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性人生-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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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两个日期。”他一手举一本。
“我的我记着呢,2月13日。”她接过细看,“呵,还真是巧,你怎么会是2月15日,这太有意思了,同年不说,中间正好空着一个**节,是有点命中注定的意思。”
“这就像跳房,你朝下蹦一步,我往上跳一步,我们就重叠了,估计这辈子要被这空格套牢了。”他端起茶杯抿一口,咂着嘴,滋滋有味的神情。
“不愿意?”她明知故问。
“有点,都是14日,不更好吗?”他故意大喘气。
“就不会套牢了,是吧?”她拍他大腿一巴掌。
“不仅是套牢,是粘牢,空格那么小,只能粘一块。”他得意地笑。
“那我今后天天粘你身上,早晚更粘。”她眼里放电。
“但不能影响工作。”他指她的身份证,“你没学点雕刻手艺?”
“知识挺渊博嘛,我老家出最好看的石头,是因为那些石头原来很丑,所以有了石匠,我呢,天生丽质,师傅拒绝收我,说我要加入,一是有违祖训,二是违背行业规范,还怕没了灵感。”她说话特别利索。
“明白了,你老家的石头不但好看,还都能开口说话,本来不会说,被你一顿神吹,都能子乎者也了。”他看到她身上有许多闪光点。
“我可没吹,夏家,是松溪镇上历史最悠久的石匠之家,从明朝末期开始,夏家从沿海迁来,就未离开过松溪镇,丁丁当当一敲就是几百年,到了我爸,兄弟三人,继续敲,到了我们这一代,除了二叔家是个男孩,其余都是女孩,我爸总发愁,千年手艺眼看就断了线,还打过我的主意,读初二时我开始发育,我爸就不再提了,我不但是个女的,还长得挺好看,可能他听我叔叔劝过后,于心不忍了,结果我的手不像石头那样糙,我妈从头到尾坚决反对。”她亮着一双细嫩手掌。
“呵,有点传奇味道,那你家住的是石头房子?”他想象她家是石头堆砌的小城堡。
“又不是野人,一样的砖瓦结构,不过,在我记忆中,家是埋在石头里的,四周、院里、屋里,到处是石头,连房顶也有一条条薄石板,见到好石头,都往家里拉,所以镇上石场遍地,石满为患。”
“你老家可是旅游胜地。”他冒出两个巨大问号,她年轻漂亮,怎么会离?刚才呼喊她妈,悲痛中充满愤慨,难道是意外死亡?说不定与她前夫有关。
“你有了现成向导,明年去,好吗?”她紧握他的手。
“为啥一定是明年,不是今年,也不是后年,春节也不回去?”他觉得应搞清楚她的背景。
“我刚来,怎么也得呆到一年后再回去。”她把两本离婚证叠整齐,低头走向书柜,内心很挣扎,返回时下定决心,“要听吗?我都告诉你。”
他拍拍沙发:“我也会告诉你一切。”不搞清楚,五天时间仍然得熬。
她轻轻咳嗽一声,拳头放在嘴边:“松溪镇还住着一家姓杨的,跟夏家世代交好,两家一起从海边搬来,也是石匠。”她看他安静倾听,“杨家有一对双胞胎,都是儿子,可能是遗传,杨家隔代总有双胞胎出生,他们大我一岁,一起读小学、念中学,长得特别像,一般人分不出来,青梅竹马,打小我就喜欢杨家老大,镇上好多人都知道,还经常拿这个开开玩笑,高中毕业,我跟老大不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倒跟老二同校,直到四年后毕业,一切都很正常,跟老二顶多是碰上聊聊天。”
“但最终跟老二好了?”在他眼里,出现她所说的情况,一般都是悲剧。
“没,毕业后,我跟老大回老家工作,老二去了省城,后来自然而然的谈婚论嫁。”她长吁一口气,表情像风雨中的南山,“前年七月,老二回家探亲,赶我们办事,巧的是,办结婚证前一天挤公车,老大钱包被偷,身份证没了,两家人急得没办法,于是,他爸急中生智,说让老二陪我去办,其他都一样,只是一字之差,谁都没在意,都觉得主意不错。”
