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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七星结之孔明锁-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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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感受?他都是要死的人了,那些感受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你不告诉他,他不会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的。凭什么我们俩为他担惊受怕。他还能天真无邪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安静静地看着木梨子喝茶的样子,问: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

    木梨子把杯子放下,毫不犹豫地说:

    “我不是你,我们两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这点我承认,你听到我的观点,肯定也会不舒服。但是既然你这样假设,我也不妨回答你,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有人出了100万要买他的命,期限是一个星期。而我是来保护他的,要和他呆在一起,这样说,他绝对不会拒绝我的。”

    安继续问:

    “那他如果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会怎么回答?”

    木梨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安,你就是这点死较真。他凭什么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说难听点,我来救他,他就该感恩戴德了,再问东问西的话,我就走,你信不信,当我说我不管他了的时候,他一定会反过来求我的。安,你搞清楚,我们是来帮助别人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你不要总像是亏欠了谁一样好吗?”

    安抿抿嘴唇,说:

    “梨子,你这是对待大人的办法,他还是个孩子。”

    木梨子还是丝毫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观点:

    “孩子?拜托,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还管他孩子不孩子?”

    安把凳子向后移,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床的位置走去。

    木梨子玩着鬓边的湿头发,笑着问:

    “怎么?不打算跟我辩论?”

    安走了几步,坐到床边,才一脸温和地对木梨子说:

    “梨子,咱们俩分析的角度,或者说,假设的结果不一样。所以不需要辩论。”

    “什么假设的结果?”

    安躺了下去,把被子拉起来,覆盖在自己身上,伸手熄灭了自己床头这边的灯。

    她的半边脸沉在黑暗中,声音却还是清晰明亮的:

    “你假设的是,他这次活不下去,所以,他可能会遗留下的心理阴影和对今后生活里随时都可能被杀害的恐惧,你统统没有计算在你列出的可能性里。但是我一定会让他活下去,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不能随意拿他的未来的心理健康来赌。不过,梨子,你提出来的要和他住在一起的建议很好,我会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劝他的,所以。谢谢你。”

    木梨子有些错愕地盯着说完这番话就闭上了眼睛的安,半晌后,才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那好,我就拭目以待咯。”

    ……

    翌日,早上七点。

    安从昨天观察到的那幢楼房里钻了出来,在外面等了几分钟的木梨子迎上来,问她:

    “怎么样?有电梯吗?”

    安摇了摇头,她轻敲了一下左眉骨位置,自言自语:

    “这是一幢居民楼。既然没有电梯的话,那昨天的那声‘叮’的声音……是什么……”

    木梨子不觉得那个声音有太大的调查价值。她和安一起向马路对面男孩家所在的地方走去,并问安道:

    “你想好了吗?怎么让这么一个疑心病的孩子相信你,甚至答应晚上和你住在一起?”

    木梨子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过马路,安环视着左右来往的车辆,回答道:

    “我今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想到了。挺简单的。到时候你配合我就好。”

    木梨子想问得更清楚一些,可安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两个人就这样来到了雷彤家门口,敲响了门。

    男孩开门的速度比昨天快了许多。在看到安的笑脸时,他也不自觉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安进门后,朝男孩展示了一下自己早上去音像店里买到的几盘游戏碟,男孩很开心,但等他从安的手里接过碟片时,突然变得有些垂头丧气。

    安察觉了他的心情变化。问道:

    “怎么?心情不好?”

    男孩抬起头,对安说:

    “昨天……你们走后,我妈妈骂了我。说姐姐们都考上大学了,我连初中都没有读完……她把我以前的课本翻出来了,要我好好读书,不让我打游戏了……”

    安看着男孩不开心的样子,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说:

    “你妈妈是为你好,别不开心啊。”

    男孩皱了皱鼻子。沮丧地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上学……”

    安俯下身子,把手撑在膝盖上,对男孩说:

    “妈妈的意思也不是叫你立刻去上学对不对?不要那么不开心了。要不然,我给你补习?”

    在安讲出这句话的时候,男孩的眼睛更亮了,竟拖着安的手就往里屋里走。

    木梨子跟在安的后面,小声调侃说:

    “你还真的是老少通吃啊,才一天,他就对你死心塌地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对于木梨子的调侃,安装作没有听见,她也没印象自己是否上过学,但把男孩课本上的东西大致浏览过一遍后,她发觉,那些东西其实很简单。她把男孩的草稿本翻开,给他做起几何模型的示意图来。

    木梨子没什么事做,干脆坐在一边翻男孩的漫画书。

    辅导完一章数学后,安又把语文课本翻开,男孩接过课本,翻到一章《诗经》,要安帮他讲。

    安想先读一遍课文,但刚读了个开头,就卡了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安把书放下,看着男孩。

    男孩埋着头,过了半天,才闷声说:

    “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就是从这个文章里面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木梨子先是一愣,才明白过来,男孩还是认定安就是左伊人了。

    怪不得他刚才敢和安做那么热络亲密的动作,而且,在安给他辅导的时候,木梨子也能隐约感到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几何图形上。

    但是安的反应却超出了木梨子的预料,她把书合上,一脸郑重地对男孩说:

    “雷彤,我跟你实话实说。我不记得自己是谁,我只有14岁后的记忆,所以,我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左伊人。”

    此言一出,别说是男孩,木梨子都险些把手里的漫画书丢到地上去。

    安疯了吧?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给男孩?

    估计男孩本来以为自己会挨训,没料到安会这样讲。他抬起头来,睁大茫然的双眼,问:

    “那么……你是失忆了喽?真的吗?”

