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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平安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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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样东西实在不像是张氏准备的。
  楚家的别庄离城里有段距离,马车准备好后,郑城月和姜氏辞了,才带着春枝春兰出了门。
  楚然今日并未骑马,带了孟昭,见了她出来,才近到身前。
  郑城月看了看他,再看自己身后,除了春兰春枝,还有三个婢女,一个婆子。一时间自己的排场好像都变得大了起来,嘴上问他:“你不骑马?”
  楚然对她眨眼:“你能骑马?”
  那意思是若是她骑马,他便随之。
  但现下这个时候,郑城月是不便骑马的。
  郑城月只得上了车,楚然正要跟上,却只见远处马蹄声响了起来,楚然望了一眼,便等在面前,远处的马进到身前。
  楚三翻身下马:“公子。”
  楚然问他:“何事?”
  楚三低声:“两件事,一件是关于慕容松,一件是京城。”
  楚然皱眉:“这么快?”
  楚三点头:“公子要处理哪一件?”
  楚然看了楚三一眼:“不急,待我要处理的时候,自会让你送来。”
  楚三一愣,一时之间有些迟疑,尤其京城之事。
  “京城的线换了吗?”楚然问了一句。
  楚三低声:“最近子义堂那边频繁和杜家接触。”
  杜家是五皇子的人,大司马杜东竹的小女儿是五皇子的正妃。
  “既然他们这么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实话告诉京里好了,我在楚家别庄。”楚然丢下一句话。也不待他反应,转身便进了车厢,郑城月正靠在车窗看着外面。
  “外面有什么可看的?”楚然挨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郑城月放下帘子,歪头看他,“楚三是哪儿人?”
  楚然心下微微一动,面上却道:“怎会突然问起他?”
  郑城月笑:“我觉着他和其他人都不太相同。”
  楚然问她:“有什么不同?”
  郑城月摇头:“说不上来,可能是我日常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吧。”
  那种身上的血腥气,郑城月在身边之人身上是没见过的。也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在雪地里见过后,就再也没能忘记过。而这也导致她看人,总觉得有些不同。
  奇怪的是,楚然身上却没有,但实际上楚然手上的血恐怕比楚三还多。也许是她始终看不太明白他吧。
  “楚三是云州人,孤儿,自幼和人争抢食物,才能活得下来。”楚三慢声道。
  这样自幼为生存而活的人,身上总会有些不同。
  郑城月点头,看他,“看方才那样,楚三想必是需要你处理重要事情的。”
  楚然一笑:“让他们等着吧。”
  郑城月嗯了一声,转而和他说起其他。这两月,姜氏给她说了很多,她正在学管家的事,楚然自然是知道的。
  “母亲那的事不复杂,你听听就罢了。”楚三微笑。
  郑城月斜眼看他:“自然比不上你的。”
  话里满满的讽刺,楚然大笑,“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楚家的别庄有好几个,往日里,楚真也曾邀请郑城月来过,但今日到的倒是郑城月从未来过。
  这别庄在冬邙山脚下。东邙山虽说在西洲城外,但是所在的方位却是去望晋国其他城市,与西洲城外其他山的高,险峻,丛林众多不同。这座山小巧而秀气,山上也无太多动植物,风景也不甚好,所以西洲人甚少来这座山,大户人家的别庄更不会建在这座山边上。
  姜氏也甚少来这座别庄,庄里只有一对老夫妇和几个粗使丫头打理,庄子不大,这些人倒也打理得来。
  那对老夫妇姓莫,见了楚然带着郑城月来,那对老夫妇早已站在门外候着了。
  将所带东西搬了进来,莫氏夫妇一边领着春枝等人进去打扫房间,跟着郑城月来的楚家丫头倒也机灵,几下将房间清扫好,又出去帮着莫氏夫妇整理院子。
  庄子里的吃食都是新鲜的。
  莫老头夫妇整治出来的饭菜很是可口,郑城月看着绿油油的蔬菜,新鲜的鱼汤,胃口大开。
  待吃了饭食,夕阳才落山。楚然必定要练剑的,郑城月也不去打扰他。
  靠在案桌前,春枝来前将她屋里的画笔带了来,说既然是郊外,想来景色不错。也许姑娘手痒不说。郑城月倒也没手痒,不过别庄虽小,到底院前栽了桂花树,一院子的桂花味道,令人心旷神愉。铺开画板,郑城月手中画笔还未落下,却见院子中的楚然已经收了剑,院子中站着的丫头上前要为楚然擦汗。
  那丫头长得水灵,望着楚然的目光柔和中还带有几分羞怯,令人怜爱。
  案桌临窗,郑城月收回了目光。
  ?