“有这种事,补办身份证后再办嘛?”他深感诧异,觉得想不出事都难。
“补办至少得一个星期,婚礼日子订好,连请柬都发了。”她捂住嘴,欲哭无泪的模样,“关键是去年春节,酒喝多了,兄弟俩因为争吵差点打起来,老二说,我是他的老婆,老大气急不依,连公婆也骂老二,当时,谁都不知道具体原因,后来知道老二在省城被女人给甩了,回家又是春节,成天酗酒,人越来越颓废,结果,隔三岔五跟老大纠缠这事,起先是杨家鸡飞狗跳,后来我家也是鸡毛遍地,有一次,我还差点被老二非礼,他爸把他一顿乱棍打出,我再不敢一个人呆着或上街。”
他想象当时状况,恐怕编辑也想不出这么离奇的情节:“后来你妈不干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目光愈加暗黯,“我妈一看没个头,根本不叫日子,就到杨家闹,第二次去,被老二推了个跟头,头磕在石头上,差点流血过多而死,我不得不狠心,不能眼看妈被逼死,收拾后回家住,谁劝,我也不回,一连几个月,老大今天闹,老二明天吵,我妈身体本来就虚,连续下来,睡不好,吃不香,记得出事那天,我妈站在台阶上搂抱阻拦,老二硬往里冲,我爸拿着一把锤子站在屋里,说只要进屋,就抡死他,这时,我妈却一下栽在地上,没来得及说一句遗言,人就走了。”泪水打湿她的颈,又湿透衣襟。
他使劲挠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后来呢?”
“我爸气愤之余,一纸把老二告上法庭,告他过失杀人,同时我提出跟老大离婚,更麻烦的事出来了,离不了!”她的嘴唇直发抖,“在法律上,老二才是我老公,事实上,又是老大,这一扯,扯得昏天黑地,连法院都没有先例,从来没遇见过。”
他急得直搓手:“你刚才一说,我就觉得麻烦,你只能跟老二离。”
“对啊,法院也这么说,但老二宁愿坐牢,就不跟我离。”她拍着沙发,像在抽打老二的脸。
他忍不住骂句脏词:“真是千古奇闻,居然发生在三个大学生身上!”
“我去过无数次民政局,他们也没办法,三个人必须一起到婚姻登记处,老二本就不配合,何况还被关着。”隐藏在她身体里的疲惫和绝望,一览无遗。
“明白了,你爸最后只好撤诉,还得趁法院宣判之前。”他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办法,不撤诉,只有旷日持久的拖下去。
第73章 翻篇
“是啊!后来三叔出了这个主意,说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再连累我,我爸死活不依,我也不接受,等于我妈白死了,但架不住没完没了的干耗!”她抽纸巾擦眼泪,“由于误伤人命案取证困难,时间拖得长,27那天,终于跟我爸说通,又跟杨家协商,老大不干,最后他爸以死威胁,初七,老二放出来,初十一办理离婚。”
“那你爸呢?”他望着悄然变化的她,不知道她讲的意味着什么。
“撤诉后,我爸每天守在我妈跟前,过完元宵节,十六的早晨一头撞石碑上,当场人事不醒,送医院抢救,一躺就是半年,家里值点钱的都卖空了,亲戚朋友也借遍了,镇上也组织二次募捐,到了六月,总有人上门逼债,二叔和三叔见情况不好,怕有人拿我抵债,就让我跑,没办法,守在那里,只能看着他死,不如打工挣点钱。”讲到后来,她渐渐沉静下来,话语中少了情感流露。
“那你早说嘛,收拾一下,马上走。”他想那杨老爷子一句话,惹来家破人亡、夫妻离异,通过情形判断,事情远未结束。
“去哪?”她瞪着惊慌的眼睛。
“去你家,去看你爸。”他想为了她,该了的必须全了。
“这种事,不能牵连你。”她深知有些事将对男人造成很大影响。
“这种时候,说这些干嘛,你的事,我都不管,那我能管什么?”他从衣柜顶上取下背包和行李箱。
“可……那餐厅还没开张呢。”她急得一把夺过箱子,“听我一句,好吗?”
