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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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修的心口却异常憋闷,像是有一个硬块堵在那里一样,十分不舒服,连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他并未在意。也没有联想到她刚才说的“如果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这件事上,他静静地凝望了一会儿窗外后。又低头俯视了一下掉落在了窗外的装着烟盒的塑料袋,摇了摇头,把窗户合上了。
他本想在训练室多呆一会儿,但是刚上跑步机没几分钟,他就开始冒汗。
不是正常的冒汗,而是冒虚汗,浑身无力。肌肉酸痛,从内到外都感觉到软弱无力。
不仅是今天,从一周前开始,这样的症状就很明显了,可修以为这仅仅是因为刚入了冬,人体感到疲乏属于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今天也不例外,修对这种疲乏无力感只是感到烦躁。多训练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下去了,回到屋里冲了个澡。
在洗澡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全身发冷,滚烫的热水浇到皮肤上,烫得他胸口的憋闷感更盛,整个胸腔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水浇在胸膛上,发出的声音也是闷闷的,他甚至感觉体内的内脏都被挖空了。
修烦躁地把热水模式调节成了冷水,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终于让他的意识恢复了一点儿清明。
从浴室里钻出来之后,修索性直接上了床。
什么都不想干,不想训练,不想看书,不想吃饭,只想睡觉。
在进到屋里之后,修就注意到,在房间的餐桌上,摆着用保鲜膜裹着的、已经做好的饭菜,这应该是她去图书室之前就做好的,这表示她会在图书室里呆很长时间,甚至晚饭都不会回来吃,所以她提前把食物给他准备好,免得他训练回来后没饭吃。如果他饿了的话,拿这些饭菜去微波炉里热热就好。
可是修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他躺在床上,仰面望着天花板,觉得眼前似乎又有将要出现幻觉的征兆了,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把即将不受控制的思维拉扯了回来。
这些日子,他睡不着,但是精力依旧充沛,他吃不下东西,但是精力依旧充沛。
他想,是不是因为透支得太多了,所以现在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他的想法的确很乐观。
不知过了多久,他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现在是下午将近6点。
在10点左右,修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梦中,武诚带血的面目无比清晰,左手提着酒瓶子,右手提着刀,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修的床边,凝视了他一会儿后,扬起双手,一瓶子砸在了修的脑袋上,接着就是恶狠狠的一刀捅了下来,扎进了修的小腹里。
这个梦和他小时候的噩梦如出一辙,修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异常的恐惧,看着自己体内猩红色的碎肉沾满了武诚的刀刃,还有那张让他从小时候一直恐惧到现在的脸……父亲的脸……
修惊叫一声,翻身坐起,浑身大汗淋漓,他抱着自己的头,手指死死地扒住头皮,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扒开,把里面关于武诚的记忆全部消除掉。
可是,他做不到。
那个人还牢固地盘驻在原地,就像一条蛇一样,牢牢地盘踞在修的脑海中,让他恐惧而又无能为力。
修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从噩梦中醒来,却仍像是身在噩梦中一样,那种剧烈的恐惧感,让他抱着自己的头,发泄般地疯狂吼叫出了声!
但这样也是无济于事,那样的痛苦与恐惧挥之不去,无法驱散!
修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因为他居然隐约看到了武诚的身影,朝他一摇一晃地走来,他的身上散发着难闻而又熟悉的酒臭,他的手上提着一件裙子……
他把裙子举了起来,把手朝自己伸了过来,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穿上……穿上……”
修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眼睛死死地恐惧地盯着武诚那虚虚实实捉摸不定的身影,手则伸到了抽屉里,胡乱地摸索着。
找到了!
水果刀冰凉的柄部,刺激着修的末梢神经,并把他体内冰冷的血激得几欲沸腾起来!
他把水果刀的锋刃立了起来,却把刀背和刀刃弄反了,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指,可他却像是毫无痛觉一样,盯着那个酷似武诚、宛若幽灵一般的身影,猛地把刀挥了过去!
此时的修忘却了一切招式,忘却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他只想自保,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对自己有着压倒性优势的东西,靠人力完全无法战胜,只能绝望地负隅顽抗。
修毫无目标地把水果刀乱挥乱砍,劈开眼前的空气,劈开眼前的虚无,却始终劈不到那个伫立在床边,狞笑地看着他的疯狂举动的幻影。
修劈了许多次,直至筋疲力尽,一个失衡,从床上滚了下来。
在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那幻影消失了。
修趴在地毯上,剧烈地喘息着,望着幻影刚才所在的方向,现在已是空空荡荡的了。
他颓然地翻了一个身,仰面望着天花板,过了许久,身上的虚汗仍如泉水一样朝外涌出。不过他的思维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自己……是怎么了?
修就算是再迟钝,也该发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出了什么问题。
结合起在刺青室外她古怪的表情及反应,以及她的那句“如果你有不舒服,不能瞒着我”,修感觉,可能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所幸这屋子里的隔音效果好,不管在房间里怎么闹腾,外面都听不见太大的响动,要是把她引来了,她估计又要担心了。
修扶着床沿,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其间又两次险些摔倒,才站稳了脚跟。
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的身体……
修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是两根煮熟了的面条,软绵绵的,只想倒下去。
这是幻觉出现后的后遗症,还是……
不行,得找她问问!
修刚刚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松开了扶着床沿的手,往前迈了一步,就再次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不过他这次摔倒,不是因为双腿力气不支,而是因为……
疼!
