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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瓷性人生-第19章

小说: 瓷性人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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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奖品!”她把塑料袋放柜上。

    “厉害,到超市都能白拿白要,姓不错。”他又剥火腿肠。

    “去,给你的奖品,我笑了一上午,总有同事问有什么喜事,哈哈哈,还丫丫的。”她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如法炮制让汉堡出门:“我愁了一上午,没白愁。”半躺沙发上。

    “我是偶得佳作,知道那有多困难,还想这人不知天高地厚,回复却过来了,用一只破脚来过关,真恶心!”她在他身上又揉又掐,“赶紧,出去吃。”

    “也是奖品。”他架开她双手站起,“要这样,你每天出一道题”。

    “没题,也得吃饭,也得睡午觉。”她掐他脸,“短信里说的是真的,转身就想你了。”

    “好,看在世纪绝对的面子上,我就不辞辛苦,走一遭。”他打开衣柜,她伸手翻看里面衣物,取出一件红条体恤,又示意帮他脱衣服。

    见她睡着,何青屏下地,从桌头柜上抱着玉锁盒出屋,坐下放好,先点上香烟。

    开盖,再拿出玉和锁轻轻地放沙发上,试着晃动中间的小隔板,刚晃两下,它应力而起,竟有些莫名紧张,再察看盒内四周,确认再无物阻碍,又试着拉起绿绸软垫,尚未用劲,便轻巧揭起,露出净洁暗红色底部,从里到外,都是同样的生漆。

    他放好软垫,捧起盒子仔细察看,没有任何暗屉痕迹,又用手摸一遍,再用爆栗食指挨着敲,内外上下敲遍,没发现一丝异响,确信手里的盒子乃实木所制,他仍旧不放心,再一次瞧遍,根本找不见一条笔画,更别说文字。

    放好盒子,他苦思冥想,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刨掉漆面,才能真正的一览无遗,白岚说不定就反对。

    他拿起那块小隔板,薄薄地,无法藏任何东西,藏根头发丝倒有余地,对微雕高手来讲,头发上刻字,虽不费多少工夫,真要藏根头发丝,那是不指望人能发现,暗藏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最终让人发现。

    他又拈起那块软垫,四条边均往里卷,卷好后再缝金线,曾见过裁缝缝衣服,都是这种卷法,为的是不让布上的线头露出来,把绿垫平铺茶几上,发现它恰似一块缺了方格的相棋盘,中间两条线的距离正好是箱子的高度,也缺了“楚河汉界”。

    接着又按又轻拍,软垫没发出一点异响,除了缝线处均匀下陷,其它部位再无高低不平的感觉,虽不清楚填充具体物,肯定不是棉花,是绫罗绸缎或棉布之类,想拆开看,还是得她同意。

    只得把精力放回到玉锁身上,从文字中,始终感受不到任何提示,他只知道如果其中有奥秘,玉锁不会开口讲话,而专家也不一定拿得出准确意见,两件跟小说里描写相似的玩意儿,任何专家都不敢信口雌黄,要解开它们的身世之谜,除非找到强有力的文字证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挂钟快到二点半,重新铺好装箱,送回卧室。

    “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她侧身,拉毛巾盖胸前。

    他坐床上,抚摸她的背:“一是去掉箱上的漆,二是拆开那绸垫,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这样做了,仍然一无所获。”

    “那这不是新证没发现,连老证据都毁掉了吗?那就依你的,再等等看,万一哪天老天开眼呢。”她笑吟吟地往起爬。

    “嗯,暂时忘掉它,当你从来没拣到过,只有这样,它才不会变成心魔。”他站起朝她伸出双手。

    她握住,佯装用劲:“我还是起不来。”

    “那下次我节制一点,总不能让你上不了班。”他调笑。

    “你敢,我就是不想上班。”她嗲声嗲气。

    “那税收工作怎么办?”他欲抱她起床。

    “反正怪你,就几天,你废了一个税收干部。”她突然用力拉他伏在身上,“有个想法,去度蜜月?”