“没你在,它也会开张,没你在,你爸就得死,趁现在还不晚。”他搂她入怀,“就当提前去你家。”
“救也没用,连医生都说了,活一天是一天。”她推开他,态度很坚决。
“那你就去给她送终。”他语气生硬,不想怀疑她话的真实性,去,才能赢得她的心,才可以解除防备。
她又潸然泪下,双手捂着脸:“告诉你吧,一想起那个镇子、那些人,我都害怕,我可以去省城的,却跑到这么偏僻的凤凰城,因为我根本不想再回去,恨那里,恨那些逼死我妈的人!”
他抚摸她后背:“我不是想逼你,这样做是正确的,你妈死了,你恨,我理解,想过没有?如果你爸也死了,开始可能你不觉得什么,无非哭几次,时间长了,你还是会恨,会悔恨,因为完全可以尽最后的孝心,悔恨会陪伴你一生,你看什么都是黑白的,也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她扑在他腿上,身体不住抽动:“我最怕你嫌弃我,你去,会看见那些不愿意看见的人,会亲身感受那些事,会给你留下抹都抹不掉的印象,我刚遇上你,都没来得及做你的女人,就得面对结束,宁可死,我也不愿意这样结束!”
她的话让他颇感意外,拿起桌上烟盒,点着打火机,又摔摔手,让它熄灭。
“冰洁,你看着我。”他扶她坐起,端正她的脸,一字一字往外蹦,“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打开他的手,吼叫:“我骗你干嘛?迟早你都会知道。”
“那好,我俩郑重约定,你来凤凰城之前的所有事都翻篇,能做到吗?”他轻声细语。
“当然。”她不加思索地回答。
“心里翻过去了,那就再把现实中的也翻过去,翻掉过去,是为了今后,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嫌弃和不满,如果是那样,我死无葬身之地。”他举起右手。
“别乱说话啊!”她抓住他的手一阵乱摇,“赶紧呸呸。”
他“呸”一下:“未来要好,一定要处理好过去,不然,我们将永无宁日,跟我回去,所有的事我来处理,你都可以不出面。”
她单手抵住他的心脏:“你再保证一次,不能诅咒。”
“暂不以结婚形式,好不好?”在他看来,长久的婚姻能毁掉所有顽强的情感。
“那以什么?aa制?”她对他提及的保证内容较为满意。
“回来后生个孩子,三足鼎立制。”他想生孩子的期限是可以控制的,向后延延,不是没可能。
“那不一样吗?傻子。”她觉得他的保证很接近自己的期望。
“区别是有的,我啥都不怕,唯独害怕结婚,我是好情侣,不一定是好老公。”他为提议找依据。
“因为花心?”她有些不解,“可你是一个人。”
“我不花。”他不管别人怎么看,认为自己对女人特别专注。
“那还不是一样吗?反正别的女人敢跟我抢,就用锤子抡她。”她站起,顺手拉起他,“回来时,提醒我带两把锤子。”
“忘了,也没关系,给你买一把精钢打造的。”他往沙发上扔衣服和随身用品。
过了清风坝,何青屏靠边停车,换夏冰洁开。
“天啊!轻轻踩下油门,蹿得这么快,不行了!”夏冰洁使出吃奶力气抓握方向盘。
他打她的手:“松。”赶紧一把握住,“别全松啊!”
“好紧张啊!你来吧?”她央求。
“眼睛盯着远方,当它是辆玩具车。”他假装手握方向盘。
“远方过来一辆大卡车。”她对即将的错车产生联想。
“只要你不过这条中线,人家不会来主动撞你。”他看后视镜,“人家要超车,你只管走你的。”
“万一滑过去撞人家呢。”她怕自己莫名其妙产生鸡蛋碰石头的冲动。
“行啊,等那辆大车过来,你把它撞沟里去。”他采取崩溃疗法,“准备好,我数一、二……”
那辆卡车从身边呼地一声过去,她浑身一激灵,拍拍胸口:“人家比我开得好,那么大的车,都跑在自己道上。”
他突然说:“我困了,想睡会儿。”
“别啊!”她带着哭音。
“那就别乱叫,把瞌睡虫都招来。”他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车感不错。”
“好,我不叫了。”她笑道,“师傅曾说我挺有培养前途的。”
“不然我怎么会接手?手动档,开起来比这麻烦。”他嘿嘿一笑,“后面没车,又不在弯道上,你随时可以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