☆、第 77 章

?  春枝抬了一碟子玛瑙葡萄进来,见郑城月画板上只有墨点,笑道:“姑娘今日倒是很慢。”
  郑城月放了笔,接了春枝递过来的葡萄,“没兴致。”
  春枝也不收那画板和笔,只道:“春兰方才去看了,难怪将军会在这儿建个别庄呢。姑娘是不知道,庄子后面有条小溪,按道理,这种天气溪水都开始冷冻了,但是那溪水还温温的呢。沿着那溪水,还种了不少柳树,姑娘,这时节,那柳树还绿着呢。青山绿水的,春兰回来都说好看。姑娘明儿去看了,兴许就有了兴致。”
  郑城月嗯了一声。
  春枝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奇道:“姑娘方才还好好的,现在这般没精神,是不舒服?”
  郑城月摇头:“你下去吧,我歇歇。”
  “姑娘要歇,去罗汉床上吧,这儿凉着呢。”春枝有道。
  郑城月不应。
  春枝以为她只是想安静,转身要下去,却又听郑城月道:“那姚夏多大的年纪了?”
  春枝听她问起,想起这姚夏总是时不时向她打听郑城月的事情,她心下早就有些不喜了,此时听了,便道:“姑娘问这作甚?我倒是听说了,这姚夏今年才十六呢。咱们院子里她最得吴嬷嬷喜欢了,吴嬷嬷很多事都交给她做,听说夫人都夸她机灵呢。”
  郑城月抬眼,“我不是要听这个。她身边不是还有姚黄吗?去打听点新鲜的给我听。”
  春枝哑然,不过也才瞬间,便明白了郑城月的意思,赶忙应了。
  楚家这座别庄虽然不起眼,但确实如春枝所说,后面有不一样的风景,最妙的是这日郑城月还在半山腰看到了一处小小的温泉。
  郑城月回来,直接铺开了画板。
  而春枝这几日和那姚黄甚好,说起姚夏,姚黄笑,“她运气不好罢了。”
  春枝给了她好几样胭脂头油,姚夏的事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姚黄和姚夏是同时进的将军府。前几年的时候楚然身边伺候的侍女不知为何惹得楚然不高兴,让楚然撵了出去。而吴嬷嬷说楚然的院子里总得有丫头伺候才仔细些。姜氏便挑了几个丫头过来,姚夏便是其中之一,姚夏长得很美,吴嬷嬷很喜欢她,几次和姜氏提过。久而久之,吴嬷嬷就总是让姚夏去楚然屋里伺候,可惜才没几日,就让楚然派了出来。
  原来人人都以为她会抬起来呢,哪知道还是个丫头,不是运气不好事什么?
  原来如此。郑城月一手撑着头,闭了双目,“我知道了,你和春兰去歇着吧,今日也累了,有事我叫你。”
  春枝只得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却见楚然已经进来。
  春枝垂目,将帘子放下,出了外间,想这几日在楚家的情形,便将外间的门也轻轻闭了。
  “姚夏,你在这儿作甚?”春枝回头,正要去房间歇息,却见姚夏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姚夏见了她,笑道:“我是看少夫人那边有什么吩咐?”
  春枝纳闷,少夫人有什么吩咐也是吩咐自己,和你有什么关系,但嘴上却笑道:“放心吧,少夫人歇了,我们先回屋里吧。”
  姚夏嗯了一声,随着春枝往院子西边房间过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春枝,你跟着少夫人多少年了?”
  春枝答了一声:“我小时候就去郑家了。”
  姚夏看她:“我听说少夫人和公子好多年前就认识了。”
  春枝看她一眼,笑道:“我们姑娘和大小姐倒是认识了多年。”
  姚夏哦了一声,不再问话,鬼使神差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东边房间的那窗户,那扇窗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关了起来。
  郑城月撑着头,其实并未真的睡着,她只是想着方才春枝的话,楚然这么多年没有通房,但不代表没有丫头。那姚夏看楚然的眼神很是不同,郑城月当然犯不着和一个丫头置气,但。。。。。。
  脑子里的想法还未全部明白,却不料背后一重,楚然已经靠在她背上。
  “想什么?”楚然问他,温热的呼吸缠绕在她耳边。
  郑城月垂目:“楚然,你这么多年没有别的女人?”