他一向对自己的忍耐力很自信,可到现在他才知道,有些痛苦是完全无法忍受的,那种叫人崩溃、无法形容的疼痛感,从骨缝里渗透出来,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织网一样,在每一个骨缝之间传递着,细密的疼痛布满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肌肉,燃烧着他仅存的意识。
起初,修还能忍受,但是越到后来,这种疼痛不减反增,他也不知道该按哪里,因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疼,他只能尽全力把自己蜷缩起来,以抵挡这种噬人的剧痛。
那种痛,大概是火烧的感觉吧,修感觉,现在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中,而自己的皮肉,正被哔剥作响的燃烧的火焰逐渐吞噬,烧成一具焦炭。
口传来的推门声,以及她惊慌失措的叫声:修最后的意识,止于门”修?你怎么了?〃
第六十七节 暗算
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可他试了许多次,就是坐不起身来,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块棉花一样,无论他在床上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把脑袋歪向一边,发现她居然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她的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右手,抓得很紧。
修抬起灌了铅似的左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她却猛地坐了起来,原本有些迷糊的眼神逐渐聚焦在他的脸上,随即,她一点儿也不犹豫地扎进了他的怀里,用力蹭了蹭,脸上露出的完全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表情。
她的脑袋压得他胸口发闷发麻,这种感觉从没有过。
不过,修脑中空白的记忆逐渐恢复了,昨晚那种遍布全身、渗透全身的切肤之痛,还有那立在自己床边的恐怖的幻影……
他的手突然恢复了力气,把靠在自己怀里的她一把推开,他也费力地坐了起来。
她跌了一个踉跄,等站稳脚后,才愣愣地看着他,她眼中包含的情绪有担忧,也有怜悯。
修察觉到,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她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修看向她,声音沙哑地问:
“我怎么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嗓音也哑了,不过声调却很镇静:
“没什么,你只是吸入尼古丁过量。”
修烦躁地一把把床头柜上的东西,连带着台灯和书一股脑推到了地上,近乎于声嘶力竭地大吼:
“你给我说实话!”
她安静地、悲伤地看着修,不说话也不动,静默了一会儿后,才哑着嗓子道:
“你不应该和6号接触。他是个恶魔。”
6号?
还没等修回味出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就冷静地接着说: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准再吸烟。绝对不许,不能和6号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他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接受。否则。修,你就真的完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眼前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重影,就连站在那里的她的身影都模糊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抱着头,想把这种诡异的影像从脑中甩出去,可这些影像开始说话了,它们在他耳边絮絮低语着:
“烟。香烟。你需要一支烟。然后你就能平静下来了。你需要的只是烟。”
他起初对这些声音不以为意,可是。逐渐地,他的思维已经被这些声音蛊惑了,掌控了,他机械地重复出了这些话:
“我要烟。”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掀开被子,准备去训练室。却听到了她平静的声音:
“你忘了,昨天你已经把烟扔了。”
修的脑袋“嗡”地一声,光着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觉得骨头里又开始有隐隐的酸涩感了。
在经历昨天的那阵痛苦后,他已经知道,这就是痛苦发作的前奏,大概过不了多久,昨天那种痛苦又将来袭了。
在体察到这种危机感后,修几近濒临崩溃。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苦。
他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声嘶力竭地吼道:
“烟!你给我烟!”
吼叫着,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她蹒跚着走去,把有力的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似乎她假如弄不来烟的话,他就要徒手把她撕成两半。
他的吼叫声在整个房间中回荡着:
“烟!你给我烟!你给我去弄!”
她被吓愣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眨了两下,好像无法相信这样非人的吼声会是修发出来的。
可是修已经不管不顾了,他的腿已经开始哆嗦,一股痒痛感从他的脚底如同虫子一样爬了上来,开始侵袭他的身体,他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潮水般的疼痛翻涌了上来,而这种痛和昨天晚上的痛如出一辙,不仅如此,他的每一寸骨骼都像是爬满了小虫子一样,它们用它们尖利的牙齿啮咬着他的骨头,吮吸着他的骨髓,让他痛不欲生。
他的耳中出现了幻听,是那种类似于鸡体内的内脏被硬生生地从它的肚子中拉扯出来的声音,随后,这种幻听反映投射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他感觉一双大手从他的嘴里伸了出去,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上粗糙的茧子滑过自己的食道时的被摩擦的痛感,那只手摸索着探进了他的胃里,猛地发力,把他的胃牢牢攫紧,向外拉扯而去……
修的身体弯曲成了虾状,躺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丧失了。
他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正在喘息中,就感觉一个重物挥上了自己的后脑勺。
一股剧烈的晕眩感袭来,可是这种晕眩感要比他所感受到的剧痛舒服上千百倍。
他仰面摔倒在地,一股热流从他额上流了下来,流进了他的眼里,辣的,让他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能看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刚刚被他从床头柜上扫下来的台灯的她,慌张地丢开了手里还在滴血的台灯座,愣愣地注视着他,眼睛里大滴大滴地掉下来透明的液体,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清晰的水滴碎裂声。
他的听力终于恢复了正常,在昏过去前,他从如火烧过的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无从知晓了。
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6点。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突然恨不得再次昏睡过去。
昏过去的话,他至少不用再面对那样灭顶的痛苦。
他感觉另一张床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应该是她。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