    安点了点头,嘴角有一抹难言的苦涩一闪而过。

    男孩似乎是被安的情绪感染了,他手里握着的笔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也不去捡,呆呆地盯着安的脸。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像是慢慢理解了安的意思,他的眼睛里也慢慢地亮起了光芒:

    “你真的是伊人姐姐?我昨天想了一整个晚上,我觉得你一定是她,你真的是她吗?”

    安装作完全没看见木梨子的震惊表情,笑着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伊人姐姐。”

    男孩开心地笑了,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惊喜的光芒,安也笑着看男孩,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木梨子看着这一幕,刚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但随后便理解了安的用意:

    这恐怕就是安为了全面赢得男孩的信任,想出来的应对之法了吧?

    她主动提出要给男孩补习,就是为了营造出当年左伊人给男孩补习的气氛,勾起男孩的回忆,进而给男孩一个心理暗示,认为她就是左伊人。再接下来,安只需要顺水推舟,承认自己曾失忆,就更加坐实了男孩的推测。

    安失忆,虽然并不代表着她一定就是左伊人,但男孩是想不了那么多的。在他还未成熟的稚嫩思维里,左伊人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年,左伊人这个已经死去的形象,不知道在他的记忆中美化了多少回了,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他自然会选择依赖和左伊人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安了。这是一种心理惯性。

    这样一来,安借着左伊人的身份,就更加赢得了男孩的信任,如果在这个时候,她提出贴身保护男孩的话,男孩肯定不会多想,他答应下来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大,可想而知。

    木梨子一边感叹安这个简单心理战术运用的巧妙,一边不自觉地在心里进行了一个设想:

    倘若……倘若安和方宁叔的身份对调,是安被人雇佣来要杀这个男孩,对男孩不利的话,估计现在这个男孩已经落入她的瓮中了,必死无疑。

    木梨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诡异的想法,虽然是个假设而已,但木梨子还是觉得后背上升起了一股寒意。

    她把手里的漫画书往后翻了两页,几张白色的折叠起来的纸张从漫画书里滑落下来,落在地上。

    出于好奇,木梨子伸手把那几张纸捡了起来。

    但等她翻开这些折起来的纸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十节 画中窥人

    那是三幅不同的画。

    一幅画上,画着一棵五瓣花朵,以和普通花朵完全相反的生长路径,倒着扎入大地深处,在它的周围,蠕动着数不清的白色蛆虫。

    另一幅画,是耶稣受难图。耶稣被一枚钢钉钉穿大脑,扎在十字架上,两只手则没有受到禁锢,他把手抬起来,指着对面的一个人影,面带微笑,头顶流下的脑髓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淌到了他的嘴里。

    最后一幅画上,画的是清晨的植物,藏在叶片下的,是一瓣隐隐的微笑的嘴唇,从嘴唇里喷吐出浓厚的雾气,因而嘴唇也显得朦胧许多。

    木梨子看着这几幅画,后背的寒气蹭蹭地向上冒。

    这些画,从笔触、线条、明暗等方面看,都应该是出自一个孩子之手,但木梨子是学心理学的,这些画背后的邪恶含义,明明是一个性格黑暗的大人才能领悟并通过画作传达出来的。

    一个孩子的画风,却寄予着一个大人的思维方式?

    这幅画要是一个大人故意模仿孩童的笔法画下来的还好说,假使是一个孩子画下的……

    那这个孩子的心理状况恐怕不容乐观!

    看木梨子盯着这几幅画愣神,安把视线转向了男孩,用眼神询问他这些画是怎么回事。

    男孩刚刚确定了安是他曾经的伊人姐姐,还没回过神来,等到他注意到安从木梨子那里接过画来细细研究的时候,才趴过去和安一起看。

    刚看了一眼,男孩就肯定地说:

    “这个是舒姐姐画的。”

    安把那张耶稣受难图扬了扬,向他确认道:

    “是舒子伽画的?”

    男孩把那张画着嘴唇的植物的画抽出来,说:

    “伊人姐姐,你不记得啦?舒姐姐画画就是这个样子的,什么奇怪画什么。这画还是你给我的呢。”

    “我?”

    安指着自己的鼻尖,问男孩。男孩则认真地点点头:

    “对。你说这个先在我这里放着。我还忘记放到哪里了,那些漫画书我好久没看了,夹在那里面,我自己都忘了。”

    看来,男孩和安都已经入戏了,一个把自己当成左伊人,一个把对方当成了左伊人。

    木梨子想通之后,觉得安这一手也不错,便不再多想。眼前的画已经吸引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她为什么放到你这里,你知道吗?”

    男孩迟疑地看了木梨子一眼,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的问题。直到安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回答,他才木讷道:

    “伊人姐姐说过,这是舒姐姐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放在我这里……”

    说着,男孩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安。好像能从他的“左伊人姐姐”这里得到答案一样。

    安把其他两张画都折了起来,放回了漫画书里。唯独剩下那张耶稣受难图,她看了又看,最后递给木梨子,说:

    “你看这个。是里面唯一的人物画。”

    听到“人物画”三个字,男孩像是被提醒而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对安说:

    “对了!当年我问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哎?”

    男孩很激动,好像记忆被激发出来了一样。木梨子看男孩的反应。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便说:

    “慢慢说,从头说。”

    男孩又瞄了一眼木梨子,好像不大情愿回答她的问题,安再三给他递眼神。他才开了口:

    “那天……”

    ……

    那是在爆炸案发生的两天前,左伊人最后一次给男孩补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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