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性人生-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说明你耐力好。”何青屏朝他们微笑点头。
“哥,你也开玩笑呀。”关桃红一口一个哥,向他们展现亲近,指着瘦高个说,“朱心志,也叫猪心黑,管计划生育,管得母猪不下崽,自己老婆的肚子却总大着。”
“桃花,积点口德,说我心黑,是表扬我工作做得好。”朱心志递过香烟,“听说你来了,桃花昨晚兴奋一夜。”见何青屏不想握手,缩回手。
“我再怎么盛开,也不敢打哥的主意,我那妹子,你们没看到,比桃花还鲜。”有熟人陪着打趣,关桃红本色尽显,又指着身体健壮、面戴刀疤的矮个,“陈洪权,陈家老二,原来不走正道,这几年刚消停,不过几个孩子都争气,全读大学。”
“别揭伤疤嘛。”陈洪权指着宝马,“这种车,我日思夜想,一看就知道你做大买卖。”
“再怎么想车,也不如想女人,鸡飞狗跳新柳镇。”关桃红满嘴情挑。
何青屏微微一笑:“走,喝茶。”到门口喊,“嫂子来了。”
四人围坐小方桌,小洁捧着茶壶出来:“几里之外,就听见她的声音。”待鸿滨摆上杯子,挨个倒茶。
关桃红见陈洪权眼睛发直:“哎,别这么明显,口水要出来了。”
“哪有,总不能望着门外吧,这是注目礼。”陈洪权随口掩饰,“桃花,总听你夸妹子,真的,只怕石足找不出第二个。”
“还有一个小妹妹,去哥那帮忙了,刚半个月,就给家里寄回好多钱,刚才那家正盖房子的,就是三叔家,一白一黑,桃李芳香。”关桃红把茶杯放到他们面前。
小洁见他们没正经,何青屏闷声不响,把不高兴挂在嘴上:“嫂子,如果来聊这些,喝完这杯茶,就可以走了,你的事,我不闻不问,只是别把水引这边来。”
三人齐惊诧,朱心志反应较快:“妹子提醒得对,说正事要紧。”
小洁拍一下何青屏肩膀:“要不明天就去申市?”
“先聊聊,不行,明天就走,嫂子心直口快,不是有意的。”何青屏心知不能急,想说什么,说就好了,正好从侧面了解清楚。
“小洁,我说话不过心,你还不了解?他们再乱瞧,把眼珠子抠出来摆桌上。”关桃红见小洁怒上眉梢,发现又说错话,“哥,人来了,你们聊,我陪小洁她们聊。”
“你最好哄哄她,自从回到家,触景生情,想爸想妈,一直不太开心。”何青屏给他们递烟,拿定主意不主动提,目送关桃红搂着小洁往卧室去,又传来关门声。
“兄弟,让你见笑了,平时说话随意惯了。”陈洪权丢下场面话,给朱心志递个眼色。
朱心志面露不知从何说起的难色:“何兄弟,桃红可能大致介绍过情况,你看我们怎么配合?”
何青屏示意他们喝茶:“你们各需要几座墓地?”
朱心志仰头默想:“上面埋着我的四十多位祖先,我爸的意思是,迁就尽量一起迁,说这样才不会泄了元气,就算两位一座,怎么也得二十座,按现在行情,要人命,得几十万。”
“我家情况跟他家差不多,祖先是满人,慈禧垂帘那阵过来的,老爷子的身体原本跟我一样,就为这事,愁白了头,愁得也快上山了。”陈洪权倾身轻声说,“你要能帮我们了了这桩心事,你就是两家大恩人。”
朱心志附和:“对,帮我们尽了大孝,没齿不忘。”
“我也没这么大的能耐,嫂子她怎么说的?”何青屏想先清障。
“原来她总为祖坟发愁,前一阵子,她说马上就能解决,我们好奇追问,开始她还掖着藏着,有一天打麻将,专门给我们讲,说你专做古玩生意,前不久还把那……小洁的爸妈迁上向阳峰。”朱心志瞟一眼陈洪权,把话打住。
“讲就讲透,不是想伸手要这几十万,你做的是生意,无利不起早,拿坟里的东西跟你交换。”陈洪权一语中的。
“痛快,你们卖没卖过古玩?”何青屏觉得谈话比预想的省力,继续试探口风。
“我俩都卖过,十多年前的事,那时候啥都不明白,稀里糊涂就把好东西贱卖了,留到现在,早发了。”陈洪权满脸痛惜。
“这就是关键,有东西,不一定能卖出好价钱。”何青屏喝口茶,“你们有首选坟地吗?”
