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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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干嘛？”嘴上随问着，可还是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跟康熙比起来，我好想更怕他一些。
四阿哥走到我身后。我心里一愣，难道他也要亲自教我写字？一个康熙就够了，再来个雍正，我还用不用活了？思及此，本能的想逃。
可天不如我愿，下一秒便被堵进了一个怀抱。
“握好！”四阿哥的声音像惊雷一样落入我的耳朵，立马把笔握得死死地。
“放松！”四阿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四爷，我会写，我自己来吧！”把手扯了几下，没能动弹。
“看清楚！落笔！”
我本能的点点头！
四阿哥一字一顿的念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写完一句，还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又本能的点点头。
四阿哥不说话，继续写道：“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写到此，四阿哥突然松开我的手，厉声说了句：“自己写！”
“我还巴不得自己写呢！”我嘟着嘴，让你们教，能把我折磨死！我接着四阿哥没教完的，继续边写边念：“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拿起刚写完的字，吹了吹，然后递给他：“怎么样？写完了吧！哼！”
“知道怎么写了？”
我点头，“知道了！看我写的多漂亮！”当然，最后的两个字除外，其他的都很漂亮，四阿哥的字果然很好！
“是你自己写的吗？”四阿哥见不得我洋洋自得的样子，打击我。
“又凶！皇上教我的时候都没你这么凶！”
“你说什么？”四阿哥向我跨了一步，瞬间，我们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我说你很凶，皇上都没有你那么凶！”
“皇阿玛教过你写字？”四阿哥又皱起眉，我真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爱皱眉。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个就是皇上教的啊！”我扬扬皇上写的那张字。
四阿哥结果来，看了看，“是皇阿玛的字！”然后脸色凝重了起来，“曦锦，你可知，我们这么多阿哥当中，皇阿玛只教过太子写字！”
我顿时石化，那康熙教我写，我岂不是很荣幸？换句话说是皇恩浩荡！
“看来皇阿玛真的很疼你！这是为什么？”
“四爷，跟你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纵容我，皇上从来都没有拿我当奴婢来对待过，我做错了什么，皇上也从不惩罚我，我求什么，只要不过份，皇上都会答应，顶多也就是让我守夜！”这一年多来，康熙对我的好，比对他的儿女们更甚，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会帮你查查的！”“四爷，大道理我不懂，可我知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想报’！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我好，他敬我一尺，我就还他一丈！皇上疼我，我也会尽心伺候皇上的！”
“知道便好！爷得走了，不要写这个交给皇上。”四阿哥指着字帖上的那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最重要的，不要再让皇阿玛教你写字了，不要问为什么！记住就好！”
“知道了！四爷！”四阿哥正要走，我叫住他，“不要去查，那是皇上！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也好！”
“多谢四爷！”
第四十一章 胤祥若蓝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李清照：点绛唇）
十二月初六，我站在寒风里，宁愿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愿回去。我想只有像样的寒风才能吹醒我的嫉妒。今日，宫外来报说昨日酉时，九阿哥的妾室兆佳氏生下一女，皇上龙心大悦，赏赐了很多东西。我不在乎皇上的赏赐，我嫉妒的是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为胤禟生下孩子！
“站在这里作甚？也不怕喝了风！”
我转身，是十三阿哥拎了个食盒走了过来！
“十三爷！”
“进屋吧！”十三阿哥推了门进去。
“因何不开心？”十三阿哥把食盒放在桌上。
“没有！”我声如蚊蝇。
“是因为九哥吧！”
我抬头看着他，“你知道？”
“呵呵…你当我老十三就那么没心没肺？”
我低下头默认。
“曦锦，九哥可是最后埋了你的那个？”十三阿哥正色问道。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一切随缘吧！”
“九哥他不适合你！他永远给你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我深出一口气，扬起嘴角笑道：“我知道，从我决定跟他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那你又是何必呢？”
“人呐，总是这样！当有人伸出双手给你想要的东西时，却偏偏推掉；当别人给不起你想要的东西时，却又苦苦的追逐着，最后，只得卑微到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我飘忽着眼睛，里面好似有东西要掉出来，我为自己悲哀，为十三阿哥悲哀！
“听我老十三一句劝，不要想太多，不要活的那么累，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十三爷，谢谢你！谢谢你肯原谅我！”我看着他，真诚的感谢着。
“呵呵…不说这些了，看我带我什么？”十三阿哥说着，从食盒里端出几碟小菜，还有一小壶酒。
我一看，乐了，“知我者，胤祥也！”
“哈哈…此话甚好！”
又是一年佳节时，乾清宫内一如往昔的欢腾。
“曦锦，你去前面告诉各位主子一声，说朕稍后过去！”交泰殿内，康熙低着头批阅奏折。
进了乾清宫，各位嫔妃、阿哥都已到齐。男女各分开簇堆闲聊着。
“奴婢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曦锦姑娘，起吧！”佟贵妃轻声叫起。
“谢娘娘！皇上差奴婢来传话，说稍后就到，请各位主子勿急！”我站起身，恭敬地说到。
“就回皇上说，臣妾们不急，皇上安排妥当才好！”佟贵妃笑道。
“奴婢遵旨！”
“呵呵…佟姐姐，都说瓜尔佳氏出美女，真真的是一点都不假啊！”一阵爽朗地笑声，循声望去，是站在佟贵妃身边的宜妃娘娘，她的旁边站着九阿哥的嫡福晋董鄂氏！
“宜妹妹此话怎讲？”佟贵妃笑脸看向宜妃。
“搁着以前，咱们总说和嫔妹妹长相最为标志，可今日来了老十三的侧福晋，也是一顶顶美人，现如今，又多了个曦锦姑娘，更是美若天仙啊！”宜妃说着，环顾着这一圈的妃嫔，做到礼数周全，一个不拉。
