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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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死了四次的孩子
安听面包店小哥这样讲,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东西肯定非常重要,便扭过头对修说:
“修,你跟梨子去找个地方住下来吧?一会儿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没吃饱,在这儿买点奶茶面包,顺便找点素材,好吧?”
修的表情凝滞了一下,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把安放在自己袖口上的手一推,冷声道:
“哦。”
丢下这个硬邦邦的语气词后,他回到木梨子身边,拎起安和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去。
木梨子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已经走到十米开外的修,又看向安,正看到安冲自己比出“帮我劝劝他”的口型,木梨子头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心里埋怨自己当初决定的草率:
早知道就自己收拾收拾出来找线索,不跟他们俩一起了,这下好,自己不仅要时刻充当电灯泡,在他们俩闹矛盾的时候还得当和事老,真够麻烦的。
话虽这么说,可当初的决定又是自己做的,她没得反悔的余地,只能在心里腹诽着,朝已经走到三十多米远开外的修追了过去。
安送走木梨子和修之后,点了一杯鸳鸯奶茶,拿了一碟小点心和一个椰蓉面包,挑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
这时店里没别的客人,只有一个烘焙师在后面忙碌着,把发好的面包送进烤箱,一会儿,甜蜜的味道便弥散开来,面包店小哥把新烤好的椰蓉面包放到货架上后,便在安的对面坐下,两个人继续聊起天来。
安满足地吸了一口气,露出很享受这个氛围的样子。并装作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椰蓉面包好香啊,你们店里的招牌面包?”
面包店小哥挺一挺胸膛,好像那面包就是他亲自做的一样:
“那是。这是我们这个店的老秘方了,要做的话,随便来个人都能做,这烘焙师才来没多久,做了几次就能做出那个味。懂吗?秘方才是关键。”
“但是这个吃多了,会腻的吧?”
安讲话的时候,刻意把自己的声音调到一个有点天真无知,但又充满好奇心的少女的频率。经过和这个面包店小哥的一段时间的交谈,她确定,自己使用这样的性格的话。会更容易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毕竟,每个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最好再傻一点,无脑一点。多提出一些可爱的问题,这样,男人的虚荣心,在回答女人的问题时,就能够得到满足了。
果然,面包店小哥自信十足地回答道:
“哪里。刚才来买面包的小孩你看到没?他一直没吃腻过,都四五年啦。”
安惊讶地捂住了嘴,眨巴眨巴眼睛。问:
“四五年?有这么好吃吗?”
面包店小哥挥挥手,一副对那个男孩十分了解的样子,说:
“哪里?再好吃的东西,吃上个一年半载也会吐的,可他不一样啊。他除了这个,就不敢再吃别的东西啦。”
“哎?”
面包店小哥很满意看到安脸上茫然的表情。继续侃侃而谈道: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这小孩特倒霉。”
安啜饮了一口奶茶,她刚刚吃过早饭,其实一点都不饿,这奶茶的口味又有点甜腻,她喝着不大舒服,但为了让面前的人心情舒畅,她装作喝得很香的样子,并故意发出疑问:
“人倒霉能倒霉到哪里去?我隔三差五也会倒霉一次,但过了那段时间就好啦。”
面包店小哥再次挥挥手,表示安说得不对:
“你呀,和他不一样,你那种情况,谁都遇到过,可他的倒霉程度,可诡异得多了。”
他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就起身去拿新出炉的蛋挞,他这个小伎俩看得安哭笑不得:
不就是为了吊自己的胃口吗,但这种做法未免太拙劣了点吧?
她吸了一口奶茶,耐心地等到面包店小哥坐回到她身前,便立刻露出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着急地询问:
“干嘛说一半就跑了?他怎么倒霉了?”