“有,是老人中意,政府提到的那几座山,不包括向阳峰,谭家有人好说话,把它撂一边,更方便抬高价格,这两年似乎风平浪静,豁嘴岭再晃一晃,行情马上起来,全县最好的地方数双龙山,老爷子就想往那上面迁,代价也最高。”朱心志给何青屏续茶。
“双龙山那边也归祠堂管?”何青屏按设想提问。
“由乡里管,那附近没什么大姓。”朱心志说。
“去联系过?”何青屏开始摸底。
“大前年去问过,当时才一万,对我们来说,这也高不可攀,现在更是望而却步。”陈洪权边说边摇头。
“对我们双方来说,这就是交易,很特殊,也很复杂,外迁的墓地价格好计算,有两个环节却是未知数,一是坟里到底有什么,二是值多少钱,我们投入大笔资金,帮你们了却心愿,谁来保障我?得不到这个保障,再有钱的人,也不会贸易做这笔交易,等于把钱扔进泥石流。”何青屏触及实质问题。
“这个肯定,怎么做才可行呢?”朱心志略微不安,这种谈话,说散就会散。
“先透个底,即使把半座山的坟迁走,也有足够资金购买墓地。”何青屏指指他们面前的杯子,“我这边没问题,问题出在你们那边,得拿出证据证明坟里有东西,至于能不能抵迁坟费用,由我判断,没这种证明,只好说声抱歉。”
陈洪权想清他说的,不禁竖起大拇指:“实力真够雄厚的!”
“需要什么样的证据呢?”朱心志忧心忡忡,“谁也没法看透,除非把坟刨开。”
“回家去找家谱,包括与家谱有关的其它文字记载。”何青屏不想再绕弯子。
“家谱?对,我家就有,我爸收着呢。”陈洪权恍然大悟。
“我看过家谱,上面没有当年陪葬品的记载。”朱心志急得猛抽烟。
“除了文字纪录,让老人详细讲他们知道的情况,帮他们一起回忆,只有这样,才能大致掌握坟里的情况,才能预估价值,不然没法继续谈。”何青屏仔细琢磨涉及到的主要问题。
“要是里面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迁坟费用呢?”朱心志提到另一个主要问题。
“做一定的现金补偿。”何青屏又点上一支烟,“大致是这样,指有证据的情况下,一是签协议,由在世的家长签字画押,二,不管坟里有什么东西,我拥有优先权,三,每开一座坟,双方都在现场,当场确定后,我带走,事后不认,四,至于补偿,是从良心上讲,不是我的义务,不然永远也扯不清,具体数额由双方协商,五,分批迁,一天五、六座,免得发生更大的纠纷,六,今天谈的事,需要保密,不希望弄得满城风雨,最好是迁完后,才引起大家注意,从现在起,我跟你们的事,已经与关桃红没任何关系,你们要带着她,取决你们自己,最后一点,除了你们三家,其他家,我不再涉及,那怕有秦始皇的宝剑,也不再碰。”强调他们的重要性。
陈洪权听得直瞪眼,问朱心志:“听明白了吗?用不用记下来?”
