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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瓷性人生-第18章

小说: 瓷性人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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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沈鸿滨、眼前的白岚,总预感两只船会晃动和碰撞,能避免出现糟糕局面,可惜兜里没有钱,要命的是,经常梦里躺在钞票堆成的床塌之上,清晨又回到身无分文的现实,那种心理落差,每每让他恼羞成怒,他清楚,要偷渡穷困与成功间的那条河,必须得有现金先买票,必须有常人不具备的耐心。

    回凤凰城时间不长,事情越来越多,每一件都能带来百万财富,每一样都能瞬间改变生活模样,判决多人命运,而提前堵住决口、尽快砸碎枷锁、翻身当生活主角,一切的一切都迫在眉睫,唯一的希望是那只不太起眼的蓝釉瓶,它改变了他对祈祷的唾弃,改变了对缘分的不屑一顾,甚至改变了从不把希望当希望的习惯。

    形影不离的白岚、家人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姐姐不时地冷嘲热讽,在惶惶不安中更添忧心,觉得这种情况再持续半年一载,自己将变成第二个束虎,与白岚的关系也将戛然而止,实在无法忍受靠女人数钱的日子。

    “哎,我没法再看束虎那张鬼脸,跟他打交道的重担只好落你肩上了。”她又给他夹菜。

    “找他打麻将?”他觉得这付担子重得过余。

    “泡桑拿、喝闲茶、打麻将,都行,没事总转悠呗,就一条,别学冯运。”她具体落实任务。

    他心想就一条,没钱,有些反感地说:“应该有别的办法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要跟那只病虎处得好,连他的窝都能偷偷搬走。”她继续剖析。

    “我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凡事要讲运气,说不定哪天凑巧就发现了。”他毫不领情。

    “你不是也说夜长梦多嘛,不弄清楚,安稳觉别指望了。”她观察他细微变化。

    “我躺你身边,你还是睡不安稳?”他宁可冒沈鸿滨打电话来的风险,也愿意每晚跟她睡一起,那种意外出现,毕竟还能想法处理,身上没钱,想什么办法都变不来,又不能去借高利贷。

    她抬头认真想想:“没,睡得可踏实了。”

    “那就好。”他不想再多说,心里掖着没告诉她的隐忧,从前天冯运的突然介入,知道他们有着复杂的利用关系,一个警察与一个曾经的犯人,能有什么关系?不言而喻,为了维持那种关系,说不定会牺牲敢于触及真情的任何人。

    “摸清病虎的路数,和我睡觉踏实,现在不矛盾了。”她突然神秘地一笑,“那说好了,你每晚都跟我在一起,我那或你那都行,还有,搞清楚他,是为了尽快卖那盒里的东西。”

    “你手头又不紧?”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俩过日子,多点钱终归是好事吧,钱多,满足的心愿也就越多。”她把椅子拉近他。

    “这不还有我嘛,说不定某天某人就咸鱼翻身,保证你风风光光的。”他拿定主意,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拍卖之后,最好能拖到她不想再深究那事。

    “我是那种虚荣心强的女人吗?我自己无所谓,一直替你着想,如果手里有大把资金,可以投资个项目,你的事业就起步了。”她坦露真实想法。

    “你没发现我的事业已经起步了吗?”他觉得有必要讲清楚。

    “什么事业?”她整个人僵住,接着复苏过来,“你是说倒古董?”

    “不算吗?方兴未艾,完成第一桶金,就正式开家公司,收破烂的同时——收古董。”他强调想开公司,知道这样能满足她的心理预期,好在她家人面前说自己是公司老板,双方差距就最大化的缩小了。

    “破烂公司?收再多的古董,挣再多的钱,仍然是一家破烂公司。”她伸手看他是否发烧。

    他避无可避:“工作不分贵贱,财富不分档次,只要合法,照样缴税,我觉得没什么不妥。”自然而然想起二十年前提出与她分手,正是因为她有强烈的门第观念,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受到,他一直以男人寄人篱下为耻,可以活得清贫,但绝不自取其辱。

