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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十国千娇-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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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春才已顾不得礼数了,急道,“你们快跟着去,瞧着他们搜,切勿让人把外面的东西丢咱们家!”

卢多逊冷冷道:“吕将军此言差矣,朝廷要查你,还用栽赃下作手段?若吕将军忠心为国,朝廷又会查你?”

外面围观的人群一番议论附和,众人也十分好奇起来……大名府远近的人都知道,吕家在此地几十年了,一个地方豪强武将,京城朝廷怎会莫名其妙对付他?究竟是何原因?

一时间没人能说清楚。

吕府里面,那些禁军将士搜查起来也毫不讲理,里面框框当当的乱响,将士们一进屋,二话不说,就把家什掀了,那些摆设的瓷器和用具,掉在地上摔得到处都是。有的士卒还拿长矛在床上、柜子里到处戳,有的人拿着长杆把瓦顶都捅破了!这哪是搜查?根本就是来把吕家砸了罢!眼前的阵仗,就差丢把火干脆烧了了事!

第七百五十二章人世浮华

吕府几乎被掀翻了一遍,内外几进院子一片狼藉。待将士收兵,吕春才走到卢多逊面前,小心问道:“卢侍郎搜到东西了么?”

卢多逊道:“没有。”

吕春才听罢脸都憋红了,又生气又不能表现出来。他看着四下里凌乱的光景,一扇窗户上镶着一把椅子,把窗户砸得稀烂。一阵风拂过院子,把他的胡须吹得乱蓬蓬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吕将军,叨扰了,告辞。”卢多逊抱拳道,又招了一下手,“走!”一众人遂扬长而去。

等人们都出门了,吕春才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字:“操!”

他在院子里四处察看,看到整个府邸都被砸了,一片破败之景,简直是欲哭无泪。这时只见王氏正呆呆站在屋檐下,吕春才怒道:“休书已给你了,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王氏道:“你我夫妇一场,我有一言。吕将军趁早去皇帝行辕,认罪自裁,或许能保得吕家一族身家性命。”

吕春才大怒,指着王氏道:“今日府上遭此难,你在幸灾乐祸?”

王氏抿了抿嘴,默默地看着他,片刻后又道:“吕将军可知为何有今日之祸?”

吕春才道:“不就是因为符家大娘子!她不就是个被废了的前朝皇后?老子怎知道失势的寡妇还能如此大张旗鼓!老子也没真娶,不过想试试,符家言语一声不完了,非说老子要谋反?”

王氏道:“她有皇后命,仙人麻衣道人说的。你想娶她,就是想谋反称帝。”

“有这一说?”吕春才脸上变色,这时才生出极大的惧意,俄而又大怒,“你既知道,怎不早说?!”

王氏皱眉道:“至少十年前的事了,没出事前我也没想起。不过我知道符大娘子动不得,不是劝过你了,你已色迷心窍,听我的么?”

说到色迷心窍,王氏痛苦地咬了一下嘴唇,作为女人,自己的丈夫却痴迷别人,这本身就是莫大的侮辱!

吕春才恼羞成怒,大骂道:“还不快滚!要老子打你出门么?”

王氏的眼睛里水光闪闪,心一横,道:“我就这么走?王家留了那么多财产,你应该还给我。”

吕春才冷冷道:“符昭序当众说,替你收拾了王璋的烂摊子,让他风光下葬,仁至义尽,已不认你了。你还问我要财产?”

王氏抬起头,挺直身子,努力维持着仅剩的可怜自尊,“符家不认我,与王家的财产有何干系?”

吕春才看着损失严重的院子,一拍脑门道:“王家的田地产业、财货,不都是符家收了,然后给你置办了嫁妆。”

王氏道:“是你要休我,那把嫁妆还我。”

吕春才道:“昨日符昭序带人把嫁妆折算收回去了。”

王氏又道:“符大郎也把王家的产业还了,那你把王家产业给我。”

吕春才道:“王璋遗物,以前是符家收的,你问魏王要去!”

王氏的眼泪流了出来,“吕将军,你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么?你叫我这样净身出户,怎么活?”

吕春才极不耐烦地将她推出月洞门,把门“砰”一声关上,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有种你去告官!”