    “想法不错,我举双手赞成,等拍卖会后,好吧?”他一听就头疼。

    “那给你五分钟时间做补偿,要让我高高兴兴地起床。”她见他眉头紧锁,得意地笑成一团。

 第31章 溺毙

    五月底,翻飞的乌云在轰隆雷声的吓唬下,最终没有一滴雨洒在凤凰城的土壤上,持续八个多月的干旱仍在延续,唯有煤矸石山上的红色三角梅是不在乎的,它们的火焰覆盖整座山,一直处心积虑要借势阳光烧毁独占多年的人工山,赶在雨季来临前为种籽辟出新的家园。

    天气像六神无主的瘾君子,始终在乌云与阳光之间犹豫徘徊,气温一点一点走低。

    五月最后一天,巍峨南山终于发动雨季攻势,潜伏群山之巅的云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风,开始久违地疯狂,一切能摇晃地都在跳跃欢呼,一支烟工夫,天空垂至半山腰,午后黯然似黄昏,突然,南山顶一道撕心裂肺的暴闪,像倚天长剑剖开天空腹部,顿时,每座山峰都变成霹雳剑客,极光一道接着一道,天空被豁出一条又一条地惨白伤口,天际开始垂死挣扎,汹涌的颤动中,天空哭了,支撑不住时大雨狂泄而下。

    第一滴雨打在晒台中央何青屏的身上时,他没躲,身边的汉堡也没躲,它陪主人一直坐看雷霆万钧、风云变幻,觉得自然中的任何景象都没有一根骨头有吸引力,见晒台全淋湿,它率先撤退到干燥角落。

    一道火光闪现,何青屏又点上一支香烟,努力眺望朦朦胧胧的远方,他觉得自己如同另一个干旱季节,精神、希望、日子以及情感,都极需雷电轰鸣和暴雨浇灌,宁可水中溺毙,不在枯萎中死亡。

    他扔掉浇湿的半支烟,任凭拖鞋淹没在水中,当全身湿透时,体验到一种自虐的残酷快感,在又一道闪电划过的瞬间,似乎理解了沈鸿滨的畸型恋情,也领悟到白岚二十年不变的固守,她们同样是干旱季节,属冬季干旱,期待的不是财富雨,而是情感冰雪,在厚厚的覆盖之下休眠,等到春暖花开,复苏后的情感更加狂野和奔放。

    他不对她们任何一人妄加评判,也不能厚薄不均,唯一想实现的是有能力在茫茫世上与二人和睦相处,知道这是男人自私的弱点,没有这个弱点,三个人的战争中,每个人的更多弱点将暴露无遗。

    他再一次计算拍卖会的时间,确认漫长的煎熬还有整整十五天。

    雨季的好处,清凉会让时间走得更快,另一个好处是,何青屏不用再接长水管冲涮晒台,只需用积水清洗汉堡留下的尿渍和便污。

    午饭前,他几次想打电话给小杨,询问拍卖会情况,又知这样做,纯属添乱,如有消息,人家自然会来电通知。

    饭后,为了减缓局促不安,想到平价超市逛一圈,刚下到二楼,迎头撞上老妈。

    “正好。”她指着鱼池上方的保坎,“看见没?一到雨季,那些小树一个劲地往上窜,到了秋天,掉得院里和池子里全是叶子和果子,我们去砍。”不等他同意,她从厨房里拎出两把黑黝黝地菜刀。

    他接过一把,入手沉甸,不见寒光的刃暗藏锋利:“你在这指点,我一个人去,老胳膊老腿的,别扭着。”

    “那是最好,耐心点,把那些树一砍而光。”老妈见他穿着牛仔裤和慢跑鞋,点头道好。

    他绕到楼后,爬上石阶,再翻过横跨道路已经废弃的皮带走廊,来到杂草丛生的坡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以往砍掉的速成树干,连下脚地方都没有,担心里面猛然窜出蛇或其它动物。

    他开始挥动手中的精钢菜刀,刀起枝落,勇气大增,一路连砍带移,生生地辟出一条路,终于来到保坎上方。

    “尽量贴着地面砍。”老妈站原地连比带画,“不然过不了多久,还得砍。”

    他“嗯”一声,抓住第一根速成树,约有手腕粗细,奋力一刀深至中部,连续数刀,它飘然倒下。

    他突然觉得很过瘾,又抓住一棵拇指粗细的,一刀就利索,速成林在菜刀面前,如此地弱不禁风,大出他的意外,片刻间,十几棵已然倒下。

    在钢刀的疯狂飞舞中,保坎上方渐渐开阔,他浑然不顾额上汗雨,只是埋头弯腰一路砍杀,每砍断一棵,似乎就离成功越近一步,长期淤积的郁闷就排解一分,直至砍到右臂酸胀脱力,他停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哎,顺便把橡皮树的树枝也砍了。”老妈及时提醒。

    “好。”他砍倒最后一棵速成树,环视一下,眼光落在粗壮许多的橡皮树树枝上,黑乎乎的,不知结不结实,靠近后抓住一根细的,倾力猛砍,树枝应声而断,他身体剧烈晃动,几乎掉下去。

    “傻不傻,用那么大的劲干嘛!”老妈有意见了。

    “现在知道了。”五分钟不到,那株老橡皮树伸向熙宅的枝枝藤藤全被清除,他喘息着问,“还要砍啥?”