    “当然没什么不妥,可你是何青屏,是我白岚的男人,有钱的同时有形象,这不更好吗?”她的话带着严厉。

    他冷冷一笑:“刚到外地时,住的地方,蚊子多得能把我抬出去,每天骑着自行车贯穿整个京都城,风吹日晒,何来的形象?本人就这样,又不影响京都市容,少看我一眼,就节省一点路人注意力,关键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不是为了活给别人看,当然,凤凰城与外地不同,进出都是熟人,稍稍注意一下也就足够,收破烂不可怕,只要别人不把我当叫化。”口气异常冷峻。

    她瞪着他,就像当时瞪着进屋的束虎,蓦然间,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何青屏,心头一股寒意升起。

    “白岚,二十年的岁月不曾改变我,为此,我不惜抛掉过去以往种种,别刻意为我,好吗?”他软化态度,话里充满诚恳。

    “回来收破……收古董是你回来前想好的?”她十分明了相互顶碰下去的结局。

    “不是,凑巧赶上了,发现自己还有些适合。”他恢复到交心的状态。

    “之前,想过回来干什么吗?”她不相信他没有一点规划。

    “说一千、道一万,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今后能安心写作。”他觉得早应该告诉她。

    “天啊!几十年岁月如刀,你人没变,连理想的头发都没少一根,都不知道我该钦佩还是不安,你真的还是那个何青屏!”她端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握住她的手:“再说句掏心窝的话,不管在别人眼里,我现在沦落到哪种地步,我,必须靠自己站起来,不排斥别人好意帮助,但我不接受施舍和嗟来之食,否则,我生不如死。”

    她眼里盈满泪花,头偏向窗外,久久地一句话不说,平时总反省自己的固执,竟然有比自己还固执的人,而且固执不知多少倍。

    他扬手招呼买单,小声说:“看吧,我叫来服务员,却得你掏钱。”

    她弹跳般的侧身:“这……”立时隐去眼里的光芒,“谁掏不一样,这样也让你痛苦吧?”

    “有一点,特别不安。”他实话实说。

    她付完钞票,见服务员离去:“换位思考,我作为一个女人,要总是这样,也会觉得不安,亲爱的,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女人,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至少你不能跟我见外,不然,这辈子怎么携手走下去?”

    “嗯,明白,我会控制好自己的。”他站起,“你喝了酒,别开了,明天来取。”

    “就小半杯红酒,你不是说运气吗?不会那么差的。”她挽住他胳膊,满怀心事地出去。

    从未觉得上班时间这么惬意,又见汉堡在铁梯口迎接自己,何青屏倍感熙宅的亲切温馨。

    开电脑、浇花、扫晒台、擦家具,他任汉堡进进出出的跟着折腾,末了,剥一根火腿肠扔到晒台,它欢天喜地扑抢,他带上门,插上手机电源,再开机,刚登录qq,短信铃声不停提示,居然一下收到四条短信,全是沈鸿滨的,时间从凌晨一到两点,立时心里冰凉。

    “赶紧编理由,为啥要关机?”“给你空间,不是让你放纵的!”“必须告诉我那女人的名字和长相。”

    最后一条是“我决定了,除了凌晨抽查,增加不定时的巡视制度,至少每二个月到一次凤凰城,宝贝,这注定是一场消耗战,我耗掉的是所有假期,直至耗到你弹尽粮绝、精神崩溃,求着我带你回申市。”

    他暗骂一句粗话,接着点击回复,刚打上几个字,忍住怒火又删除。

    嘴上嘀咕着短信内容:“老子才不陪你耗呢!”却始终没敢发过去。

    他意识到,她的警告是悬在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特别是“不定时”,只有突袭检查才最有效果,也意味着那把剑会随时掉进自己的后背,唯一的应对策略是完全不予理睬,来也好、去也罢,不接不送不照面。

    那会是什么结果?稍一深想,又犹豫了,她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窝边,有可能找不到兔子吗?好,那就狡兔三窟,玩迷藏,又是什么结果?她倒在三楼的血泊中,手里仍攥着那把满是血污的剑,汉堡兴高采烈地围着尸身打转,舔食味道鲜美的血。

    不到二十分钟,他觉得脑瓜生疼,怕的不是她要砍自己的头,而是她一剑……

    他编个离奇的理由,修改后发送:“半夜尿急,出屋带上门,殊不知被那藏獒撞开,叼着手机乱跑,一顿狂追,逼它进了厕所,满以为瓮中捉狗,手到擒来,不曾想到它一害怕,手机掉进厕所,我的心立即冰冷,那下面可是满满的粪池……刚去买了新手机,你还来怪罪,不是要来吗?一见面,我就掐死你。”

    他知道她肯定深信不疑,在她眼里,离奇的往往是真实的,原因是一般的人不会为了撒谎编复杂的故事,越复杂越易露馅,她来了,也不至于掐死,但能表现自己的理直气壮,说不定就把她的猜疑给抹掉了。

    至少,他希望是这样。

 第30章 难题

    约十分钟,回复过来:“来呀,掐死我吧,顺便再掐死那狗,主人轻佻,连狗也胡闹。开晨会了,吻!”