  他对那件事的技巧可不像没有过女人的。
  楚然微微一顿,轻笑一声:“你不相信我?”
  张口从后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捻舔咬。
  郑城月歪头躲开,她不说信,也不说不信。这场婚姻,她心里到底还是怕的,若是一场骗局,她已经涉入其中,以后怎能逃脱?
  “你若是有别的女人,楚然,我定然不会和你过的。”郑城月轻声。
  楚然轻笑,“自然。不过你似乎也没机会。”
  郑城月看他:“那么姚夏呢?”
  楚然微微一愣,随即想了起来,笑道:“她刚进我屋子时,我就让孟昭撵出去了。”
  郑城月沉默。
  身后的楚然将她头搬了过来,那只手往日里多温柔,此时便有多用力。
  郑城月到底还是对上了他的目光。似乎要将她吞没,“这一世若如上一世,就让我如上一世一般结局。嗯?”
  窗外夕阳早已落下,只有余晖斜落进窗户。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暗夜中的咏叹调,郑城月心中却如波涛泛起巨浪,惊疑不定,他难道知道自己是两世为人吗?她这样的人是异类吧?想要开口,却让他堵住了满腔话语。
  那般用力在她口中肆虐,郑城月几乎觉得窒息,屡次要反抗,都被他压了下来。
  “这辈子不是上辈子。”他低语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而我从来没有想要过别的女人。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你。”
  那样的话,带了绝决,仿佛只要郑城月说一个不,他便能将她碾压成骨。
  郑城月突然哭了起来。不管不顾,对上辈子那个结局的害怕和恐惧,这辈子的不安都随着这哭声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泄了出来。
  楚然并不出声安慰她,任她哭,哭出来才好呢,他心里忍不住还是收起了先前的怒气,到底是他的小姑娘,他根本舍不得她害怕。
  他将她抱在案桌上,青丝缠绕,睫毛上的泪珠到底被他含进了嘴里。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关起的。
  她哭着哭着,声音已经沙哑,到了后面,已经断断续续得不成调。那样的声音,楚然再顾不得那么多,这些日子想着她刚经人事,不能太放纵,还是太过怜惜她,如今却哪里还顾得。
  此时,他只想将她揉碎,打翻,刻进自己骨子里。
  画板被掀翻在地,墨汁掉在画板上,映出一朵又一朵的花,让人心惊沉沦。
  郑城月已经不知外面是天明还是天暗。
  烛光不知何时灭的,窗外也不知是何时光。
  她趴在被褥上,全身肌肤泛起红色,她拱着身体,承受着,也给予着。
  “又天黑了。”楚然在她耳边低语,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只抬眼看了楚然一眼,说不出话来。
  目光迷离得不知人事。
  朔风就依靠在门前,懒洋洋的看着院子。
  春枝看着紧闭的房门,除了叫人抬进去热水和吃食,主屋的门便从未打开过,已经一天一夜了,无人敢进去叫。
  当然这里本也没几个人,莫老头夫妇和庄子里的几个丫头住在前院偏房,她和春兰几人住在西边的偏房里。但到底是姑娘家,又是下人,主子不叫唤,她们也不敢过去。姚夏倒是去了一次,但朔风就在那门前靠着,像门神一样。
  姚夏只得回来。
  姚夏还故意借口找过一次孟昭:“虽说在庄子里,但到底还是有人呀。”
  话说得委婉,孟昭是个聪明的,怎能不明白。
  然而孟昭只看了她一眼:“除了公子和少夫人,这儿还有别人吗?”
  那意思是她们都不是人?
  “难不成大家都是木头不成?”姚夏怒道。
  孟昭沉声:“你说的不错。你历来是个聪明的,主家的事,不是你能议论的,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不知道,我会告诉你。”
  姚夏气得要死,但能有什么用呢,恨恨去了偏房。然而这情绪必然是不能表露的,孟昭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看一个活人的目光了。
  到了第三日,主屋的门才开了。
  春枝带人进去,屋子里依然春潮未去,春枝几人到底是黄花闺女,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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