面包店小哥看安的一切反应都是自己想看到的,就越发得意,继续讲下去:
“他第一次倒霉,就是当年世纪苑第九公寓……哦,就是现在那边的杏花苑小区里的八号楼,那里曾经发生过一起爆炸案……”
面包店小哥说的,跟隔壁老板说得相差无几,同样是在爆炸案发生的当天,同样是一个大不了男孩多少岁的人,给了男孩一枚毒糖果,男孩吃下后,毒发倒地,但是面包店小哥讲得更细,眉飞色舞地,就像他目睹了男孩整个的中毒过程一样,不过其中到底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就难说了。
“……本来那一整颗糖果,如果他都吃了的话,肯定会死的,这是当时调查的法医说的,但那孩子还挺有孝心的,留了一大半,说是想留给奶奶吃,自己只吃了一小半,不过就是那一小半也要了他半条小命。那种毒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哦,对,吐根,这个事儿发生在我还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几个哥们儿那时候还专门研究了一下吐根的问题,这种东西,注射比口服更有有效,而那个毒糖果里肯定放了高浓度提纯出来的这种药,不然不会只吃了小半颗,就让那个倒霉孩子在医院里躺了一年。”
安静静地听着面包店小哥的讲述,且不论这些话有多少水分,安至少可以大致确定的是,那个男孩当年应该中的就是吐根的毒,这种毒物比较冷僻,即使是编造出来的谣言也不会挑这种生僻的药来传,因为一般人很难理解这个东西的毒性。
如果真的是谣言,就该说是毒鼠强之类的大众都能了解的毒物,谣言才更方便传播。
默默记下这一点的安,看面包店小哥兴冲冲地竖起第二根指头:
“这还没完呢。他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就上了三年级。有一天。不知道他是睡过了还是怎么样,反正是要迟到了,他家就住学校对面。他急着往学校里赶,过马路的时候就没顾得上看红绿灯。结果一辆车开过来,轮胎直接碾断了他的脚背,粉碎性骨折啊……”
说着,那面包店小哥倒吸一口冷气,好像自己都替那个倒霉男孩觉得疼,安则在心里大致确定了下来男孩所住的地址,可能是在这附近的某个学校对面的住宅区。
替那男孩惋惜肉疼了一阵后。面包店小哥又开口了:
“他又进医院了,奇怪的是,那个司机也没抓到。直接逃逸了,车是辆二手面包车,没牌照,警察当时调查了好长时间,什么线索都没找到。监控录像不顶事,后来在郊区找到了那辆被肇事者丢在那里的二手车,连车的坐垫套都被人扯走了,那就是一辆彻头彻尾的空车,结果那件事也只能是那个男孩子自认倒霉了。”
安听得心里一动:
车的坐垫套也被扯走了?
一般说来,车子的坐垫上是最容易找到人的毛发残留的。那个肇事者还特意把坐垫套扯走,一看就知道是个对刑侦知识相对了解的老手啊。
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子撞向一个儿童,碾碎了他的脚背。事后,该车肇事逃逸,车主把车子丢弃在郊外,甚至冷静地带走了车的坐垫套……
是有预谋的吗?
联想到男孩上次中毒的经历,安不由得留了个心眼。
会不会是因为上次没有杀成男孩灭口。某人担心自己的样貌会被男孩认出来,才又故意去撞男孩。想要他的命呢?
安这样想着,那厢,面包店小哥夸夸其谈:
“这是第二次了吧?一般人碰到这种事儿,都算是上辈子倒了血霉啦,可这孩子呢,他还有第三次呢!他有次上体育课回来,拧开自己的杯子盖喝水,可接下来的课还没开始,他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有人给他的瓶子里下了耗子药!”
安咬了咬嘴唇。
这已经不是倒霉可以解释得了的事情了。
就是有人想要取这个男孩的性命!