王氏望着紧闭的木门哭了一阵,回头看时,见一群府里的家奴丫鬟正在后面指指点点议论。她顿时好像被剥光了衣裳在示众一般,羞辱难当,赶紧埋着头逃出门。

她走到大名府的大街上,眼泪朦胧了视线,精神也恍惚起来。只觉得人世就如一场梦一般。

想当年,王家乃彰德军节度使,在一方呼风唤雨,她是朱门大家闺秀,养尊处优受人爱慕敬仰。短短几年,竟沦落至斯……繁华落尽,一切都仿若云烟。

不知走了多久,王氏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她是恪守礼仪的女子,很少出门,在大名府几年了还对这座城不太熟悉。她用袖子用力擦了一把眼泪,把发簪、头饰拔了下来,又从手腕上取下镯子,拿在手里,沿着街道寻找当铺。

……吕春才这时候并非贪财,他现在需要钱财打点上下,想找人求情,手里的钱越多越好!

他先去求见搜他家的礼部侍郎卢多逊,但被拒绝了。又打算通过河北官场的人引见,但大多数人听说他惹的谋逆案,都唯恐避之不及!

大名府长史府前,一个家奴从角门出来弯着腰恭敬地说道:“吕将军久等了。”

吕春才忙问:“怎样?”

那仆人陪着笑道:“对不住,我家主公病卧在床,不便见客。”

吕春才道:“前几日才在魏王府见到长史,怎忽然病了?”

仆人道:“主公何时有恙,老奴怕是没法知道。”

吕春才暗骂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叫马夫赶车去另一家。他娘的,以前这些人知道他是魏王的亲戚,个个挤破脑袋结交,酒桌上简直和亲兄弟一样,现在有事了竟然好像从不认识一般!

吕春才后来无奈,只是叫人引荐就许以巨额好处,终于有人动心了。

但世人似乎有从众之心,大伙儿见别人也不敢拿,就会留个心思;又舍不得那巨额的好处,于是就四处打听想弄个究竟。

一番折腾,吕春才休掉其妻王氏,欲娶符家大娘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也有听说王氏被休,猜中的此事,以流言四散。

总算有识之人还记得当年麻衣道人的传言,便在私底下说开此事……人们一听,无不深信不疑。因为当日皇帝说吕春才“胸有大志”,意图谋反;只有这么推论,皇帝的那句话才说得通!

于是任吕春才欲倾家荡产打点,也没人敢收,钱财愣是花不出去!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可明摆着的谋逆大罪,谁也不愿意为了一点铜物搭上身家性命。

当年麻衣道人的面相之说又被翻出来了,一时间连《麻衣》、《火珠林》等书也卖得四处断货,一些识字的人昼夜抄书来卖。

皇帝本来就受人关注,此事有完整的前因后果,既有玄妙又有故事,迅速从河北向更远的地方扩散。

……王忠侍候了皇帝之后,一出行宫就直起了腰,享受着别人恭敬的态度,他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常一副语重心长的教训口吻。

一个小宦官进来禀报道:“干爹,那王氏又回城了。”

王忠大模大样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瞟了一眼小宦官,“哦?”

小宦官道:“儿子带着皇城司的几个兄弟在吕府外面悄悄盯着,见王氏被赶出来后先在城里乱晃,不知道她在干嘛,就派了个人瞧着她。

王氏先去了当铺,弄了些钱。又回到吕府等着,见了里面出来的一个丫鬟,丫鬟又帮她找了一个奴仆,给了那奴仆一些钱。那奴仆帮她租借了一辆马车,她与丫鬟乘车从南门出,似乎想去相州那边找王家的故交。

不料刚出城,那奴仆便把马车赶到了僻静的庄稼地,先抢了俩娘们的钱物,连王氏的绸缎衣服也给扒了!那丫鬟趁那奴仆想奸淫王氏,先跑了。

儿子跟过去听到王氏呼救,便装作农夫喊了一句,‘谁在俺的地里?’然后那奴仆就跑啦!”

王忠听得瞪眼,“王璋好歹也是一方节帅,王氏这么惨?”

小宦官一脸无辜道:“干爹,王璋死好几年了,人死茶凉。”

王忠又问:“那王氏现在何处?”