说到十三阿哥的侧福晋时，我看到了围绕在德妃身边的一群命妇，除了四福晋，若蓝，剩下的我全不认识。其中有一个紧挨着若蓝站着，低着头，脸有些微红，螓首蛾眉，肤如凝脂，真一娇滴滴的美人啊！根据她站的位置和神态，我猜测，她就是十三阿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
“宜主子真是说笑了！”我低着头，装作很羞涩的样子。
“本宫可没说笑，给位姐姐妹妹们，你们说说是不是真的？”看见宜妃，突然让我想起来红楼梦里面的王熙凤，但宜妃却比她含蓄多了！
“是啊！是啊！”其他的妃嫔们都开始附和着。
“娘娘，你看呐，这三位美人，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呢！”八福晋郭络罗氏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皆流连在我们三人身上，上下比对打量着。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观察起来，确实，我们三人是有几分相似，不同的只是身上的气质和眉宇之间的神态。和嫔娘娘似一朵香水百合，十三阿哥的侧福晋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而我大概就是山脚旮旯里的狗尾巴草！看见十三阿哥的侧福晋，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雁枫没说，咱们还都没有发现，果真很是相似呢！”宜妃拍拍八福晋的手。雁枫，是八福晋的闺名。
“宜姐姐竟拿妹妹打趣，妹妹怎会有忆颜和曦锦姑娘这样的相貌？若是良姐姐在，姐姐们定不会这样取笑妹妹了！”和嫔娘娘掩嘴微笑道。什么姐姐妹妹的，差点把我绕进去。
“良妹妹的身子素来不好，入了冬就越发的严重了！”不知是哪位妃子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良妹妹已经向我告了假，今日便不来了！”佟贵妃说道。
“雁枫，你要多去看看良妹妹才是啊！”宜妃教导着八福晋。
“是！”
“这是聊什么呢？也说给朕听听！”康熙跨步进了乾清宫，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
全场立刻变得安静，跪拜声不绝于耳！康熙叫起后，又问了一遍刚聊的什么。
“回皇上，臣妾们在说瓜尔佳氏的‘美人’呢！”佟贵妃说着，眼神扫过我们三个。
“哈哈…都坐吧！”康熙看了我一眼，走到座位上，吩咐开宴。
看见那一道道的美食，我肚子里的蛔虫就开始蠢蠢欲动，不得以，找了借口出去吹风。
宴过一半，遇见了十三阿哥。
“十三爷，这会子怎会出来？”他不是应该呆在里面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吃喝吗？
“人多，出来一会，也没什么大碍！”
“十三爷，你这是何苦呢？”
十三阿哥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笑道：“你都知道了？”
我微颔首。
“是我在自欺欺人，我总以为看见她，我的心里会好受些，可是，我却错了，她终究代替不了你！”十三阿哥虽然在笑着，可那笑里净是苦涩！
“十三爷，何必那么的偏执呢？”
十三阿哥不答话，走进我，摇曳的烛光中我看到了他闪亮的眸子，那样的清澈而透明！他伸手勾住我的后脑勺，不让我又后退的机会。缓身栖近我，直到我们的瞳孔里只有对方的影像。我后退不得，也不敢说话，因为一张嘴我们的唇便会相触在一起，就在我以为被他吻上的时候，他的唇突然转变了方向，一个湿湿的吻印在我光洁的额上。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十三阿哥便离开了。
“从今而后，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我不是十三皇子，你也不是乾清宫女官！我只是我，爱新觉罗。胤祥，而你也只是你，瓜尔佳。曦锦！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爱新觉罗。胤祥！”十三阿哥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胸！有那么一丝恍惚，两年前，在清澈的湖水边，这位少年也曾这样拍着自己的心说：曦锦，若需帮助，来找我胤祥，让我来帮你！
“好！我答应你！拉钩？”我会心一笑，伸出小拇指。
“拉钩！”两年前的浮碧亭，那个不知拉钩为何物的少年释然的笑着，向我伸出了小拇指！
“曦锦！”若蓝颦颦婷婷地走向我，嫣然巧笑。如她与十三能够两心相悦，定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找我出来何事？还让十三爷亲自去找我，你啊！”若蓝说着，耸了一下我的额头。”
“妹妹好久不见姐姐，想姐姐了呗！”我撒娇着向前拉住若蓝的胳膊。
“还是那么油嘴滑舌，整日地在殿前侍奉，也不知道收敛！”若蓝轻笑着，嗔怪我。
“嘿嘿…”
“说吧，大晚上的，找我出来何事？一会儿还要陪德妃娘娘守夜呢！”
“姐姐！”我松开若蓝的胳膊，正色道：“姐姐觉得这个世上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若蓝轻蹙眉：“怎么问这问题？”
“姐姐，你就回答我！”
“最珍贵的？应该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吧！”若蓝说的有些怅然，大概是想到了她与九阿哥。
“姐姐，妹妹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座圆音寺，每天都有许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在圆音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性。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蛛蛛佛性增加了不少。忽然有一天，佛祖光临了圆音寺，看见这里香火甚旺，十分高兴。离开寺庙的时候，不经意间地抬头，看见了横梁上的蜘蛛。佛祖停下来，问这只蜘蛛：“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灼见，如何？”蜘蛛遇见佛祖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了。佛祖问到：“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点了点头，离开了。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圆音寺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性大增。一日，佛祖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突然，有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这时佛祖又来了，问蜘蛛：“蜘蛛，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朝吧。”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