“这事儿闹得特别大,都上报纸了,可惜,那家学校没有监控,门卫又玩忽职守,体育课的时候,大家都到操场上去玩了,谁都不知道谁会回教室里特意给那倒霉孩子下毒,警察来了,调查了一圈,又无功而返。我觉得啊,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男孩抢救回来了,没死成,既然没出人命,警察的调查力度就松了许多。后来,甚至以那男孩‘误食毒鼠强’草草结案。”
安听完这段描述,开始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了,但具体不对在哪里,她暂时也说不上来。
面包店小哥接下来的叙述还是相当生动形象:
“这次抢救回来之后,这个男孩也彻底吓坏了,别人给的什么东西都不吃,家里人做饭他也不敢吃,只来我们店里买那种真空包装的椰蓉面包,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们店里这种面包卖得多,就算有人真的要害他,要在这么多人买的面包里面下毒,也不一定会毒到他身上,还有,那面包是真空包装的呀,要是下了毒的,不拆包装,怎么下?”
安点了点头,面包店小哥这点说得倒对。
“……不过啊,就这样提防着,他还是中了一回招。他在上初中的时候住校,周六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回家,半路上被人截住了,那人二话不说就朝他肚子上捅了一刀,还剌了一道,肠子据说都流出来了了。可这孩子,命格硬,生生又被抢救回来了。警察后来说是抢劫夺财,因为他的包被抢走了。嗨,真正的情况是啥谁又知道呢?”
“经过这件事后,他被吓怕了,死活不敢上学了,他父母也不敢再让他到处乱跑,他就整天闷在家里,打游戏玩电脑,只在白天出门,只吃固定的食物,哎,也是可怜的孩子……”
面包店的风铃又响了一下,有客人进来了,面包店小哥立即起身去招呼客人,但在这个客人询问蛋挞价钱的时候,安站起身来,拿着还没开封的椰蓉面包,朝门外走去。
她再次推动那扇门,门轻微开启了一下,便撞上了风铃,扇状的风铃被撞得发出清脆的低吟声,轻轻摇晃的水晶光泽一瞬间晃晕了安的眼睛。
被门撞动而发声,这是这个风铃的命运吧?
那么,那个男孩,他的命运到底是被谁影响着的呢?
那四次意外,安怀疑,全部都是有预谋的谋杀。
会不会有下一次,又有谁能知道呢?
安一边想着,一边摸出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木梨子发来的。
她点开一看,不免哑然失笑:
上面写着她和修入住的宾馆地址,以及一句话:
“修又赌气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九节 争吵
安哭笑不得地听着木梨子的诉苦,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稍微用了点儿手段,修就真的动气了。
木梨子看着安无可奈何的样子,继续抱怨道:
“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性子,你以为他的情商和我一个水准,能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早点问完,或者你先打发我们俩走嘛,这下好了,我夹在你们俩中间,可以彻底圆满了。来的路上他还给我甩脸色看呢,喂,安,你稍微注意一点好不好?”
安也没预料到当时和面包店小哥能聊那么长时间,对于修她也有点愧疚之心,听木梨子吐槽完了后,她提着那袋还未拆封的椰蓉面包,敲响了修入住的房间的门。
修开门看到她后,脸色还是不大好,连声招呼都没打,他就转身进了屋内。
安抓抓头发,她一直拿修这种犟脾气没办法,只能跟着修进到屋子里,把手里的面包亮出来,说:
“喏,给你带的。”
修根本没开房间里的电视机,但他一脸严肃地按着电视机遥控板,冷冰冰地说:
“我不要。”
安挡在修和电视机之间,微笑道:
“生我气啦?”
问这句话的时候,安的眼睛弯弯地眯起来,她刻意地想讨好修,没想到,修只是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继续玩着自己手里的遥控器。
安吐了吐舌头,在他身边坐下,把他手里快玩坏了的遥控器拿过来,说:
“修,你生我的气你就说啊,别憋在心里头,我……”
话说到一半。修突然伸手一把抄住安的胳膊,把她拉得一个重心不稳,险些倒进他的怀里。他的声音也和他的动作一样,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性:
“我警告你,不许和别的男人讲话。”
安的眉头不引人注目地动了动,她用一只手支撑着身体的平衡,不去看修:
“修,放手,你弄疼我了。”
修的手松了些,但还是不让安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