“不用,我是让你们心中有数,更多的细节在后面。”何青屏凝视朱心志。
“原来还一头雾水,让你一捋,头绪出来了,看见了希望,清晰明了。”朱心志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想起一个细节,正式洽谈,得跟你们老人当面谈,这种事,纸包不住火,只有把他们工作做通,全家上下心意一致,才能把分歧化掉,尽量少出问题。”何青屏清楚他们顶多算代言人。
“我家老爷子挺犟的。”陈洪权有些担心。
“那更好,犟人有主意,除非他不想迁祖坟,知道如何交易玉料吗?”见他们愕然,何青屏笑道,“就一块石头,里面玉占多少比例、成色如何,买卖双方都不知道,卖方凭经验订价,买方凭经验和直觉挑选和收购,我们现在就像在做玉料交易,我凭经验,是亏是赚,我不清楚,只有刨开后才知道,你们也不清楚,协议签好,就认帐,没有后悔药。”
第121章 垂死
“对你,的确有大风险,我们听你的。”朱心志说。
“大风险得有大回报,赚得多,是我应得。”何青屏见陈洪权心神不宁,“市价十万,有时能卖到五千,已不易。”
“平时看鉴宝节目,大体知道一些。”朱心志说。
“你们需要想清楚,迁祖坟和顺带大挣一笔,哪个更重要?今晚十点前,等你们回复,愿意继续谈呢,就请老人参加,分开谈,还需要了解什么?”何青屏深知那些节目会带给他们希望,贪念陡起,障碍倍增,真正的难题。
“穷怕了,好不容易能沾祖宗的光,几代人就赶上这一次,我性子急,瞪着眼睛看好东西被拿走,会懊悔一辈子,如果损失巨大,相当于要了自己的命,还不如不迁,风水是祖先所选,碰上垮塌,也是天命难违。”陈洪权依旧拿不定主意。
“以前不敢刨,老天爷给了机会,最后的机会,让人揪心。”朱心志与陈的意思一致。
何青屏笑道:“你们说的我理解,对于我们来讲,两可之间,小洁倾向于不参与,说不能靠这个过日子。”起身去卧室,见她们聊得正起劲。
关桃红悄声说:“小洁的意思,我懂了。”
“好的,今天就不留大家了,对他们,你不必多说什么。”他回到大门口。
关桃红跟随过来:“怎么样?”
“基本清楚了,快到晚饭时间,请大家出去坐坐。”陈洪权提议。
关桃红见何青屏摇手:“这顿先省了,今天是我妹妹母亲的忌日,不宜碰酒荤,今后有机会。”
“真不巧。”陈洪权瞟一眼卧室,对朱心志摆摆手,“回家再商量。”
朱心志朝何青屏伸出手:“希望合作成功。”
何青屏紧握一下:“这里不好打车,得走一段。”
“哥,你别管了,我正好去三叔家。”关桃红领他们出门,何青屏回到卧室。
小洁问:“能行吗?”
“难说,看今晚回复,今天是你妈的忌日?”他问。
“她是在帮我们挡驾,带我们出去大吃大喝。”小洁说。
他看看天色,“好像要下雨,想吃什么?”心说关桃红倒适合干销售。
出乎何青屏意外的是,当天竟第四次见到关桃红,晚饭没结束,接到她的电话,说朱心志已跟家里商量好,请他们到朱家与老人面谈,赶到新柳镇与她碰上头,天已漆黑。
“缠上你们了,烦我没?”关桃红又换上一条难得一见的浅绿碎花旗袍。
“都喜欢你,你一招手就来了。”小洁与鸿滨对视一眼,跟随朝胡同口去。
“我再招一下,哥,快点。”关桃红朝何青屏招手,“真的一招就来,前面平房。”
进入生满青笞的青石胡同,朱心志远远的迎过来:“我爸腿脚不便,只好麻烦你们一趟。”
穿过客厅是天井小院,中央摆着几盆花草,左侧墙角有一只硕大的玻璃鱼缸,只是不见鱼影,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从右厢房出来。
朱心志掀起正房串珠门帘:“爸,客人来了。”
“请进来。”沙哑声音响起,伴着急促的哮喘声。
屋里充满浓烈的旱烟和脚汗的混合味,一把破烂到快散架的藤椅上坐着一位秃顶干瘪的老头,他对面木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位老人,顿显拥挤不堪。
“三位请坐沙发,桃花,到那边拿把椅子。”朱心志垂手立在老人身侧,“爸,您当面问清楚吧。”
老人指桌上茶壶:“给客人倒茶……”接着一阵猛烈咳嗽,喉咙里发出咕咕声,“将死之人,有碍观瞻,请几位远道而来,实属迫不得已。”
“大爷,应该的。”何青屏跟鸿滨耳语,她指指地,表示不惧异味。
“听心志讲,几位能帮我朱家祖宗迁坟……”老人咳嗽又起,朝痰盂喷一口浓痰,仿佛随时都可能咽气,“朱家虽无祠堂,先祖殡葬却很有序,如不是天命难逆,实不敢妄动扰祖之心,两者相较,理由充分,仍忧心如焚。”举手投足间隐见几分学究气。
“确实是没办法的事。”何青屏应付作答,等他主动讲述。
“听心志的意思,是包括每座坟里的东西吗?”老人朝他们探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