    “只剩橡皮树了。”老妈笑逐颜开。

    他望着三人才能合抱粗的树:“那我还是省点力气吧。”提着菜刀踉跄着沿原路出去。

    洗完澡,他看看被砍伐过的地方,上方多了一片阴沉沉的天。

    上三楼,汉堡尾随,他怎么赶,它都赖着不动,就想跟他进屋,他想这都什么时候,就别来添乱了。

    正无计可施,走到半人高的窗前,他对它嘻嘻笑,接着把毛巾扔屋里,双手攀住内墙,脚蹬水泥台,用力站上窗台,再纵身跳下,那汉堡被主人出其不意的举动弄得发懵,蹲原地狂吠两声,接着扑向窗口,人立而起,居然比窗台高出半个头。

    人狗内外对峙,他朝它打趣:“以为只允许你们跳墙啊,人急了也能跳窗。”汉堡见他嘀咕,又叫两声。

    挂好毛巾,晾好**,手机铃声响,心里一阵激灵,看钟正好三点半,扑向沙发上一看,正是小杨打来,他的心一阵狂跳,眼瞅着往嗓子眼外面蹦。

    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何大哥,你好。”小杨仍是欢快的声音。

    “你好。”他不敢主动问。

    小杨轻咳一声:“不好的消息!”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右手跟着心一起在颤抖。

    “拍卖会刚结束,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你家宝贝,拍卖不成功。”小杨的欢快终于收敛。

    他萎坐于沙发,对小杨后面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本能地最后说了声“谢谢。”

    在绝望中,他痛恨自己当初的轻率,那只蓝釉瓶凭什么能值八十万?如果起拍价订八万,少付出九成的前期费用不说,说不定得到的是令自己惊喜不已的消息,八十万与八万有何区别?只是相差十倍的数字,而对于自己来说,它们完全没区别,八万元能让生活重新启航,就有机会创造凤凰城古玩大亨的传奇。

    如今呢,由于贪婪,由于轻信,由于豪赌心理,输掉了一切,包括长期引以为自豪的信心,漂泊中的任何挫折没有击跨他,试图安稳的第一次失败就让他成为风中烛。

    他像困兽在屋里徘徊,希望破灭后,精神像倒下去的速成树,只能面对生活的钢刀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几次想把手机砸到对面墙上,不知道将如何应对惨败后的生活,只知道从现在起,自己开始了真正意义的生存挣扎,那一望无际的煎熬会无休无止地陪伴自己,就像凤凰城雨季中的雨,一直侵袭本已破漏的屋顶,在熙宅中滋生出数不清的爬虫、霉菌和污秽,预感到自己真的要在水中溺毙,再也看不见凤凰城旱季中的太阳,它曾是那么炽热、辉煌与火红一片。

    电话铃又响起,他不再理会,静音后把它塞进枕头下,把自己塞进思绪晦暗的阴沟里。

 第32章 偷袭

    凤凰城的雨很守时,黄昏时阴云如约而至,入夜后便淅淅沥沥,有时下到第二天早晨,午饭前恢复晴朗,最苦的是汉堡,整夜蜷缩的角落像三面环水的岛屿,自雨季起,再没获准与主人同屋而眠。

    何青屏并非不可怜它,觉得藏獒适应最艰苦的环境,酷暑雪地中,照样强壮得像狮子,另一个原因是,认为自己也是一只走失的獒,他和它都在寻找回归方向。

    回归第一步,用近24小时把自己从灰烬中挖出来,又用48小时,让自己尽量恢复平静,之后的整个上午,一直盯着显示屏,尝试从纷乱思绪中清理一条路,像砍速成林那样,不同的是,生存之路来源于理智之路,逼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写作中。

    经历初期的杂乱无章,渐渐地有了感觉,敲出的字数在增加,从2000提升至每天6000字,十天后,一本小说轮廓敲出来,心中残余的绝望也被敲得所剩无几。

    为了不影响他,白岚每天中午来,约定周末晚上一起共度,他感激之余,顿感轻松自由许多。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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