小宦官道:“城南一座宅子的后屋檐底下抱着膝盖哭哩。那是吕家出来的人,儿子等没敢随便招惹她,就是盯着她想干嘛。”

王忠道:“不仅是吕家出来的人,好歹还是王璋之女……她不是想去相州?派个人送她去相州也成。”

小宦官忙道:“儿子明白。”

“等等!”王忠一拍脑门,“瞧杂家这脑袋,咱们做公公也怕老哩,老了脑袋不好使。你继续盯着她,杂家去行宫看看情况。”

“是,干爹。”

他赶紧快步去行宫,忽然天空一闪,吓了他一大跳,接着“咔嚓”一声巨响,雷声便轰了下来。王忠缩了缩脖子,继续从走廊赶路。

走到行宫门前时,豆粒大的雨点已经洒下来。

王忠抬头瞧了一番,大摇大摆就进了全是侍卫的行宫。

他一走到郭绍的门前,已变成一副恭顺的姿态,见门没关,就走了进去。在外面取了两盏蜡烛端了进去,见郭绍正在看书,便默默地把蜡烛放在灯架上。

王忠瞅了一眼,见郭绍正在看的书上写着:麻衣神相。

“王忠,你来作甚?”郭绍问道,看来他不是很入神,估计那本书不是太好看。

王忠道:“官家,外面下雨云层厚,天黑得早,奴婢进来掌灯。这雨下得……”

郭绍也抬头看着窗户,外面“沙沙沙……”响成一片。

王忠“唉”地叹了一口气。

郭绍转头看着他。王忠忙道:“奴婢该死……皆因忽然想起那王璋之女还流落街头,怕是要淋雨了,一时未留意就叹气。”

郭绍诧异道:“王氏何至于流落街头?”

第七百五十三章恩怨分明

王忠便将王氏如何被赶出府邸,如何遭遇险恶的事儿说了一遍。

郭绍听罢不禁说道:“那吕家还真做得出来,实在薄情寡义。”

王忠附和道:“可不是,简直死有余辜!”

王忠察之,郭绍脸上已露出怜惜之色,他又颇有些感叹道:“‘二李’谋反时,多次拉拢王璋,王璋并未参与。王氏虽为吕春才之妇,业已被休……朕还是恩怨分明的。你派朕的车去,把王氏接回来安置庇护。”

王忠忙道:“奴婢即刻去办!”

……大名府雷雨交加,王氏虽躲在屋檐下,但大雨在风中斜飞,已把她的衣裳打湿,特别是鞋子和裙子下摆早已湿透。

她蜷缩在阳台上,双手抱着腿,冷得簌簌发抖。

这座城池,原本应该是她的家,而今发现却只是个陌生的地方。

王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或许可以求助符家,但符家几天前才了断得恩断义绝,现在去求符家,着实有点拉不下脸,也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态度。还有相州那些王家的故交和亲戚,而今她这幅模样,也不知别人会不会怕招惹麻烦。

她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在这种状况下却比普通妇人也不如。

王氏顾不得伤心,眼前的困难就让她觉得走投无路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马蹄声。天黑后露宿街头,她非常害怕,顿时警觉地抬头看着那街面。王氏立刻愣了,因为她看到了四驾马车!

最让她诧异的是,那队人马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王氏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她觉得自己又冷又饿又乏,可能眼花了。再看时,仍旧是那光景,幽暗的长街,灯笼的亮光在雨中朦朦胧胧,那人马的灯笼仿佛从冥冥之中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白白胖胖的人打着伞走了过来,王氏抬头看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白胖的人皱眉尖声尖气地说道:“哎哟哟,都湿透了,真可怜。快披上,别染上风寒了。”

王氏瞧出来这是个官宦,宦官拿了件外袍披在她身上,她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忙道:“多谢公公。”

“上车罢。”宦官道。

王氏却没动,抬头看了一眼那马车顶上的黄盖,“妾身上这辆马车?”

宦官一本正经道:“是呀,专门来接王娘子的。官家亲口圣旨‘派朕的车去接王氏回来’,每一个字奴婢等都不能改。”

王氏听罢不禁道:“陛下为何……”

“杂家不知道哩,一会儿王娘子见了官家自个问,你今晚再好好谢官家。”宦官。

王氏听出了弦外之音,脸上顿时一红。

宦官道:“恭请王娘子上马车。”

王氏昏昏沉沉的就走上了马车,毕竟是皇帝的车驾和圣旨,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宦官又轻声道:“一会儿你先去谢恩,瞧瞧官家待你何如,这回万勿唐突……皇后还在哩。”

她便这样浑浑噩噩,像做梦一样去了魏王府。

然后又意外地径直就去见皇帝!被宦官带进那间房屋时,王氏的衣服和头发还是湿的,十分狼狈,她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又紧张又怕。

走进屋子,她便见到一个穿袍服没戴帽子的汉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在灯下看书。她也没看清,急忙就屈膝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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