    刚开心,又转喜为忧,一次抽查,自己丢了手机,面对今后的无数抽查,还会丢什么呢?总之,手机不能再丢了,好在她不再提巡视制度,盼望她的生意越来越好,分身自然乏术。

    打开体育新闻,短信铃又响,见是白岚发来:“屏,刚离开,又想你了,屏上无壁纸,除了屏,还是屏。你呢?”

    他一阵苦笑,最怕女人问“你呢”,要真想对方,答也就答了,不然答起来是很痛苦的,男人的谎言就这样堆积起来,男人善良纯真的天性,也就这样被蒙蔽。

    他心说正为生存忧心,哪像你闲情逸致,又不得不再痛苦一次,拟写短信,突然醒悟她的短信暗藏学问,有点像咬文嚼字的古诗,自己号称玩写作,她就摘一片身边的叶子当考题,显示极强创作之外,更蕴含难得一见的灵感,回复缺少默契意境,她偷笑地神情肯定破空袭来,还夹着白眼与不屑。

    试着按她的风格回复,才发现十分困难,她信手拈来,自己想破脑袋也拈不来,即使合上,也一定生硬勉强,他哀叹一声,女人啊!就爱没事找事。

    二十分钟过去,想得脑袋出现空白,又十分钟过去,仍旧只字按不出,知道不能再围着她的姓名转悠,否则必定呕心沥血,他甚至想直接认输,承认她出的是世纪绝对。

    正无计可施,他猛然想起她有个乳名,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小芽儿”,哪个芽?没见过,谁会写乳名呢?转念一想,叫芽,还不如叫丫,错了,也不能怪自己,只怪别人口齿不清,能过关就行。

    来来回回地修改,最后完整念一遍:“丫,挠完脚,痒受不了,丫边有重叠,除了丫,仍是丫。”

    发送完,差点喜极而泣,一大早,被两个女人的短信折腾,几乎脱去一身皮,心想她们真要折腾,估计皮都剩不下。

    正欲起身,铃声响,忐忑地看:“哈哈哈……”一长串“哈”字后缀着一个血红嘴唇,知道上午总算安静了,伸个懒腰,琢磨是否睡个回笼觉,身心俱残,这是找女人的起码代价。

    屁股刚挨床边,qq“叽叽”叫,点开看:“何哥,拍卖会的资料已给你寄过去。”是小杨。

    “好的,筹备情况怎么样?”他提起精神。

    “这次来的买家较多,座位有限,要求卖家到现场最多只一位。”小杨继续说。

    “明白了。”他想自己要去现场吗?不去,拍不了照,就没办法为蓝釉瓶添个有力证明,“拍卖会后提供相关的图片资料吗?”

    “会的,有录像,到时可以发给你。”小杨回复较慢。

    “谢谢。”说完再见,仍不想轻易错过拍卖会,难得的观摩,能了解哪些藏品受欢迎,也能补一下订价学问,这对以后收购至关重要,可盘缠呢?总不能回头再劝说张松掏路费。

    前思后想,只好决定放弃现场学习的机会,再次发誓,一定要拿到那把标尺。

    蒙胧中,何青屏听见汉堡狂叫,揉着眼睛下床,吼道:“瞎叫什么?”那狗没了动静。

    正从窗户探望,铁梯口冒出白岚身影,汉堡的尾巴居然摇得无限欢畅,跟随到门边。

    白岚见到他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快开门啊!”

    迎进屋,他才注意到她拎着两只塑料袋,里面装满各种吃的喝的:“超市不要钱呀?”

    “嗯,奖品!”她把塑料袋放柜上。

    “厉害,到超市都能白拿白要,姓不错。”他又剥火腿肠。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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