是钱塘陈唤?”
呼延唤笑道:“没错,我就是钱塘陈唤,这位姑娘有礼了。”
一般人家见客之时若非至亲好友,女子均要回避,这女子本在屏风后偷听,却按捺不住冲了出来,一方面是钱塘陈唤之名委实太过响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家中宠溺惯了,不太注意礼节。杜元丘忙喝道:“你们两个怎可如此无礼!快来拜见堂姑!”
男子和少女当即走到杜风荷面前,施礼道:“侄儿拜见堂姑。”
杜风荷笑道:“乖孩子,快免礼了。”走上前细看那男子几眼,道,“这是尧文吧,都这么大了,上回看见的时候还是个小毛孩儿。”男子又施了一礼,道:“杜尧文给姑姑请安!”杜风荷将他扶起,笑道:“乖,起来吧,一家人不需多礼。”又看看那女子,赞道:“好漂亮的女娃儿,叫什么名字?”那少女却三心二意,兀自注视着旁边的呼延唤,未曾留意她说话。杜尧文忙道:“回姑姑,她是我妹妹杜可瑜,今年十五岁,出生时姑姑已去了河间府,因此不曾见过她。”
杜风荷对杜元丘笑道:“兄长膝下子女如此优秀,当真可喜可贺,令我十分羡慕。”
杜元丘兀自心神不宁,看了看呼延唤,问道:“风荷,你怎会认了陈公子做义子?”
杜风荷示意众人入座,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等会自当详说,现下还请兄长告知家中情况,我和唤儿定会出力相助。大家都是自己人,兄长不必顾虑,只管明言便是。”
杜元丘得知钱塘陈唤愿意相助,心境顿时改观,难得之极地浮起了一抹笑容,道:“风荷,陈公子,如果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我这几年的落魄生涯便算是熬到了头,尧文和可瑜也不用再跟着我吃苦了。”
呼延唤向紧盯着他的杜可瑜做了个鬼脸,随即笑道:“堂舅但说无妨,外甥洗耳恭听。”
杜元丘叹了口气,道:“我在京城经营药材铺,生意一直十分红火,前几年也确实赚了不少钱,本想过些日子回真定府探亲,好让族人全都得到改善,哪知事与愿违,被一伙人半路杀出,不止夺了我的生意,还险些送了性命。那些人天天来我铺子捣乱,又有强大背景,我报官也不成,开店也不成,最后实在无以为继,只好关了铺子,举家搬来望河庄。此地曾是军部驻点,后来北方战事频仍,军营北迁,便留下这个大庄子。这里曾关押处决了数千名死囚,传言此处阴魂不散,因此大多数人不敢来此定居,房价也极为便宜。我在此吃老本,得以勉强糊口,苦苦支撑三年时间,如今老本即将耗尽,不知将来怎样,是以平时也不见人,只是偶尔变卖些珍贵药材,好给妻妾子女改善一番。潦倒至斯,想来便感心酸。”
呼延唤皱眉道:“那伙人什么来头?为何如此猖狂?”
杜元丘眼中神情又是愤怒又是畏惧,道:“那是京城最大的武士行馆‘飓风馆’,他们招收了许多武士,平日里趾高气扬横行霸道,偏生我的铺子就开在飓风馆左近,他们常来购买伤药,后来见我生意红火,便起了觊觎之心,想让我做飓风馆的旗下分号,所得利润他占七成、我占三成,并且免费提供一切伤药。我如何肯答应,当即一口回绝。哪知这一来便捅了大娄子,他们一天到晚来我店铺捣乱,不止将我的客人赶出铺子,还扬言要侮辱我的妻妾和女儿,我几次报官皆无济于事。后来他们越闹越凶,也无人敢出来为我仗义执言,我怕家人受损,只好关了铺子,躲到这荒凉的望河庄来。”
“啪”的一声,呼延唤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他妈的!又是这帮飓风馆的王八蛋!”
那杜可瑜一直关注呼延唤,忙问:“陈唤,你也知道飓风馆吗?”
呼延唤道:“不瞒各位,前些日子飓风馆十七名弟子来杭州购买我天珩制铁兵器,期间胡作非为,打伤了我几个弟弟妹妹,被我狠狠教训一顿,全部废除了武功,打得半死。这些小狗在杭州也敢横行霸道,汴梁作为他们的大本营,自然更为嚣张。”
杜元丘大急道:“陈公子,那些人可惹不得,你快快做好防备,不要被他们给伤了。”
呼延唤笑道:“堂舅不用紧张,在杭州我是老大,谁也别想在我地盘上撒野。”顿了顿,又道,“堂舅请放心,这个飓风馆撑不了多久,我会让他们在汴梁彻底消失,还堂舅你一个公道。”
杜元丘道:“飓风馆背后有势力,只怕对付他们绝不容易。”
杜风荷对呼延唤的信心比任何人都强,当即笑道:“兄长不用担心,唤儿说过要让他们消失,就一定能做到,你只需等着瞧,唤儿自会让你满意。”
杜可瑜目不转睛盯着呼延唤,半信半疑地道:“陈唤,你真有那么大本事?”
玛瑙笑道:“小姑娘你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